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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嘲风是真的被惊到了,听兰雨蝶的话说,自己的大哥是太子殿下?那自己是谁?她一直叫的“三哥”难道是三皇子的意思?
当年我吕嘲风还有兄弟姐妹的时候,年纪排行的确是排第三,就好像“嘲风”正是龙之九子中的老三,但是我什么时候当上皇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吕嘲风看向一旁还在秀大长腿的兰雨蝶,这小妮子没有骗他的理由,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么很多疑点就可以说清楚了。
首先是太子和吕嘲风这个三皇子之间的事,对于平江侯这么一个小侯爷来说,他如果在太子麾下,那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兵。但是她的女儿和三皇子两厢爱恋,如果将来三皇子继位,那他们一家可是很可能贵为国丈的。
而且也可以看出来,吕嘲风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手段非凡,夺嫡之战凶险异常,稍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平江侯敢押宝在三皇子身上,就代表在能力上,三皇子应该是强于太子的,否则他根本没有能力和太子这位嫡长子争位。
把目光放回平江侯身上,如果吕嘲风是这位三皇子,他绝不会把这件事声张出去,反而会让平江侯继续呆在太子那边,一来帮吕嘲风盗取一些情报,二来还能试图暗中策反一部分太子那边的势力。所以对吕嘲风这位三皇子来说,平江侯暂时留在太子那边,利大于弊。
但是问题来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太子知道平江侯的女儿和自己的皇弟关系匪浅,那他还会相信平江侯吗?甚至反过来用平江侯威胁兰雨蝶都有可能!比如威胁兰雨蝶给吕嘲风下毒,否则杀了平江侯全家之类的。
所以对吕嘲风和平江侯两人来说,兰雨蝶的存在变成了烫手山芋,也就是说,兰雨蝶必须“死去”,才能让计划顺利进行。
但是平江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去死,三皇子更不可能让自己的爱人死去,所以就有了兰雨蝶“死去”和后来的“冥婚”一事。
兰雨蝶早夭?别说笑了,那是三皇子和平江侯做的一出戏,包括后面的冥婚也是一样,兰雨蝶根本没有死,只是暂时被藏起来了,而且平江侯这么大张旗鼓地进行“冥婚”,就是为了让其他人相信这一点。
吕嘲风当然不是胡猜的,因为只有“兰雨蝶未死”这个假设成立,才能解释清楚兰雨蝶闺房中的种种布置,虽然很多装饰都变成了白色,但是并没有其他大的改动,更别提挽联白绫之类的,分明就是方便整理和居住,这样整个房间虽然看起来有些像吊丧,但是其实只是相当于换了一个颜色的家具而已。
因为平江侯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还没死就要办葬礼,三皇子更不会允许自己的爱人受到这种赤裸裸的羞辱。所以才选择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像,但其实不是”的折中办法。
那么,举行冥婚的人究竟是谁呢?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就是那名小牧童,还有被平江侯派人推下水的,小牧童的爱人,他们只是这个计划中的牺牲品而已。
为什么小牧童死后化作厉鬼,让平江侯全家偿命?因为他并不是和他的爱人一样稀里糊涂死去的,他知道了这一系列的计划,心中才有如此大的怨气,才最终形成了如此强大的厉鬼!
自己和爱人有什么错?但是却平白无故成了皇子夺嫡斗争中的牺牲品!这就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吕嘲风懒得谈论这其中的对错,不同人都有不同的立场,没什么对错之分是经得起私念的诱导的。
生命之间本就有高低贵贱之分,如果没有,那么人们又为什么要努
力向上爬呢?在那些身居高位的人眼中,底层百姓的眼界和见识,说不定真的不比蝼蚁强上太多。
如果有一天,一只蝼蚁修炼成妖,来找你复仇,说你杀了他的全家,那么你在死在它手里之前,是否会感觉冤枉呢?因为你在心里,就没有把地上的蝼蚁当回事啊……
“三哥,你在想什么啊?”吕嘲风坐在床边,感觉两支玉藕一样的双臂环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有两处肉肉的东西贴在背后。
“没事,小蝶,谢谢你!”吕嘲风笑了笑,笑得很温柔,这是他之前的脸做不出来的表情。
“嗯?怎么了?”
“结束了,小蝶,嘲风这就去给你出气。”吕嘲风站起身来,看向床对面的梳妆台,上面挂着的,是一面明晃晃的铜镜。吕嘲风看着那面铜镜,露出了诡异的笑脸。
他回忆起来了进入游戏时,听到的学院提示。当然,就算忘了也无妨,反正还能看。
铜鸡流血,纸人睁眼。每到午夜,总有凄厉的笛声响起,那是牧童曾经放牧时所吹奏的小调,但是却是反过来的。
铜鸡流血,铜鸡怎么可能流血呢?流血的是铜镜中倒映的的“鸡”才对,而且那并不是真正的鸡,而是兰雨蝶身上,绣着锦鸡的亵衣。然而,亵衣是不会流血的,那么流血的是什么呢?
“开!”吕嘲风一指探出,点在铜镜正中央,镜面如同水面一样泛起阵阵涟漪,让吕嘲风周围的一切场景都如同玻璃一样破碎开来。
吕嘲风睁开双眼,他仍然还是在那月光之下的闺房中,怀里仍然是那冰冷的少女,但是少女已经慢慢褪下了身上的旗袍,只留在身上一件洁白的锦鸡图案亵衣。
兰雨蝶终究还是离开了人世,但是也许是冥冥中的一股力量,让她的身体保留了一份残存的记忆,留在这里,等着她心上人的到来。
本来应该是很凄美的故事,但是吕嘲风有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段故事里总是穿插着两个人在床上的片段,这一段完全不凄美好不好?
吕嘲风看向窗外的月光,将兰雨蝶的身体拦腰抱起,让少女端坐在床边,就好像一个活着的大家闺秀一样。
亵衣上的锦鸡倒映在铜镜正中央,好像染上了暗金色的光晕。
吕嘲风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屈指一弹,一缕鲜血溅在白色的亵衣上,只见那滴鲜血在亵衣上晕开,好似一滴红墨水滴入清澈的池塘。
当鲜血蔓延到锦鸡的全身之后,血色的光芒在铜镜上大盛,一道手臂粗细的血色光柱刺破月光的束缚,照向庭院之中的一口大钟上。
那是一口黄铜大钟,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吕嘲风走过去仔细查看,这口大钟上都是一些道家符文,他也并不认识。
“铜鸡流血,纸人睁眼……”嘲风回忆着自己已知的提示,纸人自己也见过,就在左边囚禁牧童的地方,他走进门的时候,那里的两排纸人好像都在盯着他。
但是吕嘲风有些不确定,这个所谓的“纸人”到底是纸扎人?还是画在纸上的人?
吕嘲风还记得自己在正堂见过一张诡异的吉祥娃娃的画,上面娃娃的眼睛被人挖了下来,并不是挖下来了一块纸,而是画的就是一个被挖去眼睛的吉祥娃娃。
“眼睛?睁眼……我懂了!”吕嘲风捋了捋自己的下巴,转身到正堂找到了那张画纸,挂在门外,让这诡异的娃娃正对大钟。
随后,吕嘲风一脚踢开左厢房的房门,在两排纸扎人中,果然
找到了一个吉祥娃娃的纸扎人。
吕嘲风探出手指,将纸扎人的眼睛挖下,两到鲜血流出,纸扎人的体内传来了阵阵哀嚎。
嘲风看看自己手中的两枚血淋淋的眼球,这东西的确是纸扎的,但是为什么会流血?算了,和我无关,对吧?
顾不得这些小问题,吕嘲风回到正堂的门前,将手中的眼球按回了吉祥娃娃的眼窝中。纸扎的眼球在碰到那张画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但是吕嘲风挪开手后,那张吉祥娃娃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但是嘲风又有了怪怪的感觉,这娃娃在看着自己。
“铜鸡流血,纸人睁眼,最后就是……”吕嘲风站在庭院中,一拳打在那口大钟上。
“咚……嗡嗡嗡……”
沉闷的钟声响起,夜色都仿佛震颤了几分。
“呜……呜呜……”钟声鸣动之后,一阵阵悠扬的牧笛声响起,吕嘲风认不得这是什么调子,但心里却莫名发悸。
也许这本来应该是一首欢快怡然的小曲儿,但是倒过来吹奏,却变成了这种鬼哭一般的哀鸣。
一个牧童打扮,但面部狰狞如恶鬼的虚影从左厢房的屋顶处飘起,庭院之中顿时阴风大作,地上的纸钱漫天飞舞,就连树木的响声都变成了让人胆寒的呜咽声。
吕嘲风站在庭院中,看着天上那牧童的鬼影,这东西可不是人为的陷阱,是真真正正的恶鬼。
“咚!”吕嘲风再次敲响大钟,事已至此,便没有回头路可走。
吕嘲风并不懂音乐,哪怕是口哨他都不怎么吹,但是他还是能简单听出曲调中的重音,把这些重音换成钟声,再反过来,这个钟鸣的节奏就能够破局。
“长……短……长……短……短……”吕嘲风一边记着牧童的笛声,一边在心里默念着,终于,在牧童最后一个音落下之后,吕嘲风捋清了这曲调的节奏。
“吼!”又是一阵阵阴风吹袭,让吕嘲风大脑都有了困意,半空中的牧童鬼影已经对吕嘲风俯冲而下。
“咚……”吕嘲风又是一拳打在大钟上,这毕竟还是一具脆弱的身体,他的右拳已经鲜血淋漓。
“最后一次……”吕嘲风一拳落下,牧童的鬼影已经俯冲到了他的面前,但是却被大钟内伸出的道道金色能量锁链困住,动弹不得。最后,鬼影在这些能量锁链之下化为飞灰,彻底消散。
【提示:你完成“冥婚”隐藏任务,意志力属性永久+1。】
这时,吕嘲风旁边的大钟破碎成了碎片,一道紫色的传送阵出现在了大钟原来的位置。
【提示:学员19331通过游戏场景“冥婚”,已获得“紫水晶”×1,可随时返回试炼之塔?死亡乐园。】
“这次任务还真麻烦。”吕嘲风看看突然出现在自己储存空间里的一枚鹌鹑蛋大小的紫水晶,调笑道。
“要离开了吗?”吕嘲风长出一口气,自己应该没有落下什么吧……
“三哥。”一个轻快的声音在吕嘲风身后响起,让吕嘲风眉毛一挑,兰雨蝶的声音居然不是直接在耳边响了,还有点不适应呢。
吕嘲风回头看去,只见兰雨蝶的鬼影飘在空中,就像吕嘲风在那段记忆中见到的的一样。
“谢谢你,三哥,小蝶终于解脱了。”兰雨蝶在空中欢快地转着圈,脸上笑意盈盈,但是却有泪水从眼角流淌。
鬼,也会流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