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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子羽一夜未归,与女人相携分开时给也并未给水岛津亭一声交代。婚后的他仍像个自由身。这也是他婚后一直的心结,他希望妻子能够在意他,他的行踪和一切,他心中认定妻子并不爱他。
行人子羽其实不算是主动的男人,但有着花花公子的名声。向喜欢的女人发起追求的经历也只限于水岛津亭。家世,对女人大方慷慨和儒雅风流的外表谈吐让他身边不缺乏女人的暧昧追求。
在另外一个不固定的女人身边醒来,行人子羽没有一丝负疚感,反倒是一种她终究不在意自己的落寞和这次或许能引起她的注意的期待。
在栗末凌乃的订婚宴会后,丈夫公然外遇,水岛津亭的一夜并不好过。万幸的是昨晚他们住在T城的酒店,没有留在行人府邸。
返回P城的航班登机时,行人子羽对妻子依旧亲昵如昔。男人表面对妻子温柔体贴,内心是深深的暴怒,“我做到那样明显,她始终不理睬不关注,她到底是不重视自己。”
水岛津亭仍旧对丈夫和颜悦色。心中则是另一番情境,昨夜苦思了很久,回忆两人婚后的生活,子羽的心思甚至疑心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刻意去忽略,她心底里或许根本不曾想要维持多么长久的婚姻。只是抱着以一种顺其自然,我行我素的态度来继续两人的关系。
她当初确实是真心想要和行人子羽结婚,说服自己的最大理由却是这是接近他和一种以身相许报答,等到行人子羽厌倦后被抛弃也无所谓。
若不是行人夫人在京都点醒自己,就算昨晚丈夫如此明显的暗示,她也会像往常那样敷衍丈夫之后依然按照既定的步调继续自己的生活。
今天,她不打算耍“假装生气来换得丈夫自尊”的心机。而是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婚姻,自己的丈夫。
她刚刚和丈夫同样拿出温柔的态度,却是为了掩盖即将开始的对话的紧张情绪,因为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她根本无法预知丈夫的反应。
行人子羽并没有睡着,而是隔着微闭的眼皮,在偷偷观察妻子的表现。坐在身边的妻子不时回过头来,她神情里没有不悦,只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现在连哄自己也不必了,莫非要学西方正在流行的单身妈妈?只是把自己作为了生育借种的对象才同意结婚的?行人子羽想到这些时,并不愿意睁开眼同她讲话,但转念又生出一种且听她说什么的赌气心态来,索性睁开眼。
“醒了?”水岛津亭显然盼了已久。
“呃。”行人子羽抬眼向着妻子微笑,这种情况他都不愿失掉风度。示意她可以依靠。水岛津亭像往常一样自然地倾过身来,将头依偎在男人的右肩。半头乌发顺势垂在丈夫的胸前,她作势用手将另一侧的头发撩至耳后,沉默不语。
行人子羽此刻心中千百个念头涌上来。她和自己距离太近,她身上发上幽幽的香气就萦回在鼻端。这该死的气息,让他做了个痴情的傻子。
他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强烈的爱,唯一不能得到喘息的也是自己强烈的爱。屈辱、欺侮和难言的不甘被这种感情点燃,一路噼噼啪啪烧进心房钻进脑子,几欲流露到眼梢和嘴角时,被他的理智压了下去。
在她面前不能丑,不能不完美。
占有她,就是从兄长束缚的玻璃罩,跳入了另一个光鲜又不得自由的玻璃房。行人不平衡的心态像被取走测量物的天秤,左右剧烈摇摆着。他的内心远不是外表那样体贴宽容。他发疯般渴望她能对自己燃起爱恋觉一样的爱火,他发疯得希望斩断她才华的羽翼从此能够一心一意蛰伏在他的身边,他发疯般希望她能够哪怕是假装也要像他这般愤怒,探问他的社交,干涉他的不忠。
子羽忍下一腔的怒火,轻唤,“津亭?”
水岛津亭正在权衡怎么开始两人的对话,不设想丈夫先开口,连忙起身抬头,“子羽,我……”她搜肠刮肚地找寻更好的措辞,喉咙的关卡就像被骤然关上一般。
行人子羽一直盯住欲言又止的妻子,水岛津亭干脆除掉绑在身上的安全带,整个身子斜坐过来。
“什么?”行人子羽发觉妻子突然肃然起来。
“虽然很任性,我想辞掉现在的工作。”她一向拙言,所以直述重点。话一出口,虽说有一种终于说出口的豁然,也更加忐忑起来。她和行人子羽不仅是夫妻,也是资助人和设计师的关系。以她命名的服饰,虽不是他一手资助成长,但他刚成为自己的老板不久,二三线品牌和男装也顺利起步,正是奔向小高潮的成长期,她这样的要求确实没有职业操守。
水岛津亭抬眼去看丈夫的表情,行人子羽有微微的意外,被人说中心事的意外,但更多的是暗爽。一怔之后,仍是惯常的口吻,“怎么了?”胸腔里早已调出千百个好奇的因子,先前的恼怒被莫名的兴奋替代,至于什么品牌之后的运营早不在他计算的范围之内,反倒摆出一副长她十三岁丈夫的老练口气,“你不是一直喜欢工作吗?以后为了孩子多多注意,也不必定要辞掉工作的。”
水岛津亭脸上一红,嗫嚅道,“我还没有特别考虑到孩子的一层,只是担心子羽会外遇不断。”
水岛津亭话一出口,行人子羽往日里积压的委屈一下烟消云散。行人子羽也暗自痛恨自己的这种懦弱的。
他在婚后早已不止一次背叛妻子。外遇不断。想到水岛津亭的忠诚专一,自己新婚就连续压抑不住嫉妒和愤怒,荒唐如此,愧疚马上又化作一种尴尬未明的情愫。此刻,水岛津亭便是提出千万件要求,他也有一种要赴汤蹈火一一满足的补偿心态。
行人子羽眼光闪烁,将妻子搂入怀抱。
水岛津亭伏在丈夫胸口,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男人的身体上没有一丝陌生的气息,水岛津亭用力一嗅,笑出声来。
“津亭?”
“呃?”
“笑什么?”
“没什么。男人还是用香氛的好。”水岛津亭话一出口,自己就笑着向丈夫更深处埋头而去。又冷不防扬起脸来,飞快地去亲吻丈夫的脸颊。行人子羽几乎是立时捉住妻子的红唇,深吻下去。只有他们夫妇二人的贵宾室,立刻变得浓情蜜意,见证他们此刻亲昵的也只有舷窗外的白云和天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