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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花丑九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睁开眼一看见自己屋子里站满了人,他摇了摇微痛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便发觉众人神色不对,马上就意识到有事发生了。
四周一打量就发现了老武,问道:“老武,大伙儿这是怎么啦?”
老武眼珠子通红,低声道:“李头儿,去了!”
花丑九没听清楚,道:“你大声点,我没听清。”老武不再吭声。
曲郎中答话了:“李头儿,走了!”
花丑九一惊,忙蹦起来问道:“这孙子刚娶了我女儿,就跑了!去哪里了?可有人知道?看我不逮回来,打断他腿!”
老武喃喃道:“逮不回来了,逮不回来了!······”
花丑九一见老武这样说话,心里咯噔一下就明白了。也不说话了,穿着大裤衩子就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了银铃他们的新房,屋门开着,直接就闯了进去,就见花银玲呆呆的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个托盘,银铃新婚时的盖头盖在上面,鼓鼓囊囊。花丑九冲过去一把掀开了盖头,就看见了李花花的人头,脸上还带着笑,那么鲜活!
花银玲说话了:“夫君,走的时候很安详。他说,他把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爹爹你身上了,叫您千万别让他失望!我带爹爹答应了!”
花丑九有些懵,对着人头道:“不是说好了从长计议嘛?怎么就死了?我女儿怎么办?李花花你这混蛋,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混蛋!”
花银玲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花丑九道:“曲郎中说我有身孕了。所以夫君走的时候让我不要哭,说是对孩子不好。我听他的话不会哭,我要将这孩子好好的抚养成人,希望将来也能像他爹一样成为盖世英豪。”
花丑九又迈开步子来到了婚床前,颤抖的掀开了床上的红帷帐,便见一具无头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还穿着新郎官的喜服,血已经把被子床单浸透了。
花丑九松开了手,轻声问道:“他自己动的手?”
花银玲又是凄美一笑,道:“他教了我一夜怎么下刀,天亮时我帮他完成的最后一步。他说希望死在我手里,说那样不疼!”花丑九这才细致的打量起花银玲,发现其大红裙子上沾满了血迹,刚进来时,因为裙子是红的不细看没发现。
老武等青锋百众不知何时来到了新房门口,都没进来。花丑九抬头看了看他们,生硬的问老武道:“老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这么干!”
老武掏出一封信递与了花丑九,道:“闹洞房后,李头儿让我转交给你,说是他不想亲自给,当时喝了酒,头脑不清醒。疏忽了,我应该想到的。”说着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嘴角立马就见血了。
曲郎中忙安慰道:“老武,不是你的错,你能拦住他一时,能拦住他一世吗?李头儿心中已经魔障了,一心想着复仇的事。多拖了几天,还是因为我告诉他,银铃有了他的骨肉,否则,早就去了。”花丑九边听着他们说话,边打开了信:岳丈大人亲启:
回想当日烈阳关捉岳丈大人您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仿佛昨日。然,命运弄人,如今我们却成了亲戚。令人不胜感慨啊!是我的幸运,却是银铃的不幸。再此向岳丈大人您赔个罪。这些话,当面我是说不出口的,只能付诸于笔墨。
大丈夫行事岂能虎头蛇尾,人头我现在送给你了,答应我的事莫忘!待到你报仇之日,再将我尸骸合葬入我李家主坟,否则我没脸见列祖列宗!主坟地址老武知道。
银铃若诞下麟儿,便叫李平安;若是女儿便随你姓花吧!也算给你留个种,名字你自己取。银铃以后便需岳丈你一人照顾了。
大丈夫行事岂能虎头蛇尾,人头我现在送给你了,答应我的事莫忘!待到你报仇之日再将我尸骸合葬入我李家主坟,在此之前我没脸见列祖列宗!地址老武知道。
青锋营剩下的兄弟就交给你了,他们的去留不要强求。我在钱掌柜那里有些积蓄,你拿我的虎符就可取出,愿意走的,多分些银两与他们。愿意留下的,尽量照看好其性命。实在需要人牺牲,也要用在刀刃上。切记全凭他们自愿,不可强求!
复仇一事,我也和众兄弟商讨过多次,需要注意的有以下几点:
其一、你的身份问题。我知道你肯定还有事瞒着我,否则,乌龙山的人,不会时隔十多年仍不放弃找寻你。恐怕你的样子乌龙山已经知晓。你找曲郎中想法子解决,我已和他商议妥当。
其二、将近百人齐齐上乌龙山入伙,这些人以前又都是我的手下,恐其会生疑。所以我与老武商议了一苦肉计。这里不再重复,你与老武再探讨一下。
其三,你入伙乌龙山光有我的人头做投名状不够,将钱掌柜那里剩余的钱财一并送于乌龙山。想来看在这笔银子的份上,足够你们百人入伙了。
其四、李升恩及十八俘虏,你上山之前,还是处理掉为好,免得万一逃走一个半个,后患无穷。当然,这事你自己决定。
女婿李花花绝笔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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