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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一般一般。”
看着少年那仿佛看偶像般的崇拜眼神，林语略微有些遭不住的干咳了两声。
虽说自己确实有着机甲工程学识，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机甲工程师，但毕竟是靠开挂得来的。
遇上别人这么当面吹捧，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总还是有那么点尴尬的感觉。
好在，随着车队正式启程上路，因为要领路的关系，小六的亢奋感才终于渐渐消退了下去。
向导在林语这，自然是由林语的全封闭厢式货车打头阵，乔瓦和其队友驾驶吉普车并驾齐驱，往后是那个赵姓青年的随行车辆。
荒土之中贫瘠一片，也没什么道路，时而是坑坑洼洼的水洼地，时而是生长稀疏枯黄杂草的干泥地，车子飞驰起来一路都是漫天烟尘。
“林大哥，我听说赵先生也是机甲师，而且使用的还是二代机甲，你知道二代机甲是什么样的吗？”
枯燥的旅途，过了片刻，小六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这问那起来。
“二代机甲和一代机甲主要区别就在于交互模式，一代机甲以体感交互为主，二代机甲则是神经信号交互。”
林语开车也费不了多少精力，因此也便随口和男孩讲解了起来：
“因为改用了响应更快速与精细的神经交互，所以机师能对机甲进行更细微和灵动的操作，机体设计上往往也会倾向于人形仿生结构。
神经交互加上仿生机体，就能完美的运用各种格斗技巧与战术动作，甚至做出违背正常人体的反关节动作。
而且神经交互技术也是中大型机甲的基础，利用神经交互逆向传输信号才能制造疼痛感与打击触感，从而让大型机甲的机师第一时间意识到遭受攻击与辨别受击位置。
你可别以为咱们生物进化出的痛觉全是负面作用，生物掌握它不是为了让自己受罪，而是更好的去识别与评估应对危险。
是否受击，受击部位，伤害程度等等，这些都是依赖痛觉进行及时反馈，如果没有痛觉咱们可能被人在背后捅一刀，流血而死都意识不到……”
林语讲解的十分细致与通俗易懂，王小六听得也愈发的憧憬与崇拜。
科技越往后发展便是越细分的，同是机甲工程师，很可能有人只专门负责引擎，有的负责传动系统，有的负责传感、各类力学理论指导等等。
但通过那淡蓝面板升级的好处便在于完整，说是四级机甲工程，那就包含了四级机甲工程的方方面面，样样全能。
这是哪怕同等级机甲工程师也远远不能及的，同时也是他能单人制造机甲，一个人顶别人一個团队的最大原因。
由林语这么个能总览全局的四级机甲工程师掰开揉碎了去讲解种种机甲设计的理论与要点，再加上王小六自身天赋不凡，所获收益又岂止是一个丰厚了得。
收益越是丰厚，便听得越是如痴如醉，对林语的崇敬之情也蹭蹭的往上涨。
“林大哥，照这么说，二代机甲对上一代机甲岂不是完全碾压？”
王小六听完课，还不忘若有所思的追问。
“不然为什么叫一代二代，本来就是时代和版本的差距。”
林语理所应当的笑了笑，又宽慰道：“当然，也不尽然，机师之间也有技巧、心态、时机等方面的差距，战斗又不是游戏里比数值，天时地利人和，以弱胜强也是有可能的。”
“那也只是有可能，而且概率应该很小吧，除非是机师之间真的有很大差距才行。”
王小六显然有些不太满意这个答案，有些失落和失望。
寒微少年，总还是更憧憬那逆袭反转，小人物战胜大人物的故事。
毕竟，很多时候，故事便往往是照见己身。
林语的心态却又不少年不同，只轻笑道：“那为何要钻牛角尖非要去以弱胜强呢，积累底蕴，提升技术，让自身始终站在科技的最前沿，你自己便是最顶峰的那个。”
“原来还能这样想。”
经受点拨，改换视角，少年顿觉天宽地阔，暗淡下去的眼眸也重新闪亮了起来。
再回看，更觉两人差别，憧憬更甚。
……
车队在荒野中疾驰了一整天。
正值昼短夜长时节，荒野的天气也是诡谲多变，伴随着天色早早暗下，一行人也只得就地安营扎寨。
随行有房车，赵兴甚至带了随行厨师，因此饭食之类的倒是不用忧心，众人就地拾柴搭起篝火，反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只可惜，林语终究还是有几分游离于众人之外的意思。
乔瓦和其五名队友是佣兵团，赵兴和他随行的一众后勤人员是机甲小组，两者都是独立且亲熟的圈子，短短时间，林语也很难融入其中。
并非刻意的孤立，点头含笑打招呼不缺，但总还是有一分疏离感，也就与王小六还能同病相怜的凑在一起说笑一二。
整个晚餐时间，乔瓦等人分工明确的值守与检查四周，赵兴则全程围着张老头转悠。
“嘿嘿，林小子，来来来，与老头我说会儿话。”
大抵是被赵兴转悠得烦了，张老头反倒是离了房车，跑到篝火旁角落里的林语这躲起了清静。
“说什么？”
林语其实有些不太理解张老头这态度。
对赵兴不胜其烦，对自己反倒是有种觍着脸亲近的意思。
细想，自己似乎与这张老头其实也没多少接触，更谈不上交情与亲近才对。
“就先说说你吧，你可知为何同为机甲师，那赵兴对你却并不算重视？”
张老头一副人老成精的模样，嘿笑道。
“大概是并不认为我是机师，而是工程师吧。”
林语耸耸肩，大概也知晓赵兴的想法。
机甲师与机甲工程师，前者是机甲小组的核心，后者只是技工，落在机师协会的眼中自然是前者更为金贵的。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机甲的生产与开发毕竟已经成了一个成熟的工业体系。
比起一个设计师，真正精英的机师，又或者那些真正能开发新技术的研究员显然才是更为难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