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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端旭一天一天长大,明明还是襁褓中的小包子,如今已可以满院地乱跑,刚过完六岁生辰,便被宫里一众母性大发的娘娘们抢走,留下我和静宁两个人惨淡回家。为毛嘛?有了新人就忘记老人了。
这些年云南那边的信陆陆续续传来,多是阿玛,南木头和萧婉儿的,夹在一起送过来,渐渐萧婉儿的信愈发少了。阿玛那时带着小燕子和平馨回去,因小燕子心烦气躁,坐卧不宁,一双腿终究是废了,再也跳不起来。箫剑一看急红了眼,当即与阿玛大打出手,那副冲动,仿佛要与阿玛同归于尽,哪怕是两人已用尽力气,箫剑仍然梗着脖子拼命。晴儿一看不要命地冲上去劝架,结果被误伤,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刚怀上的孩子就这样流掉了。箫剑冷静下来,又是愤恨又是懊恼,扬言要上京找皇玛法讨个公道,被晴儿以死相逼拉住,却是从此与阿玛一家断绝了关系。
箫剑还嚷嚷着要将小燕子带回,只是小燕子舍不得她的几个孩子,晴儿又伤了身子无人照料,若再添上小燕子,萧家愈发乱套了,也就不了了之,两家里从此形同陌路。
小燕子折了翅膀,除了嘴上硬气一些,却是老实多了,打定主意要抢回阿玛,好好留住几个孩子。只是她本就除了闯祸什么也不会,自从走不了路后心情烦躁,本想好好照料她的孩子,却是常常失了耐心。
平馨来到艾家后,事事照顾体贴,隐忍谦让,处事周到,让人寻不着一点错处,对着小燕子的蛮横更是一味容忍,细心照顾之周连阿玛也自愧不如,本是一团糟的艾家渐渐变得有条不紊。那几个孩子原本很排斥平馨,见此也说不出什么来。看着愈发歇斯底里的小燕子,心中的天平悄无声息地移动。
后来,平馨亦有了自己的孩子,却对小燕子的孩子依然不偏不倚,甚至比对自己的孩子还好。阿玛心中愈发敬重平馨,对着神经质的小燕子也只剩下一份责任。平馨与阿玛商量后,拿着家中多年的积蓄,为几个孩子专门请了先生,让那几个小的从小到大被小燕子带出的不安分和跳脱一点一点磨去,慢慢有了稳重的影子。
南木头娶了当地的一个女子,他本为人憨厚老实,小两口日子过得倒也安稳。
和敬在京中为萧婉儿找了一门亲事,家事人品皆不错。消息传到箫剑这里,被他一口拒绝,将信狠狠扔到地上,啐了一口。他对皇家的人已是恨极,指着萧婉儿说若是她要她的干娘,便从此不是萧家的人。这门亲事便作罢,和敬从此不再管他们的事,只余晴儿暗自洒了几场泪。萧婉儿拖了几年后,聘了出去,之后给我的信就少了,只是听闻夫家还算老实,对她也不错。
东北那边的事,我一直都不太清楚。只是听闻桃花眼明里暗里被人下了不少绊子,因那边皆知他是不受上边待见,永无出头之日了的。直到有一天紫薇跑到皇玛法跟前哭诉,说桃花眼缠绵病榻,无人诊治,请求让他回来。皇玛法只是摆了摆手,让紫薇回去,便不再理他们。
日子闹后还是要过的,对着这些消息,只是叹了几回,少了闹事的人,他们也算安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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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宁身子休养好后,始终没有再怀上。虽没人说什么,我却知她存了这段心事,一直郁郁不安,甚至觉得愧对于我。好容易怀上,太医却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宜再生养。我们劝她,她执意要将孩子生下来。终是在小端旭六岁那年,拼了全身性命诞下一麟儿,撒手西去。皇玛法赐名为奕绘。
静宁去后,皇玛法怕我心情郁闷,接我到宫中住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家里突然少了一人,顿觉空落很多。明明本不想娶妻,对静宁只是一个责任。但几年下来,每日的朝夕相处,点点相汇,终是把她当作自己最亲密的家人,早已将她纳入自己的生命之中。一时离去,抱着怀中的奕绘,仿佛就是静宁生命的延续,一时心下满是酸涩。
宫里一向不缺乏热闹,我也得以开解不少。端旭一夜间长大,反过来还会小大人一般安慰我。看着她眉目间肖像静宁,只感慨上天着实待我不薄,恩赐我这两个宝贝。
小孩子长得很快,端旭淑女养成的过程中,奕绘小包子天天屁颠屁颠地跟在我们身后,奶声奶气地叫“阿玛”。再过几年,就可以将他送到上书房同阿哥们一起读书。以后的路我不会刻意为他设计什么,也不求他有什么建功立业,京城这么多皇室宗亲,不都是安安稳稳过一生,家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皇玛法曾问我要不要续弦,我婉言拒绝,只说怕委屈了这两个孩子。
永琰倒是很想好好栽培奕绘,怂恿着绵宁三言两语下便将我儿子拐走,看着奕绘崇拜地对绵宁的卖弄闪着星星眼,我顿觉头疼,忙抱起儿子就走。奕绘眨眨眼睛,对着永琰奶声奶气叫了声“叔公~”,永琰立即风中凌乱了。
福康安放了外任,甚少在京,他的战功屡次传入京中,皇玛法很是欣喜。每到一地,便给我寄回一件礼物,都是一些很平常的物件,我一件一件摆在小格子上,旁边记录着日期和地点。
和绅无事便来我府中,每次总是带一些小玩意,也常常带着他们出去玩,惹得端旭和奕绘很是喜欢他们的“和叔叔”。我知道丰绅殷德与十格格和孝完婚后,和绅又是孤身一人,便将他的父爱洒在他们身上。这几年若不是有和绅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我不知道该怎么熬过那段时间。他的权力越来越大,人却愈发沉默,只有来到我这里才略显开怀,将那满身疲惫露出。
我只在家中教养两个宝贝,对于朝中的情况冷眼旁观。永琰与和绅对上已是公开的秘密,朝中大致分为两派。皇玛法在这上面对和绅偏袒至极,两人相斗多年,和绅隐隐占上风。大概是被皇玛法敲打了,永琰收敛锋芒,韬光养晦,任由和绅一人独大,独揽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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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年纪大了,总不外乎生老病死的规律。傅恒老臣去世,皇玛法悲痛不已,大病一场,至今卧床不起。这一对君臣携手到今日,旁人虽看不出来,一旦有心细细观察,便见他们每次回首间默契地一瞥,容了多少含义在其中,连他们的妻子也未必能陪同他们那么贴近。一人离去,让另一人如何熬过剩下的时光?
皇玛法这是心病,再加上年岁已高,来势凶险,太医也不甚看好,朝中上下暗流涌动,纷纷看向永琰。
永琰暂代朝政,命和绅与户部尚书福长安轮流守在养心殿,不得擅自出入。接着下了一道突兀的旨意,命令着实查办围剿白莲教不力者及幕后庇护之人。当天就有大臣领会到永琰的意图,于是弹劾和|的奏章源源不断送到他手中。永琰仿佛憋了很久的怒气一朝发泄,直直宣布和|的种种罪状,不由分说立即下令逮和|入狱,抄没全部家产,择日赐死。
我在家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的茶杯掉落到地上,摔碎了。为什么历史会提前?皇玛法不是还没去吗,永琰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我匆匆奔向宫中找永琰,宫人通报后却面无表情地告诉我永琰不见,我的心登时凉了。他料到我会为和绅求情,是吗?我转身奔向养心殿,这个时候若是天下间还有人可以救和绅的,只有皇玛法了。可若是皇玛法仍然昏迷不醒,那么我便守在他身边,直到他清醒的那一刻。
很意外的,皇玛法歪在榻上,旁边一小太监一勺一勺地喂药。见我进来,点点头,那小太监退去,我忙赶上来,接过药碗,按奈住心下的焦急,给皇玛法喂药。
少顷,皇玛法摇头示意不吃了,我便将碗放下,伺候他漱口喝水后,垂手侍立一边。
“绵忆啊,”皇玛法虽然一脸憔悴和病态,但声音中气十足,全然不像太医所说的病危,只是神色再不像以前那般精神,无端带了些许沉湎与回忆:“你觉得永琰这个孩子怎么样?”
我一惊:“皇玛法,他是皇叔,做侄儿的不好评论。”
“让你说你就说!”口气里带了一丝不容置疑。
“皇叔很像曾祖父。”我不知道历史上的嘉庆帝怎样,但我认识的永琰,狠厉果断,若做他的敌人,必定会很倒霉。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皇玛法眼神闪过一丝笑意,喟叹道:“是啊,对于认定的事情绝不放手,隐忍又倔强,若是不懂得放下,只能苦了自己。”
我不知道皇玛法这么说有什么深意,只能低头恭敬地听着。
皇玛法又拍着我的手,状似不经意道:“你对你阿玛和小燕子的事情怎么看待?”
“回皇玛法,”我斟酌道:“孙儿说句不孝的话,阿玛至情至性,是个好丈夫,却不是个好皇子。身为皇家的人,享受了皇家尊贵的身份,便要为这个身份承担相应的义务。若是只考虑个人的感受,便会伤了对他抱有极大希望的人的心。”
“嗯,绵忆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永琪当初要是这么想就好了。只是人一旦动了情就再难出来。朕当年错过,便不忍拘了永琪,任他放纵一回,哪知···唉,身在皇家,到底还是没有任性的权利。绵忆,你说是不是?”
“皇玛法说的是···”
“哪知永琰也是这样,这些孩子,真是不让朕省心!”皇玛法平淡的话,却听得我胆战心惊。
“皇上,十五阿哥求见!”门外传来小太监尖利的嗓音。
“传!”
永琰大步迈进来,未曾看我一眼,只是恭敬地参见了皇玛法,便递上一道折子:“皇阿玛,这是众位大臣所议的和绅的二十条重大罪证,经商议,儿臣和各位大臣都认为,应···斩立决!”
三个字在大殿里晃荡,如同一道惊雷在我头顶响起,我眼前一黑,险些晃倒,噗通一声跪下:“皇玛法,和大人跟随皇玛法多年,立下无数大功,即使行有差错,也该···功过相抵···”
“功过相抵吗?”永琰冷笑道:“你知道从和府查抄出多少东西,整整十亿两啊,我大清一年的国库收入是多少?七千万两!十亿两是多少,搬也得搬好一阵子,他和绅有多大的能耐,竟能敛财如此之多,若不严惩,如何再治理警示百官,如何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和大人一人能用的了如此多的钱财吗?若不是有什么内情,他要这些做什么?十五皇叔这样匆忙下结论,会不会太草率了?”此时再不据理力争,恐怕没有机会了。
“贪污还需要什么内情?我知道你与和绅私交甚好,可此事乃是有真凭实据,你若一味为和绅求情,我们自不会怀疑什么,就怕其他不明是非的人会将你无辜牵连上。绵忆,这事你还是别参与了。”永琰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受伤,随即又坚定下神色,我知他这次是真的想要至和绅与死地。
“说道牵连,朝中谁人与和大人没有关系?十五皇叔这样做莫不是要将朝堂从新换一遍?这样会有什么后果,您想过没有?”
永琰顿住了。
“好了!”皇玛法喝道,坐起身来,严厉地看向我:“你想为和绅求情?”
“是,皇玛法。”我跪在当下,皇玛法有如实质的目光扫过,压得人冷汗淋淋。
“那么,你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啊?”
皇玛法瞟了眼永琰:“若是拿你的命来换和绅的,你可愿意?”
我怔住了,皇玛法这是什么意思?
“皇阿玛?”永琰急道。
“永琰,从现在开始,你给朕闭嘴!”皇玛法一字一句喝道,又将包含威压的视线转向我:“朕给你一个求情的机会,在你与和绅之间,你们只能留下一个人!”
“那么从此之后再无人追究和绅的责任?”我立即问道。
“不错,而且朕保证他的地位一如既往。”
“皇玛法,您能保证以后十五皇叔也不再借此发难?”
皇玛法看了看永琰,用力点点头:“朕会赐他一道免死金牌。”
永琰像是意识到什么,焦急又慌张地看着我。
我心下迅速思忖着皇玛法的意图,深深叩头,慢慢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皇玛法,若是孙儿有什么不测,孙儿有一个请求···”
“绵忆···”永琰绝望地叫道。
“说!”
“孙儿请求将端旭与奕绘交给和绅抚养。”皇宫的人我信不过,和绅对他们定会视如己出。
“朕···准了!”皇玛法深深地凝视着我。
“皇玛法,十五皇叔,请你们放过和绅!”我躬身叩下,赌这一把。
“来人!带绵忆出去!”皇玛法向门外喝去。
两个侍卫进来将我扶起。走出门外,沉重的殿门轰轰关上,依然能清晰地听得永琰的一声哀嚎:“绵忆!”
“请荣亲王先行回府。”两侍卫道。
我一愣:“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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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回到家中,仍然惊魂未定,心神恍惚,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卧房走去。突然间,停住了。
逆着夕阳西下的霞光,一大两小缓缓走来,定在我身前。
那大人怀中抱着一小男孩,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女孩,长身玉立,如同从油画里走出来,款款笑道:“草民听闻王爷府上缺一个西席,不知草民可否胜任?”
如同天籁之音,我突然觉得当下的阳光分外刺眼,酸涩涩的,半晌,方道:“···嗯···”
哄走端旭和奕绘,和绅立即将门关上,揽我在怀中,满足地长长喟叹一声:“绵忆···”
我心下一酸,润湿了眼眶,今日的一切好似在梦中,太不真实。相拥良久,方捅捅和绅道:“老实交代,你和皇玛法到底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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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养心殿里,永琰在我走后瘫在地上。
皇玛法恨铁不成钢道:“你现在可死心了?绵忆宁愿为和绅去死,他心中可有你半点?你现在还念着他做什么?”
“皇阿玛···”永琰跪在地下,垂首痛哭。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朕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的,为君者怎么可以有儿女私情?永琪的教训就在眼前,你还没看到?你想让朕这么大年纪了,再失去一个儿子吗?更何况即使你愿意,人家愿意跟你吗?”
永琰颓丧地摇摇头。
“今日是朕的一个试探,倘若有朝一日,朕但凡是个狠心的,今日的事便会成真。你的执迷不悟只会逼死你最在意的人,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皇阿玛?”永琰仰头惊道。
“朕实话告诉你,若绵忆不是朕的亲孙子,就冲着他能够引得朕最看重的儿子方寸大乱,朕就有理由将他处理了。只是你们一个是朕的儿子,一个是朕的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朕怎么办?”皇玛法痛心扶手道。
“皇阿玛,儿臣不孝,让皇阿玛操心了。”永琰又是惊心又是动容。
“经过今天这件事,若是你能想明白了,朕这操心倒也值了,不然···”皇玛法眼神一暗。
“皇阿玛,儿臣知错了。”永琰慌忙道:“儿臣定会明白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就好。”皇玛法叹道:“朕也不想逼你,只是有些事情经不起验证。莫说你们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即便你们真的是两情相悦,也断没有可能在一起。当初朕不明白,险些害死春和,朕不想你们步朕的后尘。”
“皇阿玛···”永琰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惊疑不定。
“唉,朕当时也是年少轻狂,以为自己能做到一切,谁知···真让我见识了先皇的手段。若不是朕及时娶了他的姐姐,恐怕真的要一辈子追悔莫及。朕当时就明白了,别看什么皇子皇孙,手中再多的权利,若是一意孤行,到头来还是连自己最爱的人也护不住,还不如就此放手,长长远远地看着,也能这样守一辈子。到后来,只要朕每日上朝时能看到他,朕就心满意足了。”
“皇阿玛,只是苦了您自个儿啊!”永琰深有感触道。
“苦?”皇玛法摇头:“刚开始是很不甘心,看什么都不顺眼,只觉得天下间都是欠了朕的,恨先皇,恨不得将春和的福晋杀掉,后来才明白先皇的良苦用心。你是想要一个与你并肩站立的人,还是想要一个佞臣宠臣,你舍得埋没他的才华,让他被后人咒骂吗?汉人不是有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轰轰烈烈靠不住,我们这样相望一辈子,也觉得一直都有人在陪伴。”
“皇阿玛,儿臣明白了。”永琰由衷道,略含一丝不甘心:“只是,那和绅不过是个奸臣污吏,如何配得上绵忆?”
“你对和绅一直都有偏见,什么时候肯正眼看待他,哪里知道他为绵忆付出多少?”皇玛法闪过一丝笑意,满是赞叹道:“他舍弃了自己的一世名誉,担着百代骂名,宁愿做一个贪官,为朕积累财富,只为讨朕的一个心意。若不是你将和绅推到绝路,朕还不知道他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这难道还不够吗?”
“皇阿玛,您是说和绅是特意贪的?”永琰惊道。
“嗯,”皇玛法笑道:“可以说,他是为了绵忆奉旨贪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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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皇玛法为了十亿两把我给卖了?”我躺在和绅怀中,郁闷道。
“是啊,”和绅揽着我,笑意盈盈:“你可是这世上最贵重的人。”
“呜呜呜呜,我真是可怜,从小没了爹娘,连唯一的爷爷为了钱财也将我卖掉,我真是命苦!”我抹着眼中并不存在的眼泪。
和绅嘴角抽了抽。
我继续控诉,想到皇玛法,心中还是有那么点别扭:“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没有人性,为了这区区十亿两,就逼我爷爷将他孝顺的亲亲孙子卖给你这个奸商,你让我情何以堪?”
和绅面脸黑线,额上青筋直跳:“我觉得我好像买错了。”
啊?我梗住了。
和绅叹道:“你误会皇上了,他是真的疼你。我被百官弹劾的时候,不得不提前终止与皇上的协议。皇上问我有什么心愿,我说我只想要一个人。皇上说他不会勉强你,若是你不愿意,就让我放手,他可以给我别的补偿。所以,就设了今日的局。没料想,其实还是被皇上给利用了,一方面逼出了你的心意,顺便也让十五阿哥死心。”
我说呢,今天差点被吓死,我真以为不可挽回了。想了一想,又噘嘴道:“他干嘛说一命换一命这么严重,倘若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你岂不就是人财两空了?”
和绅抵住我额头,凝视着我,眸中却是不曾有过的郑重,声音却是那么该死的好听:“若是你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又低声笑道:“幸好,我现在知道你也是这般在意我。”
真是的,我不过是一时头昏脑胀,被皇玛法给吓糊涂了,干嘛说得那么煽情。我摸摸眼角,湿湿的,干巴巴道:“哼,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要你,你若不听我的,我就···把你赶出去!”
“王爷有什么命令,但请吩咐,草民万死不辞。是让草民给王爷宽衣呢,还是让草民伺候王爷睡觉?嗯?”微微上翘的尾音勾的人心底痒痒的。和绅轻笑着,手上却动作起来。
“唔唔,你不要乱动!唔···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