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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慕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多,脖子上还有被长久勒过的痕迹,以致于脖颈处有细细一圈地方毛发没那么茂密。
盛意叹气:“你上哪弄这么多伤?不会都是偷东西被打的吧?”
孟慕冷哼一声:“少管闲事。”
盛意给他的前爪敷药:“你一大好男儿,速度又快体力又好,找份正经活干不好吗,成天又偷又抢的,日子也难过埃”
孟慕微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并未反驳,金色的眼眸望着盛意,目光里多了些不理解,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良久。
孟极兽的自愈能力很快,孟慕和盛意在山洞里待了一个时辰,孟慕就能正常行走了。
盛意本以为两人会就此回家,怎知孟慕忽然变了个态度:“不是说叫我别偷了,让我去找份正经活干?既然你有这种想法,不如陪我去找好了?”
盛意看时间还早,虽不知道孟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点点头:“好。”
两人先是去了城中的酒楼,看看是否需要跑腿的伙计,怎知还未走进店里,便见一排的酒楼齐齐挂着木牌。
“魔族、兽族和纯狗不得入内。”
盛意见状,默了默。
上辈子自魔域归来盛意曾专门看过魔人族的史书,对历史上魔族与九州交接处发生的事有点了解。
最开始魔族和兽族并不比人族强大,而人族是最先开始使用工具和产生文明的种族,看后诞生到底魔族和兽族就像是在看野蛮人,并不将他们放在与自己平等的位置来看待。
来到这之后盛意倒也有些体会,毕竟一个瞧起来并不富裕的农妇都能买到魔奴来干家务活和照顾孩子,可见魔族和兽族在城中的地位。
只是盛意之后一直跟钟月礼他们待在一起,并且惯来不在意别人看她的目光,所以并未深刻体会到差别对待。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没挂牌的酒家,两人进去说明来意,柜台的小二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你们俩一个兽族,一个魔族兽族混血是吧?”
“去把碗洗了吧,一个时辰一个灵石。”
盛意:“?你打发乞丐呢?我看你门口的牌子写了,帮工一个时辰150个灵石埃”
小二这才抬头看向盛意和孟慕,讥笑:“你们又不是人,讲究什么啊?”
“看你们俩脸上都有伤,不会是哪逃出来的魔奴吧,我们肯收留你们你们就感恩戴德吧,干得好说不定还能吃上口剩饭剩菜,对你们已经够好了。”
盛意皱眉,而孟慕平时一点就爆的脾气,此时却是嗤笑一声,拉着她离开了。
他们在城中转了一圈,大多数店铺都不准魔族和兽族进入,在店外看见等候主人的魔奴非常常见,甚至还有已经化为人形的兽族被拴着铁链,在街头表演杂技。
盛意越看,心中越沉。
在她生活的九洲,魔族和兽族虽不常见,但对他们根本就没有“奴役”这个概念。
在城内辗转一圈还是找不到活,还时常被人赶出来,两人中途还遇见了之前被孟慕抢过东西的人,拿着刀就追了他们一路。
两人将其甩开,随后来到了城北的码头。
码头长期招工,干的都是体力活,在里面的帮工全都是魔族和兽族,而包头则是人族,看谁手脚慢了亦或是看谁不顺眼,包头便直接一鞭子甩过去。
鞭子又快又准,将魔族后背打得鲜血淋漓,始作俑者反以此为乐,看魔族痛苦却乐不可支。
盛意看向孟慕,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世道与她生活的时期时的世道大不相同,是她太天真了。
“你不是要我找份正经的活?你现在看看,怎么找,有谁把你当人看吗?”孟慕嗤了一声,嘲讽道。
“你是魔奴,我本以为你会懂魔族兽族在城中的处境,怎么,你主人对你太好了,让你竟然能如此天真?”
盛意沉默,并未反驳。
“我就说孟慕他们往码头来了,快抓住他们1 忽然听到一声大喊,只见左边的街口涌出十几个人,正是刚刚欲杀孟慕未遂的一伙人。
或许是刚刚孟慕和盛意在城中走时被这帮人的友人发现,一番通风报信,便气势汹汹地提刀追来此地。
孟慕足尖点地立刻离开,盛意跟上,两人和那十几人你追我赶,时不时还要躲避来自路人的攻击。
城中人本就瞧不起魔族和兽族,一个男人趁着给孩子买糖的功夫,看两个魔族和兽族在街上跑,又听后面的人说抓小偷,立刻往盛意和孟慕的身上扔石头。
一块石头划伤了盛意的手臂,盛意并未在意,忽然面前直冲来一架马车,盛意下意识地闪避,却见一个孩童还在路边,眼见就要被马车刮到,盛意立刻闪身抱起孩子躲开。
也就是这耽搁的功夫,盛意被后面那伙人追上,而她救的孩子的爹立刻把孩子从她怀里抢走,一边护住孩子一边骂“晦气”。
“这女的跟孟慕是一伙的吧?”
“之前还救了孟慕呢没想到在这逮着了,带走1
盛意瞧了眼手臂上被人扔石头划伤的伤口,起身直面他们:“我不想跟你们打。你们走吧。”
她现在心情算不上好。
打人可能会有点疼。
为首的人举手就砍:“就一个魔奴,哪那么多废话!1
……
一刻钟后,盛意拍拍手,将十几个昏迷的人堆在一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拂袖而去。
盛意手腕有点酸,寻不到孟慕便回家,在巷口与孟慕相遇。
见到盛意,孟慕挑眉:“哟,还活着呢。”
盛意默了默,当时马车来时孟慕就在她不远处,想来应是知道她被追上了。
但这人还是脚底抹油地跑了,头也不回。
他们并不是伙伴,盛意并不指望孟慕,但看到孟慕头上的绷带,盛意便觉得不爽快:“我刚刚还救了你。”
孟慕知道盛意在说他抛下她的事,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何谈救人,况且他们交情也不深。
孟慕却毫不在意:“想说我恩将仇报?对啊,我就是这样的。”
“我不但偷不但抢,我还见死不救,我就是天生坏种,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
院中。
钟月泠回到小院,看到不知情的楚琼心和钟月礼正在投喂小重澜,莫名来气。
因为那个死孟慕,他被那十几个人追了好几条街,好不容易脱身,又迷路了,现在才找到回家的路。
钟月泠心中埋怨,若不是孟慕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也不至于这样。
多少有些迁怒于人,钟月泠看向笑得正欢的重澜,没好气道:“小孩,你知道你哥哥给你带的东西是偷的吗?”
小重澜愣了下,钟月礼和楚琼心看钟月泠怒气冲冲,顿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说完钟月泠立马就后悔了,到底还是他们的事,跟小孩说什么……
怎知重澜看向他,童稚的声音里带着认真:“我知道,哥哥说过的。”
“哥哥说偷和抢是不对的,让我以后不准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