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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有钢琴声,很优美。
“喂,你好。”艾叶这样开场白。
言言犹豫了一下,“……你好。”
他是想叫姐姐的。
可艾叶这样生疏的语气,他又退缩了。
“这么晚打来有事吗?”晚上九点半,他该睡觉了。
“挂电话就准备睡了。”
“嗯。”
“你在那里过得好吗?”
“很好。”
艾叶知道他过得绝对比她好,在邹容照顾下,又有邹唐的陪伴,一切从零开始,未来,他想怎样规划都随心。
他的劫难过去了,剩下的,就是顺风顺水的好日子。
艾叶替他高兴。
言言问,“你不希望我给你打电话吗?”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来。我很忙很累,每天处理的事情太多,心情容易受到影响,你瞧,你也听出我不开心了是吧?不开心是会传染的,我不想你不开心。所以电话联系就免了,我总会回去融城的,到时去看你。如果你愿意。”
“邹大哥说让我每天打给你,这样你会每天都很开心。”
艾叶心存一点愉悦,听到这样的话,那点愉悦烟消云散。
她装作不甚在意道,“我不是他,他不懂我,他说得也未必对。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真的。”
“……好。”
言言挂了。
艾叶看着闪闪的那颗星,失落道,“爸妈,你们看,言言长大成人,他……不需要我了。也不需要你们了,你们安歇吧。不要再记挂我们俩。”
“艾叶……”海姨端来一杯牛奶给她,艾叶想喝酒,但她怕喝了第二天头痛,工作重要,容不得她放纵。
她接过来说,“海姨,早点睡。”
海姨搬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我还是陪你坐会儿。”
艾叶确实需要人陪,“谢谢。”
“闺女啊,你是不是很想哭?”海姨眼眶一直都热热的,看艾叶一脸平静,她知道,艾叶内心绝对不是这样。
艾叶摇头,“没有。该哭的都哭完了,我今天去看他们,是了却心愿,跟以前的生活画一个句号。很完美的句号,不是吗?”
“是,你做的很好,你为言言付出那么多,把最好的都给了他。这句号,很完美。”
“为他付出的……”
艾叶的眼神有些涣散,她细数着回忆,“他成植物人,有我一大部分原因。我欠他的。从那以后,我就不再为自己而活了。那时我才十岁,我就开始学着大人们耍心机。蓝云歌很有钱,我做她养女,就是看准了这点。小时候她对我很好很好,给我零花钱,给我买衣服,给我买很多好吃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她给我钱。衣服和鞋子我都会拿去卖掉,换成钱。我还会跟人讨价还价,别看我小,我吃亏一次第二次就绝对不会再吃亏。每次都能卖个好价钱。回家后我骗蓝云歌,衣服我给了小乞丐或者我弄脏弄丢之类的借口。她不介意,从来都是相信我的,然后继续给我买,我继续卖。衣服很昂贵,我很快就攒了一笔钱,很庆幸我遇到了你……”
海姨握着她颤抖的手,“我也庆幸能和你相遇。”
“你人很好,我看人很厉害的,一眼就认准了你,雇你帮我照顾言言。”
“小大人一样,我当时还以为是你父母教你这样做,后来见到言言,我纳闷了很久……”
“我不能对你说太多,那时候我不信任任何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不想言言被太多人知道。”艾叶看着她说,“您也许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那样保护他,我太小,除了把他藏起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把他保护好,呵护他长大成人。”
海姨确实不明白,“是怕仇家报复什么的?”
艾叶若有所思了会儿,似乎在考虑怎么说,过了一分钟才道,“差不多是这样。”
“那现在呢?”
“现在言言醒了,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了,而且邹容也会保护他,我不怕了。还有,我现在……有能力动他们。动不动,早晚而已,他们若主动惹我,我不会善罢甘休。若是识相点老实本分的生活,我不打算再追究。毕竟,有于航在——”
海姨十分惊疑,“那人是于航亲戚?”
艾叶回答,“于航的养母秦倾,和秦倾的弟弟秦重。”
海姨一拍大腿,“秦重,秦重……啊,我听过,是公司里那个骚扰你的秦副总?那天苗冬和姜师傅说话我听到了。是他吗?哎呀,这王八蛋乌龟孙子1
“海姨你知道吗?我那时才十岁,他就对我有了觊觎之心。多年后我来丹西市,他见到我第一面,就想招惹我。”
“什么1
“还有秦倾,十岁那年见到她,她就不喜欢我。后来,照例是不喜欢。也因为我多了一个身份,成了蓝云歌养女,她对我恨之入骨,那次我被人在忘了吧暗算受伤,也是她的所作所为。”
海姨犹如听到了天方夜谭,她简直无法相信艾叶的经历,那么惨那么悲那么现实和无奈。
她气得唇都在抖,“这,这些于航知道吗?”
“没必要让他知道,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海姨一时无言,她想了想说,“艾叶,想不到你受了那么多苦,海姨没用,没有早点遇到你们保护你们,你那么小,真是心疼死我了……”
“所有的苦都过去了。别想了。”
跟她说说,艾叶心里好受许多。
那些秘密,不再是她一个人承担,海姨知道,海姨疼惜她,够了。
第二天,邹容的到来,让她倍感温暖。
他见到她就说,“我让言言给你打电话,错了是不是?我惶恐了一夜,实在睡不着,担心你会哭,就开车过来了。告诉我,你睡得好吗?”
他站在她家楼下,车上有一层秋霜。
想必,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他头发梢都有点僵硬了。
他的手冻得通红。
这样冷的天气,他一夜未睡,还在黎明前最黑暗最冷的时间段里站在飒飒秋风里等着她。
他眼圈发青,眼底都是红丝,他的担忧就写在脸上。
艾叶看一眼,痛到了心里。
她没说话,缓缓伸手,搂住了他,把他的胳膊,他的腰,全部圈在自己怀里,她的头埋在他胸口,“邹容,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被爱的感觉。”
于航给过她无数感动,她心里却从来没有对‘爱’有一个清晰的理解。
是邹容开启了她的心门。
让她渐渐看到了爱的端倪,爱的伟大,爱的深意。
邹容不敢动,怕自己一动她就会离开,他想要跟她相贴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感受着……艾叶忽然而至的悲哀。
她的悲哀,让他心慌。
果然,她开口了,“可是邹容,你是我心里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是我的梦。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我配不上你。这不是谦虚不是拒绝,是我真的不好。我是于航的女人,在认识你之前就是了。如果早点认识你,我会死皮赖脸跟在你身边,求你收了我这个女人。可是现在,请原谅我的自私和保守,我不能以不洁之身走到你身边执起你的手,毫无畏惧的说我爱你!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情,不要强迫我,那只会让我自卑心痛。你知道我说这番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吗,你知道对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说不愿意是什么感觉吗?邹容……”
“艾叶……”
“邹容,请让我吻吻你的手。”
艾叶放开他,执起他的手,低头——
邹容连忙缩回,“不1
他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她给予的宣判。
她的勇气和果断让他第一次觉得无奈。
艾叶再次拿起他的手,唇贴上他冰冷的手背,落下深情的一个吻,泪珠同时浸染了他的手背,那温暖,那热气,几乎要破皮而入,融化了他的手,他的心。
似乎,尘埃落定。
他闭上眼。
听到她轻轻又怜惜的说,“你手好冷。”
“艾叶……”
“回去吧,不要再问我答案,这就是答案。”
她把她的心,她的泪,化成一个吻,交付与他的手上。不是唇,不是脸……是手上。
这是她对他沉甸甸的祝福。
前几天,她还在想,到底该怎么对他说,她真的想不好。今天乍见,他对她如此细心温柔,如此的放不下,她知道,不能再拖了,拖一天他会沉沦一天。
趁还来得及,她要挥剑斩情丝。
不要让他受伤太深。
让她罪恶感加深。
不再站在这里挑战自己的勇气和决心,艾叶转身往自己的车走去,与他擦肩而过,她的手碰到了他的西装下襟,坚硬的,冰冷的。
一股强力袭来,握住她的胳膊,把她狠狠拽了回去。
他用力搂着她,说话时灼热的气息浇注在她脸上,“顾艾叶……”
她抬头,他的吻倾下,含着她的上唇,吮.吸着,吞吐着,直到,她放松了力量,唇不再抿起,变得松软无比,芳香可口。
他又含住她的下唇,以同样的方法,力度却比刚才要大。
两片唇被他放过,麻麻的,暖暖的,红红的。
他没有就此放过,舌尖抵在她两排紧闭的齿间,慢慢地往里钻。
女人爱上男人,他的一举一动在她眼里都带着魔力,让她难以招架,更何况,他在有意的对你示好,他在讨好你,甚至请求你,给于他回应。
艾叶不是圣女,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有多么渴望得到她,她就有同样的渴望想要回应她,她的自持力,在刚才,拒绝他的时候,就用完了。
此刻,她该怎么办?她再也没有抵抗他的力量,她松开了牙齿,他没有长驱直入,而是缓缓探入,在每个角落里留下属于他的味道,把她的甜香她的美好全部吸到自己嘴里,品味着彼此的味道,彼此沉迷,彼此诱.惑……
艾叶整个身体都攀在了他身上,他的成熟,他的魅力,让她深深着迷,想要……更多……
他把她嵌在怀里,紧紧的。
他抚摸着她红透的脸颊,一点点吻着她细腻的肌肤,喑哑的说,“我想这样,已经很久了。可惜我没有勇气,我忌讳太多。越是喜欢的女人越是害怕越是惶恐,我跟你一样的心情,我怕你会讨厌我,怕你误会我是个随便的男人,怕你以为我不够爱你,我怕这么多,不该这样是不是?我该像于航那样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得到你,让你躺在我怀里,躺在我身下……真正的拥有你,你才会答应我,是不是?”
艾叶对上他沉痛的注视,摇摇头。
她不要他变成于航那样的人,每个人都有他的特点和性格,于航有他的,邹容有属于他自己的。
邹容就是邹容,不要改变,不要跟任何人比。
他是独一无二的,在她心里。
“你以为我在乎你是不是跟他发生过关系?你以为我对你的爱是那么浅薄如同一张一捅就破的白纸?不是的,顾艾叶。我爱你,爱得更深沉。我不说是我木讷,我说出来你只会更为难更无法承受……你那么辛苦的生活,我又怎么好让你更辛苦,我舍不得。现在言言醒了,邹唐跟他在一起过得很快乐,我可以帮你照顾言言,把你的负担挪到我身上,让你不要那么辛苦度日。我这才有机会对你说……”邹容把她的脸吻遍了,顺着脖颈滑下,落在她凌乱的胸口,汲取着她的气味,“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不公平的话,那我告诉你,我不是没有跟别的女人做过,我的身体也不干净了。这样能不能让你觉得好受点,嗯?回答我。”
艾叶捂着领口,“别这样,邹容……”
他掰开她的手,更用力的扒开她的衣服,“我要你……”
“不……”
“现在就要。”
“邹容!你不要这样,我不行。你不要逼我。”
邹容把她拉到车边,把她压在车门上,他趴在她胸口,吻着她的雪白,落下一个又一个红印,艾叶痛得抓住了他的头发,他不在乎,他发狠的说,“我不逼你你就会把我逼走,这是你的手段是吗?我不要中计,乖乖的听你话走开,留你一个人在车里哭?我不要你再哭,如果我逼你能让你以后不再哭,我愿意担负着让你恨我的代价,我现在就要你,不管你愿不愿意……”
早上七点钟,秋日的早晨,又是阴天,天不太亮,小区里几乎没有过往的人。
艾叶害怕,害怕他过于冲动,她不知道如何应对,他的力气太大了……
他是要孤注一掷了。
他在逼她做出决定。
而她,就要脱口而出,“邹容,你先等一等,听我说,我……”
吱嘎——
跑车擦过路面的刺耳声响惊了两人——
那跑车,就在邹容身边,只差一厘米就要把他撞倒。
开车的人是想把他撞倒的,可是,邹容和艾叶抱得太紧,无可避免的,肯定会把两人一起撞倒。
这是于航停车的原因。
艾叶看到了于航气愤到发青的脸,他跳下车,抬脚就踢了过来——
邹容毫无准备,又背对着他,被踢到是肯定的。
艾叶没多想,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推开邹容,挡在了他身前——
咔!
于航穿的是中筒牛皮靴,厚厚的底子,跟铁差不多,垂直着踢出去,且用了七八分的力气,直接踢中艾叶的腰!
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瞬间一股暖流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下半身失去了知觉。
艾叶跪倒在地!
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
前方,邹容被她推到了另一辆车上,他刚转过身,就看到她双膝不支地跪倒在地,血从她的衣服里浸透出来……
她穿的是白色裤子。
不一会儿,裤腰和大腿就成了血色。
邹容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心,失去了很重要的一块……
他奔跑过去,她往前扑倒,扑到了他怀里。
于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脚,刚才那一下,是个小孩,绝对会死。踢中邹容,他骨头再硬都会受损……
他踢了顾艾叶。
他竟然踢了顾艾叶。
顾艾叶替邹容挡住了,该死的,她替他挡住了!
她的血……又让他想到了上一次……整个人成了血人,这一次,罪魁祸首是他……
他不敢去扶她,他拿出手机,几次都拨错了,手指根本没有力气去按键,1 ,都无法按出!
他气恼地差点把手机摔出去,还好,这时,姜师傅来了。
他来是想叫海姨不要做饭,早上他老婆包馄饨请大家吃,手机打不通,他亲自过来……
便看到了这惊骇的一幕——
他连忙拨打1 ,海姨也下来了,还有苗冬,都来了。
谁也不敢动艾叶,只能等1 来,姜师傅跟医院里的人认识,很近,不消五分钟就到了。
医院急救室。
一行人在外等候。
灯箱里红灯灭掉,医生出来,海姨跑上前,“怎么样?我闺女怎么样?”
“骨头错位,腹腔冲血,腰部软组织损伤导致流血……脏器没有损坏,没有生命危险。”
“呼1海姨呼了口气,狠狠地瞪了眼于航。
于航理亏,并没在意,等艾叶被推出来,他第一个冲过去看她。
苍白失血的脸,被呼吸罩挡了一半。
如果他用力十成力气,他不敢想那后果。
他深深自责着。
进入病房,他就守在了床前,寸步不离。
海姨对他很不满,想把他赶出去,被苗冬拉到了门外,“海姨,他是艾叶的丈夫,是我们这些人里跟她关系最近的一个,我们没有权利把他赶走。我知道你恨他,可他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还好艾叶没事,不然我们口水没喷死他他也会自责死。”
“他来干什么?他一来艾叶准没好事,真是的,一天消停日子都不给她过,她是招谁惹谁了呀?”
“好了别哭,艾叶一会儿就会醒,看到你红着眼,她心里会好受?”
“对,我不哭了。”
海姨也就是发发牢骚,对于航也是没办法的。艾叶心里他占了位置的,看着他面子不跟那两个姓秦的计较。
她一个老婆子能跟他计较什么!
姜师傅早已叮嘱老婆熬了松软的粥送过来。
艾叶还没醒,她便和海姨在外面说话。
邹容依然站在急救室那条走廊尽头,坐在椅子里,身上手上都是血迹,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面,陷入了某种不得自拔的情绪中……
苗冬走到他身前,看他这副样子,那脸色并不比艾叶的好多少。
她递给他几张湿巾,“你擦擦吧,这样怪吓人的。”
邹容愣了下,接过去,看她一眼,“她醒了吗?”
“我出来的时候还没。”
他低头擦拭,动作很缓慢。
他垂下的脖颈勾勒着优雅刚硬的弧线,是个跟于航一样清冷高贵的男人,距离她很遥远。苗冬没办法劝说他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也许只有艾叶能够消除他的恐慌和害怕。
别人都无能为力。
苗冬叹口气,离去。
海姨一脸喜气地走过来说,“邹容啊,艾叶醒了,开口第一句问的就是你怎么样?”
苗冬还未走远,回头。
那一刻,她从邹容脸上看到了一种狂喜,这样内敛的男人,也会这样容易满足,表现得像个孩子一样易伤易喜。
他爱艾叶。苗冬肯定。
“快去看看她吧。”海姨对邹容说。
邹容起身,顿了下,步子没有迈出去,他犹豫了,脸上泛起一抹歉疚。
海姨纳闷,“怎么了?”
“你告诉她我没事,让她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哎……邹容……”
他大步离开,像在逃。
都是因为他,他让她为难,让她受伤……
他不该逼她。
他无颜见她。
海姨对他的好感一直好过对于航,她想要邹容留下陪她,至少艾叶是希望这样。她这样想。
回到病房,于航在喂艾叶吃粥,他绷着脸,袖子挽得老高,生疏的动作却是温柔小心,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喂到她嘴里,她不想吃,吃了两口就闭住了嘴巴,他看了她一会儿,她垂眸看着手指,他放下碗,给她擦嘴角,她偏头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