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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克汉姆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这个叫鲁尔的列兵,因为船上的莫迪医生根本就不归他管。更何况他也没有立场让莫迪医生丢下其它伤员,跑过来为一个没有希望的伤员浪费时间和药物,难道史密斯的命是命,其它伤员的命就不是命了?
可是旁边那么多伤兵看着,要是威克汉姆开口拒绝的话,那么陆战队独立连的士气就会遭受到巨大的打击。人心要是散了,队伍也就不好带了。
正在为难之际,威克汉姆突然想起来,后世电视剧里那些硬汉们受伤后,都是用烈酒冲洗伤口,然后再用烧红的刀片将患处烫伤,这样既可以止血还能消炎。但毕竟电视剧是电视剧,威克汉姆也不知道这样的方法靠不靠谱。看着周围伤兵那希冀的眼神,威克汉姆心下一横,干脆把死马当做活马医,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威克汉姆让几个士兵将军刀,还有干净的绷带在沸水里煮一边,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消毒才是最重要的程序,可惜大部分医生还不懂得这个道理。然后威克汉姆又让小斯丹东,跑去威廉少校的船长室里拿了一瓶威士忌过来,因为这个小家伙已经将威廉少校藏酒的地方都给摸透了。
做好准备工作后,威克汉姆又将史密斯那有些破烂的军装给脱下,用毛巾简单地将创口附近的肌肤擦干净。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威克汉姆有有些犯难起来,他在前世唯一的一次外科实践,就是在初中的生物课上解剖过小青蛙。就他这样的水平,他怕一刀下去没有取出铅弹,反而割下快肉来。
这时,甲板上围满了看热闹的陆战队士兵和水手,大家都很好奇,这位年轻的军官会怎么处理连莫迪医生都没有办法的伤口。其中一位陆战队士兵见威克汉姆一脸为难的样子,便上前说道:“长官,要不然让我来试试?”
威克汉姆转头一看,便看到一位有些紧张地抓着衣角的年轻士兵。据他估计,这位士兵顶多也就十七岁的样子。这么年轻的样子,确实无法在第一次见面就博得别人的信任。威克汉姆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你有把握吗?”
那年轻士兵自豪地挺了挺胸膛,说道:“长官,只要给我一把小一点的刀,我很有把握将子弹取出来!”
威克汉姆看了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只得无奈地将刚刚从沸水里捞出来的匕首递给他,说道:“算了,就你来试试吧。”这把刀是从威廉少校那里借来的,上面还镶嵌着一块绿色的宝石,本来有钱人用来把玩的匕首,此时成了救命的“手术刀”。
那个士兵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匕首便蹲下来查看史密斯的伤口,还时不时地用匕首的刀尖翻动着伤口,看样子是在考虑从那下刀,才能快速地将子弹取出来。还好史密斯这一会已经晕了过去,要不然非得疼得跳起来。
过了一分钟左右,那位自告奋勇的士兵,示意旁边的人将史密斯死死地按住。等大家都用力按住史密斯后,这家伙突然发力将匕首的刀尖,插入被子弹打变形了的肩胛骨!只是刀尖一转,便顶住了那颗变了形的铅弹。
史密斯被着突如其来的疼痛给惊醒,发出了骇人的惨叫,原来惨白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如同回光返照的病人般。旁边三个士兵死死地压住史密斯,才没让他跳起来。客串的“主刀医生”没有迟疑,快速地一挑刀尖,那一颗致命的铅弹,便从肩胛骨里弹了出来,咕噜咕噜地滚落在甲板上。
这位士兵出神入化的刀技,将一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威克汉姆拍了拍那个士兵的肩膀,赞赏地说道:“你做得很好,以前当过医生?”这样的刀法,就算是为王室服务的外科医生,也不见得就有这样的技术。
那士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然后回答道:“长官可真会说笑,我父亲以前是村里的屠夫。在被你抓到陆战队之前,我和我父亲学习了一些屠宰牲口的技巧。”
靠!原来是整天将牛羊分解成肉块的屠夫,怪不得手法这么熟练,原来是熟能生巧啊!威克汉姆满头黑线,一时不知道怎么去接话。他终于知道行尸走肉第二季里面的那个兽医,为什么能给一帮子人治病了,说白了人也是动物的一种。
史密斯此时又疼得又晕了过去,这倒是省得接下来多吃苦头。威克汉姆将没有兑过水的高烈度威士,忌倒在史密斯的伤口上,进行简单的土法消毒。然后又尝试着用煮过的小号缝衣针,将伤口缝起来。只是威克汉姆对针线活一点都不在行,伤口缝得七扭八拐,活像一条丑陋的蜈蚣,也许刚刚就应该问一问围观的人又没有当过裁缝的。
等伤口缝合完毕后,威克汉姆又学着电视剧里那些硬汉,将烧红的刀尖放在了处理过的伤口上,被烫过的伤口果然很快就止住了流血,看来电视剧的编剧没有在胡编乱造。处理完这些之后,威克汉姆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冒充外科医生可真是件技术活。至于史密斯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鲁尔一脸感激地对威克汉姆说道:“长官,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哦,可怜的史密斯,愿上帝保佑他能早日康复。”
威克汉姆可没有鲁尔那么乐观,现在的史密斯还在危险期,还有很多事项要加以注意:“鲁尔,你这几天就呆在史密斯的旁边,如果他发烧的话,你就用湿毛巾不断地擦拭他的全身,为他降温。如果能熬过那一关,他就没问题了”
鲁尔连忙点了点:“长官,你放心,我一定照你的话去做。”
一场大战过后,“豺狼号”很快投入了紧张的修复工作中。被炮弹打坏的船板需要修理,被链弹打破了的船帆也需要修补,还有甲板上激战过后的血迹需要冲洗。
整艘船变成了一个繁忙的工地,木匠们穿梭在军舰各个受损的部位,为这艘木质战舰做一下简单的修复工作,至于受损严重的地方,只有等到到达港口后,才能修理了。舰长威廉少校也变得异常忙碌,大战过后只是简单地和威克汉姆问候了一下,便去忙自己的事,关于这次战斗奥德里奇上校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他来回答。
而那艘投降了的法**舰,据俘虏交代是前法国皇家海军的四等舰“莺尾花号”,则是由“勉励号”、“狮子号”上抽调过来的水手负责操控,一直到舰队到达不列颠联合王国在印度的殖民地加尔各答为止。
至于那些阵亡的士兵,威廉少校专门到“狮子号”上,请了一个很有名望的国教牧师,来主持“豺狼号”上阵亡士兵的葬礼。虽然基督教也讲究入土为安,以等待耶稣在审判日的召唤,但海上航行就忌讳的就是尸体腐烂所导致为疫病流行。所以阵亡将士的遗体在收拾一番之后,便装入了裹尸袋抛入大海,以防疫病在军舰上爆发。
伯特那条受伤的腿,情况虽然不太坏,但此时在船上条件,实在不适合养伤。如果一不小心引发了炎症的话,那伯特只有截肢一条路可以走。
为了避免这个家伙被截肢的命运,威克汉姆厚着脸皮,向威廉少校讨要了几瓶威士忌,隔一段时间就为伯特做一次腿部消毒。这家伙倒是硬气得很,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竟然一声不吭,要不是额头暴起的青筋,威克汉姆还以为这不疼呢。
现在又到了消毒的时间,威克汉姆拿着一杯高度酒,和已经用沸水煮过一遍的纱布,走进了伯特所在的舱室。见这家伙精神头还不错,威克汉姆便说道:“伯特少尉,现在是消毒时间。”
其实很多人对威克汉姆的消毒方法表示怀疑,但威克汉姆总不能告诉这些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纪的人,说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肉眼看不到的细菌,如果不注意伤口的消毒会导致发炎溃烂吧?如果威克汉姆真这样说的话,又会有几个人相信他?
所以威克汉姆在面对莫迪医生的质疑之时,便告诉他这是中国人的医术,他也只是跟一个去过东方的水手学习过而已。虽然这个托词还有些疑点不能解释清楚,但大家还是选择相信了威克汉姆的话,因为谁会吃饱撑得去找一个水手去对质?
伯特见威克汉姆又拿着烈酒进来,嘴唇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又嬉皮笑脸地对威克汉姆说道:“长官,你看我这两天恢复得挺好的,也没有发烧和发炎的症状,我看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吧?”他实在是怕了钻心刺骨的疼痛,那烈酒倒在尚未结痂的伤口上,简直堪比耶稣被罗马士兵钉在十字架的苦楚。
这个时代的欧洲实在是没有什么麻醉药,做个外科手术都得硬挺着,如果需要截肢的话,那患者就更悲惨了。威克汉姆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伯特,然后缓缓地说道:“伯特少尉,如果因为发炎而导致截肢的话,我想这军队你就待不了。在一时的疼痛和永远地失去右腿之间,你自己选。”
伯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他简直不敢想象失去右腿后的生活:不能和伦敦那些漂亮年轻的小姐们畅快地跳舞,还不能和朋友们去山林中打猎,更不能骑着骏马在乡间奔驰,这样的日子比要了他的命还要让人难受!
难道他的后半生,要像个海盗头子一样,做一个滑稽的假肢,然后迈着可笑的步子爬上皇家歌剧院的阶梯?更为重要的是,失去右腿后伯特将不能在军队里服役,也无法实现他的抱负和理想。那他当初偷偷跑出来参军也就失去了意义,难道要拖着一条残废的腿,回去承受父亲的怒火?
神色变换之后,伯特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像被押向刑场的烈士般:“好吧,长官,你说服了我。希望这次受伤后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然我的军旅生涯就完了。”
威克汉姆好笑地拍了下这个家伙的背,说道:“行了伯特,只是消毒而已,又不是要你命,英格兰的男人可不怕这点小痛。这几天你一定要到甲板上多透透气,闷在船舱里伤口容易化脓。”
不得不说,那个莫迪医生的医术不错,伤口处理得很到位,再加上林梓涵这几天一直用烈酒给伯特清洗伤口,所以并没有出现发炎化脓的情况,情况还比较乐观。也许再过一个半月,这家伙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威克汉姆站起来,就那瓶剩余的威士忌递给伯特:“好了,以后伤口结痂我就不来给你消毒了。这瓶的苏格兰威士忌,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威廉少校那讨过来的,你就拿着自己喝吧,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威克汉姆肉痛地将威士忌递过去,说实话他对昂贵的法国葡萄酒不怎么感冒,反而是这种度数较高的威士忌对他的胃口。不过看伯特这小子蔫蔫的样子,威克汉姆只有将这瓶酒贡献出来了。
伯特还是看出了威克汉姆眼中的不舍,有些感动地说道:“长官,谢了。”威克汉姆斜着眼看了一眼伯特,说道:“光谢有什么用,总得有点实际的东西吧?”
伯特眼珠子一转,然后淫笑这说道:“等回到伦敦,我一定把我最漂亮的妹妹介绍给你认识。”伯特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妹妹,所以放却嘴炮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威克汉姆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倒在甲板上,他真想将这个家伙的脑子劈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成分。
ps:欧陆风云喝过七十五的朗姆酒,一嘴全是酒精味,不加冰块都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