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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的刀并没砍下去,因为远处突然传来砰砰两声枪响。
此时,姜绍炎的摩托出现在远处,还飞速向我们靠近,这两枪都是他开的。
能理解,他在如此状态下开枪,打不准也很是正常。姜绍炎又陆续开了几枪,这次有一发子弹离得很近,打在老树干上了,激出一股烟来。
杀手意识到情况不好,他很想杀我,但又怕这么一耽误,自己就逃不掉了。
最后他瞪我一眼,向树林里面冲去。他还耍了滑,跑时忽快忽慢,也故意弄出一个S形的路线,怕姜绍炎摸准他的撤退方向。
我要是还有体力,再会点搏斗本事的话,真有可能继续反扑,把杀手缠住,但我心说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吗?别扯那用不着的了,赶紧走人。
我跟杀手背道而驰,对着马路跑过去。
这时候我虽然累得难受,心里却很舒坦,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只是我放松之下太大意了,跑着跑着,突然被个干草绊住了。
这下好,我整个人一失衡,狠狠摔倒在地,脑门还磕到一个石头上。
杀手几番攻击没把我打败,我却最终败给了这块小小的石头,晕了过去。
等再次睁眼时,入眼又是白被褥又是白窗帘的,我躺在医院了。
人刚醒时都有点迷糊,但等缓过神后,我全回忆起来了,吓得就势要坐起来。有双手急忙按在我肩膀上,制止了这个举动,我扭头一看,正是姜绍炎。他还安慰我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也急忙反问:“小凡呢?他怎么样?”
我真怕姜绍炎没找到小凡,那样的话,那小子可就凶多吉少了。但姜绍炎让我放心,说小凡也没事,只受点轻伤罢了。
我扭头看了看,这病房还有一个床,上面空空的,我心说小凡要只是受伤的话,也应该躺在这床上吧?现在没人,说明啥?
我一脸焦急。姜绍炎真的挺善解人意,他又哈哈笑着说:“小冷,别操那心了,我跟你发誓好不好?刚才说的要全是假话的话,我这条命你拿去。”
这种誓言让人听着很怪,不过我也理解,他是变相告诉我,小凡真没事。
我不急了,想了想,又问:“杀手抓住没?”
姜绍炎乐观不起来了,摇摇头。
我叹了口气。那杀手的确又聪明又狡猾,这次跑了,我们再想抓他就难了。
姜绍炎倒是又说出一句让我意外的话来:“五天之内,杀手保准落网。”
我问他凭什么这么肯定。姜绍炎跟我解释:“你不认识那杀手,但我了解他。这人叫王楠,是北虎部队退役的侦察兵,因为天生白发,一脸全是皱纹,看起来很老态,被大家起个外号叫白头翁。”
随后姜绍炎也叹了口气,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继续说:“中国的军队啊,装备上远远落后
于那些发达国家,这种情况一直没被改善。但经过一次次战争和危险任务的洗礼后,中国军队也具备了一个很恐怖的特色,那就是化腐朽为神奇,用最简单的装备,拿出疯子一样的念头,却往往能做出逆天的战果来。这种‘军魂’也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军人。白头翁就是一个典型,他做事就是异常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这次是为小鼎而来的,没得到它,他不会走,也会再来找你的。”
我听到最后有点担心,我很清楚法医刘哥咋死的,不想步他的后尘,而且躲在医院里真不保险。
我跟姜绍炎建议,反正自己也没啥生命危险了,不如回警局休息吧。
我还想起身,但姜绍炎死死把我摁住,接话说:“警局不如这里妥当,另外这几天我也会让寅寅做一件事,让她联系线人,把你有鼎以及你在医院养病的事扩散出去,白头翁鼻子很灵的,一定会捕捉到这个信息的。”
我一瞬间都有点愣了,先不敢相信地“啊”了一声,又大吼一句:“啥?还是我当诱饵啊?”
姜绍炎嘿嘿笑了,也告诉我,这病房周围有便衣特警保护着,只要白头翁敢来,保准第一时间被擒住。
我连说不干,但姜绍炎真坏,还把脸沉下来了,说这次能不能擒住白头翁,就看我能不能配合了。
其实我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就算违背姜绍炎,能偷偷逃回警局去,接下来肯定被同事七手八脚地再押回医院来。
这时候姜绍炎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看,脸阴沉得更厉害了,也不知道摊上什么麻烦了。他跟我告别,匆忙走出病房。
在他出去的一刹那,有个小护士走进来了,她死死守住门口,面上说是陪护的,但我觉得,有她这么陪护的吗?怕我跑了才对吧!
我没招儿,只能妥协了。接下来的三天,我都在病房里度过的。
身子倒是有所好转了,可心里那根弦绷得是越来越紧,每次有人在病房门口经过,我都神经兮兮地往外瞅,特怕是白头翁来了。
这样又到了一个晚上,我正无聊地在病床上坐着,姜绍炎溜溜达达进来了,他还买了我很喜欢吃的酱牛肉和可乐。
他看着我,特意举了举手里的袋子说:“小冷,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我看着酱牛肉,脑袋里“嗡”了一下,心说又拿吃的“贿赂”我是吧,没准吃完又让我干啥呢!
我是饿了,但忍着摆摆手,说自己还没胃口,另外我也留意到,姜绍炎的右手掌缠着纱布呢。我指着纱布问他:“咋了?”
姜绍炎倒是很“细心”,把酱牛肉和可乐都摆好,之后坐到我旁边说:“这手掌?昨天五福那边有情况,来了一伙扰乱分子,不过他们全军覆没了。”
我听这话的前半截时,心跳都加快了,毕竟担心老爹的安危,但听了后半截,我又暗自叹口气。
有句话叫度日如
年,我这三天在病床憋的,真跟过了三年没啥区别。这次看到姜绍炎,我真熬得扛不住了,跟他念叨,说自己绝不在病房待下去了。他要是还不让我走,急眼了我可敢做些极端的事,寻死上吊啥的。
姜绍炎不仅没生气,还哈哈笑了,点了点我,说他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又对着门外摆了摆手说:“你进来吧。”
一个人一闪身,挡在房门前,他也穿着病号服,不过没带手环,这说明这病号很可能是假的。
这都不算什么,当我看着他脸的时候,愣住了,甚至还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这人不外道,大步往里走,凑到我身边来。这时我也站起来了,跟他对视着。
这人太像我了,能到八九成相似,只是他脸上有几处地方贴着创可贴。
我先开口问他:“你不会是我另一个亲兄弟吧?”
那人微微摇头,又跟我说:“我叫冷诗杰!”
我当时眼珠子都瞪得溜圆,因为他说话声也很像我。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姜绍炎,那意思让他快告诉我,到底咋回事,这个我又从哪儿冒出来的。
姜绍炎先摆手让我别那么激动,又指着“冷诗杰”说:“他是一个特警,本来长得跟你有点相像,这几天我让他去了趟北京,在熟人那里做了手术,把脸部脂肪和肌肉群稍微调整了一下。你不是熬不住了吗?那就让他当你吧。”
我全明白了,这么说来,他脸上的创可贴一定是在掩盖手术后的伤口了。
我觉得这特警牺牲太大了,而且他顶替我,危险也间接转移到他的身上了。本来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我是全力反对的,但这次我反对我就是傻子。
我还怕他临时反悔啥的,赶紧腾地方,让他坐在病床上,又把酱牛肉和可乐推给他,面上我客气地说:“同志,辛苦了,一定饿了吧,赶紧吃点酱牛肉填填肚子。”
我是眼巴巴瞅着,看他真听我话地吃了两片牛肉后我又看姜绍炎,那意思瞧到没?这次是他吃的,有事跟我没关系了。
姜绍炎也看出我那点小心思了,他一摆手没多说啥,让假冷诗杰在这儿好好待着,又让我赶紧换上便装走人。
这次换衣服绝对是我有生以来最快的一次。不出半分钟,我就跟姜绍炎出了病房。
我俩没坐电梯,反倒去了楼梯间,在刚进门的一刹那,我看到楼道里蹲个小伙,正在吸烟呢。
乍看起来,他平平常常,像个护理病人的家属,其实要我说,他也该是一个特警才对。
姜绍炎没跟这人打招呼,我俩闷头向下走,等出了侧门,我忍不住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觉得自己自由了。
我问姜绍炎:“接下来去哪儿?回警局吗?”
姜绍炎一耸肩,又指了指楼上说:“那个‘你’还在病床养伤呢,这个你怎么能随便露脸呢?来吧,咱们先上车躲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