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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杨慧坐在沙发上，看着监视器，淡淡问道。
外面几个人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张大妈头靠近大门，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又扒在门缝边，眯起眼睛往里看，“杨慧，刚才我私聊你，一直没见你回复我，有点担心你这孩子，所以就来看看，顺便登记一下情况，看有没有什么需求，我好调度。”
杨慧看了眼微信，果然张大妈有私聊过她，只是刚才一直在担心琪琪，压根没注意。
“哦，刚才没看到。”
“没关系，这不我亲自来了么，你给大妈开开门，我进去说。”
杨慧嘴角泛起冷笑，这老婆子能那么好心才怪呢。
“不用了，我胆子小，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吧，而且我也没啥需求。”
张大妈口气严肃起来，“杨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大家必须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共同面对，才能一起克服眼下的困难，你也是我们这个集体的一份子，这么游离在外可不行！”
“哦，好的。”杨慧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张大妈以为对方妥协了，马上就开门，也就不再说话，站在门外等着。
三分钟过去了，大门依然毫无动静。
她脸色一沉，砰砰砰敲门，铁门的拍击声在楼道里，异常清晰。
“怎么还不给大妈开门？你干嘛呢？”
杨慧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了一包薯片，慢慢悠悠吃了起来，“张大妈，是只有你在外面吗？”
“......”
拍门的手一停，“额，对呀，除了我还能有谁。”
“可是我看到明明站在你身后还有两个人，难道是我眼神不好，看错了？”
“......”
门外的三人顿时尴尬万分，下意识抬头，果然门的上面有一个摄像头在直直对着他们。
刚才光顾着敲门，谁也没注意到。
三人露出懊恼的神色。
张大妈咳了一声，“那什么，这两个是在一楼住的小夫妻，跟你差不多大，都是同龄人，非常知书达理的小两口，可好相处了，他们房子被淹了已经不能住了，你正好一个人，房子宽敞，可以给他们一个房间，大家一起住还能互相照应，我也放心不是。”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人住啊，随便放陌生人进来有点危险诶。”
杨慧不紧不慢吃着薯片，黄瓜味的薯片简直是天选美味，百吃不厌。
幸亏买了一大箱，可以吃很久。
“而且我最近有点神经衰弱，陌生人住在家里，会睡不着觉，张大妈您从小看着我长大，也不忍心我连觉都睡不着吧。”
“......”
“你！”张大妈给噎了个倒仰。
后面的一男一女对视一眼。
女子扯了扯张大妈的袖子，附耳询问：“您不是说这家只有一个小姑娘，人很老实，我们住进来没问题的么，怎么看起来不太好说话，防人跟防贼似的？”
“就是啊，张大妈，你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会给我们两口子找个舒服的地方住，一楼现在已经被淹，完全不能住人了，你是居委会的干部，可不能不管我们。”旁边的男子大声说到，他拎着一个巨大的行李袋，袋子实在太沉，不停的左手换右手，最后索性放在了地上。
“你们放心，说了给你们找个好地方我就一定办到，我再说说她，让她开门，然后你们就——”张大妈连忙安抚，用眼神示意，意思是趁着开门的功夫就赶紧冲进去。
两个人心领神会。
张大妈回过头，继续劝说杨慧，这回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怜悯。
“你说说你，这么任性，把伯父伯母赶出去，现在孤苦伶仃一个人，得多害怕呀，我知道你们小年轻脸皮薄不好意思把他们请回来，就找了邻居来陪你，你放心，张大妈跟你伯母什么交情，还能害你不成，肯定给你找的都是最好相处的人，人家是两口子，不会图你一个小姑娘什么东西的。”
“你这次帮了人家，洪水退了，还不得好好感激你。等上面的救援来了，我也能给你说说好话，说不定还还能得个助人为乐奖状什么的呢，帮助了别人，自己还能得个美名，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嘛。”
这个张大妈，确实会能言善道，上一世，杨慧就是这么一次次的被忽悠着当牛做马。
把吃剩的薯片包装团成一团，装准确无误地扔进了垃圾桶里，抽出纸巾擦了擦沾满碎渣的手，嗤笑一声。
这些人自以为她最多看个画面，至于说什么小点声根本听不清。
实际上她根本不是靠那个监视头来看的，而是隐藏在暗处除了她谁也发现不了的监视之眼。
全方位无死角，从视频到声音的监视，他们所谓的悄悄话，可以听个一清二楚。
至于上面的监视器，更多的时候是个摆设，只是为了掩盖监视之眼的存在罢了。
“您这么为我着想，我真是太感动了，您真是我们小区难得的大好人”还没等对方回答，她接着说道：“所以您老人家肯定收容了不少低层住户，对吧。”
“......”
“额......”张大妈脸色难看，支支吾吾，“不是说了么，我小孙子——”
“您不是总教育我们要团结，要顾全大局，这会就请您老先顾全大局，我相信您为了我们这些邻居能生活的更好，一个孙子算什么，就算是十个八个孙子也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对吧。”杨慧毫不留情打断她。
听到她的话，外头的夫妻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开始交头接耳，时不时撇向张大妈。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张大妈怎么——”
“嘘！小声点——”
听着二人的嘀嘀咕咕，张大妈脸色黑如锅底，大声嚷嚷，“你别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怎么牵扯到我的身上了，要是邻居们真的有困难，我肯定义不容辞腾出房子！”一边喊一边拍着房门。
“砰砰砰！”
“砰砰砰！”
“好啊，我给您老鼓掌了！现在就请您做第一个，给我们起个表率作用吧！”杨慧丝毫不惧，冷嘲热讽说道。
这老太婆就是想慷他人之慨，拉着她做垫脚石，门都没有！
说了半天，里面一直没有软化的迹象。
夫妻两人有些慌了，外面的温度越来越冷，本来他们以为会很顺利的入住，结果也没穿厚实的衣服，二人皆是一身家常睡衣。
倒是张大妈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可他们已经冷得得手脚僵硬，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