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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郑去找纪临江前,给我打过一通电话,我像个沙比一样怂恿她去找临江,或许临江会帮她渡过难关,毕竟当时临江接手了纪氏的经营,他手握资源和人脉,又是同一行业,肯定能帮郑家。小郑当时很着急,家里围满了逼债的人,那些人不动手,也不偷不抢,就是天天吃喝拉撒住在她们家,报警后,警察清走一波,又来一波,后来警察也不管了,借贷纠纷,建议她们走诉讼。”金颐说,“小郑是晚上去临江家找他的,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那晚她在惊恐的状态下给我发了一条语音,说都是纪临江做的。随后就消失了,我打她电话打不通,就去临江家找她。”
敬舒下意识握紧了水杯,身上燥热难耐,她忍着不适,静静听着。
“没找到,纪氏的监控显示,小郑是独自一人哭着跑出纪家的,沿路有监控捕捉到她独自一人奔跑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市区的监控死角,我再也没见过她。”小郑说,“我有理由怀疑是纪临江做的。”
敬舒说,“纪临江怎么说?”
金颐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我凌晨才赶到纪家,那时候他已经出门了,后来在一个桌球俱乐部找到他,他只给我了三个字:不知道。”
金颐下意识握紧了酒杯,“你见过这种人么?平日里对朋友和善友好像个超级大暖男,关键时刻,便这般冷漠无情,小郑的生死他漠不关心,郑家出的事,他一点都不意外,也无同情心,小许跟他的态度一样,对小郑失踪的事情,显得很冷漠,这两人真是配的一脸,我当初追小许那么久,做了那么久的备胎,如今看,有点冤。”
“到现在还没找到?那位郑小姐?”敬舒问。
金颐说没有,他似是喝多了,笑容莫名有几分悲戚,“是真的失踪了,小郑多好一姑娘啊,内敛忠厚,看见临江会脸红,跟临江说话都会结巴,每次我带她去见临江,她都躲在我身后,送个礼物都手发抖,听说临江感冒了休病假,她课都不上拉着我一起去探望临江,这样一个心细如发的姑娘,被他整的家破人亡,吞了家产,人还凭空消失了。”
他靠在椅子上,“后来我还发现,我替小郑给他递了那么多封情书,他一封都没拆,转送的礼物没有开过封,小郑失踪后,那些东西都出现在了他家的垃圾桶里,正常人会这样吗?”
金颐说,“小郑失踪,郑老爷子报了警,圈儿内传的沸沸扬扬,可纪临江,对此不闻不问,一句关心的问候都没有,或许我从没真正了解过他!我一厢情愿的跟他做朋友,只是因为我爱玩的,他也爱玩,他甚至在迎合我的爱好,所以我们能玩的那么要好!我一直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跟我这般契合,后来我才明白,因为学生时代的我性格好,人缘非常好,超一流,我叔是校董,我爸在司法系统工作,我这人没脾气没心眼儿,他转学到这个陌生的学校,如果不想费心交朋友,只需跟我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便能前呼后拥,很快成为朋友圈的中心,将我的人脉资源自然而然融于他的资源,他在学生时代,便有这样的城府了,从未坦诚!”
敬舒将白酒换成了凉水,喝了几大口压下发烧的身体。
“我其实不适合做警察。”金颐说,“我这性格适合闲云野鹤,游手好闲,家里房产那么多,也不用我另谋生路,哪怕只是收租,也够吃一辈子,可是我觉得特对不起小郑,是我怂恿她去找临江的,以前也是我烂好人想要撮合她跟临江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良心过不去,不弄清楚她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绝不收手,我一定要找到她,将纪临江绳之以法。”
敬舒猜想那个叫小郑的姑娘多半已经遭遇了不测,或许像曾经的她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纪临江曾说,敌人可以很多,仇人一个不留。
像小郑这样明确知晓家仇跟纪临江有关的姑娘,如同敬舒曾经明确知晓闵家的真相,纪临江不可能放过她们,毕竟留着她们是祸患,哪怕没有直接证据,奈何不了他,可她们的存在是个麻烦,早晚生出事端,给他惹不必要的麻烦,他会扼杀在摇篮里。
敬舒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金颐说,“我出国深造,观察了他几年,他涉及的不仅仅只有郑家,还有黎家,黎氏创始人死于酒驾,董事会推选了新的董事长,这位新董事长跟纪临江走的很近,巧得是,两人还有裙带关系,这位新董事长的女儿嫁给了纪夫人的外甥,你说巧不巧。”
敬舒透过玻璃反光,看到了自己通红的脸,下巴已经出现红疹了。
“我观察了那么久,直到宋家和闵家的案子爆了,尤其是宋司璞锒铛入狱,我才百分之百的确定,纪临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凶徒。”金颐说,“不抓到他,对不起小郑,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
敬舒轻轻咳嗽了两声,呼吸急促。
金颐似是察觉了她的异常,下意识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你的脸……”
敬舒本能的抚开了他的手,“没事,有点不舒服,药没拿,回去吧。”
金颐说,“闵小姐,我很坦诚,我想跟你做朋友,想帮助你,你可以信任我。”
敬舒起身,微微有些头晕,身子软了一下。
金颐紧忙扶住了她。
敬舒笑着说谢谢,随后不动声色的从他手中抽离,像是没事人一样往回走。
金颐说,“我真的……”他又表忠心。
“我知道。”敬舒说,“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
两人并肩往回走,海风漫漫,金颐说,“我学生时代注意过你。”
“你刚刚不是说追的小许么?”敬舒步子很快,调节气氛般问了句。
金颐说,“是啊,注意归注意,我还把你介绍给临江,临江也注意到了。”他微笑,“你那时候太小了,我们高中部的,总不能去追初中部的女生啊,我那时候经常跟临江一起看学校来来往往的妹子啊,看到漂亮妹子随手一指,很正常的,只不过你独特一些,像个老古董很板正,看着有趣,我总能在人群中注意到你刷存在感的样子,哈哈哈。”
敬舒笑。
金颐说,“我追小许是因为氛围到了,那时候小许也经常去我家玩,我爸跟她姑父当时是同一个司法系统工作,我妈很喜欢她,怂恿我追她,我就追了,其实不合适,她跟临江是同一类人。”
敬舒没言语,回到家小娴还没睡,坐在客厅等着她,许是不想让金颐看到她过敏的脸,她匆匆上了楼,吃过敏药,随后进了卫生间,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将白天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吐得胃里反酸,眼泪都掉了下来。
“你姐怎么了?”金颐问,“要不要去医院?”
小娴说,“我姐喝酒过敏,你们是不是喝酒了?”
金颐轻轻唏嘘,她喝酒前说自己过敏,他理解成了一种婉拒的推脱!金颐拍了一下额头,忽而想起来,调查的资料里好像有这一条,闵敬舒喝酒过敏,他怎么忘了!随后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没人回应。
小娴说,“我姐没事,她以前就这样,一会儿就好了。”
“要不要送医院?”金颐问。
敬舒干呕没回答。
小娴说,“我姐不会去的,我们身份还没解决呢。”
金颐忽然大步往外走去,掏出手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