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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总算……总算,过去了……”
松下紧咬的牙关,紫眸少女面上露出解脱表情,任由一滴滴虚汗淌下脖颈。整两个时辰的欲火淬炼,搞得她差点虚脱,浑身毛孔更是不停蒸腾出缭绕水汽,在与冰冷岩石接触的附近,点点白霜悄无声息般凝结开来。
这已经是秦梦琉第二十次经历欲火焚身了,距离她最早的欲火淬炼,恰整两旬时间。每一次都无比“折磨”,让女孩徘徊在解脱和束缚的夹缝中苦苦闷熬,仿佛苦修士每日例行的鞭挞自省,用意志去强硬堵住驳斥,坚定不移。
都言百日筑基,过程自然不会一蹴而就,需要持久,更需要持续。每次淬炼,就如同在烂泥地里打桩,沿着昨日砸开的贯通点,不住落下重锤,砸平砸实,为万丈高楼打下不可动摇的地基。
如前文所述,筑基最大的目的,就在于弥补身漏。所谓身漏,形象点说,就是把人类躯体比喻为一个有裂缝的瓷器瓶子,就算开始倒满生命之水,那液体也会通过缝隙不断流逝,导致二百岁天寿被缩减到七十古来稀。
而练气修士引气入体,就等于是拿黄泥塞住缝隙,纵然可减缓滴漏,但终究不是完美。只有用欲火焚烧淬炼,将黄泥与瓶子煅烧为整体,做成一个没有缺陷的瓶子,人类才可以完美地享用寿元,并期待承载更多的东西。
不过,同样是瓷器瓶子,里面亦有很大差距,像有些瓷瓶可以耐温差大些,并且摔地上不碎,而另外一些却耐温差小些,且一摔就碎。此差距不能以毫厘计,恰似丹成九品分格,故今人曰百辟以区别。
像秦梦琉这样不借助药石之力,自引欲火焚身的筑基者,每渡过一次情/欲火劫则曰“一辟”。一旦百日百次劫火熬炼有成,那便是能耐高温,能挨碰撞的上品骨瓷瓶,道家言其为“百辟”,喻指百辟钢刀,刚柔并济。
相对而言,须借助药石之力勉强煅烧通过的,大多品质不良,远达不到“百辟”的次数。像天目宗的青墨筑基丹,被评价为“五辟”,这算是相当不错得了,毕竟分批服用二十枚煅烧己身的话,也能勉强赶上那些“引火自/焚”的内门弟子。
时世变迁,曾经磕八枚筑基丹筑基的前辈古董,根本没法和不断创新的后人相比。现在散修流行说法里,嗑筑基丹不是论枚,而是论斗,几十枚算是小意思,达人张口就塞进一把,嗑上百枚毫不稀罕,颇有魏晋膏粱子弟拿五石散拌饭吃的风韵气度。
唉~,你还别嫌贵,能嗑上一百枚的,不介意再嗑一百枚,人家嗑的不是效果,是气派,就当吃维生素片或糖豆朱古力了。反正自家身体不会被撑爆,筑基丹又默认号称是无毒无副作用,最适合拿来泡妞耍酷,但求最贵,不求最好!
于是乎,现今修真界的筑基修士九成以上都是靠筑基丹堆出来的,他们也正是维持人类城镇数量扩张的中坚力量。从以上意义来说,外丹之道还是有不少裨益的,多亏有大批丹药堆出来的水货筑基,才使得万余年来人类扩张繁衍数量远超过去。
休息一刻多钟,待体力精神稍稍恢复后,秦梦琉又再度摆出五心朝天姿势,借助屋里明玄玉汲取的浓郁灵气,缓缓引气入体,为明日淬炼真元做好准备。
要知每次欲火烧丹鼎,便将少女体内的真元凝炼数分,相信完成“百辟”后,白露玉/浆在容纳灵气上将远超练气巅峰数倍,至于究竟是三倍还是五倍,那就要看淬炼人的意志,最后一个月才是关键。
一整天时间,除了睡觉休息外,少女每日都要花七个时辰在运功修行上,两个时辰淬炼,四个时辰引气入体,还有半个多时辰借助元磁珍宝磁化真元,端是半点都不敢浪费。
由于狩猎野味的时间不足,再加上天寒地冻生灵消弥,导致这些天来秦梦琉只吃得半饱,脸颊都渐显瘦削,全身上下怕已掉去好几斤体重,颇有从元气娘向林妹妹转化的趋势。也幸好某宅前世有充分的忍饥挨饿经验,久经方便面日餐的大学生涯考验,否则还真有可能在筑基成功前,人先饿晕的说……
不过,每经历一“辟”,不仅仅是真元,在躯体和精神意志上,秦梦琉也得到洗练和升华,正如铁母金英被干将莫邪锤锻成绝世宝剑般,隐隐透出锋利光华。
譬如女孩的粉嫩肌肤,经历劫火炙烤,非但不曾焦黄枯黑,反愈加水灵白皙,就连毛孔都在不知觉中微微缩紧,如凝脂般光滑细腻。相信经历百日淬炼,她的肤色会愈发晶莹剔透,企及那“冰肌玉骨清无汗”的境界,像翠竹峰上的筑基师姐一样,隐约透出玉润晶莹之色。
要知修真毕竟不是选美比赛,天道又不是潜规则咸湿大叔,光看三围脸蛋床上技巧来给你资质打分。尽管说美丽女孩多自信,自信女孩更优秀,可女修也不是人人都“天生丽质难自弃”,其中相貌平凡或勉强称得上清秀的大有人在,毕竟天生绝色资质过人的幸运女修少之又少。
但是,
先不伦容颜如何,青春的女孩总是格外美丽格外引人注目,因为活力和朝气就是最好的妆点。筑基女修也同样,她们一身气血凝练充沛,肤色艳丽远胜粉黛,光这份玉润晶莹之感,既为容颜增色不少,何况还有气质带来的魅力加成。
故此,私底下男修才有言称“筑基无丑女,练气美姿容”,就连那些五大三粗的鲁男子,经历筑基后都会多上数分温文尔雅,更何况筑基女修呢?端是进退有神采,容色夸端丽,眸若秋水横波动,光采溢目映左右。
所以,总体来说“修真界多美女”这句话也没错,只不过这些美女多是后天养成的,而非先天铸就的。其实严格说来,美女大都是靠后天培养,所谓“深山出美女”往往只见于山药蛋派土掉渣的小说,当不得认真探究。
也不光是肌肤,秦梦琉的骨骼肌肉脏腑也都在劫火中愈加纯粹,愈加强健。甚至连她的一口银牙都变得齐整洁白,犹如蓝田白玉雕琢而成,敲打时还发出清脆回响,相信无需任何摄影修正即可代言牙膏牙刷广告。
这还仅只是肉体上的改变,论及精神上的淬炼,则愈发直观明显。每经历过一次欲火焚身,女孩心意神念就似被锻打的折钢,透析出杂质,凝固下刚强,令神念触及范围不断扩张,现在已达到丈许来远。
按这个增长趋势推算,当百日筑基完成后,秦梦琉足以驱使神念笼罩周身半径五丈距离,勉强达到筑基中期的平均水准。那时的她,将初步脱离视觉作战的范畴,足以做出黑客帝国电影中尼奥闪身躲子弹的动作,或者是传说中武道家“制空圈”的表演。
在磁化真元时,秦梦琉也抽空尝试以神念御剑,发现紫光蝶顿时灵巧之至,远非掐诀按印能企及的,更能做出以往根本无法想象的动作变化。就如同专业体操运动员和普通人,前者能在几十层高楼顶尺许宽阶檐上玩前后空翻,后者则根本不敢尝试。
当然,以上作用也体现在术法施展和术法威力上,秦梦琉已经能够省略不少下阶术法的手势辅助,而术法威力反提升近五成。像当初秦鸣嫡所施展的“水龙波”,少女现在根本无需掐诀即可施展,也不需凝聚水汽。
石屋外的世界,已被白雪覆盖,万物寂静,距离秦梦琉百日筑基的旅程,还有八十个日月,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两个多月苦熬。
十一月起,冬至阳升,现在正是十二月节气,白雪纷份飞入山,神水湛湛华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