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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青端出她最常用的首饰盒,从内翻出一根小笛模样的发钗。她将发钗递于白瓷道:“今夜请你务必摆脱侍卫,拿着我的信物逃出张府,去找我妹妹瑶红,亲手将此物交给她!”
“可是,”白瓷犹疑,“就算找到三小姐,她又有什么好法子救出叶少爷呢?”
林瑶青抿唇低头:“其实我瞒着阿爹阿娘在府外养了一批不为人知的死士。为了不被任何人发现,我把他们分散养在了不同的地方,他们彼此之间也互不认识,用且只用一次。此事我只与瑶红提过,她知道如何找到他们。”
翡翠有些讶异,白瓷惊呼:“大小姐,您是要?”
“劫囚。”林瑶青压低了声音,“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救雪岩哥一命。”
“奴婢明白了。”白瓷说着,将发钗藏于衣袖中。
子时已过,廿五丑初。
白瓷轻盈地跳在梅园墙头,机敏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梅园前门处有几个侍卫看守,东墙和北墙各有一排巡逻的府兵,中院的戒备更松一些。守卫概况已知,白瓷收了灵力,先是跳回了梅园,再从西墙翻出。
她五指撑地,一个后空翻落到了地面。西面灯火昏暗,白瓷沿着墙根的影子,小心翼翼地前进着。途径一处连廊时,几个丫鬟打着灯笼走来,白瓷连忙闪躲到一根粗柱后,静等丫鬟远去才谨慎离开。
到了中院,偶有几个巡逻的侍卫,白瓷一一躲过。眼看就是外院了,因外面有长期镇守的府兵,白瓷不敢再翻墙,碰巧一个运馊水的家仆推着木桶车缓缓驶出,正在开门之际,白瓷一个机灵侧飞而过,家仆带着斗笠视线被挡,他只觉身后一阵凉风飘过,回头再望时并无任何踪影。
距离开张府,只剩最后一道围墙。白瓷有些暗自庆幸,自己竟然如此容易就能逃出了张府,可就在此时,身边灵力忽增,压迫着她每一条血脉。
白瓷转身一看,正是戴筝和月无影,两人各持兵器,威严立于高墙之上。
冰丝细雨飘飘洒洒,戴筝侃侃道:“这么晚了白瓷姑娘要去哪?”
冷漠的声音传来,白瓷先是一惊,她深知自己已经暴露,编谎已然无用,当下只有拼死一搏。她即刻唤出白玉扇,催动灵力朝戴筝进攻。只见戴筝丝毫未动,月无影早已跃到她的身侧,握断她持扇的手腕。
白瓷吃痛,宝扇落地,白瓷继而又感觉腹部深中了一脚,她咬紧牙关滑落地面,雨水湿滑,她打了几个踉跄连连后退。
她深知自己不能与他们久战。一个月无影就够难缠的,戴筝更是无法战胜的高手。白瓷见自己手腕无力,只得两脚蹬墙,顺势而上,乍看起来像是用手肘攻击戴戴筝,但实际向却月无影发了根银针。
“小心!”戴筝忙呼。
月无影被虚招晃住,瞬间右臂被刺中。
“不好!”
月无影不知银针是否带毒,她连忙封住血脉落到一边,不敢妄动。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丫鬟竟会用暗器!
戴筝见月无影被刺伤,举止间带着几分怒意。他念在白瓷是个小女子本不想出手的,可她既然敢伤她,他自是不必再手下留情。戴筝重拳出击,白瓷迎了一招破拳七式勉强躲开。戴筝再击,正中白瓷的腹部。
白瓷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弯腰之际,戴筝强有力的手骨掰住白瓷的手肘,咔嚓一声巨响,生生将白瓷的胳膊折断,然后狠狠地将她摔到一处竹架上。竹架受力折断斜歪,白瓷头晕目眩,刚刚站起又昏晕坐倒在地,锋利的竹片如利剑一般刺中白瓷的大腿,鲜血瞬时喷涌而出。白瓷忍着剧痛起身,再向戴筝发射了一根银针,及时趁戴筝侧身躲过的空档,一跃跳出围墙,用尽全身力气吹响短笛,尝试最后一次运气。
戴筝忽觉不妙,立即纵身飞出府外,伸臂扼向白瓷的后颈,随即掐住了她的喉咙。
白瓷呼吸不畅,本能地去掰戴筝的手指。两人挣扎间,一个男子恍然现身并跪前行礼。白瓷像是看到了希望,她用尽全力嘶吼道:“快救......叶虚......咳咳!”
见她还不老实,戴筝狠狠用力几乎要掐死她,白瓷终是没能喊出叶雪岩的名字。
跪在地上的男子见状,不等戴筝发作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无影跟随出来,正瞧见一黑影逃窜,刚想要去追却被戴筝拦住:“别追了,我们还是快些向少爷回禀吧!”说着,戴筝抓起因呼吸不畅几近昏迷的白瓷,拖到了张彻的面前。
此时的张彻正坐在梅园的主位上。林瑶青站在一旁,她见白瓷奄奄一息的被拖来,身上带着血迹,手臂还呈现出一个不自然的疲软之态,想必是已经受了重伤。一切都是她害的,林瑶青先是自责,却又愤恨张彻竟下如此狠手!她意欲过去搀扶起白瓷,去查看白瓷的伤势,可张彻先她一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令她反折跪于他的身下。
“你放开我!张彻,你究竟想怎样?”林瑶青去掰他的大手,张彻阴狠笑道:“夫人别急啊,好戏还没散场呢!”
“大小姐……我……”白瓷受的那一拳太重,加上骨折和窒息,已经伤得说不出话来,“对不住......”
戴筝铿锵有力地抱拳说道:“禀少爷,丫鬟白瓷深夜私自出府密会外贼,已被我二人擒下,还请少爷发落。”
“哦?外贼?”张彻饶有兴致的笑着,“夫人还给了一个大惊喜呢。”他望向戴筝,“贼人在哪?可擒下了?”
“属下失职,被贼人跑掉了。”戴筝答道:“白瓷吹了短笛之后,立刻有一男子现身。属下见之武功不俗,训练有素,绝非等闲之辈。”
“是吗?”张彻用另一只手抚了抚林瑶青的脸颊,“我家夫人可真厉害啊。”
月无影悄悄躲在戴筝的身后,有一处银针扎入得太深一直没能逼出,右臂着实疼痛难忍。她于是趁主人们说话分神之际,悄悄地用灵力吸引,却不料银针极其难控,刚一弹出,就叮叮一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