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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浅予猛地推开夏知时,发狠的咬着字,道:“夏知时,别让我讨厌你!”
夏知时怔怔的朝后僵硬的退了几步,嘴里喃喃道:“我...我知道了。但是...浅予,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的,我要向你证明我是你最好的选择,我是天底下最爱你的人!”
叶浅予无话可说,也不想说什么,她抬起手,朝着大门所在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夏知时虽不甘心,但是既然被下了逐客令,也没有办法,只得恋恋不舍心有不甘的转身离去。
回东北的行程定在了后天,碰巧和夏家喜帖上是同一天,叶浅予知道后,颇有些担忧地和小双商量道:“小双,虽说夏家背信弃义在先,但是无论如何,两家毕竟是世交。这夏知时定亲,是夏家的大喜事儿,我们叶家不出面,这恐怕不好吧。”
叶浅予话落,小双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叶浅予满脸的疑惑,小双赶紧解释道:“哎呦,我说小姐,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夏家定哪门子婚,连新娘都跑没影儿。”
叶浅予大吃一惊,赶紧探着身子,迫不及待的询问道:“你说什么?新娘跑了?”
小双撇着嘴,睁大了眼睛,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好几天的事儿了,您现在可真的是一心不闻窗外事,眼中只有心上人。停外面闲聊的人说,桑南初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她本来底细就没人知晓,这下走了更是无处去寻。听说夏家损失惨重,名声聘礼丢了不说,还被桑南初骗走了一张祖传的金创药的方子。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浅予长长的叹了一气,虽说赌气,但见夏家的惨状还是难逃惋惜,心软说道:“要是当初夏家有一个人肯听我一句劝,恐怕也不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小双说:“夏家的人,狂傲自大,又心胸狭窄,哪里会听小姐您的劝说呢,好心当作驴肝肺,白白热脸贴了冷屁股。”
叶浅予问道:“这件事儿萧赋知道吗?”
小双道:“不知道姑爷知不知道,小姐您去说说呗,你俩可都两个时辰没见面了,我知道,您想他。”
叶浅予娇嗔道:“你这丫鬟,净胡说八道。”
口嫌体正直,叶浅予转头便去找了萧赋,问道:“萧赋,你知不知道桑南初悔婚消失了。”
萧赋似乎丝毫不惊讶,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瞥了一眼叶浅予,强调道:“叫夫君。”
叶浅予“咻”的一下红了双颊,她两只手背在身后,食指互相纠缠着,一时语塞,害羞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声音小的出奇道:“还没成婚呢...”
萧赋倒是很满意叶浅予这副娇羞的样子,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轻松的说道:“那姑且就不为难你了,以后有的是要叫的时候。”
叶浅予慢慢从害羞中回过神儿来,道:“哎?不对啊,我说桑南初人间蒸发了,你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似的。你难道早就知道了?”
萧赋挑眉,好像现在才知道消息的叶浅予才是有问题的一个,稀松平常的说道:“比你是早那么一点儿。”
叶浅予瘪着嘴,朝着萧赋投出审视的眼神儿,阴阳怪气儿的说道:“我说你怎么不惊讶,原来是早就知道了。说不定桑南初跑路之前还来找你告别,你还给她出谋划策了呢。”
叶浅予这暗戳戳的吃醋行为,当然是逃不过萧赋的眼睛。叶浅予这气鼓鼓的样子在萧赋眼里,是说不出的可爱,尤其的喜欢。
他起身圈住叶浅予,将她拢在自己怀中,亲昵的说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旁人的事儿,不值得说给你听,然你徒增烦恼。怎么还让你说成包庇同谋了。”
叶浅予这才委屈巴巴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临走的时候,萧赋和萧凛来叶家接叶浅予,叶浅予念在一路风尘,便翻箱倒柜,找了一件稍微厚实些的衣裳。
本以为准备的十分妥当了,没想到萧凛进门一见到叶浅予,便破马张飞的高声说道:“儿媳妇,你这穿的有点儿单薄啊,东北已经入冬了,穿这些回去,怕是要冻死在半路啊。”
叶浅予错愕,难以置信的抬手,左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解的问道:“我...我这已经是最厚的衣服了,过冬的衣服啊。”
萧凛揣着手,粗犷的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萧赋,你没告诉你媳妇咱们东北有多冷吗?”
萧赋没忍住,低着头抿嘴偷笑,转身回马车上拿出来一件貂皮大衣,硬是披在了叶浅予的身上。
貂皮是东北三宝之一,素有“裘中之王”之称。毛绒丰厚,雍容华贵,御寒能力极强,具有“风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消,雨落皮毛毛不湿”的三大特点。
貂皮细分紫貂和水貂。紫貂就是黑貂,数量少分布范围窄,水貂生活在林中溪水之间和大小河流中常见,没有黑貂精贵。
貂皮大衣厚重,又长又厚,穿在瘦瘦小小的叶浅予身上,就好像小木熊长了个小小的人脑袋,不合身的样子说不出有多好笑。
叶浅予费力的挥了挥袖子,无奈的说道:“这是什么嘛...又长又重,像个黑熊成精了。”
萧赋觉得可爱,不禁揉了揉叶浅予的头发,把她梳好的辫子,揉的乱糟糟的,道:“这可是黑貂,值钱着呢,等到了东北,你就知道,什么叫温暖了。”
叶浅予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拖着笨重的貂皮大衣,一步一步艰难的蹭到了车上。
正如萧赋所说的,过了山海关,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不少,凛冽的北风刮在脸上,有一种她从未有过的寒冷。
萧赋又不知道从哪,拿了一顶宽宽大大的狗皮帽子,趁着叶浅予不注意,扣在了她的脸上。
帽子又大又深,一下子就遮住了叶浅予半个脑袋,遮得她看不见前面的东西。她胡乱的拍打着萧赋,埋怨道:“你干什么?看不见了。”
萧赋笑呵呵的将叶浅予揽入怀里,哈着白气,道:“给你帽子,你就戴好。这才刚到北京,冷的还在后面呢。这帽子大,正好遮住你的脸,要不然你这细皮嫩肉的,一路吹回东北,就变成糟老婆子了。”
叶浅予白了一眼萧赋,没好气儿的说道:“那我要是变成糟老婆子,你就不娶我了是不是。”
萧赋坏笑着,故意气叶浅予道:“当然了,你都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了,我肯定是休了你,再娶些年轻漂亮的。”
叶浅予狠狠的瞪着萧赋,呼吸变得浓重起来,气的“呼哧呼哧”的,洁白的贝齿狠狠的咬着下唇,几乎是要磕出血来,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你...就...抓紧时间找!”
说着,叶浅予气愤的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狠狠的摔进萧赋的怀里。
萧赋笑得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又稳稳的将帽子戴回了叶浅予头上,好言好语的劝说道:“生气的话就好好的戴着帽子,到了我的地盘,就乖乖的,要不然的话,就把你喂给熊瞎子。”
叶浅予的眼神越发的凶狠,明知道萧赋是故意惹她生气,可还是气的不行,她两只手胡乱的挠了一顿萧赋,像一只被激怒的猫,发泄够了,便安静下来,默默的把帽子扣回了头上,低着头装睡,不理萧赋。
经过几天艰苦的行程,一行人总归是到达了位于东北奉天的萧家。叶浅予坐在车里,大老远的便看见萧家大门口迎出来了一群人。
叶浅予凑近萧赋耳边,问道:“你们家这么富裕吗?连丫鬟都个个穿绫罗绸缎?”
萧赋尴尬的轻声咳嗽了一声,支支吾吾的解释道:“这些...这些女人,都是我爹的姨太太。”
叶浅予惊呼一声:“什么?这么多,这得有十房还不止吧。”
萧赋有些无奈,身子朝着车子后座瘫倒,感叹道:“要不说我们萧家有钱呢。下车吧,站在中间,围着白狐尾的是我母亲,是我爹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只需要给她问好就行,其余人,不必搭理。”
叶浅予略微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萧赋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些女人,不配进我们萧家的门。”
到了地方,萧赋率先下车,扶着叶浅予从车上下来。
萧赋母亲站在大门中央,剩下的姨太太两行一字排开,满脸谄媚,一见到萧凛回来,争先恐后的问好。
一时间,老爷您回来了,这六个字,不知道奏起来了多少重协奏曲。
萧凛摆了摆手,敷衍道:“哎,可以了,可以了。”
可是这帮姨太太可没打算闭嘴,千方百计的想让萧凛多看自己一眼。
萧凛呵斥道:“都给我小点儿声!在自己家门口。此起彼伏的,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