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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正是饭点。
邹容将车停在附近的购物广场,“你有急事要忙吗?没有的话,我先去吃个饭。”
“我也没吃。”艾叶提议,“要不我请你?”
“请我?”邹容看她笑中略带狡黠,就解开安全带,靠在椅背上,戏谑望她,“可有什么说法?可是要报那一杯果子酒的仇?”
艾叶浅浅一笑,“某人恶劣,我却没那么小气。”
邹容握拳挡在嘴边,拇指抵在唇角,望着窗外,沉沉笑开。
西餐厅。
座无虚席,不会太静,有窃窃私语,又不会太吵,氛围正正好。
艾叶举起红酒,“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这,才是她真正要请他吃饭的原因。
邹容略略定了下,“是于航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依稀记得,很模糊,当时我太累了。”
“只是累?”
艾叶垂眸,“痛也肯定有,但不足以让我精神崩溃,我比较能忍痛。”
酒杯抖了下,邹容手上溅到几滴暗红。
他没有擦掉,分神看了会儿,想到了忘了吧墙壁上的血。
才过了几天,她就从医院跑出来,没事人一样坐在他面前,谈笑风生。
仿佛她流的不是自己的血,断的也不是自己的骨头。
她恢复能力超于常人?不见得。
没见过比她更坚强,更……不会爱惜身体的女人了!
他将红酒推到一边,将她手中的一并拿来,让服务员换成了鲜榨果汁和白开。
迎着她疑惑的目光,他说,“你不宜喝酒。”
她手上的绷带是自己拆的,表面看还好,却不敢乱动不敢用力。
牛排也是邹容帮忙切好的,他只切了一半,“你身子还很虚,牛肉别多吃。面条和蔬菜可以吃不要紧。”
艾叶从没忌口过。
以前是,生病了也是。
这些天,于航在,他吃什么,她也吃什么。
估计是于星辰没伤筋动骨过,所以他照顾时没经验参考。
“邹容?”
一个打扮中性的女人从旁经过。
邹容起身,“好久不见。”
“听星辰说你回来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回来后就在忙,还没找老同学聚会,改日,一定请。”
“那说好了哦。”
他们熟稔的聊着。
女人悄悄地打量了艾叶,艾叶听到她是于星辰朋友,闺蜜之间无话不谈,更别说是闺蜜的男人,身为闺蜜,有些觉悟是很敏感的。
他们今天吃饭这事儿肯定要透露给于星辰知道了。
艾叶只顾低头吃饭,不想给他造成困扰。
看在女人眼里,她的回避就是心虚。
不做亏心事,哪来的心虚?
“这位是?”女人眼里带了鄙夷。
邹容简单回她,“朋友。”
他没有主动介绍,女人知趣不问。
寒暄了几句,道别。
女人走到门外,就给人打了电话,“喂,于航。”
“我在美国。”冷清的嗓音。
“喔哦!打扰你睡觉了?”
“还没睡,刚办完事回来。有事?”
“跟你说件事,你先别告诉星辰,免得她难过。知道我刚才看到了谁吗?邹容!他和顾艾叶在吃饭,他们关系看起来不错,错,不是不错,是有点亲密过度了。我说你管管你挂名老婆行不行?她惹你就算了,还要惹我们星辰?她胃口到底有多大!吃了你还想吃邹容,也不怕撑死!长得那么寒碜,穿得那么穷酸相,低着头连看我都不敢,你想想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1
于航语调缓慢压抑,“你确定是顾艾叶?”
女人扬起笑,“当然,我又不近视。”
女人走后,艾叶在脑子里搜寻着,那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
邹容看她吃得慢下来,“饱了?”还剩下一大半。
艾叶吃得差不多了,她擦擦嘴角,看着他的眼睛说,“希望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笑着掀起眉峰,“麻烦?”
“你信不信,于星辰很快就能知道。”
“我信。”
“问题是,于星辰不喜欢我。”
邹容松开眉,口气温和,“别多想,我是我,她是她。”
因为这句话,艾叶把剩下的给吃光了。
邹容看着她笑了,像被有趣的孩子逗笑了。
他今天笑得很多。
艾叶心情前所未有的大好。
这个画面,被窗外的女人用手机捕捉到了,发给了于航,“自己看吧,是不是你家那位。”
结账时,顾艾叶陷入了尴尬。
她通身没个口袋,邹容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笑溶溶地扭脸,门口有发传单的,他接了一张,侧耳听着那人解说有什么新品要推出之类的闲话,就是不看她。
她脸儿皮薄,杵在那里一下子茫然了。
“稍等。”她对服务员说了声。
并没朝他走过去,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察觉有双眼睛盯着她,她抬头。
他蹙眉望她。
她猝然紧张了,他走来,叹口气,“你是想给哪个朋友打电话来救你?”
艾叶喃喃,“不是的。”
他掏出钱包付了款。
“先生小姐慢走。”
他走向停车场,她站在路口。
他开车过来,“去疗养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她拒绝了,“我不去。”那里离家太远,她若是去了,没钱也回不了家。
她知道他担心她没钱寸步难行。
想解释的,可他脸色有点不好,艾叶又咽了回去。
她也不敢再耽误他时间了。
“那我走了。”
“再见。”
兰博基尼载着他的主人远离她的视线。
艾叶没有走太远,在街边的椅子上休息,打给刚子。
刚子随叫随到。
老规矩,上来就是吻,艾叶这次没力气推开他,等他亲够了,她扇了他一记耳光,力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她眼里的凶光却让刚子抖了抖,“你下次再敢试试这样对我,我打让你下身不遂。”
刚子抱紧她胳膊,“艾叶妹妹,我是太高兴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求你了1
艾叶跟他较真很浪费精力,他什么样的人她清楚。
她揉了揉血气不足的头,“给我靠一会儿。”
“早说。”刚子展开手臂撑在她身后。
艾叶枕上他胳膊,选位置总选不好,“你该健身了。”
“你是不是被那两个男人抱多了,开始挑剔我的身材了,他们比我肌肉多,比我有钱,艾叶妹妹,你不能说变心就变心……”
“吵。”聒聒噪噪的男人……
“你不就喜欢我吵吗?嘿嘿,我老娘因为这事很生我气,把我揍一顿,还把我关在家里不许我出门。听说你打电话给我,才放我出来!我也知道我错了,艾叶妹妹,对不起,以后我改邪归正,不给你惹事了。”
艾叶不客气揭穿他,“这话三年前我就听得耳朵起茧了。”
刚子很得意,“还是艾叶妹妹最懂我。”
不知何时,兰博基尼去而复返,在路边,一双深幽的眼神望着他们。
艾叶休息了会儿。
开始说正事。
“那两个人呢?”
“医院里啊,估计要落下残废了。”刚子说起就身上发毛,“你是没看到那个开跑车的男人他有多凶残,艾叶,他跟你什么关系?我妈不让问,我问问没关系吧?”
“乖,听你妈的。”
刚子‘切’一声,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他们关系不简单。他的艾叶啊,眼看要被人抢走了……
“哪家医院?”艾叶问。
“怎么,你还想再去大开杀戒?”
艾叶语气沉重,“他们是被人支使。”
刚子收敛了放浪形骸,慎重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其实猜也猜得到。你跟他们狐朋狗友了那么久该清楚他们的本性。”艾叶瞄他一眼,“跟你一样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社会蛀虫。”
“喂1太伤人了吧。
在理是在理的。
他蔫巴巴了。
艾叶拍拍他胳膊,“你心地善良,这点你比他们好。”要不是善良,也不会给一个风尘女子背黑锅去坐牢。
“就凭这点你肯定他们被人支使?理由太单薄了点吧?”
“不务正业的人,没有什么收入来源,总喜欢异想天开的发大财。一旦被逼到绝路,有人见机对他抛出点好处,他们会紧紧咬祝”艾叶略略喘口气,接着说,“他们其中一个被我伤了,心里有怨恨。又没胆杀了我,只能打一顿或者歼了我。本来我也没往深处想,可是在我被他们装进麻袋后,以为我昏迷了,他们接了个电话,说让那个人去现场看看满不满意。”
“现场?你说那个包间?很多血,是给那个人看的?”
“后来还提到了钱,我没听清。”
刚子越想越觉得明朗了,“对,他们如果真想报复你,没必要选在忘了吧,那里面毕竟是有管制的,他们大可以在后门堵你,那里经常有打架斗殴,没人管。或者直接把你拖到家里面,其实如果是我,会先选择把你那个后再打你一顿解气,对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做那种事真有点毛骨悚然。我分析得有没有道理?”
先后问题上,艾叶没有发言权,“你是男人,你比我懂。”
刚子听她有点奚落味道,就说,“我是假设,你不答应,我是不会对你做那种事的,你放心好了。”
“放心你下半身?还不如放心我的拳头来得可靠。”艾叶朝他捏紧小拳头。
刚子很坦白,“以前有强你的想法,现在可不敢有了。”
她单独对抗两个男人这个事实已经足够他望而却步了。
现在又多出来两个跟他竞争的优质男,看起来都不好得罪。
艾叶坐着他的小皮卡回家。
艾叶半路就睡着了,车子停在公交站,刚子等了会儿,等到一个电话,艾叶的手机,刚子接的,“喂?”
无语片刻,“是你?”
刚子低头看手机,“于航?”
“顾艾叶呢?”
“睡,睡了。”
“睡哪儿了?”
这话问得,大白天的……
“兄弟,不是床。”刚子嘿嘿笑,“是我车上,她出院了,我送她回家。”
“玩车震?”
哟哟,兄弟挺开放啊,这都玩过?
刚子对他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当然没有,她病着呢,我不能碰。啊不是不是,她不病我也不会碰,我是老实人,她是我艾叶妹妹,妹妹,咱没那么禽.兽,不玩禁忌恋。”
妹妹,禽.兽……长长的停顿后,咬牙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再敢像上次那样碰她我让你住一辈子医院。”
“绝对不敢1
刚子满头大汗的挂了电话,头一侧,看到艾叶拿着澄明的眼睛盯着他,他浑身一个激灵,“你吓死我了1
“我像女鬼?”
“……你挺有自知之明。”
艾叶拿起手机翻了下,于航,护工应该是给他说过她出院的事情了,他离得远,也管不了她。
她摸摸头,“有点发烧,送我回医院。”
“姑奶奶,你玩我呢1
“走你1
“得了1
艾叶有点高估自己的身体承受力了,她以为可以,谁知道刚出去吃个饭就虚弱到直犯困。
邹容送她去的医院是私立贵族医院,她住的还是vip病房,医药费她不用管。
现在退了房,再进去,势必得她掏钱。
她掏不起。
先借了刚子一万块,换了一家医院。
住进了骨科病房。
晚上,艾叶拖着输液架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在走廊里晃荡,一间一间的找,在走廊尽头那一间,看到了两个处境凄惨的男人,腿和胳膊上都裹着厚厚的石膏。
于航下手,太重了。
这个男人视人命为草芥吗?随便教训一下就行了,她又没什么大碍。
惹怒他的下场,真可怖!
三十多岁的人了,他能不能有点邹容的沉着冷静?
他们住的是三人间,还有一个空床。
艾叶来到护士台,征询了她们的意见,调了病房。
两个男人半夜醒来,恶习不改,让护工去买烟酒,护工不肯,说会被护士长骂。他们骂骂咧咧了一个小时,人又不能动,越发的脾气暴躁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妈的那个死娘们还是不肯接电话。”
“五万就想打发我们,伤得这么重,少一百万不行1
“对,继续给她打!妈了个巴子的1
“看她也不是太有钱的样子,穿成那样,一百万会不会太多?”
“有钱人就这样,没看她开的奔驰?少说几百万1
“还雇了司机。”
“一百万便宜了她,现在不给,等老子出了院,两百万也不成1
“要不要求求大哥,让他找人去收拾她?咱们眼看就没钱住院了。”
……
“咦,那床上睡了一个人?”
“好像是。怎么那么瘦?平得跟一张板似的,老子眼睛差点看不到。”
“喂,小鸡仔你给我过来1
艾叶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开,折起来,垫在身后,慵懒傲慢地扭头,眼里光芒和煦,声音平淡无波,“让我过去可以,取你另外一只眼睛为代价,肯不肯?”
两人都吓傻了。
一个人张着嘴,已做好了叫人来救命的准备。
艾叶站在床下,“叫人有什么用?没看到我身上穿的跟你们一样的衣服吗?我一只手断了,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护士来了,会说谁欺负谁,两个大男人?”
看她越来越靠近,两个人懊丧同时都带上了巴结讨好的笑。
“我的手断了。”
“我的脚断了。”
“别别别动手,大姐,我错了1
“大姐给条活路吧1
艾叶走到他们床前,倒了杯水,一人喂了一杯凉水。
他们咕咚咕咚喝下,就算是毒药,也不能不喝埃
凉水下肚,他们清醒了不少。
艾叶拉一把椅子坐在他们中间,“还记得那天把你们打残的那个男人吗?”
“……当然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他是收买你们那个女人的儿子。”
“蔼—”
“我们之间的复杂关系你们不用想明白。你们记住了,要想活命,就不要得罪有钱有势的人,不然你们小命难保。别想着找什么大哥收拾她,她儿子很孝顺很有钱很有本事,她的狠毒你们没见识过,我见识过,所以最后是谁收拾谁还不一定。我看在你们是刚子朋友的份儿上,告诉你们这些。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次把你眼睛砸坏,不是我本意。自救之举,无可厚非。毕竟是你们有错在先。”艾叶看他们双双低下头,她又说,“我后来想给你们医药费,一直没有时间,可我没忘。这次你们的医药费,我来出。以后的生计,我和刚子会负责。不会让你们饿死街头。”
话说到这里。
他们再傻再混,都要表个态了。
艾叶用手机上,登陆她的私人邮箱,翻出一张照片,给他们看,“那个女人,是她吗?”
他们不由赞叹,“她年轻时这么美啊?
“就是就是,可惜个头矮了点。”
“老了凶相也长出来了。”
“我就说不能跟她交易,你偏要1
“切!你给人看相就准过这一回。”
艾叶扶额,果然物以类聚,跟刚子有得一比。
她一脚踢向独眼龙的床,床吱嘎响,“说正经的1
“喔1
“是她1
“绝壁是她1
她一声令下,“睡觉!谁再发出一点声音我一掌劈死你1
两人惊恐地瞪大了眼,咕噜咕噜乱转,飞快摇头,脸上的肉都一甩一甩的。
艾叶也累坏了。
躺到床上就睡意朦胧了。
手机铃声响起。
“她睡着了?”
“这么快?”
“这女人心理素质够强,放着两个男人在这里也敢睡。”
艾叶拽住两只耳垂塞住耳朵,“把手机统统关机1威胁没用,她深知他们的流氓习性得慢慢改,急不来,急不来……不能劈了,一掌估计他们就死翘翘了,忍……
“大姐,是你的手机吧?”
艾叶一愣,换了新手机,铃声还不太习惯。
在他们嬉笑下,她青着脸接起电话,“你那边刚起床是不是?可我刚入睡。能不能让睡个好觉?”
“顾艾叶,你在哪儿?”
“医院埃”艾叶打开视讯,给他看了看床单上的医院logo。
“你有病!转院做什么?”
“因为我有玻”
她挂掉电话且关机。
过了半小时又开机,发短信,“那天,你是不是以为他们强了我,用脏了属于你的专属东西,所以才疯了一样打他们?”
他不若邹容沉练,却也不是一激就怒的人,平时动作粗鲁是粗鲁,却不会残暴失控。
他嘴上说不在乎她,其实内心还是关心着她,是吗?
她有点期待他的回复。
他也没让她失望,很快滴滴一声,艾叶打开。
独独一个:是。
因为抱了希望,所以失望,比原先预估来得更猛烈的失望向她袭来……
艾叶嘲讽的一笑,劝自己,别一次一次的妄想了!
心门,终于打开一条细缝的时候,还未看到外面的阳光,就已闷闷重重地阖上,贴上标签,继续封存,过不了多久,又会积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艾叶好一些的时候就出院了。
办理手续后,看到了于星辰。
她戴了一顶帽子,颇有夏威夷风情。
应该是刚从那边回来不久。
于航应该也在国内了。
于星辰看到她,下意识低头避开,两秒后,又缓缓抬头,看着她涂了一层黄黄药膏的手,和她淤痕未消的嘴角,“顾艾叶,你怎么了?”
不觉间,很久没见过她了。
“没什么,跟人打架了。”艾叶淡淡道。
“……”
打架这种事。
是野蛮人解决问题的方式。
离文明人太遥远!
于星辰听了后目瞪口呆。
“星辰1
严厉却隐带惊慌的声音传来,秦倾小跑到于星辰跟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后,这动作,掩饰意味很浓,唯恐于星辰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其实,她是怕顾艾叶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吧?于星辰是她的心肝宝贝,秦倾不想她破坏其身为母亲的尊严。
艾叶掩唇一笑,“你要找的人出院了。”
很模糊的一句。
秦倾先是惊讶,然后慌张,其后是狠绝,最后是归于平静。
情绪变化很快。
于星辰以为艾叶对她说话,没听清,问她,“你说什么?”
“来看病?”艾叶看了眼秦倾。
“嗯,我妈有点不舒服。”于星辰看她那么惨,出于同情吧,主动给她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妈。”
她这样介绍了。
艾叶怎样也得叫她一声妈。
可艾叶没有,她很有礼地颔首,“阿姨好。”
秦倾也是泛泛表情,“你好。”
于星辰后来有给妈妈看过顾艾叶的照片,她该认得出来的,而且,妈妈善良和蔼,哥哥每次不回家,她独自难受,甚至以泪洗面,却从来不去阻止哥哥,还让哥哥好好对待人家。
艾叶走后,于星辰问秦倾,“妈,她就是顾艾叶。”
“哦?”
“我说你怎么对她那么冷淡,原来是不认得了。”
秦倾突然醒过来,态度一转,“长得还行,配你哥哥差不多。”
于星辰噘起了嘴,“什么呀,她才配不上1
“好好好,配不上。”
“妈,我跟你说……”
“真的呀?你个小丫头1
“哎哟,妈你手指那么粗糙,点得我额头好痛。”
“妈给你吹吹……”
母慈女孝。
艾叶在远处看了会儿,转身走出医院大厅。
天色有些晚了,她先回了别墅。
蓝云歌见到她,立刻跑回房间给于航打了个电话,“航航,艾叶回来了。”
于航散漫性感的嗓音传来,“回来就回来,还让我为我接风洗尘不成?”
“我看你昨晚回来睡,以为你想她了。”
“我想你了行吧?”
“……”蓝云歌热泪纵横……
艾叶在书房,给苗冬发了一封邮件,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问了一下公司的事情。
上的简历访问量很大,却还是没有一家公司给她邀请函。
事有蹊跷。
她有必要问一问于航了。
说不定跟他有关,他一天不捉弄她浑身不舒服……
她花一个小时洗好了澡,准备提前安歇,明天早起必须去趟疗养院。
躺到床上了,猛地想起还有一件重给忘记了。
她拿出手机算了算日子。
没错,今天是两位专家离开去美国的日子,今晚八点的飞机。
他们带着言言病历回国研究,等有了新的医疗进展,会再来中国。
这段日子艾叶疏忽了他们,出于礼貌,必须去送一下。
所以当于航晚上回来时,卧室里,并未见到艾叶的身影。
洗衣机里,却有她换下来的衣服。
很浓的药味。
他低咒一声下楼,该死的,她就不能安分点吗?
受伤的人一点受伤自觉都没有!
她是不是也忘了自己本身还是个女人?
那么重的伤不好好休息,整天约这个男人见那个男人的,她哪儿来的精力和能量?万一落下个残废,那可是终生的!等年龄大了老了,有她受的疼!她没有想过以后吗?目光短浅的女人真可怕!
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自找罪受!
蓝云歌在客厅还没睡,“航航,艾叶又出去了。”
“知道去哪儿了吗?”
“……不知。”
“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吗?”
“晚点会回来。”看儿子随时要走的样子,蓝云歌很肯定地打保票。
理由是,艾叶晚上很少不在家睡。
可这次,她失算了。
于航在家睡了一晚之后,第二天醒来,身边是空的,枕头和床单一丝褶都没有。
失信于儿子,是她现在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这要怪艾叶了……她怎么偏偏就今晚不回来睡了?
艾叶到机场找到海姨,送走专家,两人直接打车去了疗养院,她在那里睡了一夜。
清晨醒来,就看到站在窗外的邹唐。
这么早……
她从床上下来,朝她走过去。
还没走一步,邹唐两眼含泪的跑了。
艾叶吓得当场站住不敢动了。
海姨从小卧室出来,看她怔忡的样子问,“怎么了艾叶?”
“邹唐看到我就跑了。”
海姨开玩笑,“估计还是有些怕你。”
艾叶指了指自己嘴角,“因为这个?她胆子也太小了1
应该有别的原因。
艾叶想不明白,就一直呆着没走。
直到邹容来了。
是海姨告诉她的。
海姨让她过去找人说说话,艾叶不可思议,“海姨,你没发烧吧?”
“这孩子1海姨拿掉她过来摸她头的手,“他对你那么好,你该去说声谢谢,上次他为你的事儿可是出了力的。”
“谢谢早就说过了,我还请他吃饭了呢。”
艾叶失声轻叫,“呀,饭钱还欠着他没给。”
她拿出钱包数了几张钱出来,有整有零,急冲冲去了。
海姨在她后面笑得很甜蜜蜜。
艾叶走窗户比较近,绕过一排盆栽,来到邹唐窗下。
邹唐在邹容怀里哭。
流着泪,鼻涕也出来了,那委屈的小样子!
“嗨1
艾叶在窗棂上敲了一下。
邹唐走过来,唰的把窗帘拉上。
呃……
艾叶遭受了同样的冷遇!
这丫头挺会以牙还牙呀!
她在外面等了会儿,邹容出来,艾叶耸耸肩,“我没惹她,真的,一句话都没说。是不是我脸伤了,很恐怖,吓到她了?”
邹容蹙眉看看腕表,没听到他解释似的,“明天你在吗?”
“……在。”
“明天我让她向你道歉。”
“不用了,没事。”艾叶黑眼睛眨了下,看看他身后,凑近他小声问,“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
邹容近距离看她,升起一丝火气,“她的病已经好了。”
艾叶顿时犯愁了,精神病人最忌讳的就是提‘有帛,就像将死之人面前不能提‘死’,他也有这种忌讳很正常。可关键是,她那种悄悄的动作和语气,还真有点那方面的意思。艾叶顿时犯愁了!
必须解释一下!
当面不说清楚,以后再提更难说清楚!
可他手机来电了,他单手插入口袋,走到一边接起,是一腔流利的英语,看过傲慢和偏见后,她就迷上了这种字正腔圆的英式英语,不像美语那么随性。
同样是一个绅士,英式英语听起来更显正直严谨。
艾叶听得很入神。
‘股权转让’‘交易’‘关税’‘英镑’是她听到的几个敏感词汇,他说的话她完全听得懂,可她注意力都转移到单纯的欣赏上面去了,他性感的嘴角,他额上的乱发,他眼底的冷静,他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我的长相符合你的审美标准吗?”
不知何时,他收线站在她面前。
戏谑的眼神。
艾叶红着脸走开。
走到一丈之外,走回来,把钱往门口的凳子上一放,又走,胳膊却被他握了一下,在她站住之后他就松手,他俯下身说,“她没事,哄哄就好。不是你的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认真问,“真的?”
他想了想,“有一点点你的问题。”
艾叶抓了抓起床之后没来得及梳理的头发,“是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
“明天再说,我已经迟到了。”他打开房间门探头进去说了声,出来看她一眼就走,钱也没拿。艾叶捡了起来。
胳膊上被他握过的地方,有点发烫……
艾叶回到房间,对海姨说,“我走了,一会儿你去叫她来吧。”
“你做得很好了,别太苛求自己。”海姨叮嘱她。
“知道了,再见。”
艾叶来到天纵大厦,打电话给苗冬,“我到了,你下来吧。”
昨晚她发的邮件,苗冬接到就打给她,约第二天必须见面。
艾叶本来想等伤好透了再约她的,她知道苗冬脾气,拗得很。
“艾叶,你破相了1
苗冬下来看到她就眼泪汪汪,“是谁呀,一看你就是穷光蛋,抢劫的人有没有长眼啊,瞎了眼去抢你?”
艾叶把于航告诉蓝云歌的那套说辞给她说了。
她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不好给别人知道,净给人添堵。
不如不说。
艾叶很关心一件事。
“季远城怎么样?”
那天lost见过之后,他们再没有见过面。
她欠季远城一个说法。
“他老样子啊,总裁很器重他,前阵子委派他去了一趟澳大利亚,刚回来不久,他问过我你为何请假,我说不知道,他肯定以为我在骗他,以为你躲着他呢。你都没跟我联系,打你手机又不通。”苗冬哀怨地望着她,艾叶笑,“让你看到我血肉模糊的样子你一准会哭,我怎么敢给你联系?”
“别说了别说了,我听不得。”
“有时间喝咖啡吗?”
“有!于星辰还不错,有事请假能通融一下。”苗冬小心地扶着她受伤的胳膊,往楼下咖啡厅走去,“以前以为她年轻气盛,相处了一段日子觉得还不错,傲还是那么傲,不会刁难你就是了。反正我们财务工作就是那么乏味,我都习惯了。每天傻傻的乐呵呵,不求上进,自得其乐。”
两人坐在靠窗位置。
一杯咖啡一份甜点,晒着暖洋洋的太阳,舒服得让人骨头都软了。
艾叶脱掉外套,半躺在沙发上,嘴里含着入口即化的抹茶蛋糕,撩起的眉角风韵极佳,就连破相的嘴角染着那抹红,都是脆弱中带着媚,麻酥酥的媚。
“艾叶,我想明白为什么季远城对你情有独钟了。”苗冬的视线,落在她耸立的胸上,艾叶穿着缎面薄衫,光滑的料子,服帖帖的顺着她水滴型的双锋流淌,身为女人的她,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清清嗓子,“我说,你和总裁到底是怎么回事?”
苗冬是看过他们拥抱的。
艾叶无法否认了,“睡过。”
苗冬鼻血都要喷出来了,“什么?”
“不仅睡过,还是隐婚一族。”
“什么1
“所以你别再想着把我嫁出去了。”
“顾艾叶,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我的馋虫全被你勾引了出来。”
艾叶把能交代的给交代了一下,不能说的给省略掉。
这样,两人聊到快中午。
苗冬上楼,艾叶也该回去了。
上台阶时,苗冬遇到了下楼来的季远城,她指了指街对面的公交站,“喏,你日思夜想的女人在那里。”
季远城于人群中看到了艾叶。
他没想什么就要过去,苗冬拉他一下,“她是总裁的隐婚妻子,法定的,我先告诉你这个。你还要去追吗?”
猜到他们有关系。
没想到,是这种关系。
季远城深深地感到无力。如果是这样,他必定没有结果。还追出去做什么?
等公车的人很多,她被撞了一下,抱着胳膊蹲在了地上。
苗冬一闪神,季远城就从眼前消失了。
她摇摇头,终究逃不过一个爱字啊!
于航走进大厅,看到苗冬在,他四处看了看,“季远城呢?”
“没有看到,总裁。”她低头逃进了电梯。
于航狐疑来到门外,季远城的车子从前面一划而过,副驾座那人,是顾艾叶?
他的总经办主任,丢下工作不管,替他去管老婆。
身为总裁,该怎么做?
于航加班到九点。
于星辰上来等他一起回家。
“你先回,我今晚有事,估计不回。”于航对她说。
屋子里面烟味很呛人。
于星辰过去把窗户全部打开散散气,回头看到于航揉着脖颈,她过去他身后帮他按摩,细腻的小手帮他驱赶了疲倦和劳累,于星辰说,“哥,你工作太拼命了,什么时候休个假吧,好好出去玩玩,我们一家好久没出去玩了。以前每年都要两三回,今年只有一回。你忽略了我和妈妈。”
于航从后面捉住她手,将她扯到身前,放她到腿上,“下个月吧。”
“真的?去哪儿玩?”
“你挑地方。”
“好啊,我和妈妈回去合计一下。”
望着她快乐得合不拢嘴的样子,无端的,顾艾叶恬淡的笑容缓缓在眼前展开,她的笑,很少是真的,只看到过那么几次,且不是对他笑。
“你和邹容怎么样了?”他手指无聊的敲着桌子,想着顾艾叶的笑。
于星辰把玩着他的头发,“还行。”
“什么时候带他回家一趟,见见妈。”
“没那么快啦。”
她略带羞涩,想必,跟邹容进展得还行。
夜里十点,顾艾叶准时上床睡觉,今天上公车时胳膊被撞了,后来季远城专程送她去了一家跌打损伤老字号中医馆,老中医给看了看,敷了一些药。比之西药,中草药味儿特别安神。艾叶没怎么酝酿就睡着了。迷蒙间,身上盘来两只胳膊,微糙的指腹,磨着肌肤,抹去了她身上的棉质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