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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门坎城,相比起比德尔城的灯火璀璨人多众广和城外伊尔军队的延绵数里不见头尾来讲,这座城市明显要安静了许多,城头上即便是没有战争的时候都会点燃的火盆在这个时候也都熄灭了,整个城市静悄悄的,给人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压抑的厉害,只有南风从地中海上吹拂而过,掀起一片野草,不少正在安眠的士兵睁开眼四处张望时,诺门坎城中才算是有了一点点的生机,让它看上去不至于像是一座死城。
不过这生机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在风声过后,万物寂寥重归于诺门坎之后,老兵们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靠在墙壁上,把身上那件单一往上拎一拎,以作为防寒只用,在看了看四周确认安全之后,就又闭着眼睡去了。
战争带给了这里太多的伤痛,仅靠风声是安抚不了这些受伤的灵魂的,看着那些被贵族们新招进来,不睡觉扒着墙头看着城外面世界的新兵,老兵们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流露出的,只有一丝无奈。
这些老兵其实也只不过是新兵罢了,只不过是那些真正的老兵已经快死绝了,所以他们才被新来的士兵称为了老兵而已,很多人训练的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说都是一些普通农民。
他们刚来的时候也是如同这些新兵一样,向往着热血的战争,憧憬着贵族们骑着高头大马的威武影子,渴望着能够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成为一个大英雄,或者是一名可以跟后世子孙骄傲的老兵,可是现实却总是会让幻想变成一具干瘪的骷髅,没有任何的美感。
战争给这些农民出身的士兵们能够带来的唯一的一样东西,就是死亡,其他的,都是在死亡到临之前的附属品而已,最后得到的,却是唯一的,就如同那些倒在地上已经永远起不来的人们一样,这就是最后的归宿。
这些新兵们,终将也会走上自己的心路历程。
只不过,这些新兵要比自己运气差很多,老兵们经常私下里恶意的调侃着这些斗志高昂的新兵们,说着自己刚来的时候就经历了残酷的战斗,在亲人的死亡之中把贵族们给他们宣扬的美好未来彻底打成了粉碎,让他们现在可以非常理智的看清楚,战争的结果。
而新兵们就不一样了他们进入诺门坎城的时候,敌人正好消失了,这让他们丧失了第一眼看清战争面目的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因为彻底消灭了其中一方的那支军队,是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需要十几天的进攻才把他们打成如今这幅模样的,或许只要两天的时间,他们现在这里所有的人,就都会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当然,也有可能那些老爷们选择投降,战争结束了也说不定,谁知道呢,对于这些看上去像是曾经的自己一般的新兵们,绝望的老兵们总是会希望他们跟自己一样,在残酷的战斗中把年轻的朝气变成死气沉沉的晦气。
这就是人,自己深陷泥潭之时,会做的不是努力爬出来,面对新的人生,而是会把救他的人也拉下去,让他来跟自己陪葬。
老兵的想法,就是如此的单纯,只不过也悲哀在这里,因为到最后战争的结局,其实也并不在他们的手里,而在那些老爷们的手里,在伊尔的手里。
“格罗夫,格罗夫,你快看,那里好像着火了!”
就在老兵闭着眼想着这些新兵们的幼稚无知时,一道刺耳的声音带着南方的罡风呼啸之间如同一把冰冷的刀般,扎进了这个名叫格罗夫的老兵耳朵里,一下子让他从半梦半醒之间清醒了过来,看着趴在墙头一脸兴奋的新兵,顿时火冒三丈,也没管他说的是什么,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过去就是对着新兵的身体一顿狂踩,嘴里还在不停的叫着:
“你叫什么叫?不知道现在是晚上吗,找打啊你!啊!”
新兵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腔热情竟然会换来如此一顿暴打,一时之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等格罗夫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腰上,脸上的时候,新兵才算是感觉到自己被打了,忙不迭的把身体收拢成一团,用双手保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一边大声的呼救,希望有人出来组织格罗夫的行动。
新兵的呼救并没有让他失望,在这战斗的时节,越是老兵,就越是睡不着觉,深怕自己在睡梦之中就被敌人偷了营,连投降的资格都没有就被别人拿了人头去换功劳了,所以在格罗夫自己的大声打骂和新兵的呼救下,很多人都睁开了眼睛,去寻找起了声音的发源地,而后很快就看到了罗科铎用脚踩在一个人身上,不停碾压的样子。
看到此景,老兵们心里顿时一凛,此时的城头上一片漆黑,他们根本就看不清楚格罗夫脚下之人到底穿的是什么衣服,还以为是有敌人来夜袭他们了呢,就连判断出打人的是格罗夫都是凭借声音才做到的,所以一个个新兵老兵连忙拿着兵器走到了格罗夫的身边,剩下的人则是四处的查看了起来,深怕被敌人在不知不觉间就给解决了。
可等到走近了,众人也自然就看到了新兵身上那件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破衣服是自己军队的制服,纷纷不满意了起来,其中一个年龄较大,身材也较为魁梧的就站了出来,不满的说道:
“格罗夫,要教训新兵可别在城头上,给我们到下面去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格罗夫并没有因为别人的话而停下自己的手脚,反倒是在人群围过来之后脚上的力气变得更大了,这几天里,格罗夫早就受够了诺门坎压抑的气氛了,女人,美酒,舒服的房间,统统都没有,所有人都要缩在一个个小小的城墙凹洞里,过着像是地底生物一般的日子,他早就忍受不了了,现在这个新兵既然惹到了自己,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达尔,闭上你的臭嘴,这是我的兵,教训他还需要你的允许吗?!别忘了,你弟弟可是我救的,要不是我,你那可怜的弟弟就不是丢了一条胳膊躺在病房里那么简单了,所以滚回去,听见了吗!还有你们!都给我滚蛋。”
此时新兵的脑袋上流满了血,全身上下疼的厉害,意识已经开始有些不清楚了,只是看着四周聚拢的众人,不停的说着“救命,救救我”之类呢喃的话,可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被打的。
他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外面有情况而已啊。
真是疯狂的诺门坎。
被格罗夫叫出名字的达尔面对老兵的叫嚣,脸上的表情顿时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狮子一样,血脉喷张,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看的一旁的新兵们顿时都如同小兔子似得,一动都不敢动。
“你个老匹夫,要不是你的坏主意,我弟弟早就可以去见上帝了!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这世上,你还有脸把这件事说出来,格罗夫,快把你的臭脚从这个小子的身上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达尔是真的愤怒了,自己弟弟当时受了伤,被登上城头的人用淬了毒的刀在手臂上划了一个大口子,本应该死了才对,这样自己家老头子的地也算是全归自己了,再也没有人会跟自己争了,可是这个格罗夫却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弟弟给搬到了军医那,还给救活了。
当达尔知道自己的弟弟从此以后将会只有一条手臂过活的时候,心里面就连杀死格罗夫的心都有了,没死也就算了,还成了残废,那自己以后要是还能回到家里去的话,不就还要再养着这么一个废物了,这是凭什么啊。
而格罗夫也正是知道如此,才救了自己那个缺胳膊的弟弟来恶心自己的,现在还敢说出来,这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边上可也是有不少自己的手下,现在自己竟然被格罗夫如此羞辱,要是不找回场子,那以后队伍可就不好带了,所以格罗夫看了一眼地上已经看不出脸的新兵,大声的对着格罗夫下了挑战书。
“怎么,想打架啊,混蛋达尔,你以为你打的过我吗?啊,哈哈,欺负这么一个新兵蛋子本来就没意思,打你要有意思的多了,达尔,记住我说的话,待会在我脚底下躺着的,绝对是你,而我会比对待布索更厉害的手段来对付你的,比如说把你的胳膊剁下来,哈哈哈。”
格罗夫的脾气相比于达尔,显然也小不到哪里去,听到了达尔的叫嚣,原本心中所积聚的对于老爷们的怨气,自然找到了一个相对于自己脚下这个叫做布索的菜鸟来说更好的发泄口,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把脚边的布索用力向着外面一踢,直接踹到了人群之中,看着一旁的达尔,眼神之中,熊熊燃烧着名为战斗的火焰。
城墙上的气氛陡然之间就因为两人话语之间的激烈交锋,顿时从安静转向了吵闹,即便没有火光的照耀,众人也都纷纷凭借着月光聚拢了过来,看着场中央被人为的隔离出来的一块场地,兴奋不已。
恐慌让人渴望压抑,死寂则让人想要改变现状,每个人的神经都像是被拉伸到极限程度的橡皮筋一般,在挑逗与暴力之间获得了充分的润滑,顿时一个个如同被暴力控制的猛兽一般叫喊着,看着场上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决,恨不得其中一个被打死一般。
而那个被叫做布索的士兵,则已经被早早的挤在了众人之外,只有几个平时跟他交好的同乡把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站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看着那里欢呼的众人,神情莫名。
“布索,你是干了什么事让格罗夫这么生气的,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打人的,我当时真怕他把你打死了。”站在远处,也有好处,就是众人喧闹的气氛也远离了他们,让他们不会像那些汇聚在中心的人一样,嘶吼叫喊,看着拳拳到肉的现场拳击赛,直接抵达高潮。
“我,我咳咳,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同乡的问话让布索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外面着火了而已,可却遭来了一顿暴打,难道自己说的话说错了吗,可是那火明明就着了啊,那为什么要大自己呢?布索是真的不知道。
“好了,你就别问了,我看哪,这城里的人啊,是都疯喽,面对一群疯子,又怎么跟他们讲道理呢?”那年轻的同乡还待再问,就被身边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给制止住了,既然打都挨了,再去问理由也没什么用了。
“大叔,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年轻的同乡显然心里很不痛快,布索是他们村子的人,被打成这个样子,他们作为同乡,自然要给布索讨回公道,怎么可以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好了,听哥哥的,算了吧。”看着两个人为了自己争执的样子,布索赶紧制止了两个人继续说下去,现在的他已经在格罗夫的那顿猛揍下,彻底把他那建功立业的幻想抛诸脑后了,现在的他,只想这能够安全的回到自己的家,这就够他开心的了。
至于争不争口气的,布索也不看重了,看看眼前那群疯狂的男人吧,这口气,又有什么好争的呢?反正到最后,这场战争,也都已经没了公平两个字了。
布索等人离开了,再过了20分钟以后,几名骑士匆匆从自己的被窝里爬了出来,才算是把这起打人的事情给平息了下来,等布索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格罗夫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打听了旁人才知道,他在昨天被打死了,死在了达尔的拳头底下,而自己,也在昨天达尔赢了之后,归在了达尔的小队里了。
至于昨天自己发现远处着火的痕迹,也在达尔的强势下,变成了他是第一个发现的,根据今天派出去的斥候回来的报道,那处火堆所在的位置,正是在伊尔伯爵的军营之中,凭借此,达尔也在今天早上升官了,成了一名百夫长,管理起了一百名士兵。
听到如此讽刺的消息,布索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头巾扯得紧了紧,走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吹着清晨的冷风,忍受着昨日的疼痛,看着春风得意的达尔,一动不动的,站着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