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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动脉?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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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子轩被自己抛出的钢管短矛惊呆了!他完全没想到这把自制的防身武器居然真的可以捅死人。

    冷汗如雨般从额头上滑落,颤抖的双腿亦慢慢弯曲直至跪坐在地。只听他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语道:“完了……我……我杀人了?!我……我要蹲大牢了?不……不不不!我只是正当防卫,对,正当防卫!最起码也能算防卫过当吧?自首……自首能减刑吧?我要去自首……”

    深深的自责与恐惧几乎令谢子轩完全关闭了五感,就连陈启彬推倒骑在自己身上的女尸,他都没注意到。

    “子……子轩?快……快扶我一把,我的腿都快没知觉了。诶?子轩,你愣着干啥呢?”陈启彬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木椅上,盯着目光呆滞的同伴低声问道。

    “启彬……我……我杀人了……你陪我去公安局自首吧。”

    “公安局?自首?你把她们全杀了?”

    “没有,就这一个。”

    “卧槽!那你还惦记个鸡毛自首啊?!对门那位大叔好像都被她们给榨干了!我可不想落个****的下场。”陈启彬吓得连忙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被同伴这么一说,刚杀过人的谢子轩终于反应过来。自首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先留住小命才是正经。但毕竟第一次亲手杀了个大活人,强烈的负罪感让他连站都有点站不起来。

    “你还是自己起来吧,我的腿也发软。”

    “不就杀个人嘛,而且咱们这不被逼的吗?嘿呦,我的腰……”陈启彬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暗红色血迹,又将裤子提好,这才捂着腰杆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谢的面前。

    “哥们,快走吧。我记得她们中有一个出门去了,要是回来把咱们堵在超市就彻底完蛋咯。”陈启彬佯装镇定的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后者这才挣扎着站起身。

    对门依旧静悄悄的,这多亏他们弄出的动静并不大。当两个难兄难弟正互相搀扶着慢慢走下楼梯时,超市门口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卧槽!那个外出的老娘们回来了?”陈启彬听到这动静吓得脸都白了。

    “嘘……别说话,咱们到墙角那边躲起来,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谢子轩连忙关掉手电,拉着陈向记忆中的位置走去。

    可那女人明显没有往楼梯口走去,而是径直朝着他们二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死亡的阴影再次降临!之前谢子轩并没有从二楼女人胸口拔出钢管短矛,现在可真真的赤手空拳外加走投无路了!

    就在两个年轻人感到绝望之际,漆黑一片的超市里忽然发出一声刀子割裂皮肉的声音,接着又是液体喷洒的动静与滴滴答答的水滴声。

    “子……子轩哥?你把同学救下来了吗?”

    “织瑛?是你?!”谢子轩一边问一边哆哆嗦嗦的重新打开了手电筒。只见卢织瑛一手握着把滴血的美工刀,一手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而她脚边则躺着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老女人,其喉部居然被刀具割开了一半,大量暗红色血浆依旧在汩汩而出!

    “当然是我啊……太好了,你们都没事。咦?那个穿风衣的大叔呢?”少女白皙的脸上溅了些血迹,表情有点像是一副努力装出来的喜悦样子,可眉宇间的惧色却是无论如何也藏不起来的。

    “他……”谢子轩张了张嘴,只说了一字后便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大姐、大哥,别在这儿打情骂俏了,咱们赶紧撂吧!”陈启彬可顾不得什么风衣大叔的死活,他只想立即逃离这该死的破超市。

    接下来他们倒没再碰到麻烦事儿,陈启彬甚至顺手找回了塞满土豆胡萝卜的背包,以及谢子轩的気步枪。但当三个人离开超市后,无论是二楼那个被短矛刺穿胸口的病号服女人,还是刚刚让卢织瑛割喉的中年女人,竟全都摇晃着身体重新站了起来,甚至断了双手的风衣男子也不例外!

    “啊……啊……啊嚏!尼玛,怎么五月份还降温?我说子轩,你皮夹克呢?”超市外面不知何时刮起了冰冷刺骨的西北风,令虚弱的陈启彬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在……在我这儿。子轩哥,外面是很冷,要么你拿回去吧。”说着卢织瑛就想把身上穿着的皮夹克脱下来。

    “你先穿着吧,咱们最好找个服装店或居民楼借几件衣服穿。”上身只剩一件长袖T恤衫的谢子轩,当然不好意思让本就衣不遮体的女孩儿脱掉夹克还给自己。

    “说得对,我记得前面那几条街上有几家卖衣服的。还有,我总觉得身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咱们,还是赶紧走吧。”陈启彬疑神疑鬼的左右瞧了瞧,似乎真的听到了什么声音一样。

    就在这时,西北方又吹来了一阵寒风,并将地面上的熔岩灰吹得漫天飞舞,好似下了场宝贵的春雪般。

    “咳咳!快躲到巷子里去!”不慎将灰尘吸入呼吸道的谢子轩,连忙拽着两名同伴向一旁躲去。

    没过多久,三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蹲坐在一条狭窄的小巷中,互相拍打着身上的熔岩灰。

    “呸!这‘雾霾’太特么坑人了!”陈启彬吐了口浓痰骂道。

    “咳咳!别说话,等这阵风过去咱们得赶紧走。”

    但谢子轩的话音未落,就见巷子口忽然多出了几个诡异的人影!

    “是那几个老娘们?!怎么有一个身上还插着钢管?”

    “什么?她没死?!快走!”

    三人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被那些沉默的女人追得撒腿就跑!

    十几分钟后,距离超市两条街外的一间女士服装店里。陈启彬在谢的搀扶下,上气不接气地问道:“卧……卧槽,甩……甩掉了吗?”

    “也……也许吧……呼……呼……”谢子轩靠在店门上满头大汗的答道。

    而卢织瑛倒并未像两位男生那么没用,除了因为寒冷空气让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外,连汗都没出多少。接着她放下手中的应急灯,打开开关照亮了房间,好让大家看清店内的情形。

    这里分了两个隔间,外面主要经营当季服饰,里间则是女性内衣,似乎并没有适合冬天穿的大衣。

    “子……子轩,你确定那老娘们被你宰了?”陈启彬瘫坐在地板上,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没伤到要害吧?”谢子轩胡乱猜测道。

    “不!那根钢管都从她前胸穿出来了,就算没死也是重伤,怎么可能继续追咱们?”陈启彬皱着眉分析道。

    “对了,你看清她流出来的血是什么颜色吗?”谢子轩忽然问了个角度很“刁钻”的问题。

    “颜色?好像是……深红色吧,像过期的西红柿酱。你为啥问这个?”

    “奇怪。”

    “这有啥奇怪的?”

    “被织瑛割喉的那个女人,她喷出来的好像也是暗红色的血迹,至少当时溅到她脸上的是。”只见谢子轩的眉毛越皱越深。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能不能说重点?”陈启彬连声催促道。

    “你还记得代驾大叔给他自己包扎大腿伤口时的话吗?”

    “呃……我那时还没完全醒酒,早特么忘光了。”

    “他说动脉流出来的血是鲜红色,而静脉血才是暗红色的。”谢子轩越说表情越是凝重,可陈启彬却还是一脸懵逼状。

    “子轩哥,你是想说,那些阿姨流的都是静脉血?可胸腔和脖颈上应该是动脉更多?”卢织瑛接道。

    “咱没学过医,胸腔我不知道具体什么构造,可割喉主要不就是割断颈动脉吗?她怎么会喷出静脉血?而且那血的颜色是不是太深了?”谢子轩终于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也……也许我割歪了吧。”卢织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就是,我说老谢同志,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说不定黑灯瞎火的你看错了呢?”陈启彬听他俩说得什么动脉静脉跟绕口令似的,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恩,先别管她们了。还是快点找些衣服穿上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嘶……”刚把气捋顺了的谢子轩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小腿肚子居然在这个时候抽筋了。

    “子轩哥,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下我帮你找衣服。”卢织瑛一边说,一边搬起谢子轩抽筋的那条腿伸直,再按住脚板向上抬了几秒钟。

    “诶?不疼了?织瑛,你还真是厉害。”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步骤,谢子轩的小腿便已经好了很多。

    “以前我练体操时也经常抽筋呢,都是教练教的。放松,对,把腿放松。”卢织瑛也不怕脏,看他似乎是没事了,这才把抱在怀里的运动鞋慢慢放了下来。

    “唉,天灾面前还得是你们体能好的有优势。像我这种只知道死读书读死书的,或者启彬那样天天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的,碰到灾难有时真是跑都来不及。”谢子轩脸上有些懊悔的说道。

    “子轩哥,你太过谦了。不管什么时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的,光是体能好也未必能活下去呢。”卢织瑛腼腆的说道。

    “就是就是!我说哥们,咱好歹也是偶尔玩玩篮球的好不好。今个儿要不是连射了……咳,被那些老娘们强行侮辱了四五次,我也不至于这么废物。”陈启彬从背包里掏出一根胡萝卜,边嚼边反驳道。

    卢织瑛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听到陈的话后便羞红了脸,然后连忙起身到隔壁找衣服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