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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3·[Castles In The Air·空中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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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不能受命于自己,就要受命于他人]

    [——威廉·尼采]

    ......

    ......

    [Part·一——蜕变的本质]

    厅堂走廊的深处,猎犬的呜咽惨叫终于停止。

    万事万物都归于宁静,厨房的大门被一只血手缓缓推开,紧接着步流星探出半张染满血迹的脸。

    他的头发凌乱,浑身冒出热气,野狼ACE的枪管滚烫,随手挂回腰间。

    他倒提着棍棒——

    ——这支以“铁骑士”为名的手杖,已经沾满了秽物。

    这个小伙子眼神炙热,胸口的玫瑰辉石跟随着粗重冗长的呼吸明暗不定,皮靴在黑漆漆的长廊中磕碰出摄人心魄的沉重脚步声。

    他一步步朝着光亮处走,只是看了一眼守门的两个喽啰——他们几乎吓得丧胆,眼里的戏谑都变为尊敬。

    这种尊敬,又变为用枪口制服野兽的“尊重”,他们要举枪迫胁步流星,要步流星老实一些,彷佛不这么做,就无法心安,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

    阿星的语气冰冷,从胸肺吐出的热气却是滚烫的:“你敢拿枪指着我?你们俩敢拿枪指着我?”

    两个喽啰能感觉到阿星身上的灵感压力,他们把恐惧心都转化为怒意,这样做能保持清醒。

    “废话少说!站住别动!慢慢退到厨房里去!老实呆着!”

    “草你妈的!你突然冒出来,是想吓死我吗?!”

    大掌柜没有喝止手下,她露出戏谑的表情,很喜欢这个脾气暴躁的小伙子。

    她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惊讶。

    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能铸就如此强壮的人。

    到底是有多么幸运,才能让这个莽撞的小伙活到今天?

    于此同时,她的内心也有种隐隐不安,这个小家伙肉身元质的强悍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黑暗中,廊道尽头枪声大作。在厨房阴冷的灯光下,好似有一头矫健的野兽在与人缠斗。

    枪焰一闪而逝,照出两位守门人惊悚恐惧的脸。

    他们的脑袋撞上墙壁,枪焰亮起,只在瞬间就被掐灭,AK74U变成松散的零件,鲜红的护木滚进亮堂的前厅。

    骚动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

    步流星从廊道走出时——

    ——手里还拽着双头猎犬的尸身。

    在灯影之下,暗黄色的光源照亮这个小伙子的侧脸。

    他对掌柜冷漠的说:“我最恨别人骂我妈妈。”

    阿星与他母亲长得很像,浓眉大眼,五官立体,天生就是可亲可喜的面善模样,可是此时此刻,从他眼睛中流露出来的锐利锋芒,光是与之对视——能让掌柜和杰森内心产生一种灼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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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团滚烫发红的铁。

    是子弹出膛之后,留有余温的枪管。

    是金铁挥出奇兵百艺之后,锋刃溅出来的星火。

    阿星撕开破烂的灵衣,露出粉红色衬衫,将猎犬尸体丢在杰森面前。

    “搭档,该你出招了。”

    大掌柜和杰森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们能感觉到这个小伙子身体中的若虫灵体,蕴含着恐怖的精神能量。

    按照超凡世界的蜕变过程来算。

    杰森·梅根处于[蛹]和[茧]之间。

    大掌柜处于[茧]的最终阶段,即将迈入[羽化]的阶段。

    但是这两人都不敢说,在灵魂力量的对抗中,能完全赢下这个怪异的小子。

    灵魂元质的力量,并非是线性叠加,在化茧成蝶之前,都是在地上爬行挣扎的虫豸。

    第二次蜕变的[若虫],也可以战胜[茧],因为人类的肉身实在太过脆弱,在现代社会中,任何工程造物都可以变成致命的武器。

    哪怕是走到了蜕变的尽头,拥有了魂威这种肉躯之外的幻影化身,也很难对付火器子弹。

    像杰森先生,在虫蛹和茧的两个阶段左右横跳,他的精神状态非常混乱,却也能够根据蛛丝马迹,去辨别泥土中粪便的味道,认清楚藏匿在粪便里的蕨菜与苔藓。用丝线灵体编织的手臂,去帮助肉身完成不可思议的精密动作。

    像掌柜与寻血猎犬,能用舌头辨识出汗液或其他腺体分泌物中的情绪,能依靠这些信息来识破谎言,也能利用灵体创造额外的肢体。

    毫无疑问,这些与灵感有关的超能力,相比[若虫]阶段时,要更精细,更方便。

    但是——

    ——若虫又叫[伪虫],与闪蝶成虫相比,它只是缺少[飞行]和[繁衍]的能力。

    其中的[飞行],指的是完全变态之后,脱胎换骨的灵魂威光,类似维克托制造幻觉的魔术,文不才的幻身手臂,与巨狮搏斗的灵魂力量。

    其中的[繁衍],指的是师徒关系中,利用灵感压力和各种教材指导学生进行蜕变。

    除了[成虫]这个阶段,在作战方面来说,前五个阶段的蜕变,它们对战斗力绝对值的影响并不大。

    人们依然需要智慧与工具,还有强大的意志力和肉身,来决定生死胜败。

    文不才是个非常好的例子——哪怕是成虫,也需要依靠精巧的工具和强壮的肉身,让三元质同时达成最佳的作战状态。

    故而——

    ——大掌柜和杰森,都在害怕这只[若虫]。

    他们敏锐的灵感知觉,能够脑补出厨房里的搏斗过程,却使他们更加恐惧。

    这个小子刚才杀死了一头灾兽。

    从猎犬的伤口来看,他像是掰妙脆角一样掰断了猎犬的脖子,两条咽喉拼作一处,把双管霰弹枪怼上去,对齐狗头一炮双响。

    大掌柜心烦意乱,感觉这个新来的小家伙似乎不是那么单纯,不是那么懵懂。

    ——哪怕大首领也没有这样凌厉的身手,果决的勇气。

    ——看看他的身体,一处伤口都找不到,用来抓握禁锢猎犬尖牙的手掌,只是受了皮肉伤。

    ——别看他身上那么多的血,都是在缠斗中,用腰腹臂膀的巨大力量,像是蟒蛇一样缠绕猎犬时沾染的血迹。

    双头猎犬的体型巨大,它的账面数据核心力量接近一点五吨,与成年雄狮能打个平手。

    也就是说——

    ——这个小子,在那么狭窄的空间里,在跪伏瘫倒的姿势下,制服一头狮子,并且杀死狮子。

    这已经和[蜕变]到哪个阶段没有关系了。

    这个小家伙的格斗技巧,缠绞经验,身体平衡,使用武器的作战资质,对犬科动物的弱点感知——这些顶级掠食者的狩猎学识,要远远超出掌柜的想象。

    大掌柜能感受到的,杰森先生也能感受到。

    杰森看着猎犬的尸身,两眼发直,心中暗想——这就是维克托与文不才两位VIP教导的学生吗,可惜我没有这种天赋。

    “喂!轮到你出招了!搭档!”步流星朝杰森喊叫,转而向掌柜呼喝:“掌柜,你不是要见识见识这个厨子的手艺吗?我这就带他去厨房给你做一顿新鲜的狗肉?怎么样?”

    大掌柜冷汗直流,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最终决定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到别处——

    ——如果这小子有问题,是车站派来的细作,这口黑锅能盖到其他干部的脑袋上。

    ——如果这小子没问题,也算我大功一件,宾馆里的家具,还有我心爱的小狗狗,大首领定然会加倍奉还。

    ——要是在博克大宾馆里发生激烈的冲突,我还没见过这小子玩枪的手艺,真要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不能死在这里!

    ——看门犬就应该做好看门的工作,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唤的。我只要狺狺狂吠,为大首领唬走那些不识好歹的小角色就行。

    ——要送去哪里呢?要送给哪个冤大头当礼物呢?

    ——让我好好想一想,我需要一点时间。

    这么想着,大掌柜的表情变得顺遂自然,轻松写意,挥动粗壮的手臂。

    她要保持威严与优雅,保持上位者的威压,将狐假虎威的声势都展现出来:“很好!你们去吧!去给我做一份狗肉火锅,一定要细心。时间长一些也没关系,我等得起,可是如果它不好吃,我就用你们身上的料,作火锅的添头。”

    ......

    ......

    [Part②——星座美学]

    流星立刻拉上杰森跑去厨房。

    两人给猎犬扒皮去骨,动作非常快。

    在满地血污的环境中点火做菜,要给大掌柜的送上一道香喷喷的狗肉火锅。

    杰森的手抖个不停,因为他看见厨卫垃圾桶里还有人类的牙齿——

    ——这些食人恶魔的所作所为,让他感觉惊慌失措,连提刀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只得不停的说话,不停的询问。

    要问清楚身边的搭档到底在想什么,好获取一丝一毫的[安心]。

    “流星...你喊我搭档...这样下去会露馅的...你在想什么?”

    步流星眉头紧皱,从猎犬的肚腹中扯出肠子,丢去垃圾桶里。

    “我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杰森先生。”

    “我们在一条船上,你总得把你的作战计划说清楚,把你的思路讲给我听吧?”杰森一边给猎犬剃毛,一边去掉淋巴腺,手上的血越来越多:“我想了解了解你,你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人...和你在一起时,我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

    阿星坦言告之:“我没有什么计划,如果硬要起个名字,那就是[横冲直撞计划]——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自己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很多时候我都是靠气势和力量来解决问题。”

    “啊?”杰森疑惑。

    阿星将猎犬的肢体剖解,手里的割肉刀走线精准娴熟,和明哥学了很久很久的格斗肌肉关节通识,此时此刻终于派上用场。

    他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我和你搭戏,还以为你是个专业的演员,就想着,不能丢了明哥的脸——我就给自己的腰子捅了一刀,要为你圆谎。

    可是你好像不在状态,从来没把我这个临时群演放在眼里,你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要与这些食人魔妥协,要讲他们的规矩。

    ——我想舍身为你探出一条路,去和那个强壮的婆娘作狠厉的对骂,是半步都不想退让。结果你也看到了。

    ——我交出去辉石,她就要我认她做亲娘。

    ——我把伤口给她看,她就要我喝人血。

    ——我把大厅里所有的家具都打碎,她才阴仄仄的,把之前说的话都否决,都耍赖不认了,要送我去喂狗。”

    杰森不理解:“我记得,你被人架走的时候,在喊救命,是什么意思?”

    步流星一刀砍下狗头:“我在向你求救啊!杰森,你是我的搭档!在踏进这座魔窟的时候,我本以为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把生命托付给我,我也是一样,准备把生命托付给你了!我想对你喊几句,叫醒你,不需要遮遮掩掩的——维克托老师给我们上课,教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动出击,用勇气来战胜恐惧!”

    “那就是说...”杰森的动作变得流畅自然,“我猜的没错,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步流星——你对江雪明也是这样吗?你对任何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都是这般态度吗?”

    “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步流星这么说着,又瞥向杰森先生的手臂,“你我的友情并非是空中楼阁。”

    ——从那条青金石手链中,正不断的吐出蚕丝,变作一条完整的臂膀,好像文不才先生的灵体一样,逐渐凝实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步流星在刹那间又变回俏皮的神态,从临战状态中醒觉,让紧张的肌肉都放松下来,让辉石暂作小憩.

    “我认人很准的,打一见面我就觉得你不是个坏家伙,你根本就没那个天赋,我放心把衣服日志还有手机都交给你——

    ——交给厕所之外的那个大胡子,那会你看上去灰心丧气的。我见不得你这样颓废,就想给你找点事情做,我将心比心站在你的角度想了想,比如委托你去守护我的衣服,这样你会有点成就感,有被人需要的感觉,有完成约定的满足感。

    ——只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给明哥添麻烦,你居然敢给他下毒?

    ——还好我把那碗糖醋排骨吃掉了,也算是机缘巧合,我有始有终自讨苦吃。

    ——嗨呀,人的感情真复杂呀!我们的缘分也真复杂呀!”

    “哈哈哈哈...”杰森咬牙切齿,既不甘心又很快乐:“哈哈哈哈哈!有种被瞧不起的感觉,好生气但是很好笑...哈哈哈哈...我怎么会遇上你们两个极品?我真的很不幸...又很走运。”

    “你打算怎么做?杰森先生,我只能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很少会顾忌身后的事。”阿星眼神中有隐忧:“我不知道那个大掌柜还会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看她身上的幻身灵体,似乎和你一样,是经过多次蜕变的强敌。”

    杰森将处理好的灾兽狗肉丢进大锅灼水熬煮,紧接着答道:“用最简单的方法。”

    流星:“最简单的方法?”

    杰森从阿星的裤兜里掏出手机,要阿星解锁——紧接着开始编辑短信。

    “你的手机性能优秀,非常好用。在哨站外围,我看不见任何高耸建筑,也没看见雷达车,他们没有电侦手段,除非有一座藏在暗处的空中楼阁,在监听卫星通讯信号——我们只用手机短信,就可以把我看见的东西,发给另外三位搭档。”

    流星惊呼:“哦!你全都记下来了吗?我和明哥的手机蓝牙配对性能确实很好,你连这种事情都记下了?”

    “这是我的天赋,我的强项。”杰森紧接着开始搓玻璃,像给老师打小报告似的,把第一哨卡博克关的防卫兵员分布情况都发出去。

    他在厨台的血污里作画,画出整个博克关的地形地势,将四个外卡哨站和铁丝网标注出来。

    在这些铁丝网和哨站之间摆上一颗颗犬牙,用手指画出标线,代表巡逻的范围,最终用牙签注明这些守卫的所在高度,用锡纸包裹狗牙,说明这些特殊目标,是房屋内的驻守单位。

    一副哨卡外围的鸟瞰图就此完成,最后撒上六十二颗醒目的白芝麻,八颗黑芝麻,落在哨卡之外的拾荒者营地里,分作聚居地里的拾荒者帐篷。

    白芝麻是杰森可以确认的目标,是真实的拾荒者。

    黑芝麻是杰森无法确认的目标,可能是骷髅会的暗哨。

    紧接着,他对桌面拍了张照片,把文字信息和图片信息传输到江雪明的手机上。

    “侦察兵的工作完成了,就这么简单。”杰森用灵体手臂,将桌上的血污一扫而空,留不下任何证据,连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

    步流星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这些戏法在他眼中宛如神迹。

    要他去背去记,那是难如登天的事。

    这一路上撞见几个人,有几个兵员在什么位置抽烟,他们的脸长什么样,要分析出行动路线,要做到这些事情,在流星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同样的——

    ——杰森看流星的肉身,也是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们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大铁锅传出沸水尖啸,才接着开始干活做菜。

    杰森:“抱歉...我没把你当朋友。”

    流星:“不必道歉。”

    杰森:“我胆子小,灵感高,精神强,意志弱,癫狂指数变化剧烈,颅内违禁品和灵灾浓度时好时坏,这就是偏光六分仪给我定的命运,我很难违抗这种命运。就像是人的脑袋,天生地养。”

    流星:“不能受命于自己,只能受命于他人。”

    杰森:“你说的对...可是...我不像你...也不像江雪明,还有维克托、文不才...我...”

    流星:“没什么可是的,杰森,你我皆凡人,生在天地间。”

    杰森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流星给杰森传递调味品。

    “我相信你!就像你现在相信我一样!”

    鲜香刺激的辣椒酱和料酒,在大锅中喷吐出刺鼻滚烫的烈焰。

    流星如此说——

    “——我们也要相信明哥和文不才,你要相信你的小侍者。我想问你两个问题,杰森·梅根。”

    如此正式的称谓,让杰森有些猝不及防,好像还没做好准备,可是人生从来没有什么准备。

    人生是一次没有准备的旅途。

    出生时父母不会让孩子准备准备。

    死亡时阎王也不会让人们准备准备。

    杰森忙于烹调料理,想在流星炙热的灵压中喘一口气,他非常专注,将所有精神力都调动起来,投身于做菜:“你问吧。”

    流星振振有词:“我想开一间咖啡厅,可是明哥只会做小吃,这可不行,咱们怎么说都要一个主厨对吗?杰森...”

    杰森打断:“你认真的吗?在这种地方?说这种事?你喜欢看电影吗?我特别喜欢看电影!很多角色就在这种莫名奇妙的承诺里死去,很多故事就在这种烂俗的情节安排中半道结束!”

    流星换了个说法:“啊...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险死还生...”

    “够了,闭嘴吧,你这话说的就像是战争电影里对姑娘做出承诺,要去前线征战,归来之后结婚的士兵一样恐怖!我感觉很恐怖!”杰森一边给狗肉装盘,一边骂骂咧咧的:“他妈的...你到底是什么人间极品?快问下一个问题吧!你不是有两个问题吗?问点好事不行吗?”

    流星:“你什么星座的?”

    杰森一时半会没说话,只是夹了一块狗肉塞进阿星嘴里。

    眼神变得非常复杂——

    ——他最终放下架子和叉子,和流星谈日子和乐子。

    “我处女座的...”

    阿星松了一口气,暗搓搓的喊了一句“好耶”。

    杰森很不理解:“为什么你要问我的星座,它重要吗?”

    “很重要。”流星正儿八经的说:“直接问生日,就没办法给你带来生日惊喜的感觉了——杰森。”

    杰森在那一刻像是被棍棒狠狠敲打着后脑勺,懵住了。

    流星紧接着吐出骨头,从嘻嘻哈哈变得正经起来。

    “我认为,问别人星座,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很多人都觉得这是迷信,但是真的很管用——至少能让我摸清楚这个认识不久的人,是否了解他自己,能够谈到哪个地步,愿不愿意与我深交。”

    杰森越听越不对劲——这小子话糙理不糙啊。

    流星煞有介事振振有词:“听上去有点不着调,但是我觉得很重要,你仔细琢磨琢磨——想要成为杀人魔,成为连环凶犯,想变得一肚子坏水,和这个人是不是超能力者,或者身体是否强壮,杀人快不快没什么关系。哪怕是村口剃头的陶德,也能开夫妻黑店割掉三百多个脑袋,人肉拿去楼下做成肉饼卖,他们根本就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

    杰森:“你说的没错,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内心。面对骷髅会的食人魔,我的灵魂深处有种恶心作呕的感觉,我突然醒觉——原来我没有这种天赋,没有漠视生命的天赋。”

    流星接着说:“要认清这些恶魔,我想应该要从生活中最普遍的社交环节开始,比如问问他们的星座,打开他们的心门。我的直觉会为我做判断的,它会助我披荆斩棘趋吉避凶。”

    说起这个,流星就莫名的开心。

    “比如雪明大哥!一开始他真的吓到我了,他给我的感觉冷冰冰的,我去过监狱,还和牢头拜把子成了兄弟,明哥的眼神,我当时看来就像是监狱里的杀人犯——后来我和他越聊越投机,越来越合拍!”

    流星手舞足蹈的——

    “——我知道他的焦躁不安,他对陌生人的所有敌意,都是因为他的妹妹,他能忍受我这个聒噪又冒失的伙伴,在地下世界的旅途中,我很感谢雪明大哥,这个人很可靠!”

    他特别指正,特别兴奋。

    “我的直觉告诉我,明哥虽然看上去很危险,但他一定不是什么坏家伙,他很关心我,从来没有抛弃我这个伙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