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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回来了,季哥不是让你守着泾阳里吗?”樊哙倒了一碗酒,再道:“来,尝尝季哥买的酒。”
卢绾一屁股坐在榻上,闷口喝了一碗。“别提了。”他一拳砸在桌榻上,神情郁闷。
“怎么回事?”刘季瞥了他一眼,沉声询问道。
“这刘元不知如何建了个蓄水池……”卢绾当即将自己所见以及被围之事详细的说了出来。
“蓄水池?”刘季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奶奶的,他们竟然敢围你?”樊哙脾气火爆,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子,瞪着眼睛就要冲出去。
“啪!”刘季拍着桌榻,喝斥道:“你做甚去?”
樊哙停下脚步,回身说道:“当然是带人去找那刘元。季哥,在泗水亭只有咱们欺负别人,还没人敢欺负咱们。这刘元,看样子上次是下手轻了。”
“回来!给我坐下!”刘季瞪着他,严声说道,见樊哙不动,他上前踢了一脚,再道:“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了?”
樊哙不敢反驳,立刻老实的坐下,刘季这才看向卢绾,追问道:“你确定这蓄水池不渗水?”
“我哪敢骗你啊季哥。”卢绾点着头,回答道。
“哈哈,好,好,好……”刘季仰头喝了一碗酒,大笑着。
樊哙和卢绾愣了愣,都不知道自己的季哥为何突然大笑,樊哙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季哥,卢绾被欺负,那泾阳里如今也灌溉了,你怎么还笑了?”
“呵呵,这蓄水池是好事啊。”刘季目光闪烁,摸着自己的髯须,脑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而在泾阳里,到了午后,下游的中阳里灌溉完成,他们才得以使用溪水。刘元见来了溪水,也放下了手中的木盆,他伸展了一番腰身,便匆匆赶到了自己的农田,他挖开田埂,放水而入。正忙碌间,几个壮丁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喊道:“元哥,俺们来帮你。”
“是二狗啊,怎么,自家农田忙完了?”刘元抬头,见到来人,也是含笑说道。
“还不是多亏了元哥的蓄水池,若不然俺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灌溉好。”二狗很憨厚朴实,说话时总喜欢摸着自己的脑袋。“元哥你歇着。”他上前夺过刘元手中的稻禾苗,一边说道,一边弯腰插秧。其他几人,也都是躬身忙碌起来。
刘元自然也没有闲着,他喝了一口水,也跟着几人一同劳作。二狗是个种田的料,他插秧很快,不多时就已经甩开了刘元半块田地。“元哥……”
听到大牛急切的声音,刘元微微蹙眉,他走到了田埂边,擦了一把汗,询问道:“何事?”
“刚刚亭部来人通传,那刘季让元哥你明日前往亭部。”刘大牛难掩心中的急躁,“元哥,怎么办?”
闻言,刘元倒是没有慌张,上午围住卢绾后,他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此刻他很平静,后世的大汉开国皇帝吗?或许是时候和他见一见了。他对大牛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元哥,元哥,不好了!”这时,农田里有人突然大声高呼。
刘元回身看去,只见一人跑了过来,而在更远处,二狗却坐在了田里,其他人都围在了他身边。“元哥,二狗被蛇咬了。”
“什么?”刘元失声而道,他顾不得其他,匆忙跑了过去。到了二狗身旁,后者正捂着伤口,面色惨白,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二狗,你怎么样了?”
“蛇,蛇啊元哥。”二狗惊慌的说着。
刘元当即查看伤口,只见一排牙印。他又问道:“蛇呢?有毒吗?”
“在这呢元哥。”身旁一人手中抓着一条黄黑相间的长蛇。
二狗似乎很怕蛇,他缩着身子神情紧张。刘元看了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条白线蛇,还好,无毒。”他再次开口安慰二狗,“别怕,有我在呢。大牛,背二狗出去。”
“好嘞元哥。”大牛立刻蹲下身子,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二狗,上来吧。”
将二狗背出农田,放在了大槐树下,刘元找来了清水,他帮二狗清理腿上的伤口,随后又用干净的麻布擦干水痕。他点了一根火折子,沉声对二狗说道:“忍住!”只见他将火折子靠近二狗的伤口进行灼烫,二狗忍不住大叫一声,当即要踢腿挣脱。“按住他!”
一旁的大牛闻言,双手握紧二狗的双腿。灼烫了三遍,二狗全身疼痛流汗,刘元这才适时的撤去火折子,他笑了一声,说道:“行了,这下无大碍了。”用火灼烫是为了消毒,秦末这样的时代,并不像前世那般普及医疗,别看只是一口蛇伤,蛇虽无毒,但若不做相应的处理,还是很容易患得蛇伤风。
“元哥……”二狗低声喊了一声,“俺二狗这条命是你的了。”
刘元在他胸口锤了一拳,笑道:“哪来这么多废话,你这条命是你自己的。大牛,你先送二狗回去好好休养。”送走了二狗,刘元又返回了农田继续忙碌,到了黄昏,日薄西山时,他才播种完毕,回到家时,刘母已经做了饭菜。
“儿呀,今天累了吧,快来吃饭。”刘母盛了一碗稀粥,递了过去。
刘元急忙接过,他坐在榻上,说道:“怎敢劳烦娘亲盛饭。”
“你呀,就是规矩多。”刘母笑着,轻声说道,“来,尝尝这野菜如何,娘啊今天才去山中采摘的。”
刘元咬了一口,野菜清脆,他点头应道:“倒是清爽。”
“你若喜欢,就多吃点。”
刘元给自己母亲夹了菜,“您也吃。”见母亲面容憔悴,刘元心下一沉,前两日昏迷,让刘母的身体伤劳,他心中过意不去,“需要给娘亲补一补身子了。”他沉思着。
吃过饭,他洗刷了碗筷,又给母亲打了洗脚水。做完后,他站在庭院中,看着夜空,繁星点缀、明月依旧,只有这时他才会低声叹息,秦时明月汉时关,自己到了泗水亭,或许这就是一种宿命吧。刘季?呵,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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