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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希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转了几转,开了门。
苏振羽本想像往常一样一屁股做在沙发上,但在屁股接触到沙发垫子的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乔希刚才对自己的不寻常的态度,又跟碰到了炸弹一样跳了起来,一跃跃到了沙发开外,恭恭敬敬的站着等待着乔希说第一句话。
乔希从厨房中将灌满了水的热水壶从厨房中拿了出来,看到苏振羽跟站军姿一样矗立在自家沙发边,心里不禁想笑,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冷漠的表情。
乔希从厨房门口走到插座旁,摁开了开关,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只会让她与苏振羽的关系和现在的气氛更尴尬,于是又转过身说:“你在哪里干站着干嘛,我家的沙发里面没有插刀子。可以放心坐的。”然后,催促在房门口不断打量他们两个人的乔乐乐回房写作业。
苏振羽在沙发上做的端正,腰挺的直直的,脸上还挂着讲究的微笑,但是等了许久,乔希也没从房间里出来,苏振羽心里焦急,但不敢前去别人房里查看,担心自己的行为冒犯到别人。同时又为乔希的反常感到疑惑。
此时,他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些,用手托住腮,静静凝视着乔希客厅里的某一点,开始在脑子里整理今天发生的事情。
“吱呀”一声,乔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径直的往厨房走,仿佛客厅沙发上并没有人存在。
“乔希!”苏振羽一下子站起来,向乔希的方向艰难的迈出了一步。
乔希的背影抖动了一下,转过身,却没有迎向他的目光:“嗯?”
“那个……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苏振羽一狠心闭上眼,话不经大脑的直接从嘴巴里跑了出来,他等待着乔希的反应,脑中想象着与自己面对面的乔希会是什么表情。
“噢?”乔希微微歪过头:“我怎么误会了?”
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乔希有点后悔。
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怎么了。
好像是……在看到站在苏振羽身边的姜娜的那一瞬间,一种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忧伤慢慢地在她的心里蔓延开来,以至于当她终于正视到它时,它已经占据了自己心中的每一寸地方。
它是那么苦涩,让她低入了尘埃里,仰视着面前的,如此般配的一对璧人。
“啊。”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很久没有尝到过的,自卑的味道。
“要是刚才说‘我没有误会噢,其实你们俩在一起真的挺好看的’就好了。”乔希想。
“其实,姜娜是我妈妈的朋友的女儿。我对他不感兴趣,她也对我不感兴趣,我们两个相处这么久什么事都没有,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干净的很,唉,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说你才能开心起来,但是你不用因为这个事情担心的,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与她减少接触的,嗯。”
后面的嗯字原本是苏振羽对自己勇于开口的一种肯定,然而肯定的太用力,它从自己的嘴里冲出来,与前面的句子构成了一句话。
场面突然定格了三秒钟,乔希听见了台上热水壶插座完成工作而自动关闭的“咔哒”声,还有自己心里传来的,轻轻的、如释重负的叹息声。
“噢。”乔希轻轻的应了一句。
“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苏振羽将手握拳,放在胸前,想摁住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脏。
在沉默的三秒钟,他差一点就觉得他的心脏已经跳出体外了。
“啊,没有的。”乔希向着他微微一笑:“减少接触…没有这么夸张啦,这样会给你的生活造成不便的,但是她真的好好看呢。”
苏振羽在心里为自己庆幸——乔希的笑不是那种隔阂的笑,说明这件事情没有给乔希带来太大的不快乐。
乔希能开心起来,他也就满意了。
“那个,也不早啦。”乔希将散落在耳边的一缕碎发撩到耳后,并收起了自己的微笑:“早点回家休息去吧。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呢,今天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所以让人感到疲惫了吗?”
是的。苏振羽在心里答了一句,乔乐乐跟掐着点一样打开房门:“苏叔叔再见!”他特地在叔叔两字上压了重音,苏振羽从他的脸上读出了“放学别走”四个大字。
苏振羽尴尬的咧咧嘴角:“好好…乐乐再见!”
“等等!”乔希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咱们不是商量好了,接下来一个月的晚餐,你来我们家吃吗?那等一会儿再回去吧。”
“啊?对,对哦。”苏振羽在另一只脚也要跨出门槛时突然想了起来。“那就麻烦你了!”他将脚收回去,转过身关上了乔希家的大门,还对着乔乐乐吐了吐舌头。
“不会。”乔希重新绽开笑颜,揭开了厨房的帘子,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帘子后。
当乔希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后时,乔乐乐与苏振羽交换了一个眼神。听到厨房里刀与砧板接触的声音时,乔乐乐从房间门口迅速移动到沙发边坐下。
“喂!你跟那个阿……”乔乐乐的前半句话还没说完,乔希突然揭开帘子走了出来。
“怎么了?”对于自己一出现就中止的话题,乔希决定不多过问——不就是小孩子理解错的那些事吗。
“没,没有的事!”苏振羽与乔乐乐异口同声的应了乔希的话。在意识到对方的反应后,他们两对视了一眼,又往相反的方向别过头。
“妈,你出来干什么?”
“我出来拿开水啊,水烧开挺久了,我怕它又凉了。”乔希拿起热水壶,切断插座的电源,又走进了厨房。
“嘿嘿嘿!我妈进去了!”
乔乐乐将苏振羽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我问你吼,你,今天下午,跟你一起走的阿姨是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她对你有意思吗?你看没看到我妈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在这里说清楚我可就不让你回去了!我妈拦着我我都不会让你离开这个门的!”
苏振羽汗颜:“不是,你这是黑社会呢还是追债呢?你这还是一个小毛孩呢,这要是长大了可不得了呢?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你说的那个阿姨是我妈妈的朋友的女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