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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航,你有什么办法吗?”
回到楼上,于航就在摆弄自己的手机。
艾叶推推他,他不理。从钱包里摸出来一张通讯卡,替换下现在的手机卡。
开机。
看艾叶,“苗冬号码报下。”
呃……
她稀里糊涂的念了一串数字,搞不懂他在玩什么把戏。
他拨了出去,电话无人接听。
他继续拨,拨到第三遍时,通了——
“喂1
苗冬的声音。
喘息声有点大……
还有几声颇为可疑的啪啪啪……
于航捏着鼻子,“您好,苗小姐是吗?我是天天乳业的医学顾问,打扰您休息了,我们公司现在做一次市场调研,能否请您……”
“神经病,唔……”
挂了。
引人遐想的唔,久久在艾叶耳边回响。
于航再拨,关机。
他把僵了的艾叶捞到怀里,“傻瓜,明白了吗?”
这女人,有时候聪明得可怕。有时候,又迟钝得惊人。
别人在里面翻云覆雨,她在外面大煞风景的叫门……
还担心成这样!
艾叶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于航,一定是刚子强迫她的……”
“不管谁主动,现在她很享受。”
“那不一样。她事后会后悔的。她会怨我,怨刚子。”
“顾艾叶,你忘了他们是成年人?”
对一部分人来说,成年人之间,一.夜.情不算什么。可苗冬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艾叶想。
于航劝不了艾叶,艾叶也听不进去,两人,就这样耗了很久,直到艾叶睡着。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下楼找人。
临到门口,又迟疑了。
她回到房间,从窗口往下看,刚子的皮卡还在那个地方。
于航从浴室出来,一身休闲装扮,那么帅。
艾叶这才意识到,她起床时都没有想到他,压根忘了他的存在。
她对他,是太忽略了?
“你今天不上班吗?”她问。
“不是要去接人?我陪你。”
“不用劳累你,我和海姨忙得过来。”
于航长指在衣柜里一挑,把搭配好的衣服扔给她,“快去。”
也是休闲装。
他是白色,她是黄色。
艾叶穿不惯黄色,别别扭扭的出来。
不是纷嫩的黄色,不耀眼,却很柔和,衬着她白生生的脸,像个高中生。
他眼底一颤,无端的,想到了她那里,也是紧致得跟。
“你真的才21岁?”他凝着她问。
艾叶看他,以前说过的话。他怎么又提起?
她嗯了声,“怎么了?”
他笑,“没怎么。”
他那邪气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怎么’。
早餐是在小区内的那家店里吃的,店面很干净,人也不多,经过打包带走的比较多。
邹容,也是其中一个。
艾叶面向店门口而坐,抬头就看到了他。
她从包里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跑了出去。
于航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她已经站在门外跟邹容面对面了。
这是……公然在他面前谈情说爱了?
该死的,她竟然毁约!
他蹭地站起,却看到艾叶回头看了他一眼,邹容也看过来。
她递了一样东西给他。
他接过去,放在了贴身口袋。
他开车离去,艾叶转身,于航就在身后,恶声恶气地问,“给他什么?”
“他的手帕,我还了。”
“手帕?”
艾叶挽着他的手坐回去。
挑着捡着对他讲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你不陪我吃饭却陪他们去喝酒?”
“怎么那么巧就让他遇到了你?你们是不是约好了的?”
“你那么笨,吃个苹果都能把手割伤?”
“在外面吃苹果还拿刀子削皮?奇葩埃”
艾叶听着他酸溜溜的话,不受影响地吃饱了,末了嘟囔一句,“我在酒吧外站着,难免会遇到麻烦,就去买了刀子准备着。又不能一直堂而皇之的握在手里,就顺便买苹果吃。真的有效,人家看到我,很多识相的都绕行。那刀子一看就特锋利。”
于航问店家要了一个创可贴,贴在她刀口上,“以后不许再去那里1
艾叶不觉得有必要贴。
但是他都贴上了,她也不好撕下来。
说真的,还是有点小痛的,贴贴也好。
她点头说,“好。”
到了疗养院,海姨正在和邹唐聊天。
看到于航,海姨说,“要不再借一下邹容的房车,上一次……”
艾叶使了个眼色,海姨才住了口。
她是故意刺于航的,艾叶知道。
她知道海姨偏向邹容。
海姨想撮合她和邹容,但是艾叶却跟了于航,她说不得艾叶,就只能说于航了。
于航说,“是我考虑不周。”
他走到一边拿出电话。
艾叶按住他手,“不用了,你那辆车空间够大了。”
于航反握住她的,“好像……邹容是比我细心。”
“……”
“我做得还不够好。”
“……够好了。”艾叶朝他温柔的笑了笑,他俯身,在她唇上印了下。
在她有所反应时,他走了开。
唇上,带了他的味道。
她用手触了触。
背后,海姨和邹唐黯淡了眼神。
东西都搬到了后车厢,不太多,刚好塞得下。
只剩下言言了。
于航弯腰过去去抱,艾叶不让,“要轻点,我来。”
“你?”于航看她不像是开玩笑。
“是啊,我和海姨经常抱他,习惯了,他不重。”
不重,也比她要重!
一百多斤的东西,是抱,不是背。她可真行!
艾叶抱得很吃力,于航看得出来,脸都红了,他看不过去,不到门口就伸手接过去,“我会轻点。”
胳膊瞬间轻松,艾叶吐了一口气,言言最近重了不少。
她都要抱不动了。
她揉着手腕,看着于航宽厚的背影,抱着言言,后背挺得那么直。
海姨站在她身边,也看了会儿。
喃喃自语,“以前总想着有个男人能够这样替你抱言言,我就心满意足了。”
“海姨……”
“只要他对你好,你中意他,我没有意见。”
“谢谢海姨的理解。”
“走吧。”
最后看一眼这个住了多年的地方。
别了。
到了邹唐的用药时间,护工叫她回去。
院长过来说了几句送别的话。
于航把言言放在后座,平躺着。腿蜷着。他皱了皱眉,果然是考虑不周埃
手机这时响了,是刚子。
现在才醒?
于航走远了几步接起,“喂?”
“兄弟,我的车是你叫人拖走的?拖哪儿了呀?我这……”
“刚子,你惹了我。”
“啊?”
“昨晚你们俩把我老婆当猴耍?你知不知道她在外面有多着急?差点把门给劈了去救苗冬!你好歹给个音儿,也让她放点心。我告你我很生气。你去告诉苗冬,赶紧滚,房间也给我收拾干净了。我们这就过去了。”
他扣了电话,眼神里的阴鸷还未消去,就与艾叶投来的视线相撞。
她笑米米地看着他。
走过来,把手机拿到手里,给刚子重新拨了过去。
于航吼她,“喂,你敢1
这威胁对她没用了。艾叶当着他面说,“刚子,是我。你别听他的,先带苗冬出去吃饭,一会儿我们回去我再打你电话。”
把手机还他。
他咬牙接过去。
车子平稳的朝山下开去,海姨坐后面,言言头枕着她腿。
艾叶坐前面,摆弄着手机。
于航僵着脸开车。
咔嚓——
艾叶拍了张照片。
拍的是他,和她。
空间上,他占了五分之三,她在角落里冒出来了五分之一。
他的侧脸线条很硬朗,表情酷酷的。她扬着唇角,笑得很甜。
对比鲜明的两张脸,一刚一柔,一冷一笑。
抓拍很成功,她很满意。是她要的效果。
照片保存,命名:这个男人有点帅。
于航侧头想看看,艾叶把手机一合,“认真开车。”
于航磨牙。
到了公寓,里面看不出任何昨晚留下的痕迹,艾叶特意去看了看客卧,很干净,苗冬的行李还在。
言言睡主卧,海姨住另一间客卧。
海姨整理房间时冷颜回过来,她给言言皮下注射了一针,然后就坐在那里观察。
她看了眼艾叶,艾叶因为昨晚的事有点不好意思。
上了楼。
于航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
艾叶没有出声,电水壶插上,烧了热水,给于航泡了杯咖啡。
端过去放在他手边,他抬头看她。
目光一直追寻着她。
艾叶被他看得不自在,躲到了卧室。
苗冬来了条短信:艾叶,昨晚对不起。
艾叶回复:你喝醉了。我担心你吃亏。
苗冬:我只当被狗咬一口。
紧接着一条:不过,咬得我很爽。
艾叶哭笑不得,于航说得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十七八的孩子了,那种事,有些人看得重,有些人看得淡。其实也不是淡,只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罢了。
享受到了快乐才是真的。
她倒是为他们瞎操心了。
临中午,于航处理完了手头工作。
艾叶订了外卖,正在跟人说地址。
于航等她说完,把她往怀里一圈,“顾艾叶,你给我泡咖啡。”
“不好喝?家里只有三合一速溶。”
“你是不是有什么暗示?”
艾叶,“……”
他发散性思维太强了。
对他好一点,他就多想。
她突然问,“刚子的车子呢?”
“如你所愿,给他了。”
“谢谢你。”
他的手探入她衣服,抚摸着她的腰,“咱不说谢。”
艾叶笑着躲开,“我下去看言言。”
“……”
亲戚什么的住太近太方便也不是好事。
当初买房没考虑这茬。
冷颜回除了晚上睡觉,白天一整天都在言言卧室里,不是用药,就是观察和记录。
她很用心。
艾叶怕言言不习惯新地方,连续三个晚上,她都陪着他睡,睡沙发。
到第四个晚上,眼看于航的脸色越来越沉,她才回了楼上。
晚上九点,于航还没回。
她给他打电话。
秦倾接的。
“于航在忙,你有事吗?”
说没事那是撒谎,没事打电话做什么。
这个时候,说公事没人信。
艾叶老实说,“问他晚上回不回。”
“顾艾叶,是不是一个礼拜七天你都要霸着于航才满足?”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1
“你是过来人了,不懂?”艾叶被她激起了脾气,说话也开始不好听了,“我和他是夫妻,夫妻是什么,就是晚上睡一张床,如果一方不回来睡,另一方有权知道他在哪儿睡回不回来睡几点回来睡,多正常的事儿,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了我不满足?还有,秦倾,请你以后论分明点,你和蓝云歌,我和你,之间的矛盾不要互相混淆,不要牵涉到别人,行吗?”
她不想于航夹在其中,难做。
而秦倾,似乎非要把这个儿子拽入浑水中。
他似乎成了她的筹码。
他有利用价值。
“顾艾叶……”是于航磁性的嗓音。
怎么,成他了?
无声无息的……
艾叶愣了会儿应了声。
于航说,“对我妈,不要直呼其名。你是晚辈。”
艾叶哑了声,他的语气太冷了,冷得让人心寒。
她该道歉的。
可她挂了电话。
她想到了孤独的蓝云歌。
睡不着觉,她干脆穿衣起来,下楼对海姨说了声,她要离开几天,有事电话。
坐夜班车到了小别墅。
果然,还亮着灯。
不仅一楼亮着,二楼也亮着,她住过的那间房。
那么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人。
寂寞,可想而知。
于航就在她想返身回去时打来了,“你在楼下?”
含着一丝愠怒。
她冷落了他三个晚上,打扰了他和家人的团聚。两宗罪。
艾叶说,“没有。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你打电话让我回来的?”
“我没让你回的意思,只是问问你回不回。”如果两人还是以前那关系,她不会打电话问。早知道,现在的关系也不能多问,她就不问了。
以后,她还是保持缄默吧。
于航顿了下问,“你在哪儿?”
艾叶回答,“我在外面,很安全。于航,你生气了,我们最好不要见面,你冷静一下。”
“你跟邹容在一起?”
“没有。”
艾叶选择了关机。
她连夜回了丹西市。
乘坐高铁。
到了家已是凌晨四点。她把卧室的灰尘擦了一遍才睡觉。
两天前她就收到了这边工作上的邮件,身为正式的财务总监,她迟迟不归,口碑不好。
她睡到中午起床,通知姜师傅来接她去公司。
姜师傅很惊讶,“还以为您要多休息几天。于总和苗出纳都没有跟我说过你要回来,您是怎么回来的?”
“新开通的高铁。”
“那您怎么不通知我去接?的士不好打。”
艾叶温婉一笑,“太晚了,不好打扰你休息。对了,搬到集团大楼时我办公室里的那些东西……”
姜师傅一提起集团大楼就止不住的乐,“我盯着呢,一件不漏的都搬了过去,最重要的是您那些书,呵呵。顾总,您不知道,您的办公室可敞亮了,跟总裁办公室差不多大。装修也是一流的好。于总还特别叮嘱过,给您配备了按摩椅和跑步机。其实集团大楼里专门有一层为全体员工准备的运动器材室,我新领了卡,去了一次,真是太棒了,每天运动一下不光身体舒服,连精神头都是好的。”
“天纵的福利一向很好。”
“我开了一辈子的车,给不少老总做过司机,从来没有想过会碰上您这样的领导。您和于总对我这么好,是我全家的福气埃”
姜师傅说着感激的话,艾叶听了一路,到地方下车时对他说,“好了,你说了一遍我记住了。以后不要跟我这样客气。我在这里还是仰仗你多照顾。”
“午饭吃了吗?”
艾叶摇头,是饿了。
他掏出一沓名片,是附近周边的餐馆,“这几家我每家都去尝过了,风味不同,味道都不错,您想吃什么?”
“牛排吧。”
“行,您办公室的冰箱里有红酒,正好搭配着。那我去了。”
“嗯。”
艾叶步入大厅,保安和前台都恭敬地叫了声,“顾总,您来了。”
这样的待遇,艾叶第一次遇到。
果然,转正了就是不一样。
保安把她领到专用电梯,她直接到达12层。
她的办公室,果然豪华气派。
没有专门的小休息室,却在落地窗前半隔断了一块休息区。很贴心。
衣柜、壁橱和冰箱都是内置,不用心根本看不出来。
于航的办公室,装修也不过如此。
看来,她是受了特别照顾的。
于航……
他对她这么高规格的示好,是想让她时时处处都忘不了?
的确,坐在这里,她的确心存感激。
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他。
冰箱里的红酒,她拿出一瓶看了看,红颜容,好贵……
一看就是出自他的大手笔。
她敢喝吗?
艾叶摇摇头,姜师傅很快回来,跟他一起进来的是一个样貌端正的男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有点紧张的摸了下小平头,“顾总您好,我叫简申,是您的助理。不知道您要过来,我在餐厅吃饭。您……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很多,呵呵。”
“合作愉快。”艾叶友好伸手。
他咧嘴笑得很憨正,“合作愉快。”
“饭没吃完继续去吃,我这里暂时没事。”
“我吃完了。那我这就去通知各个部门,会议时间您看——”
“下午我要看报告,会议安排在明天上午。”
“欢迎宴很早就跟签约酒店定下了,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我去安排。”
“这周五晚上。”
“好。我先下去了。”
他下去后,有秘书进来,问她有什么需要。艾叶要了杯白开水。
趁她吃饭的时候,姜师傅在旁边说了些公司里新招进来的人,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只要他觉得有必要的,都给她一一说了。
着重提了下秦重的事情。作为分公司的生厂副总,离这里比较近,他出现的机会就相对很多。而且有专门的办公室。
以前在总部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这边一开始也有,后来随着她正式上任,流言也就淡了。
二楼有员工宿舍,姜师傅在那里有单独的一间房,艾叶没有需要时,他会去那里。
下午,艾叶看报告,三位秘书先后进来自我介绍和报道。
艾叶给他们划分了各自的工作板块,提了一些自己的要求。
大家都是同龄人,很多比她还要大,艾叶说话严肃归严肃,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平时相处和谐最重要。
快下班时,艾叶办公室电话响了,她没看号码直接接起,“喂?”
于航的吼声差点震破她耳膜,“顾艾叶1
艾叶把话筒拿开距离,“啊,看来你还没消气,我挂了。”
“你敢1
啪。
她真敢。
以防他再拨,她拔了电话线。
加班到八点半,姜师傅正好来接她,给她带了点家里包的饺子。冷冻的。她回去后放在了冰箱里。
洗过澡后她才把关了一天的手机开机。
于航问她在哪里的短信,二十多条。
短信提示的未接来电,也是于航的,三十来通。
她先给苗冬打了个,让她暂时不用过来上班,帮忙海姨照顾一下言言,没了护工,她怕海姨一个人忙不过来,毕竟年龄大了。
后来想了想,有必要给于航打个电话,但又怕遇到上次的事情,万一他在家里。
她就发了条短信:周五晚上有欢迎宴,我必须出席。宴后回去过周末。
于航很快打来,语气虽然硬,声音却不大,像是害怕把人吓到一样,“顾艾叶,你不许挂我电话。”
“嗯,不挂,你说。”
“那天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可能是我语气不好,我道歉。她毕竟是我妈,你在我面前怎么说她我没关系,因为她有做错的地方。但是当着她面,是长辈,不要提名道姓,我就这点要求。过分吗?”
艾叶从善如流,“好,我错了,我以后改。”
“……”
“是不是突然间觉得我好说话?”艾叶心平气和的说,“不是我改变了。是因为,你那天的确是语气不好,既然你道歉我就接受。我想跟你说的是,你跟我讲道理是行得通的,在讲道理之前请不要先生气,不给我解释或者道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