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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征先是一愣,随即故作淡定的失笑道:“什么想活想死的,你开什么玩笑?杨建海又不是我杀的,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警方调查清楚后就会知道,是有人在诬陷我,就会放我回家,你少胡说八道了。”
张宏伟听后嗤之以鼻,冷冷地质问道:“跟你没关系?你再给我说一个?跟你没关系的话,为什么在杨建海死后,是你收购了富金矿业?老黑又为什么不指认别人,偏偏供出你来?”
徐征转头看向他,一脸委屈的道:“我直说那个人在诬陷我,我跟他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收买他给我杀人?至于杨建海死后我收购了金矿,只能说那是巧合,我跟他的死可没关系。”
张宏伟耐着性子说道:“你懂不懂什么叫抗拒从严?你要想罪加一等,就继续顽抗下去!”
徐征不忿的道:“谁抗拒了?本来就不是我干的,我当然不能承认啦,难道你非要逼我承认啊?你想逼我承认也行,拿出证据来!”
张宏伟冷笑道:“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吗?老黑的供述已经构成了具备法律效力的实证,你已经跑不了了!我们还在调查其它相关证据,只等银行、联通等单位上班以后,我们就能拿到更多的证据,到时你想老实交代都没机会了!”
徐征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有些紧张,闭上嘴巴不言语了。
这时秦阳说道:“徐征,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我们已经全都掌握了。陆捷原本是想拿那座即将枯竭的金矿,从杨建海这个冤大头手里骗一笔钱,没想到突然发现了一条新矿脉,反而让杨建海赚了大便宜。陆捷当然不答应了,就想收回金矿,跟你这个干哥一起开发赚钱。可是杨建海拒绝回收,陆捷使用公权力对金矿进行打击也没能得逞,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跟你合谋,先在矿井里制造了一起生产事故,好以名正言顺的借口查封金矿,再杀害杨建海并抛尸,构成他畏罪潜逃的假象,再之后县里顺理成章的收回金矿,转卖给你,你再跟陆捷一起发这个大财。”
徐征听得心口怦怦狂跳起来,仿佛被他扒掉了整张人皮,血肉模糊的暴露在阳光下面暴晒似的,别提多痛苦多难受了,勉强做出一副可笑的表情,道:“秦阳你是真能扯,我跟这个案子都没关系,你居然又扯到陆县长头上去了,你怎么那么无聊啊?”
秦阳见他否认也不恼,淡淡地道:“你为了谋夺金矿而杀害杨建海,可谓是罪大恶极,绝对是死刑了,但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供出此案的另外一个主使,你可以得到宽大处理。”
徐征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阳冷嗤了声,道:“你不交代也没用,只要我们查一下金矿的分红记录就知道了。陆捷在这个金矿里头肯定占有干股,还占了大头,分红你是给他月结啊还是年结啊?但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有钱打给他,就能充分证明你们之间的勾结。”
徐征闻言脸色微变,口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宏伟意识到专案组忽略了调查金矿的账目,立马吩咐其中一个审讯干警去交代给专案组。
同一时间,县政府的县长办公室内,陆捷正跟公安局长董承禄密谋着什么。
“我倒是想帮你,可我怕是帮不上忙啊,你应该也知道,我已经被姚玉春他们一干人架空了。我这个公安局长在局里的地位,连个大队长都不如啊。”董承禄忽然叫起苦来。
陆捷皱眉叫道:“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帮我这个忙,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再不济也是局长呢,我就不信你想不到办法。”说完从抽屉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里面有一百万,你拿去当零花,密码是六个零。”
董承禄假客气道:“哎呀,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我要能帮你肯定帮……”
“拿着吧你就,不用说客气话!”陆捷说着将卡硬塞到他怀里。
董承禄讪笑了下,将卡揣进兜里,道:“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呃……我这就回局里帮你打探,不管那个徐征招没招,都给你个回信儿。”
“好的,那就拜托给你了,我也不留你了,你赶紧回去忙。”
陆捷说完起身送董承禄出来,原来他这次之所以紧急把董承禄叫过来求助,是因为已经得知徐征被抓的事了。
今天凌晨徐征被县局干警抓走后,他老婆第一时间给陆捷这个神通广大的县长干弟弟打来电话求救。陆捷这才知道徐征因金矿前总经理杨建海失踪一案,已经被抓,尽管愿意相信他不会出卖自己,但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还是特意请董承禄过来,帮忙打探徐征的受审情况,没被他供出来是最好,要是已经供出来了,可就要准备跑路了。
送走董承禄之后,陆捷也不留在县政府了,匆匆下楼,驱车赶奔东高县躲着,打算要是被徐征供出来了,就立刻远走高飞。
董承禄回到县局以后,找来一个秘密培养的亲信,让他去打探下徐征的审讯结果,重点关注徐征有没有供出别人。
而在这之前,凶手老黑又供出一个关键线索,富金矿业财务室的主任李晓月,是徐征的情妇,徐征曾经带她和老黑一起吃过饭。
而这条线索一旦证实,那徐征说不认识老黑的说辞就是撒谎了,当然这也很容易证实,只要把李晓芳叫过来一问就行了。
此时秦阳还没走,张宏伟跟他一商量,决定先不把李晓芳叫过来,而是直接将这一细节跟徐征讲了。
徐征听后自知已经无可抵赖,否则被老黑曝出更多的罪证,被专案组找到更多的线索,那时还负隅顽抗的话,就真要罪加一等了,便老老实实地供认了罪行。
但秦阳让他供出另外一名主使陆捷的时候,他犯起了犹豫,没有立刻供认,同时他也否认制造了那起导致一名矿工遇难的事故。
秦阳知道此事不能急,让张宏伟慢慢审讯他,随后赶奔县委上班。
这些审讯结果,在半个钟头后被董承禄所派出的亲信打听出来,也就很快汇总进入到了董承禄的耳朵里,董承禄知情后第一时间告知了陆捷。
陆捷得知徐征已经认罪后大吃一惊,又听秦阳和张宏伟在千方百计的调查徐征与自己的勾结内情,心下慌乱骇惧不已,对董承禄道:“不能让徐征供出我来呀,不然我就完了。我要是完了,你在青山也就独木难支了,肯定会被薛冰和秦阳针对得死死的。”
董承禄刚收了他的钱,不好不帮忙,道:“那你是个什么意思?让我去找徐征,告诉他不许供出你来?”
“不让他供出我来,他就真不供出我来了吗?”陆捷万分担心的反问道。
董承禄叹道:“唉,说的是呢,不管是交情多好的朋友,也不管是多不怕死的人,一旦进了审讯室,面对巨大压力,心理防线早晚都会崩塌,都会供出同伙的。”
陆捷本来就担心得要死,听到他这番话,更是恐慌到了极点,情急之下什么都不顾及了,道:“那你就帮我想办法让他永远闭上嘴!”
董承禄吓得打了个冷颤,压低声音道:“你别开玩笑,我什么忙都能帮你,唯独不能帮你杀人!你想弄死他就自己出人,别让我干,我顶多给予方便。”
陆捷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帮我制造机会,我让人混到公安局里动手。”
董承禄又叹了口气,道:“你可得想清楚,这样风险更大,很可能把自己暴露出来。你要听我一句劝,如果你没掺和到徐征买凶杀人案里,那你就没必要这样干啦。”
陆捷语气苦涩的道:“我没让徐征买凶杀人,是他等得不耐烦了,说干脆弄死杨建海算了,一了百了,金矿也能顺利抢到手。我当时默许了,等于说我虽然不是主使,但也参与到了策划谋杀里面。仅这一条,我就有罪不是吗?”
董承禄默然,半响后说道:“老陆啊,你别说我不帮你,但这种事我实在是帮不了你。好嘛,一旦以后爆了雷,我都有不了好下场。你就自己看着办吧,也别再联系我了。”说完挂了。
陆捷见他在这种紧要关头抛弃了自己,气得鼻子都歪了,对着空气破口大骂:“董承禄你个王八蛋,刚特么收了我一百万,转眼就把我一脚踹开了,你真特么不是玩意啊。又不用你动手,你说你怕个瘠薄啊?特么个怂包,我真是看错了人……”
尽管嘴上骂得凶狠,但陆捷心里也明白,董承禄抛弃自己也无可厚非,换成自己,明知某人参与到了谋杀案里,还能再跟他结交下去吗?肯定要抽身而退明哲保身啊,暗暗后悔,刚才不应该说出谋杀案的细节,那样的话董承禄还会帮自己的忙,现在可好,没了他这个公安局长帮忙,再想让徐征闭嘴可就难了。
思忖半响,陆捷慢慢回过味来,其实还不急于杀掉徐征灭口,因为自己这个县长还在位,而只要自己还在位,徐征就不敢咬出自己,否则就会遭到自己的凶狠报复,而且他老婆孩子还指望自己照顾呢,又岂会出卖自己?想到这心情放松了不少,给董承禄发去一条短信:“帮我转告徐征,我会帮他把儿子捞出来,还会保他儿子一世富贵!”
董承禄没有回复,但陆捷相信他一定会帮这个忙,因为这个忙很容易帮,想到徐征那因强暴梁霞未遂、还被羁押在拘留所的儿子徐天鹏,自言自语道:“哥哥呀,你是个聪明人,一直都很聪明,你应该会管好嘴巴的,不然你儿子谁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