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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众人,走上前去,不着痕迹地推开他,自己亲自上阵。
"夏苒苒,醒醒!"他使劲按压着,正准备给她做人工呼吸,她就往外喷了一口水,醒了过来。
她咳嗽不止,他快速扶着她起来,大力拍着她的后背。
"顾太太,没事吧?"韩夫人适时过来关心,又看到自家的儿子也是湿漉漉的,漂亮的眉间闪过一丝不悦,一会儿就要在众人面前隆重介绍韩家的继承人了,他却搞成这副狼狈样。但介于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怎么发飙,更何况这姑娘还是顾家媳妇,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
夏苒苒无力地摇头,幸好池塘里的水还算干净,她只是被呛着了,并没有很难受。
而韩毅在听到那声顾太太后,如遭雷击。
他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顾擎川怀里的人儿,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问道,"顾太太是谁?"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顾擎川自是听到了,抬眸看向他,鹰锐的眸子开始一圈一圈打量。
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五官也算端正,书生卷气很足,只是那眼神让他颇为不喜。
他一眼就察觉出来这其中的不对劲。
再低头一看怀中的人儿,猛然发现夏苒苒这猪女人也在看那男人,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眉来眼去么?还有,这含情脉脉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当他是死的吗?!
这死女人,当着他的面,就给他戴绿帽子。
当下,顾擎川心里就莫名不爽。
"小毅,顾太太怎么会落水?是你把她救上来的吗?"韩夫人间接地回答,又聪明地转移话题。
只是她却没发现其中的暗潮汹涌。
"快带夏小姐去换件衣服吧,这天虽不冷,但也会着凉。"韩泰森明事理开口,连忙叫来一旁的佣人。
看到愣在一旁的儿子,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小毅,你也快去换一下吧,等下晚会就要开始了。"
韩毅恍惚中点头,寻着那抹纤细的身影过去。
顾擎川站在原地,望着那一前一后,渐行渐远的身影,薄唇几不可闻一抿,幽暗的眸底越发深邃。
"大家先进去喝杯茶吧,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刚才只是小事故,没事的,没事的。"韩泰森招呼着分散众人,又拉着顾擎川进去拉家常。
夏苒苒有些浑浑噩噩,脑海里的画面就停留在刚才看见韩毅的那一幕里。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心是慌张的,那份深埋谷底的情无处安放。
佣人已经帮着她重新换了套干净的礼服,而原本那件湿了的小洋装,却不知去向。
忽然有些慌乱,那是她经过了长久思想斗争才有勇气穿上,却不曾想到,会把它弄脏,甚至弄丢。
一旁的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焦虑,递给她姜茶的同时,说道,"夏小姐,您的衣服,我们帮您拿去烘干了,在晚会结束之前,帮您送过来。"
佣人的话,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
整理了下着装,起身走出门外。
她还恍惚地想着一些事,走廊的尽头,韩毅正站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鼻梁上依旧嵌着一副黑框眼镜,她记得她曾经说过,这样装扮的他最有魅力。
他见她出来,原地踱步的身子定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镜片掩盖了他眸子里的情绪。
"韩毅。"她向前走了几步才鼓起勇气开口。
韩毅抿着唇沉默,就在她以为他们会永久这样僵持下去的时候,却听他缓缓说道,"我没想到你是真的回国结婚了。"
他的话,让她一阵心慌。即使身上穿着大红色的礼服,也遮不了她此刻脸上的惨白。
"刚刚在池塘那里,我看着你穿着那套礼服,我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掐了自己好几下,才敢确定真的是你。我当时心里还侥幸地想着,这是你给我回国的特别惊喜。而当初说的分手不过是在跟我玩笑。呵...苒苒,一切都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是吗?"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换回你吗?"他不发火,语气依旧淡淡。
只是她却能听出其中的伤感,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不管她做了多大错事,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就比如像现在这样。她曾经一度以为他不爱她,他却告诉她,那是因为舍不得。
"跟我说说...你回国结婚的理由吧。我相信,你不是他们口中贪慕虚荣的女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身跟无分文的我在一起。"
又一阵良久的沉默后,韩毅才开口。
只是...这个问题,她又该怎么回答?
"...我家的公司出了问题,只有联姻才能解决。"
"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哽咽住,差点说不上话来。
"我可以帮你!"
她望着他痛苦的神色,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那时候...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在外求学的留学生,没钱的时候你会去打工,买衣服的时候,你懂的节省。这样的你,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你优渥的家世?跟你说那些事,只会是徒增你的烦恼摆了。"
她害怕,他会因为这事责怪自己,责怪自己帮不上她的忙。她不想让他愧疚,所以,宁愿选择不说,就让他一直误会着好了,忘记她这个狠心的女人,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你那时候那么坚定地要跟我分手,我以为...你是厌倦我了,我不想你跟着我不高兴,才会成全你,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这样..."
韩毅说到最后,眼睛都快红成了一片,垂在身侧的大手握成了拳头,表皮上青筋暴露的可怕。
她为他着想,他也为她着想...呵,终究,还是他们之间的信任太少。
书上说,再美的爱情也会抵不过现实的流年。
现在,好像,真的是这样。
他们散了就是散了,现在的她不能再是无忧无虑的夏苒苒,而他也不再是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穷小子。他们身上都有着各自的责任,而这些责任便是他们要经历的人生。
"对不起..."
她捂着唇,才发出一丝哽咽的声音,她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哭出来,转身就要逃开。
韩毅却追上来,伸手准备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只是入情的他们全然不知道,一直站在角落观望的人,他的手还没碰到到她的衣角,夏苒苒便被一股力道控制住,像跳芭蕾舞一样几个华丽的转身,纤细的小身板就被控制在顾擎川的怀里。
他睨了眼怀里快哭红眼睛的人儿,黑眸闪过一丝冷意,却又是笑着对她道,"老婆,原来你在这,刚刚找了你好一会儿了。"
他亲密地搂着她,说完才看向对面的人,好像到现在才发现韩毅的存在似的,脸上表情带着诧异,"噢,韩公子也在啊,韩叔叔正在找你呢,说是晚会要开始了,让你快点过去。"
韩毅眼睁睁地看着夏苒苒莫名奇妙就进了别的男人怀里,眉间闪过一丝怒意。
握紧的拳头有动武的冲动,可残留的理智没让他这么做。
他们已经和平分手了,而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她的名已经冠上了别的男人的姓。她不再属于他,不再是那个跟在他后面甜甜喊着他名字的夏苒苒。
他痛恨自己有这样的理智,沉着脚步走向会场,正好与她擦肩而过。
夏苒苒侧过身子,目光带着不舍,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眼角的泪水早已控制不住滑下。
"跟我出来!"
顾擎川冷着声音,拉着她走向更偏的地方。
他腿长,走一步,她就要跑两步,再加上他拉着她的力度很足,她感觉自己好像快要脱臼一样。
"顾擎川,你走慢点!"她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对他喊出口。
只是他却没理她,脸上的表情臭的可以。
他觉得今天有必要好好跟她聊聊什么叫守妇道!
他拉着她走了好些路,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停下,毫不温柔地甩开她。
她被他甩地往后退了几步,细嫩的手臂和身后粗粝的石头摩擦,立马冒出了鲜红的血泡。
好些疼!
"你发什么神经!"
她忍着痛意,怒目相瞪。
只是她此刻的表情越发地刺激了他,这女人,刚刚对那男人时候,温柔的像水,现在在他面前就如一只刺猬,虽然他们不是意愿在一起的,可他也绝对忍受不了她这样给他带绿帽子!
"夏苒苒,你能不能给我守点妇道?"
顾擎川漆黑的眸底燃起了熊熊之火,薄唇因生气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这样的他,无疑是让人害怕的。
可她却不管不顾,倔着性子反问,"那你又知道什么叫守夫道吗?"
这话一说出口,像是添油加醋般,他的脸色比之前还要可怕几倍!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夏苒苒冷笑,"你要想干涉我的事情,你就先请自律吧。等哪天,你身边没女人了,那么我的事,也会如实相告。"
她说完,不再理会他,转身就离开。
顾擎川看着她傲然背影,咬牙恨恨,"夏苒苒,你真有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