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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看着众将士一个个跪倒在地,为叶洛尘求情,叶战的嘴角逐渐的流露出了一丝说不明,道不出的笑意,但很快的,这种笑意也随之淡了下去,转眼间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漠神情。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难道他抢了别人的东西去帮助百姓,以暴制暴,就是对的?怎么现在他有了点功绩,就能掩盖他违法乱纪的事实?”叶战义正严辞的说道。
“请陛下,三思啊…”
话音未落,叶战怒吼声打断了众人的声音,大叫道:“闭嘴!”
“光凭你们这几张嘴,就能撼动我战国万年不变的定国铁律了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把我战国律法的威严置于何地?”叶战对着一众武将大声吼道。
说完,叶战长袖一挥,挺直那雄壮的身板,迈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在场众位将军,见撂下狠话后,默然离开的叶战,也是面面相觑,他们自知战皇的脾气,金口玉言,说一不二,看着刚才众将如此求情都无果,由此看来战皇这次是铁了心要定叶洛尘的罪了。
只是不知这罪会定多重,按照战国律例,私自带兵,篡夺兵权,那可是论叛国罪,是要杀头的。而叶洛尘这次虽然是自作主张,说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冲动任性了点,但也算是屡建奇功,功过应当相抵。
“战皇应该不会要了三殿下的命吧!”千军道看向一旁的赵老将军,有些担心的问道。
千军道这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看向赵天国,叶战走后,这里大伙自然都以他为主心骨,等待着他的发话。
赵老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虽说三殿下确实犯了错,但亦有功,战皇应该只是想挫挫三殿下的锐气,不可能真的杀了他。”
听到赵天国这一席话,在场众人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是逐渐放下了,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大门外,两泼痞在众人的围观下,也是一点也不害臊,如乞丐般的在石阶下撒泼打滚,毫无人样。
尽管是这样,门口守卫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先不说他两在这城中是何等身份,光是看着两碰瓷的样,相信也不是一般人敢去招惹的,毕竟要是一个不小心,惹得一身骚,那找谁说理去。
门口士卒微微把头向另一边的士卒靠去,小声说道:“大哥,这可是将军府,给他们在门前如此,成何体统啊!”
士卒白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对其说道:“你如果看不下去,就上去把他们赶走。”
听到这一回答,再看看那两个哭得稀里哗啦的无赖,年轻的士卒顿时就泄了气,嘴一撅,心道:“算了,这冤大头,谁爱做谁做!”
看出了他的心思,士卒摆手示意道:“你放心,老金已经去通知赵老将军了,我相信不久,主事的人就要来。”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之时,商行舟捂着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偷摸着对自己的父亲商锦言问道:“父亲,你说我们这样真能报复的了三皇子吗?怎么感觉我们这样更加被折辱,好丢人啊!他们像看猴一样的看着我们。”
商锦言抹了一下那老长老长的鼻涕,看了一眼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略带些许愤恨的脾气说道:“你懂什么!战皇进城现在整个城上下谁人不知?这是我们告御状的最好时候。”
商行舟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商锦言,淡淡地说道:“但战皇真的会为了我们这两个不相干的人,而去责罚他自己的儿子吗?这怎么想也不可能啊!”
商锦言摇了摇头,说道:“战皇他不是那种会包庇自己儿子的皇帝。”
商行舟好奇的问道:“父亲为何如此确信?在我的印象中,您和他貌似没有什么接触啊!”
商锦言望着那赵府大门,冷不丁地飘了一句道:“我心中其实也没有那么大把握!都是在赌罢了。”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股凶悍无比的气息直接冲破了大门。
商家父子见状,也是随之吓了一跳,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那一瞬间毫不掩饰的杀气是骗不了人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战皇叶战,只见他双手背于后,一身正气的站在众人面前,威严庄重,凛若冰霜。
也正因为此时叶战的这股气势,把那商家父子弄的是一愣一愣地,直接吓破了胆,撒丫子就想跑路,可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如果这时候打退堂鼓,那岂不是给别人抓到把柄,说自己装伤欺瞒圣上,那可是欺君之罪。
商锦言死死抓住了儿子商行舟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面对叶战如此这般威压,商锦言自己也是满头大汗,双腿也是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参见战皇!”门外的士卒见了连忙行礼道。
叶战挥手示意,而眼睛则是紧紧盯着眼前那对乞人,面无表情,冷冷地说了一句:“就是你们在这喊要告御状?”
商锦言率先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半天蹦出几个字来:“…不是…不对…是…”
战皇龙眉轻皱,看着那胡言乱语的商锦言,再次说道:“到底是不是?”
被叶战这么一反问,商锦言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略微用力的说道:“是!”
“好!很好!我作为战皇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叶战见商锦言如此,自己也是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句抑扬顿挫的说道。
看着叶战那种无时不刻,不想刀掉自己的目光,商锦言顿时就后悔了,看来自己对这个战皇了解还是太少了。古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看来叶战存心,多少还是会包庇自己儿子的。
眼下不要到时候状没告到,自己这条小命儿,也要挂在独木上抖一抖。
叶战正要要抬手,商锦言快要哭出来,说道:“战皇,我想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要不…..”
“通知朱将军把三皇子叶洛尘给我带过来。”叶战对守卫说道。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商锦言也是不知所措,战皇这是要唱哪一出?如果他有意要包庇叶洛尘,那是没必要把他带过来,听传闻说叶洛尘这次出城回来后,还受了不小的伤,现在在府邸静养,战皇这是走的什么“棋路”?
一开始商锦言的计划是,如果战皇不包庇叶洛尘,那自己也算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但如果包庇,当然也没关系,这样叶战在这些年战国上下传唱一代明君的名声,算是走到头了,到时候再让自己父亲商东金那边,在朝中各种宣扬类似的话题,也算是不小的报复。
“父皇,不用麻烦朱将军了,儿臣这不是来了。”这时人群中,一清脆嘹亮的声音响起,叶洛尘缓缓从众人的让步中,走了出来。
虽然叶洛尘现在面色并不算很好,但双足间,行走平稳有力,显然之前带来的伤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碍了。
战皇瞅了这翩翩少年一眼,便从袖口掏出了一卷状书,很是随意的丢给了他,微微凉的说道:“这是商家父子对你的控诉,你看一下是否属实?”
叶洛尘伸手接过状书,但却没有打开看上一眼,而是递给了在旁的叶溪,拱手对叶战说道:“不用看了父皇,我自己很清楚自己之前干了什么。”
“这么说,你已认罪?”
“是!”
就在这两父子对话时,叶溪在一旁听着,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拉住叶洛尘,焦急的对叶洛尘说道:“尘弟切莫胡说!”
如果现在认罪,罪名就会坐实,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就算父皇有心要保他,都不太可能了。
“很好!既然你已承认,这也省得朕着手去查了。”叶战淡淡地说道。
叶溪见状,急忙跑上前去,拱手对叶战说道:“父皇,此间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三弟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不儿臣回头与您细说?”
“你不用为他解释了,我只问他一句,那状上的事,他做没做?”叶战看着眼前的叶洛尘,声音一步步放大道。
叶洛尘缓缓低下了头,内心深处的挣扎,让此时的他不知所措,傻傻的站在那里。
叶战见叶洛尘迟迟没有回答,心中的愤然到了极点,大声向叶洛尘吼道:“我问你做了没?”
叶洛尘听到叶战这一声怒吼,身体也是不经冷的打了一个寒颤,后鼓起勇气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叶战,握紧拳头说道:“做了!”
叶战仔细的打磨了叶洛尘一下,随后对周围的士卒说道:“愣着干嘛?把他压到刑牢,明天午时三刻正门行刑。”说完,正要转身离去。
叶溪听完顿时惊慌失措,腿脚跟着叶战心急如焚的说道:“父皇,这是为何?就算三弟真的犯了错,也不至于如此吧!”
正当周围的士卒打开枷锁准备动手时,叶溪见状,转头大吼叫住了士卒,眼神凶狠的道:“我看谁敢动他?”
这一吼,也硬是把准备动手的士卒给吓了一跳,一动不敢动。
叶战双手背后,冷冷的说道:“叶溪,你也要造反吗?你以为他就只有强抢商家这一条罪责吗?数罪并罚,今天就算你母后来了,也保不了他!”
“父皇三弟年少无知,请您饶过他这一回吧!”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难道还要我再跟你讲一遍吗?”
叶战身子微侧,对士卒说道:“你们愣在那干嘛?搞清楚谁才是战皇!”
士卒一脸无奈,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三殿下得罪了。”
……..
皎洁的月光下,少年独自坐在牢房的床头,眼望着窗外的风光,心中惆怅不已,一股酸劲儿直捣心窝。
牢房里的布置不算多么豪华,但绝对不差,锦绣玉被,大床软垫,就连桌上,还有新鲜的鸡鸭,鱼肉,牛肉,美酒等,虽说比不上皇宫里的佳肴,但这些食物和生活用品也不是平常老百姓家里有能力享用的。
在这寂静无声的世界里,脚步声不断向这靠近。
叶溪站在牢房外,看着那没怎么动的饭菜,也是唉声叹气了起来:“尘弟,你放心,只要我还在,二哥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哥,你不必为我的事,再费心劳神了,我会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的。”说着,叶洛尘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是他第一次喝酒,温酒入喉,那酒中的苦涩不经让他咂巴了一下嘴……
叶溪见叶洛尘有些颓废,自暴自弃的感觉,也是怒砸了几下牢房的铁门,大声吼道:“尘弟,我不允许你如此,如果你都失去了希望,那你要我如何,你又要母后如何?”
叶洛尘自嘲一笑道:“父皇要是铁了心要杀…..”说到一半,叶洛尘不自觉地哽咽了起来。
不得不说叶洛尘现在的心里多少有点失望感,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身父亲来真的。本来一开始叶洛尘信誓旦旦的去面对叶战,也是自认叶战不论如何都一定会保下自己的,这是他对自己父皇独有的信任,可惜他终究是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