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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老同学,谈生意便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在饭桌上聊。选在今天这种日子见面,本就是朋友相聚的意思居多,谈生意只是附带。
祁醒能吃的东西就那么两三样,他倒没像早上那样不满抱怨,还热情地帮叶行洲招呼起客人,——招呼他看上的美人。
“小朋友,不用忙活了,你坐吧,我自己来就可以。”宁知远好笑说,谢绝了祁醒又一次起身帮自己倒饮料,示意他坐下。
祁醒嘴角抽了一下,被见色起意的对象称呼“小朋友”,有点丢人。
他不情不愿地坐回去,瞥见身旁叶行洲睨过来的目光,立刻就看出来了,这个混蛋眼里分明写着鄙视两个字。
岑致森见状低笑了声,揶揄叶行洲:“你家这位小朋友,还挺有意思的。”
叶行洲神色冷淡:“你们自便,不用理他。”
祁醒轻哂,不理我就别叫我坐这里啊,耍我好玩吗?
叶行洲不再搭理他,跟另两位谈起正事。
岑致森这次带宁知远过来,是想拉叶行洲以个人名义出资,跟他们合伙一起组建一间投资公司,专门投资那些有潜力的新兴行业:“我自己也会入股,跟岑家的公司无关,用我自己的钱,这种小型投资公司抢不了叶氏的生意,跟荣华资本也远没得比,投的钱不用太多,算是玩票性质的,要是做得好倒不愁赚不到零花钱,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
这位开口就提到荣华资本,显然对祁醒的来历已经一清二楚,想游说的人还算上了他一个。
祁醒有些意外,下意识看了叶行洲一眼,叫他留这里一起听原来是惦记他的钱啊?
叶行洲没跟他解释,只与对面座的俩人道:“我们没有时间参与新公司管理运作。”
“这倒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也没时间,”岑致森笑道,指了指身边的宁知远,“我特地带他来,就是想跟你们推荐他,他是常春藤的商学院毕业的,之前在我们家公司里干了好几年,还做到了执行副总裁,学历和经验资历都有,打理一间规模不大的投资公司能力应该绰绰有余,新公司会交给他全权负责,行洲你要是信得过我的眼光,不妨捧个场,我虽然不能跟你保证一定能赚多少钱,但肯定不会让你亏本。”
宁知远随即跟叶行洲闲聊起来,分析起投资市场行情前景这些头头是道,确实是个肚子里有货的。
祁醒听得心不在焉,投钱、投钱……他老子是有钱,至于他自己,嗯?
叶行洲没有立刻表态,只说:“我们考虑一下。”
饭吃到一半,祁醒胃里又有些不舒服,先回去卧房休息。
叶行洲给他送药过来,连同温水一起递到他手边:“药吃了。”
祁醒蔫道:“你去招呼客人啊,把人家单独晾外头不好吧,管我干嘛?”
叶行洲皱眉:“很不舒服?还要不要去医院?”
“不去。”祁醒赶紧摇头,拿起药快速吞了。
放下水杯时他探头朝外面餐厅的方向看了眼,摇头晃脑地感叹:“你老同学的干弟弟长得好,学历高,还有本事,都做到你老同学家里公司的执行副总裁了,怎么现在又要出来单干?你真打算给他们投钱啊?”
叶行洲:“你看到长得好的人就走不动道?”
祁醒一噎:“……谁走不动道了?不是你看到我走不动道?好意思说别人?”
然后他又在这个混蛋眼里看到了跟刚才一样的鄙视,顿时没好气:“你滚,不想看到你。”
“干哥哥干弟弟干爸爸,你满脑子就想些这种东西?”叶行洲奚落他。
祁醒酸溜溜道:“别人是不是干哥哥干弟弟我不知道,但我说你是我干爸爸又没错,你比我爸对我还大方呢,睡一次换一辆车,谁能比你更阔绰,我跟你说得难听点不就是钱色交易吗?叫你干爸爸有什么错?”
叶行洲伸手掐住了他下巴:“钱色交易?”
祁醒:“难道不是?”
叶行洲:“你觉得会有人信?”
祁醒摊手:“我自己信啊。”
“你说是就是吧,”叶行洲的手指在他下巴上摩挲了一下,“再叫一句。”
“不叫了,”祁醒拍开他的手,“美得你。”
叶行洲:“你没钱?当初一掷千金想花五百万拍一幅根本不值钱的画时,不是挺能挥霍的?”
“你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最后谁花八百万拍了画博美人一笑,我那五百万不都没花出去。”提起这破事,祁醒的语气比刚才更酸,叶行洲这个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行洲盯着他的眼睛,祁醒要笑不笑的,转开视线。
谁都没再出声。
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各自沉默了片刻,气氛有些微妙。
叶行洲再次开口:“不想跟我搞钱色交易,可以自己赚钱,也不用担心被你爸妈管,刚饭桌上说的事情,有没有兴趣?”
祁醒抬眼:“真能赚钱吗?要投多少?”
叶行洲:“你要是想投,我跟你一起,你投个两三千万就行,不够的我帮你补上。”
“那倒不用,两三千万我还是有的。”
祁醒确实有些心动,他爸虽然给了他不限额的信用卡随他刷,但挥霍太多太过了一样会被训,他妈私下倒是会给他另塞零花钱,他手里差不多有个几千万都是他妈陆续塞给他的,不过他二十几岁的人一直被爸妈当小孩子管着,的确很烦。
“这是我全部的身家了啊,要是亏了……”
“亏了我补给你,”叶行洲镇定说,“赚了算你的,亏了算我的。”
祁醒:“那怎么好意思。”
叶行洲:“你不是叫我干爸爸?”
祁醒闭了嘴,逗你呢,代入角色还真快。
吃完饭,叶行洲和岑致森在门外屋檐下抽烟闲聊。
“你家小朋友身体好些了吗?我看他咋咋乎乎的确实挺有意思,没想到你的口味原来是这种,挺让人意外的,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最看不上这种骄纵纨绔吗?怎么现在转性了?”岑致森一边笑一边说。
叶行洲没理他,目光落至院中那个堆起的雪人上,岑致森注意到了,挑眉道:“小朋友堆的雪人是你?那你的领带吧?你竟然连这都肯纵容他?”
半天叶行洲只说了句:“堆得挺好。”
岑致森抖了抖烟灰,嘴角笑意加深:“你还真是,士别多日,叫人刮目相看。”
叶行洲深吸了一口烟,最后道:“钱我们投,公司你们运作就行,以后没事少带你那个弟弟出来晃。”
“他怎么你,”岑致森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无奈道,“好吧,我保证没事不带他去你家小朋友面前晃,这样行吧?”
叶行洲不再说,视线停在那圆头圆脑样貌滑稽的雪人上,轻眯起眼,慢慢抽完了这根烟。
祁醒推开窗户,瞧见单独出现在后院里的宁知远,叫了他一句。
宁知远在水池边洗脸,一脸的水珠,甩了甩脑袋,听到声音抬头冲他笑了下:“小朋友,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祁醒手一撑,翻窗户跳出去,走去宁知远身边:“你怎么在外头洗冷水啊?不冷吗?”
“没事,冷点醒脑子,”宁知远不在意地说,“你就算了,那位叶少说你昨晚还在医院吊针,还是得注意点,保重身体。”
祁醒打量着他覆了水的脸,再次肯定,确实好看,比自己从前看上的任何一个都好看,要是换做以前,他怎么都要下血本追一把,现在嘛……
宁知远点了根烟,见祁醒一直盯着自己,咬着烟问他:“小朋友,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祁醒讪道:“你们怎么都叫我小朋友,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吧?”
他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吗?”
宁知远笑着提醒他:“虽然你长得不错,不过我是直的,你不会真在打我主意吧?你那位干爸爸能放过你?还有啊,我跟岑致森不是干哥哥干弟弟的关系,你误会了。”
祁醒:“…………”
背地里说人被听到,有点尴尬。
他轻咳一声,扬起下巴:“交个朋友也不行吗?我就喜欢跟长得好看的人交朋友。”
“行啊,正巧,我也喜欢。”宁知远笑笑无所谓,拿手机跟他交换了微信号。
祁醒满意了,收回手机时歪了歪头,说:“虽然但是,还是我干爸爸长得更好看一些。”
宁知远失笑出声:“嗯,那挺好。”
客人离开后下午祁醒又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四点多,挂了窗帘的房间里光线黯淡,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叶行洲靠坐在他身边,正在看书,鼻梁上架着那副银框眼镜。
祁醒的眼睫缓慢动了动,抬头盯上他的脸,这两天叶行洲都没戴眼镜,他都快忘了这个人在人前是什么模样。
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片刻,直到叶行洲目光落过来:“看什么?”
祁醒缩回被子里,坚决不想承认自己刚盯着他出了神:“我哪里看你了,自恋吧你。”
他跟宁知远说的那句话倒没错,在他看来还是叶行洲长得好点,要不是这个人气场太讨厌,没准慈善酒会那晚他先看上的就是叶行洲了。
不过让他去追叶行洲?那还是不要了。
胡思乱想间,叶行洲伸过来的手从他耳后快速抚摸滑下颈侧,祁醒缩了缩脖子。
他越是躲,那只手越追着他不放,指腹擦过的地方,像撩起了火。
余光瞥见叶行洲镇定自若还在看书,祁醒心里不痛快,不想显得自己气弱,他掀开被子爬起来,直接坐到了叶行洲腿上,抽走他手里的书扔下地。
叶行洲抬眼,祁醒笑了笑,手指有意无意地撩上他大腿上硬邦邦的肌肉,身体往前倾。
搭在腰上的手收紧,祁醒抱住了叶行洲的脖子,呼吸凑近:“干爸爸,要吗?”
叶行洲皱眉:“下去。”
祁醒偏不,故意激他:“要不要啊?”
可惜要也没用,谁叫他是个病人呢。
但能看到叶行洲没法保持镇定,他就爽了。
叶行洲沉目盯着他,祁醒轻声笑,愈发得意。
但是下一秒,他便被这个人搂抱着带倒进了床里,叶行洲的声音压下:“祁醒,不要激我。”
祁醒偏不:“你来真的啊?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你有兴致,但万一中途我想上厕所,嘶——”
叶行洲的手钻进他裤腰里,掐上了腿根。
“这里。”
祁醒伸脚就踢:“我不要。”
这比直接来耻度更大好吧,他不接受。
“钱色交易你有得选?”叶行洲咬着他耳垂提醒他。
祁醒:“王八蛋……”
叶行洲跪起身,摘了眼镜随手扔到床头柜上,一颗一颗松开自己的衬衣扣子,接着开始解下身的皮带,动作慢条斯理,但双眼始终盯着祁醒,眼神强势、不容拒绝。
祁醒仰头看着他,喉结慢慢滑动了一下,再说不出“不要”。
叶行洲的身体再次覆下时,他抬起手,身体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