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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为期,这不仅仅是罗彦给士子们定下的期限,同时也是他给自己定下的期限。
转眼间就到了秋收的时间。就在农时到了时候,杨瑞匆匆自蒙阳赶来。
“如今沲江的工程不日就可以竣工,不知刺史什么时候有暇,也好正式竣工。”杨瑞回来之后才知道,金水县的县令闹出了不少的幺蛾子。若是没有见识过罗彦的厉害,他倒是可以为这金水县令说几句好话。
可罗彦显然不是什么善人,虽然不知道一直引而不发是什么意思。但正因为这样,杨瑞知道罗彦图谋甚大。
九陇县,作为此次开凿河流的主要受益地区,也是此番兴修水利的终点,百姓多年来深受灌溉之苦。自从三月前刺史府发出谕令,征发民夫的时候九陇乡民便踊跃参与。
这不,当宽阔的河道彻底从沲江引来清水,挂着红绸的闸板外,围拢着的百姓欢腾不已。
作为此次主持兴修水利的官员,杨瑞走到人群前边,很是感慨地说道:“三月之前,当我从刺史口中听到要从沲江引水来九陇,内心是震撼的。杨瑞为官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官员,在甫一上任,就能这般明确地规划出这样详细的工程。”
说到这里,杨瑞很是恭敬地回身朝着罗彦一拱手,这才转身说道:“此番成功,全赖刺史非凡魄力。方使九陇与唐昌百姓受益,有此父母官,乃我益州之幸事。”
说完之后,朝着罗彦一引:“郎君,不如你来向百姓们说几句。”
罗彦正有此意,也不拒绝,走上前去。看着下边争着往前挤着,要看他这位年轻刺史的百姓们说道:“如果你们以为,这是我或者是杨长史的功劳,那么我要告诉你们,想错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如果你们听不懂这句话,那么我便为你等做一个解释。老话说的好,天上掉官帽,脑袋要伸出去。”
这句很是粗浅的俚语,一下子就拉近了罗彦和百姓们的距离。
“尔等若是不日日苦熬力气,让我等这些官员,如何将这长达数十里的沟渠挖开。天行有本,人各有职。我等不过是动动脑子,你等便要花三个月的时间,耗费无数的力气来实现。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你等才是真正的大功臣。”
可没有一个官老爷会这样告诉他们,这些事情是他们自己就可以做到的。
“益州乃是天府之土,有史以来,发生过的旱涝饥荒,基本上与益州没有太多的干系。但是,饿不死,也吃不饱,这样的情况,在益州反而很多。是时候,该改变了。”
什么叫不明觉厉,这就是了。尤其是那句该改变了,让九陇的乡民感觉到,一瞬间就多了不少的力气。
而百姓们望着眼前这位年轻人,一身朱红的官服,似乎在那阳光中闪闪发光。
当杨瑞陪着罗彦将那象征通水的闸板拉上来,百姓们一阵阵欢呼,那一声声尊敬的“郎君”,让杨瑞不由得感慨。要知道罗彦在这个工程里头,也就最后这一天露了一面,但是,获取的声望,居然还比自己这个主事人高。
罗彦接受了地方官员庆功宴的邀请。
虽然这件事情只是让九陇和唐昌的百姓受益,可是前来陪着罗彦的县令,显然不止这么多。蒙阳郡下辖的四个县,县令都亲自前来。
加上杨瑞和罗彦,六人在九陇县令安排好的酒楼中坐了一桌。
金水县令的作为,大家都有所耳闻。其实做到这里,四位县令对于罗彦还是有些轻视的。谁让他这三个多月基本上半点存在感都没有呢。
可是,当罗彦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让这些人顿时冷汗涔涔。
“沉寂了三个月,益州的风云,就从今日开始了。”
可没有人敢说这是一句闲话。要知道在此之前,罗彦在刺史府已经足足呆了三个月,偶有出府,据说也是去天威军和那杨奋威大将军闲聊。
也就是说,罗彦这回,是真的要开始动手了。
看着愣在那里的几人,罗彦笑了笑:“不日,市舶司就要开始正常运营了。对于益州来说,这还是一个新的衙署,所以,届时我会着急二十四县的县令前来,一并公布陛下的诏令。”
谁都没有想到,罗彦居然还有这样的底牌。
在座的几人,同时为那金水县令和这段时间的一直跳脱不已的几个县令感到悲哀。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偏生在罗彦这个阴沟里翻了船。以这位的忍让,难保到时候手段不会很凌厉。
收获的季节,百姓们自然是忙碌不已。尚未彻底收完庄稼,官员们自然也不着急让差役们征收赋税。
但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召集令,让这些县令们放下了偷闲的心思。
“七月初五,诸县县令与县丞,必须到达刺史府。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
此次召集令的手笔显然不似自杨瑞所出,那么刺史府有这样权利的,也就仅一个罗彦了。
在某些人严重的装腔作势,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则是将獠牙露出,狰狞不已。
到七月初五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辰时,正是官场规则中下官参见上官的时间。罗彦的谕令中虽然没有明说到底什么时候准时到达,但潜在的意思自然是这个点。
当罗彦走进正衙的时候,刺史府的上下属官都已经悉数到达。往下首一扫,赫然发现当日在接风宴上的面孔少了三位。
“杨长史,人可曾到齐了?”
没错,罗彦这就是在明知故问。
杨瑞很是知趣,从左便上首位置站出来,朝着罗彦一拜,说道:“如今刺史府上下都已到齐,二十四县,除金水、金堂,平泉三县县令未曾到达,其他都已到齐。”
得到这样一个结果,罗彦并没有如同他们想象中那般暴跳如雷。反而很是和气地朝着座中诸官说道:“谕令仓促,想来诸位也没有来得及用过早茶。罗某知道诸位辛苦,所以早早就准备了一些茶点,请诸位垫垫肚子。至于没有到来的三位,我等先等等。”
一如传说中的软弱,罗彦很是和气地朝着下边诸官说着,便有早就候在衙后的差役将精致的糕点和茶水送了上来。
原本的着急,合着就是为了让大家喝点茶吃点饼。有不少县令纷纷暗笑,这位刺史啊,还是太嫩了。难道不知道,这样下去,原本就残存无几的威望,都变得荡然无存了?
不过,刺史府的糕点倒是不错,看来往后这益州又要流传一则笑话了。刺史和他府上的糕点一样,任人咀嚼。
这般吃着糕点,罗彦又有心让气氛更为轻松一些,便让诸官员说说这治下的轶事,于是乎瞬间正衙上演了一场茶话会,某些官员便是连最为基本的尊敬都消失了。
眼见灌了两个时辰茶水,时间也到了晌午天,那三位县令依旧不见踪影。罗彦只能略微有些失望,站起来朝着座下诸官说道:“看来,金水金堂平泉的三位同仁是有些路途遥远,诸位不妨先去歇息两个时辰,到了申时一刻,准时前来,我有要事要宣布。”
召集令就此成了笑话,罗彦略微有些失望地转入后衙,留下一群不知所谓的官员们。
便是杨瑞,也不知道罗彦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看着衙中闹哄哄的官员,只能严肃地说道:“既然刺史说申时一刻前来,尔等切勿迟了。”
“杨长史你老人家就是会吓唬我等,申时来了做什么,难道又要吃一顿糕点不成。”下边有个县令胆子放开,这会儿朝着杨瑞开起玩笑。
“勿要自误。”事到如今,杨瑞仅仅能够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罗彦的真正意图,反而有些捉摸不定了。
一个有些闷热的晌午,除了美美的睡上一觉,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消磨时间的办法。
当罗彦在申时初到达正衙的时候,除了刺史府的主官,二十四县的县令只有十八位到达了衙前等候。除了之前就不在的金水三县,又有双流、晋原、什邡三县的县令不在。
罗彦并没有就此开口说话,反而是静静等待起来。闲暇无事,竟是手指叩着桌案,一声声让在场的官员好笑不已。马上就到申时一刻的时候,晋原县的县令匆匆赶来,向罗彦匆匆一拜,混入人群。
“咣”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罗彦站起来,脸上饱含着笑容:“好了,申时三刻已到,金水金堂平泉什邡双流五县县令,不遵上官谕令,以致耽搁军政要务,自此之后贬为流外小吏,五县事务,在吏部没有委任新的县令之前,暂由各县县丞负责。”
很显然一个刺史的职权还不足以就地将一个县令撸下去,何况还是五个。
顿时就有官员反对道:“罗刺史,官员升迁贬谪乃是吏部的事情,你怎可越权夺官。更何况,你也事先没有交代此次前来要宣布的乃是军政要务。”
正需要这样一个立威的由头,罗彦怎么可能不珍惜。咧开嘴,很是灿烂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道诏书伸向杨瑞:“杨长史,你可以帮这位念一念,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那个权利,将这几个罔顾纲常的败类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