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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地板上躺着的尸体,余温未散,楼下就传来了敲门声。
王森林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眼角的泪水硬憋了回去,他识得楼下敲门声的来源,即使大多数人都会是这么敲门的,可此情此景,也就只有他们守卫兵团的人会来到这里。
想到这,王森林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很清楚的记得,他并不是有意支开他的手下们,仅是要求他们去楼下疏散开仍在餐桌上的群众,过了这么久也不上来,分明是台哥那家伙捣鬼。
王森林望去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那名卫兵就这么死去了,极大程度上是因为他。
“对不起...”他哽咽住了,泪光盈框。
“队长!发生什么事了!”这时,楼梯传来连绵不绝的脚步声,许多的守卫兵团卫兵来到了这里,他们看到地上那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和奄奄一息的王森林,不免震呼。
为首开口的那名卫兵,是王森林在守卫兵团里第一个认识的伙计,他叫李灿若。
紧随其来的,是身后的台哥,一脸震惊与悲痛的盯着地上的卫兵。
“对...对不起!队长!我们担心人手不够,便飞奔赶去叫其他的伙计一快来帮忙了!是我们来晚了...”台哥满脸后悔莫及的样子,说道。
王森林看着台哥那假惺惺的脸,可谓是怒火满腔,嘴唇因震怒而不停地抽动着。
台哥自然是也盯到了王森林脸上的神情,微微俯首,不敢与其对视。
“请原谅我吧!队长!”台哥哽咽道。
李灿若跨过地上一滩滩的血迹,来到了王森林面前,手中攥着一块鲜红的长布,二话不说将之按压在王森林伤至入骨的胸膛上,担忧道:“队长,你伤势过重,我先扶你回去治疗吧。”
见到李灿若满心关怀的脸庞,王森林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许,随其扶起,步履蹒跚的走着。
经过卫兵的尸体旁,他停下了脚步,眼怔怔的看着他。
“你永远在我心中。”
李灿若注意到王森林眸中的泪光,他的睫毛上还挂着血珠。
李灿若转过脸,看去死去的卫兵脸上,五味杂陈。
没有痛苦与不甘,从卫兵的脸上只看得到平静。
分明是断了双臂,折了脖颈,却在死后的脸上无一丝波澜。
“队长...事已至此...”
“不要太自责...”
王森林如鲠在喉,要想说出的话给他咽了下去。
“将尸体带回组织处,再作安排。”他边说着,瞟去台哥的眼里饱含着仇愤。
“收到。”李灿若点点头。
而后他搀扶着王森林,经过楼梯口处,向站在边缘的台哥开口道:“眼下得麻烦你了,台兄,我得带队长回去疗伤。”他面含着微笑。
“放心吧!”台哥以拳击胸,敛容屏气。
“倪台...”王森林撇过脸,眼神阴郁的看着他。
“麻烦你了...”留下此话,王森林便继而向下费劲的走去。
“遵命!”倪台朝着王森林的背影作揖行礼,眼中却好似要射出毒液。
“你们,将血迹和尸体统统清理干净!一点也不给我留下!”倪台向正一筹莫展的卫兵们,正言厉色的指挥着。
那名之前受台哥托付,去组织那找寻人手援助的卫兵,举起了死去的野者头颅,睁大着眼,细探究竟。
“看什么啊还!踏马的死人头还有什么好看的!”倪台一巴掌拍掉了卫兵手上的那颗头颅,吓得卫兵一哆嗦。
“台哥...别吓我啊!我觉得这些野者身上的端倪啊,值得我们好好研究研究。”卫兵解释道。
“研究?你要想搞研究!你就去做学士!入皇室!你现在搁守卫兵团做所谓的研究,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倪台凶貌狠态的斥道。
“我...我也想做学士啊...”卫兵非心所愿的嘀咕道。
“还有啊!我叫你去找人,叫你慢点去,你非得给我跑过去又跑回来!你是不是存心对我不满意?”倪台眼里快能喷出火焰,他怒戳着卫兵的胸膛。
“台哥,我是走过去了,但是李灿若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很快的就跑来了。我也想走回来,但大伙都用跑的,就我用走,他们会把我当作在消极工作啊!”卫兵无奈的解释道。
“你这个人是真的笨,什么都不懂!你不会说你被野者踢了几脚,把身体踢坏了?所以跑不动?”
“还做学士,你干不了那种活!”倪台怒叱道。
“这...”卫兵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赶紧给我清理好尸体和血!”,倪台喊道。
“是!”卫兵只好作揖,随即手忙脚乱的清理起尸体和血迹。
过了不久,倪台环手于胸,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从楼梯口朝下看去。
发现食肆老板呆在前台后边,眉头紧锁的。
他打量了一番四周,然后走楼梯下去,来到了前台。
即使倪台走到了跟前,老板也没有抬起头,嘴里嘀咕着什么听不清的话,倪台开口道:“老板,你不上去看看?”
“唉...我也很想上去看看,我一直在纠结着,但是我见不得那些血淋淋的场景。刚才听你们说又是人头又是血的,我听着就开始犯恶心了。”老板一脸汗颜,不好意思道。
“无妨,我们已经清理了那些血迹和尸体,你上来瞅一瞅需要我们赔偿的数额,我们回去组织后,会托人给你送钱来。”倪台刮了刮鼻头,淡然道。
“额...当真如此?”老板问道。
“当真如此!”倪台露出微笑,道。
“行!我去看看!”食肆老板松了口气,忙从前台走出,迈着小腿上楼。
来到楼上,果真是看不到所谓血淋淋的场面了,但是有不少的血迹仍残存在地板上,看来一时半会没办法清理干净,“辛苦大家了,容我看看损坏了多少的桌椅吧。”老板说道。
一点血也能让他犯冷汗,老板小心翼翼地在地板上行走着,生怕碰到一点点的血。
此时倪台也上到来,他不怀好意的盯着食肆老板,环手于胸。
“台哥!我们清理的差不多了。”那名想做学士的卫兵见台哥已然上楼来,便走了过去,开口道。
“嘘。”倪台放根手指在唇前,诡异的朝卫兵笑了笑。
卫兵懵逼的摸着脑袋,眼神迷茫。
倪台走过去其他的卫兵旁,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随后示意他们下楼去,许多卫兵一刹那便了解了他的意思,心领神会的下了楼。
唯独那名想做学士的卫兵还傻乎乎的呆在楼梯口边缘,其余的卫兵以为是倪台有意将其留下,便没有招呼他,让他抓紧跟着下去。
“老板,如何?”倪台拍了下他肩,吓了他一跳。
“呼呼...卫兵大哥,别吓我啊,我可受不住你的惊吓...”老板转过身,心有余悸道。
“我已经清点的七七八八了,但我好像还漏了一些,我再看看。”老板一副笑面,随即又打算转过身去。
转身的一刹,倪台的动作极其迅捷,腰间匕首已经还未见影,就已经抹掉了食肆老板的脖子。
放下匕首的间隙,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捂紧刚要喷溅的血口,随后伸脚踢屈老板的膝头,使得老板整个人贴靠在他身上,即使鲜血从指缝间偷跑出来,也只得流到身上。
“你知道的太多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倪台云淡风轻的说着,使力束缚着食肆老板胡乱挣扎的身体,直至他完全不得动弹后,便松开了手,任由鲜血流淌在他衣物上。
“你怎么还在这?”倪台无意间瞥到了还呆在楼梯口边缘的那名卫兵,后者正呆若木鸡的看着他。
“我...”卫兵惊慌失措,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道。
“无碍,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从之前下楼的那刻起便是了。”倪台从大衣里取出一条鲜红的布巾,擦拭着沾满血的双手。
“你为什么要想杀他?”卫兵慌乱的眼神,不解的问。
“他该死,不然哪一天诬告了我们,我们什么也解释不了。”倪台面无表情的解释着。
“那...你可以让他远走高飞,为何要置他死地呢?”卫兵对于面前的情形感到十分荒谬。
“你能想的,我早就想到了,大学士。”倪台讥讽道。
“你得记住一句话,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唯一真理。”他将擦拭完的布巾抓在手里,说完后,指了指脑袋。
卫兵喘着粗气,方才他目睹完一个无辜的人被与他身份相似的卫兵杀死,内心在许久前建设起的防线轰然倒塌。
倪台瞪其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其身旁,“同我一路,你别无选择。”他由是说道。
“伙计们,我方才发现了有些地方没有清理干净,麻烦你们再上去清理清理。”倪台下了楼,对着那群卫兵们莞尔一笑,说道。
卫兵们相视一眼,大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多问,向楼上走去。
那名卫兵从楼上下来,手扶着楼梯,有些走不动道。
“你是一直如此吗?”他抬眼,问道。
“向来如此。”倪台身子靠在前台处,淡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