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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情景,心里咯噔一下。而且很快的,我脚下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就好像有人用锥子使劲戳木筏底部一样。
我心里跟明镜一样,这分明是那些凶鱼啃食木筏造成的。
我们这个木筏并没那么结实,尤其每个树干都是被麻绳连接的,这是最薄弱的地方。
不仅是我,其他人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老蛇更是往后退了退,站在木筏中央,他把枪口下压,指着木筏。
看架势他想开枪,但他这么做,没啥大用,反倒会加速木筏的肢解。他犹豫着,在如此情绪带动下,他忍不住又咳咳起来。
他很不满自己现在的状态,还用力的捶了捶胸口。这只会让他咳嗽的更加厉害。
胡子趁空喊了句他娘的,又跟大家说,“快划吧,没别的招了。”
我们这些人,只有三把折叠铲,用铲子的倒还好说,原本用手划水的,也不敢把手伸到水里,不然无疑成为凶鱼的攻击目标。
木筏在抖动中,又往岸边冲了两三米。紧接着,我脚下变得软软的。
我低头一看,有好几根麻绳都松了,木筏正开始变得四分五裂。我整个心悬的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我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岸边,我们离它不到十米的距离。
我一时间想不到一个能安全上岸的法子了,而且给我们考虑的时间,几乎所剩无几。
老蛇下了个超大胆的命令,他让大家全跳河,用最快速度冲上岸。
我稍微迟疑一下,但阿乙和阿丙对老蛇的命令很遵从,甚至大有无条件服从的意思。
他俩沉着脸,几乎同时站起来,还在助跑之下,跳了出去。
伴随扑通两声,他俩落到河里。而这一瞬间,河内也有红光出现,向他俩奔了出去。
阿乙和阿丙全吼着,他俩也把枪掏了出来,对着周围水域,玩命的开火。
老蛇让我们其他人别犹豫,不然保准会被凶鱼吃的只剩一副骨架。我知道老蛇这么说,绝对没危言耸听。
我也对胡子、达瓦拉拇和格桑尼玛提醒一句。之后我和老蛇成为第二批跳水的人员。
我入水一刹那,心里猛地一缩。我觉得这哪他娘的是水,简直就是黄泉,而且这水不深也不浅,刚刚没过我的胸口。
我顾不上其他人,使出浑身的力气,玩命的向岸边冲。
我刚走了没几步,两条腿上就传来剧痛,能感觉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吭吭的啃我呢。
我知道,这都是凶鱼。我吓得举着消声手枪,也对着身下方的水域,来了几枪,不过我悲观的认为,这几枪就是找心理安慰呢,因为一来我看不到啃我的凶鱼,二来我不敢让子弹离自己双腿太近。这容易导致子弹打空。
我不知道自己在水里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最后上岸时,我简直都快崩溃了,浑身也疼的厉害。
我心说老子这次不得残废了?但不管咋说,至少留下一条命。
我不停歇,又往岸边冲了一段距离,最后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在大喘气下,我盯着自己身上看了看。
我的外衣几乎没法看了,好多地方全是洞,但我对着几个小洞摸了摸,压根没发现血。另外在使劲按压之下,每个小洞附近的皮肉都疼的厉害。
我一愣,心说这是咋回事?难道老子被老天爷保佑了?随后我又想到一个可能,自己来藏地时,换上一套很特殊的衣服。这次一定是被这衣服保护了,那些凶鱼的牙齿再锋利,竟对这衣服没办法。
我忍不住的闭了闭眼睛。等再大大的松了口气后,我更详细的检查自己的身体。
我发现自己双脚没那么好运气,因为没被那特殊的衣服保护着。我左脚的脚背出血了,也少了一大块肉。
我带的背包里有纱布,我急忙把这东西拿出来,也不管美不美观的,先对着伤口紧紧缠了几圈,这样能先止血。
这期间我也四下看了看,胡子和达瓦拉拇离我最近,他俩也没什么大碍,受的都是小伤。格桑尼玛别看是个土著人,除了关键部位披着兽皮,身体大部分都裸露着,但他也没啥大事,只是腰部和腿部有三四个伤口,上面少了一块肉。
格桑尼玛这时也很气愤,他没了刚刚膜拜凶鱼的架势,反倒双手各拎着一条凶鱼,估计是在上岸过程中,抓到的。
他拎着鱼尾巴,蹲在地上,哇啦哇啦的叫着,把鱼对准地面狠狠抡了过去。这两条凶鱼真惨,被抡了几下后,有一条鱼的半个脑壳都碎了,还飞了出去。
我又四下里寻找老蛇他们仨。
老蛇和阿乙在远处的岸上,他俩相比之下,受伤有点重,不过这俩人懂得东西很多,全在自救着。
至于阿丙,他现在还在河里,而且他直挺挺的站在离岸边五六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这不是好现象。我对阿丙喊了一嗓子。阿丙压根没回答。
等老蛇和阿乙也留意到阿丙后,阿乙简直跟疯了一样,一瘸一拐的站起来不说,还带着哭腔吼道,“兄弟,你撑住啊。”
阿乙迅速翻着背包,不过翻了两下后,他又上来急性子,把背包底朝天的举起来,使劲抖落着。
一个被绳索绑着的铁八爪掉到了地上。他拾起铁八爪后,往岸边靠了靠,又把铁八爪抛了过去。
老蛇慢了半拍,但很快也来到阿乙身旁,同样抛出一个铁八爪。
两个铁八爪很有准头,落在阿丙肩膀后,还一下把阿丙死死拽住了。老蛇一边咳嗽,一边对我们其他人大喊,“全他娘的过来帮忙。”
胡子和达瓦拉拇没动静,格桑尼玛立刻起身,往那边嗖嗖跑过去。而我稍一犹豫,又觉得我们现在怎么看也算是一伙的。
我对胡子和达瓦拉拇提了醒,也立刻起身。
我们人多力量大,一起拽着铁八爪,这让阿丙的身体飞速的往岸边靠来。
但他站在河里时,多半个身子都在水中,看着并不明显,等整个身子刚离开水,被弄到岸边时,我看着他,瞳孔都几乎猛缩一下。
阿丙的身上,有数不过来的伤口和小洞,每个小洞都往外溢着血,甚至严重的地方,都露出白骨和内脏了。
我没太靠近,只是默默打着手电筒,给阿丙那里照着亮。
老蛇和阿乙跟我相反,全向阿丙冲了过去,阿乙一个汉子,这时还哭上了,他也没特意掩饰,哭的很大声,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他不嫌血不血腥的,扑到阿乙身上后,大叫着兄弟。老蛇捂着嘴,在剧咳之下,冷冷站在阿丙身旁。
我对这三人的印象,并不是那么好,但这一刻,我又改变了一些,总觉得这三人都他娘的是群汉子。
老蛇并没让阿乙哭太久,突然间,他一把将阿乙拽开,骂了句,“哭个几把!”
阿乙使劲抹了抹脸。老蛇蹲在阿丙旁边,他不哭反笑,只是笑的很瘆的慌。
这期间我缓过一些精神,也往前凑了凑。老蛇没理我,反倒看着阿丙的脸。阿丙整个脸毫无生气,表情也僵僵的,但双眼大瞪着。
老蛇说,“兄弟,跟我有十年了吧,那么多大风大浪,你都扛了下来,这次怎么在小阴沟里翻船呢?兄弟!兄弟!!你这次怂了哈!”
我能感觉出来,老蛇这么说,其实是气话,他也借此来表达他的忧伤。
阿丙乍一看已经死了,不过他刚死没多久,大脑肯定还有一些混乱的意识,老蛇这番话,竟也让阿丙有反应了。
阿丙大睁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
这被我们其他人都发现了,阿乙还突然很惊喜的问了句,“兄弟?”
老蛇对阿乙一摆手,而这一刻,他表情沉得更厉害。他咳嗽着又说,“阿丙,你走好!蛇哥没啥太大的本领,但一定帮你报仇,让这帮水里的畜生,全陪葬!”
阿丙的眼皮慢慢下垂,最后自行闭上了。
我头次见到这现象,说它邪门吧,但又有些解释的通,至于胡子,他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还使劲搓了搓胳膊,我怀疑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老蛇表情变得很快,接下来他又拿出冷冷的架势,转身走到他放背包的地方。
他很仔细的翻着背包,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黑盒,这黑盒看外形,跟达瓦拉拇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打开后,里面也放着一排排注射器。
我心里咦了一声,顺带着也看了看达瓦拉拇。
达瓦拉拇跟我表情差不多。我一直猜测,这老蛇不是真特警,但他能有这种黑盒,又让我觉得,他的真实身份不简单。
老蛇并没跟我们多说什么,也不解释这注射器里都装的什么药剂。他选了几支注射器,又回到阿丙身边。
他把注射器分给阿乙一些,又指着几个地方,跟阿乙说,“把药剂全注射进去,快!”
阿乙应了一声。俩个人就忙活起来。
这药剂的劲儿也很大,在注射过程中,阿丙的尸体出现了抖动的现象,另外我细细观察着,他们给阿丙注射的地点,既包括胸腹,也包括四肢。
达瓦拉拇比我懂,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