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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湾岛内一片狼藉,甚至是大片大片的烟雾在空气中缭绕,充斥在密闭的书房内,姜迟保持着颓靡的姿势,也不知多久,三三两两刚熄灭的烟头,滚落在黄花梨木上,灼烫出深褐色的印记,布满血丝的眼睛,呆滞的看着脚下更多的烟灰、烟头,远处紫色水晶雕刻出的烟灰缸,细碎的边沿,散落一地,多久没有借着这样方式去麻痹自己了,好像自从国外回来以后,他吸烟的次数越来越多,且量也在不断增加,本打算为了那个人,他再也不会去碰这呛人的烟,谁知这一切都被自己破坏了。
“曾经喜欢?呵呵呵”可能已经成为肯定,他还有什么自尊去让曾经变成如今。
正当姜迟要抽掉烟包里的最后一根烟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不过也只是意思意思,当第二下声响,在空中游离的时候,姜正华就带着他的副官,强行打开了房门。
“好,好,你是真不把老子当回事,打电话,电话关机,去医院,医院里没人,断手断脚不也是可以爬可以滚?”姜正华气的是吹胡子瞪眼,吼的声音就差把房屋顶给掀喽,涨的通红的脸,硬生生的梗在前面,拐杖更是敲得叮咚响。
姜迟面不改色的趴趴他额前的发,从地上捡起手机,递给姜正华旁边的副官:“看看,告诉他不是我不想接他的电话,是手机它自己关机了。”
一旁的副官,干巴巴的站在一旁,进退不得,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拿,为什么不拿,他给你,你就接着。”中气十足的声音,透着浑厚的身居高位的威严感。
“首长确实是关机了。”递给姜正华看了一眼后,就急忙给姜迟还了回去。
姜正华看着无处下脚的地上,刚平复下去的怒气,再次飙升:“就这样吧,你去和那个叫陆薇的女孩子结婚吧,我也不指望你能执行什么任务了,当个工具也比你现在的情况有用。”
“你开心就好,何必再来问我。”姜迟摩挲着手中的烟蒂,直至从指尖断掉脱落。
“哼!自然要通知当事人一声。”姜正华用拐杖,强行挑开地上的残碎品。
“首长还有什么话要说,就站在门口一并说了,用不着去浪费您的宝贝体力走过来。”
“你他娘的实在是没出息,尽给老子丢脸,索性就彻底让你死了那条心。”
“嗯。”他没心了,在那个女人不要他之后他就没了那颗半死不活的心了。
姜正华看着此时死了一大半的姜迟,是越看越气,越气越想动手打死他,许是气不过,一棍子就招呼到了姜迟的后背上,一点情面都没留给姜迟。
一阵闷哼从唇边溢出,砸的姜迟顿时就折了腰背,脸朝下直直的砸向身前的书桌,要不是姜正华的骨头还没老透,及时用拐杖挡了一挡,鼻梁断了是小,就怕眼睛它奶奶的也瞎了。
看得出来,这书桌在此之前,也是被他那混账儿子,给折磨过的,否则边角的暗丁,也不会松懈的跑出来。
“好,好,好如今也学会了不怕死,怎么当初特训时的那两枪没打死你,也省的你在这里祸害你的团队,你也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佟彪可能活不过今晚了,你好自为之,要是还有心,就把我交代你做的事情做了。”
仰躺在座椅上的姜迟,死气沉沉的看着天花板,凝固的空气在钟声中,滴滴答答的流淌,角落里的窗帘卷卷蜷缩,就连那易动的流苏也悬垂在半空。
焦灼的视线在寂静的空气中,观察着软皮椅上人的一举一动,就在姜正华打算一枪崩了这个只会儿女情长,让他辜负老战友们临终嘱托的儿子时,椅子上的人,终于还是说话了,只不过这话,倒像是自我反问。
“佟彪他死了?”像是没听懂话一般的喃喃自语。
“你还在乎死没死?还以为你只会躲在角落里,让跟随你的兄弟们去卖命。”姜正华冷冷的一哼,心头的滞闷感,渐渐舒缓了一点,但仍然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姜迟的问题。
不过,姜迟还是明白了他爸的意思,要是佟彪死了,估计他爸真的会掏枪打死他,毕竟他的老战友救过他爸的命,随后他老战友的老婆也是因为保护他爸去世的,佟家也就只剩下佟彪一个人,他爸对他更是胜于自己,此时无非就打了他一棍,纠纠缠缠至今,想必她早已累了,而他
姜迟的眼睛不再看天花板,而是正视着眼前的姜正华,眼睛里的死气,逐渐沉淀,沾满烫伤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无一例外的趴在他翘起的左腿上,微幅度的上下浮沉。
“你妈觉得不舒服,在今天约了陆薇,你现在就去把事情给我定下。”姜正华也不愿再多说什么,简单威严的下了命令后,不急不慢的转身离开。
门外的方书宇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刻也不能在原地站住,缩头缩脑的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化成那吹风,无知无觉的进去看看状况,别一枪把上校给毙了才是,更关键的是,他也是刚刚得知佟彪出事了,还没来得及通风报信,就被半路赶来的姜正华截了胡。
“你们知道屋里的要倒霉的人是谁,就敢这么拦着我?快点让开,让我进去。”方书宇作势要冲出看所。
“行了,都看见我了,还这般没大没小,你和屋子里的败兵都是一丘之貉,装腔作势能耐。”拐角处的姜正华人倒是没出来,但是那黑不溜秋的拐杖却是早一步,露了出来,与地面接触时的声音,更是一震一震的响亮,就像他正踏着正步走路。
“首长,这不是我”方书宇急忙退回去,板板正正的敬了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军礼。
“哼!行了,你的解释我也不想听,接下来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看着他和那个女人结婚,什么时候婚结了,你的军令就解了。”姜正华径直走向他来时的车。
“谁?和谁”方书宇震惊的都忘了维持军礼,巴巴的跟着姜正华往前走,他一定是听错了。
“自己滚进去问他。”突然停下来的姜正华,让方书宇撞个正着,惊吓之际,急忙后退。
“对了,给他搬个家,该忘的东西,让他都给我忘了。”去而复返的姜正华眉头紧锁的看了看方书宇,又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旧房子,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房子正是他儿子,大学时自己攒钱买的,想到这儿的姜正华,心头火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往外冒,着实没出息,只敢躲在安全美好的乌龟壳里,幻想着不切实际的好梦。
“这”方书宇只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说之前的那个所谓的军令,就拿眼前的这个难度系数相对较小的来说,他家上校那么恋旧的一个人,要是能搬走,早就搬走了,还用的着他去指手画脚,怎么尽是交给他一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今晚就给他搬了,这是钥匙。”姜正华从他中山装,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丢到方书宇的怀里,不容拒绝道。
全程不在线的方书宇,直到姜正华的车离去三分钟后,才晕头晕脑的顺着打开的门,进去找他家上校,要是金阳的消息来得快点,没准他也就能尽早的通知
想着事情的方书宇,被脚边的小可怜给绊住了。
“瞧瞧你,也就在饿的时候,才会楚楚可怜的撒娇。”方书宇本着壮胆的原则,将肥肥的小白揣进怀里。
“啧啧,还真是越来越胖了。”摸着小白肚子的方书宇,又挠了挠它的下吧,安抚着上下乱窜的小白,这一招还是从那,饲养指南上学到的,嗯,在那之后他又不死心的买了一本。
你知道你的铲屎官在那里吗?”方书宇一边搜索着房间里的角落,一边自娱自乐和小白弹琴。
“喵”小白舒适的娇娇糯糯的叫着。
“要是你先看到的话,一定要喵一声,提醒我一下。”方书宇仍在自欺欺人的对着小白讲话。
“别抱我的猫。”香烟熏染下的烟腔声的低哑,让这句对白着实不易忽视。
这不,方书宇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跳,小白顺势从他的怀里跳出来,屁颠屁颠的拽着肥屁股,喵喵叫唤的往声音的主人身边跑去。
“佟彪的事情,我很抱歉,本以为是万无一失,况且安排跟去的人员”方书宇见此时的姜迟神态无异,于是放下心来,准备向他汇报具体原因。
但是,姜迟显然并没有兴趣,听这失败的过程与原因,所以语气十分平淡清冷:“不用跟我说抱歉。”
“是。”方书宇总觉得眼前的姜迟有点怪,虽然他说不出什么原因来。
“还有什么事情?”姜迟看着脚下不断围着他蹭的小白,往后退了退,小白一个不稳,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短尾巴的坏处,在这个时候,显现的淋漓尽致。
“首长让你搬家,这是钥匙。”一串钥匙随着方书宇的动作,叮铃叮铃的围着那铁环上下摆动着,晃着晃着就吸引了小白的注意力。
“嗯。”姜迟绕开跌坐在地的小白,往方书宇所在的客厅走来。
“首长让你结婚。”一高一低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闪烁不明的目光,谁也不让谁的焦灼着。
“嗯,知道了。”姜迟罕见的率先移开视线,错过站在客厅内的方书宇,往厨房走去。
方书宇越来越觉得姜迟很不对劲,转身立刻跟了过去,顺带着,故意用自己猜测到的相反结果,去试探前方那个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人,他只是见不得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独自承受罢了,有时候这种方式,总会让他有一种永远接近不了他的挫败感,是不够相信他吗?还是他从来没有将他当兄弟来看?
方书宇停下脚步,不再跟着他,毫无波澜的声音,颇为心灰意冷。
“那陆薇那边,我们是不是要采取其他方式,上校。”
“不需要。”小白坐在方书宇跟前看了一会儿钥匙后,果断抛弃旧爱,往新欢的猫粮身旁跑去。
事到如今,方书宇完全不懂,姜迟他为什么还要极力隐瞒自己。
“是吗?你不是要和你家的那个保姆结婚了吗,那陆薇那边还怎么接近她?”
略微强硬的声音,让正在准备猫粮的姜迟抬头转身:“你在同情我。”
方书宇知道那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说不上来的感觉,正沿着他的神经,窜到他的四肢,最后涌入脑袋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已经狠狠的揍了出去,说真的这种情感的宣泄方式,真他娘的痛快,他有多少年,没有揍过身下这个人了?不记得了,只知道以前一起训练的时候,他还能偶尔和他打上一架,自从成了上下级的关系后,连根毛都摸不着。
另一边,林家村中的桑晚,在查雨的带领下,参观完他们简易搭成的学校后,右眼皮子就一直的跳个不停,前些天跳的时候,他就让她从他家搬出去住,真不知这次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桑小姐看不惯这样的学校吧?”查雨将脱落的土,从墙壁上敲落,接着道:“这些泥土与稻草混合搭建起来的土屋,最容易在这样的雨后天晴的天气下裂开,为了防止较小的学生被脱落下来的土块砸到,每天上午,下午,都要巡逻一遍,见到就要敲下来,事后还要找村里人来补。”
桑晚放下捂住右眼皮的手,冷静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不会,其实我此次来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接到相关的电话,台里才派我来的,请你相信我。”
查雨完全没想到,桑晚会一眼看穿自己的忧虑,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兜圈子也累,她享受和聪明人说话的乐趣:“桑小姐打算回去后怎么报道?”
“如实说。”
“那就祝愿桑小姐,不会和以前来的那些记者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