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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是邓家碧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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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刺客,我要见辛洛王妃。”碧瑶的手抱在头上,她战战兢兢缩成一团,像只见了人怕生的小刺猬。

    成宜见她小小年纪,应该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并没想着为难她,毕竟,王妃辛洛平时总会打赏他们。“走吧,要见王妃娘娘的人能从这奉国寺排到永安大街。”

    “求官爷通融一下,让我见我家小姐一面,就一面就可以。”碧瑶黑乎乎的衣服跟地上的土一个颜色,她不停地给成宜还有门口的守卫磕头。

    “什么人?”

    背后响起邓汉炎的声音。

    “公子,只,只是走错了路。”成宜替碧瑶说了句话,今日奉国寺生出了刺杀嫡王子这样的大事,任何可疑之人都会被列为刺客,因为撒谎,话说也磕磕巴巴的。

    碧瑶转头看了一眼,是邓汉炎。在领事林时见过,“邓将军,让我见见我家小姐吧!”碧瑶转头去求邓汉炎。

    “你家小姐?你是太史大人府上的?叫什么名字?”邓汉炎想到了太史辛勖,精明的辛勖终于也找上门了,邓汉炎的手心握出了汗,这个自称辛洛婢女的人,认识的到底是哪一个辛洛。

    “小,小人,碧瑶。”碧瑶在地上给邓汉炎多磕了几个头,希望邓汉炎能通融一下让她见见她家小姐。

    这个名字让邓汉炎一阵眩晕,有种时空跳转的感觉,在邓家的院子里,邓伊莲站在正屋门口,她在喊着碧瑶的名字……原来,她叫碧瑶。邓汉炎的身体像被灌了水泥一样重,重到他胳膊都麻了,他手上的剑掉到地上。

    “你说,你,你叫什么名字?”邓汉炎仿佛是在喃喃自语,既像是在问碧瑶,也像在问自己。

    “小人叫碧瑶!”碧瑶小声回答道。

    “起来说话。”邓汉炎仔细瞧着,个头差不多,一样瘦弱,她慢慢抬起头看着邓汉炎,他很肯定,不是碧瑶。他抬手快速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他责怪自己太紧张了,碧瑶,不过是在这个地方经常有的名字,他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碧瑶已经死了,在五年前,那天晚上他送她离开邓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你与王妃娘娘什么关系?”

    “回,回将军,小人是王妃娘娘的婢女,她是我家小姐。”碧瑶当然不能说实话,她看了看邓汉炎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着邓汉炎的问题。

    邓汉炎想起了两次见到铃儿,在群芳楼时也有人称她小姐,还有忠直门的那个雨夜,好像就是这个稚气的声音:我家小姐。

    “去吧,见一面就再也不要出现在奉国寺。”邓汉炎有气无力的允了碧瑶的请求。

    “谢邓将军,谢邓将军。”碧瑶给邓汉炎连磕了两个头,起身就往镜云阁跑。

    在镜云阁门口,碧瑶跟冬雪撞了个满怀。

    “邓将军,不好了,王妃娘娘不见了。”冬雪慌慌张张地跑到邓汉炎面前。

    邓汉炎心中的火气也在升腾着,以往发生再坏的事,他都没有今天这么烦躁过,也许,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又找不准突破口,他需要时间慢慢梳理。可桩桩件件都是紧急、突发事件,哪里有时间给他慢慢梳理,他抬头看着碧瑶。

    “把她带下去。”邓汉炎先当机立断的扣押了碧瑶,现在他手上握有这个跟王妃辛洛相关的人,即使她逃出去,也是找这些人。

    邓汉炎站在镜云阁前,整个奉国寺都被翻了一遍还是没有王妃辛洛的踪迹。这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逃出奉国寺,是迷路了吗?还是被居心叵测之人带走了?一众王亲国戚像事先约好踏青一样,纷沓而至,邓汉炎越想,心中越忐忑不安,那左师师氏吕继才呢,他应该在奉国寺周边护卫的,王妃辛洛若是从奉国寺逃走,定要经过他把守的地方,那王妃辛洛能去哪里?邓汉炎轻轻叹了口气,要找到一个存心要逃跑的人,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叹气,他的气息也乱了,伤口又开始痛了。

    邓汉炎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遇到不怀好意之人,都可以轻取她的性命,更何况,围在她身边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带有善意的。邓汉炎用力闭上眼睛,今日的奉国寺,一团乱象不说,桩桩件件都足以他掉十次脑袋,他在心底祈祷嫡王子缘遥不要有事,也在默念着,辛洛王妃能去哪里?

    辛彦之被带到了江波殿。一同出现在江波殿的还有他的护卫武士,阿郭,谢冲,水月和毕月,他们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只要缘遥一出现,就能快速集合到他的身边。回到江波殿时,辛彦之的脸变成了紫黑色,他的气息也断断续续,像蛛丝一般,时而无,时而有,他身体有了意识,但意识却沉重到他不愿意睁开眼,谢冲试了一下他的脉搏,脉象微弱,时有时无。他整个人都仿佛被冻僵了,血液也被冻住了,手脚冰冷,比墨峦府地的冰都要凉。

    “箭上有毒,是寒冰散。”

    “可有得解?”此时阿郭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既希望辛彦之死去,作为一个奴隶的身份,但又希望他能活着,毕竟,他现在用了缘遥的身份。阿郭矛盾地看着汗珠沿着他的脸颊滴到衣服上,他心中焦急地如同长了千万只蚂蚁在爬,他一遍遍地喊着辛彦之“殿下”。

    “阿郭你先闭嘴。”谢冲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他坐下来给辛彦之渡气。

    谢冲这一声,让阿郭脑袋清醒了,他安静地守在床榻前,水月和毕月守在江波殿外。不多时,谢冲的身子开始摇晃起来,他双唇发白,阿郭猜想,定是内力耗费太多的缘故,谢冲起身时,他赶紧去扶他,还是晚了一步,谢冲刚迈了一步,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在地上,因为体力不支,一口血喷在了地面上。

    “殿下无大碍了。”谢冲脸上仍有疲惫,声音也细若游丝。

    铃儿一身婢女打扮,混在八王子缘弘的车队里,畅通无阻地出了奉国寺,她想回去领事林玉矿山找碧瑶,但又实在分不出方向,只好跟在车队后面边走边看,铃儿越走越慢,故意落到队伍后面,在三叉路口处,她停住了。在她迟疑时,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找不到路了?肯定是选中间。”身后的少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铃儿整个人精神高度紧张,眼睛也大了一圈,眼前站着一个白净的少年,穿了一身绯色锦衣,国字脸庞,他脸上堆着笑,笑得灿若星辰,这一笑,铃儿的防备心散掉了,铃儿心中嘀咕了一句:这张脸好生熟悉。

    “你是?”

    “小心。”缘熠伸手拉了她一下,将她拉到身后,面前顿时多了五个黑衣人。“什么人?”

    黑衣人没有回答,直接拔剑。缘熠看了看四周,这里前不着奉国寺,后不挨金渡镇,奉国寺的虎贲军一时半会儿要来增援实在太难,以他的武功,打赢这几个人小菜一碟,但他不想出手,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且,也不知道这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眼睛在盯着他,一旦他出手,事情就变成了是他挑起的,能活着回宫,也一定会遭到他父王的一番责骂,若是有人想置他于死地,他又会被百姓传成是骄纵之徒,横死街头是报应。

    “还用问吗?一看就是刺客。”在镜云阁见过太多这种打扮的黑衣人,铃儿已经懒得开口去问了。铃儿看了看四周,全是树林,也没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邓汉炎了,还是应该走为上策,她悄声在他耳边说着。“跑吧,都拔剑了。”

    缘熠轻轻拉起她的胳膊,刚想转身跑,一柄剑伸到了面前。

    “都找上门来了,还怎么跑?”缘熠对着铃儿嘴巴一咧笑了,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铃儿也跟着他讪讪地笑了。

    大寺殿前的那一箭,分明就是向她的,缘熠觉得,跑是没戏了,这次刺杀大概也是冲她而来的。缘熠把她拉到身后,轻轻用拇指推开剑,黑衣人互相望了一眼,确认好眼神后一起冲向缘熠。缘熠一扔刀鞘,一个黑衣人被打倒在地,他长剑大开,缘熠武力一般,但这样的虚张声势不能少,这一身武艺也看得铃儿惊讶地张大嘴巴,原来这里的人都剑法上乘,也很能打。霎那间,黑衣人失了三人,只剩下两个,两个人犹豫着要不要向前,铃儿身后又出现了七个人。缘熠眼疾手快,拉着铃儿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他腰间的衣服被黑衣人伸过来的剑刺破了,血顿时染红了他腰间挂着玉佩。

    “你们可知我是谁?若我有一点闪失,你们三族都不够诛。”缘熠试探着问道,一来想拖延时间,二来,也在试探对方的身份。腹背受敌又受了伤,缘熠咬着牙看了看,眼前黑衣人的眼神如此熟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黑衣人天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哪里理会缘熠这些不痛不痒的威胁,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取他们二人性命,没有一个人吱声,只有眼里闪着杀气。

    “就是,还,还不快把剑放下,伤了我,你们担待得了吗,我,我可是嫡王妃。”眼前的形势,铃儿只能拿出自己的假身份唬一唬他们。

    “他们要杀的就是嫡王妃。”缘熠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一股悲凉,要杀她的人有他母妃,还有他外祖父。

    铃儿尴尬地对着缘熠笑了一下。“我,我随口说的,别介意。”铃儿轻轻拍了拍缘熠的肩膀,缘熠看着那双手落在他的常服上,缓慢轻柔又谨慎,又小心翼翼地缩回去。

    黑衣人没有给他们更多商量的时间,一起提剑砍向缘熠,缘熠身上的力气在流失,他身子向后一退,一剑穿过两个黑衣人,刚一转身,一柄长剑从他的背上划过,他身子向后一倾,差点儿倒在地上,还好铃儿及时扶住他的胳膊,缘熠没有时间犹豫,他拧头向后看了一眼,拉起铃儿往路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