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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一个人，一个老人，他有满头的白发，他有着慈爱的笑容，他脸上的皱纹像是山川的皱褶。”
“在来到学院之城第一天，我就去见了他，他如传闻中那样十分的神秘，很多人也敬畏他，因为他有着一项特殊的能力，他能将知识灌入别人的脑海。”
随着苏言的诉说，张少爷的脸色渐渐变得严峻，他袖子里的手捏成了拳头，秀儿和江流影沉默着，她们生怕错漏了苏言的任何一个字。
“他神秘，强大，人人敬仰。”
“说到这里，你们知道我说的是谁，那人就是学校的老院长，那个不出旧楼的老人。”
张少爷的心忍不住猛的颤了一下，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张少爷知道的比苏言要多，多很多。
他能到学院之城“养病”其中有一部分原因都是老院长的照顾，家族里的人和老院长有旧，有人托他照顾张少爷，加上有孙大海这么一层关系，张少爷才能安稳的来到学院之城，顺利入学。
他的家族里有人希望他死，有人希望他活，也有人无所谓，反正他是个废人。
在刚来学院之城他就听孙大海说过，他能来学院之城“养病”，有一部分原因是靠了老院长的照料，所以他内心对那位神秘的老院长有着感激之情。
苏言现在说的话，他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去承认。
苏言不知道张少爷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并不知道他受到过老院长的照拂，但对于张少爷的惊讶，苏言很平静，因为他内心的波澜一点也不比张少爷小。
他没有再继续讲，张少爷看着他，见着苏言一脸严肃，他知道他没有和他们几人说笑。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见到张少爷沉默，他的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下来，他才继续讲。
“你们见过院长吗？”
秀儿摇了摇头，江流影也摇了摇头，张少爷受过院长的额照拂，但他的确没有见过，他也摇了摇头。
“我见过...”
苏言的话并不是在炫耀什么，他的声音很冷，还有些颤。
“我见过那位老人，也见过天上的脸，在记忆里我总有些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有些模糊。”
“在我受到血亏的折磨，在我要死，当我魂魄渐渐飘散的时候，我忽然看清了，也忽然想起了那个老人的长相。”
“面对死亡并不可怕，因为那时候已经感受不到痛苦，让我感觉可怕的是，我想起了老人的脸，想起了天上的人脸，我将他们重合在一起，发现两张脸，是同一个人。”
“那天我看到你们，我支支吾吾的出不了声，我并不是在求救，而是我发现了最恐怖的事情。”
“老院长...就是天上那个人，那个在红云里，偷偷看着芸芸众生的人。”
苏言的话讲完了，他无力的向床头靠了过去，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江流影心里已经入翻江倒海，她听闻过老院长的事迹，也知道他在学院之城是精神的象征。
苏言说的话如果被外面的城民听到，他可能会被唾沫淹死。
她握着苏言的手，她能感觉到他手里满是汗水。
秀儿在张少爷的身旁，她看的到自家的少爷身体在微微颤抖，孙大海和张少爷讲这些的时候她也在场，她能明白少爷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张少爷没想到苏言竟然捅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老院长真的是天上的人，如果摄魂的事情是他的谋划，那整个学院之城还有什么救？
作为学院之城多年的精神领袖，他竟是最大的幕后黑手，张少爷不敢想。
苏言是值得信赖的人，他并不会胡乱的诬陷，也没有必要去诬陷老院长，唯一能作为解释就是他说的是事实。
张少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但身体不听使唤，他觉得胸口很堵，也很闷。
整个学院之城里，压抑的不光是城里人和执法者的矛盾，还有摄魂事件背后的恐怖，学校本该是学院之城里的光，但拨开外衣，他们发现城里最大的阴云就在学院里。
苏言的话把天捅破了,小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四人眼神偶尔交汇，都看到了无奈和震惊。
张少爷沉默了很久，脑海里也想了很多，但半天也想不到如何应对，学院里的事情似乎变得完全不受控制，老院长是城里最大的黑手，这还怎么玩？
打破沉默的并不是四人的开口说话，而是苏言身旁传来的电话铃声。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苏言拿起枕头旁的手机，一看手机上的号码是乱码，他知道应该是道长打过来，又或者是那个脾气古怪的女前辈。
苏言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屋内的几个人，几人也心知肚明，苏言有些秘密，他现在需要接通电话，他们应该要回避回避。
三人从苏言的房间里退了出去，江流影最后退出去，她顺手将苏言的房门给带了过来，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关门的时候盯了苏言一眼。
苏言的注意力集中在电话上，这些天他要死不活，差点没挺过去，期间也试着联系过道长，但电话打不通，短信发了没人回，难得现在有电话进来，他自然要赶紧的接起来。
三人退出房间之后，江流影和秀儿商量一阵，决定去给苏言熬煮汤药，他身体快一些恢复，他们的实力就要强上一些，至少面对执法者，或者是未来可能面对院长，都多一分的底气。
张少爷没有在石桌前坐下，他心里非常的烦闷，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想到苏言刚刚所说，他一时半会也冷静不下来。
房间里的苏言终于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道长，许久不见的道长本尊出现了。
但他一开口苏言就有些傻了。
“小子，你是不是脑瓜子有问题？你和我分身在搞什么？怎么得罪那个魔女的，她可是仙宗里的大小姐！”
苏言仿佛刚刚睡醒，人都是傻的，什么魔女，什么仙宗大小姐？
忽然苏言醒悟过来，原来道长说的是那位脾气古怪的上仙前辈...
“道长...我...这...”
苏言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真要说起来，他只是为了找方法救大壮，分身和他主动勾兑上，并且将自己介绍给了那位前辈，算上来他就是个求助者，被动参与其中，再说什么得罪那位前辈，苏言可万万没有做的。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你和我那个弱智分身胡搞瞎搞，那个魔女来找了我，差点没把我打死，我身分差点给她一道仙光给打崩了。”
苏言沉默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来想去，自己根本没有得罪那位上仙前辈，她脾气古怪无常，果然是不能轻易招惹的人。
“你和她什么关系？”
道长突然发问，让苏言更是摸不到头脑。
“道长，我和她没关系啊，才认识的，还是通过您的分身搭的桥，牵的线。”
道长在电话那头冷笑了几声。
“你说和她没关系？我听说她把招魂铃借给了你，结果你把招魂铃弄得认了主，那可是她准备培养成本命宝物的！”
“再说了，你和分身搞事情，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弄来打了一顿，我现在都鼻青脸肿的，提取了分身的记忆才知道你们两个搞了这么大个事情出来。”
“揍了我就算了，锤了我的分身就算了，她还说你好像要死，让我救你，如果我救不了，我得被抓到仙宗里去做奴役。”
“我遭了什么罪？我问问你，你敢说你们两没关系？”
道长的声音近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苏言听着他的咆哮，也弄明白其中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招魂铃是那位上仙准备培养成本命宝物的珍贵东西，自己灌入精血好像把它变成自己的，她生气也在所难免，可她不找苏言撒气，反而将道长和他的分身给揍了一顿。
想了半天，苏言憋了一句话出来。
“可能她看上我的资质，想要收我为徒？”
电话那头是道长的沉默，他鼻青脸肿，还被苏言的一句话给爷的不清。
“你在想屁吃！”
苏言嘿嘿一笑，他能猜到那位前辈是怕苏言死了，招魂铃要不回去。
他这点资质，他这点力量，别人是一点也看不上的。
在听完道长的抱怨之后苏言明白了这些天在道长身上发生的事情，喜怒无常的人最难伺候，何况她还是女人，心里略感歉意的说道。
“道长，这还真不愿怨我。”
苏言的辩解就像是无力的申诉，一点也不能安抚道长受伤的身体和心灵。
道长脸上疼，脑袋瓜子更疼。
他和苏言是合作关系，而且最关键的是，本来要卖给苏言两千的功法被分身给送了出去。
这事他想起来真的是...一言难尽，他怎么就会想去练分身这事情？？
他不免想起了自己已经死去的那个倒霉师傅。
年幼的时候，道长见到过一位强大的修炼者一气化三清，直接一分三，战力不减甚至还能一起组成小型的阵法战斗，事半功倍，强得不行。
那些年道长还年轻，他回来和他的倒霉师傅说要练分身，结果他师傅还真如了他的愿。
只是道长的分身和别人的分身比起来古怪了很多，他一共练了七八个分身，当时他还高兴，师傅总算是靠谱了一次，给他办了个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