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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火红120章 我们走在大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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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嚣的锣鼓声中,村里的两辆拖拉机载着村支书罗宏、刘满屯和弟弟妹妹们,还有村里的一帮干部们,突突突的冒着黑烟顶着清晨浓浓的雾气,驶出了村庄,赶往了县里。

    今天是赵保国参军入伍走的日子。

    大部分村民们都早早的起来,自发的聚集到大队部门口,敲响了锣鼓,喊起了“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口号,欢送赵保国从军入伍去。

    说起来也奇怪,今年全村参军入伍的年轻人,只有赵保国这么一个人,别的村子里都有三两个走的。罗宏还向上级部门反应过,凭啥就给俺们村儿一个名额呢?上面给的回复是:为什么你们村儿今年报名参军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呢?

    罗宏耷拉着脑袋就从乡里回来了。仔细想来这事儿责任还在赵保国,这小子当初闹革命,村里年轻的后生们全都跟着他一块儿出去闹革命,结果闹来闹去,闹到现在红卫兵总部被打成了反革命集团,这些后生们全部都给抓走,到现在还没放回来呢。不过听说他们没什么严重的犯罪情节,属于是受人蒙蔽,过些日子都会放回来的。

    只可惜,却都错过了征兵的日子。

    别人都错过了,可领头的赵保国,他却乐呵呵屁颠屁颠儿的穿上了绿军装,挂着大红花高高兴兴的当兵走了。找谁说理去?

    看看今天起个大早来送赵保国地村民吧,但凡是没有来送他的村民,都是那些家里孩子还被关在磁县没放回来的村民,他们心里不平衡啊!当初俺们家孩子不就是跟着你赵保国闹革命的么?现在可好,他们成了受到蒙蔽犯了错误地人,是可以教育好的年轻人,你赵保国不仅一点儿事儿没有,还立了功,到现在又参军走了。原来当初你忽悠我们家孩子去闹革命,到最后你又把俺们孩子都给卖了啊?

    可心里有这种不平衡的心态,嘴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说。说起来要真是责怪的话,还是怨自己家孩子没本事,傻乎乎的干啥就非得屁颠屁颠儿跟在人家后头高喊口号闹革命呢?有本事自己也去当个头头儿去。

    这些村民们心里想些什么,作为村支书的罗宏心知肚明,刘二爷心里也明白,也感到愧疚,可他们又能如何呢?

    拖拉机一直开到县城火车站口。此时浓浓地雾气已经散尽。凛冽地寒风在上空中肆意地呼啸着。然而狂风和寒冷却挡不住群众们热情似火地心。火车站附近和火车站内。人山人海。聚集满了欢送新兵地群众。县里组织地宣传队敲打着锣鼓。一帮女孩子们排着整齐地队列挥舞着手里地红绸子或者是红花高喊着欢送新兵地口号。县城上空充斥着热热闹闹欢乐地气氛。与前些日子萧条凄凉地分氛围截然不同。

    负责接新兵地干部们和老兵们在火车站内地人群中不断地来回走动着。高喊着集合地口令。把一个个新兵像是赶羊似地从人群中赶出来。赶到了一块儿。然后大声地呵斥着点名。报数……再然后。把他们一个个地全都给赶到了封闭地火车车厢中。

    与现在不同地是。当时在火车站上送兵地亲人们。基本没有掉泪哭泣地。全都是喜笑颜开幸福地像是见到了伟大领袖**似地。即便是有掉泪地。那也是激动地幸福地眼泪。

    人们挥动着双手向亲人告别着。火车车厢地大门被老兵们哗啦啦地拉上。于是原本那一抹抹绿色和一朵朵鲜红地花朵一张张年轻地脸。便都被火车地铁皮给挡住了。

    呜…汽笛声划破了喧嚣地天空。火车呼哧呼哧地冒着烟缓缓地开动了。

    铁轮滚滚。越行越快。渐行渐远……

    站在送兵的人群中,刘满屯心里忽然有些凄凉,他想到了**的一句诗词: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

    是啊,保国哥这一走,还有谁能够让自己偶尔绽放笑颜?还有谁能够在自己最烦闷的时候,和自己聊聊天侃侃地?又有谁,可以让自己愿意去和他聊天谈心?在遇到困难和危险的时候,谁又能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即便是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时候,依然坚定的说:“没事儿,别怕,哥给你戳着!”

    不知道为什么,刘满屯忽然又想到了宋晓梅,那个曾经让自己开心激动,让自己每每想起会欣慰喜悦的笑出声来的姑娘……她却离开了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便选择了分道扬鏣。

    他摊开手,将赵保国临行前塞到他手里的纸条展开,只见上面有赵保国那难看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刘满屯抬头看向远方火车消失的地方,心里面明白保国哥抄写给他的这句**的诗词,是为了让他在以后的生活中,自信起来,不畏艰险,不畏任何困难,好好的活着,不要再像是以前那样,总是活在老天爷或者自己给自己安排的泥潭当中,拔不出腿来,郁郁沉沉。

    是啊,如果说命苦,保国哥的命运,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刘满屯心里发酸,他感觉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好像要流出来了,急忙伸手想要抹去

    被人看到。然而还是被刘二爷看到了,因为眼泪已中,早已经流了出来。

    “满屯,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丢人!”

    “没有,风刺眼了。”

    刘二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保国哥,比你强,多想想他说过的话吧。”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

    火车站上地人群在火车开走十几分钟之后,才终于开始闹哄哄的往外走去。送兵的喜悦劲头一过,人们才想起从今往后几年时间里,便要和亲人千里相隔,年轻的孩子们便要在外面接受军队那座大熔炉地历练,他们是否能受得了苦?会否锻炼成钢?自己能洗衣服么?生病了会不会有人照料……

    一些妇女们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哭声开始在火车站内蔓延开来,像是瘟疫一般。于是一些大老爷们儿也忍不住偷偷擦了把眼泪,然后拖拉着自己的女人呵斥着不许哭、别丢人等等字眼儿,走出了车站。

    刘满屯和家里人一起走出火车站,爬上了拖拉机后斗,坐在平铺在车斗底部的稻草上,斜着身子侧靠着车帮,一声不响的望着大街上成群的人们。他很想用自己的预感去感知一下赵保国最近一段时间内,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然而这种预感,不是个人所能够控制地,每次预感的到来,都是突如其来……刘满屯有些失望,继而又苦笑起来,难道自己还盼着保国哥出事儿么?没有预感,那就说明保国哥一切安好啊。

    两辆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顶着凛冽地寒风驶出了县城,顺着国道往北开去。

    村里的干部们乘坐在前面的拖拉机上,刘二爷一家人坐着后面的拖拉机。一帮孩子们叽叽喳喳地玩闹着说笑着,他们异常的兴奋,觉得乘坐拖拉机似乎是一件很光荣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儿。

    刘二爷坐在车斗的前面,用大衣裹紧了自己,缩着脖子面朝南,后背迎着风。满是皱纹的老脸上被寒风刮刺的红彤彤地,微微的眯缝着眼,像是有什么心事儿般地一声不吭。

    刘满屯斜依在车斗后面的稻草上,眼角地余光看出来二爷爷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是啊,家里最大地孩子当兵走了,这一走,兴许几年时间都见不到面了呢,老人的心情能好的话,才真是怪了呢。

    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拖拉机依然在突突突的冒着黑烟不急不缓的行驶着;车上的弟弟妹妹们依然兴奋的指手画脚叽叽喳喳;刘二爷依然半眯着眼睛一声不响的想着自己心里面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心事儿……

    刘满屯扭头望着远处隐隐的太行山峦,思绪飘荡在不知多远的地方,想着保国哥说过的话,以及自己将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突然,一阵细微的异常的响声在耳畔划过,当刘满屯侧耳细听的时候,那声音却像是从未响起过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刘满屯皱起了眉头,就在此时他的心跳加快了,砰砰的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强烈的不安充斥在他的心头,他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声:“***,又来了!”

    赫然抬头向前看去,原本是想要呵斥驾驶员赶紧停车的,他却看到了从车头前下面急速后退的路面上,钻出来两道黑影,就那么漂浮在拖拉机车头和驾驶员的头顶上方,腰肢不断的扭曲着,像是在跳着一支怪异的舞蹈。

    刘满屯的眼睛瞬间瞪大,怒目瞪视着那两道黑影。似乎被刘满屯的眼神瞪视着,因而感到了恐惧,那两道黑影同样凝视了刘满屯片刻后,便飞也似的钻入到了车底下。刘满屯猛的站了起来,怒吼道:“停车!”吼声中,身体猛然跃起,跳下了拖拉机后斗,由于惯性的作用,刘满屯在跳下车后双腿急速的迈动,紧跟着拖拉机行驶的方向跑出好几步来,才将将止住了步伐。

    与此同时,车后胎突然爆出了一声极其响亮的爆炸声,砰的一声巨响,拖拉机后斗猛然倾斜。

    在车胎爆响的那一刻,驾驶员听到刘满屯的吼声时,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车速猛减。

    当驾驶员踩下刹车反应过来,心里埋怨着想要责怪刘满屯的时候,轮胎炸响了。拖拉机后斗倾斜,轮锅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嘎嘎刺耳的声响。

    好在是轮胎爆炸车斗倾斜的那一刻,驾驶员踩了刹车,车速已经减了下来,若非如此,狭窄的路面上,冻结着一层薄冰的路面上,拖拉机肯定会因为突然地轮胎爆炸车体倾斜而翻滚到路边儿的沟渠当中……车上一车的人,不死也得重伤。

    拖拉机上地几个孩子惊叫出声,轮锅与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声中,拖拉机在路面上滑行出几米远,已经不受控制了的拖拉机终于侧翻,好在是车速较缓,拖拉机的没有很快地侧翻,当车斗终于开始侧翻的时候,恰好撞在了路一侧的一棵大树上,拖拉机突突突的响了几声之后,熄火了。

    惊慌的人们在几秒钟的发怔之后,这才缓过神儿来,纷纷叫嚷着从拖拉机后斗上跳了下来。小毛和吴梅丫则是先搀扶着刘二爷从拖拉机后斗上慢慢下去后,两人这才跳下车斗。直到这时,所有人才有

    地发现,刘满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车斗上跳此时的他却是从车后方急速的向这边儿奔来。

    “喊什么喊啊?差点儿出了大事儿!”司机脑门儿上出了一层地汗珠儿,刚才他已经吓坏了。此时反应过来,忍不住便开似乎呵斥刘满屯。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刘满屯突然吼了一嗓子,自己赶紧踩了刹车,结果急刹车导致了轮胎爆炸……不过喊完这句话司机就又有些后悔了,这种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季节里,拖拉机原本开的就不算太快而且载重也仅仅是几个人而已,轮胎不可能会因为温度过高加上急刹车而爆裂地。如果是其他原因的话,那应该感谢刘满屯那一嗓子,若非是他那一嗓子让自己提前踩了刹车,轮胎突然爆炸,后果不堪设想啊……

    前面拖拉机上的人看到后面的车出了事儿,也急忙喊叫着停下车来,人们纷纷从车斗上跳下,往这边儿跑了过来。

    刘满屯并没有恼怒与司机的怒生呵斥责备,他到跟前儿检查了家里人都没有受伤之后,便低着头走到车斗一侧,看着那已经炸的碎裂了地轮胎以及碾压的变了形地轮锅。心里却想着那两个黑影他娘的跑地可真够快的。

    仰头看天,天空阴沉地似乎随时都会降下雪来。凛冽的狂风在天空中肆虐,凄厉的呼啸着……

    近来发生的这些奇怪的事情,好像跟老天爷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总是这些邪孽异物不断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跟自己为敌作对呢?刘满屯疑惑着皱起了眉头,丝毫不去管其他人慌乱焦急的在旁边唠叨些什么。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这些邪孽异物应该是害怕自己的。可既然如此,为什么它们还要前仆后继的来跟自己过不去呢?到底是谁在驱使着它们来祸害自己以及家里人?如果是老天爷的话,那又不对了,老天爷那么大的本事,犯得上用这些小家伙儿们来送命么?凭它那强悍无比的力量,想要弄死自己应该是件很轻松的事儿……哦不对,也许老天爷忌讳的是那股同样存在于冥冥中,却很明显跟老天爷作对,一次又一次帮助刘满屯的力量。

    就在刘满屯正在心里面胡思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村支书罗宏和刘二爷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车已经坏了,那没办法,只能往第一辆拖拉机上多挤几个人坐下,剩下几个人在路旁等着。等第一辆拖拉机到村里以后,再拉新的轮胎过来换。

    定下来之后,罗宏便招呼着大家伙儿上了第一辆拖拉机。原本按照刘二爷的意思,是要让刘满屯留下来看着车的,毕竟今天村上的两辆拖拉机是来送他们家的赵保国去当兵的,车坏了,理当他们家的人多出点儿力受点儿冷。可刘满屯坚持要和大家一起乘坐那辆拖拉机先一步回去,至于原因,他根本就不说。气得刘二爷差点儿拿大耳瓜子抽他,好在是村支书罗宏劝慰了几句之后,便留下治保主任和那名驾驶员,其他人全都挤上第一辆拖拉机往村里赶去。

    刘满屯当然看的出来众人对他的不满,不过他并不以为意。难道要说自己发现了刚才有邪孽异物在故意祸害人,弄爆了拖拉机的轮胎么?这明显是说不过去的,况且这种话这种事儿,刘满屯还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虽然……村里人对于他的诡异命格,都或多或少的耳闻过,可传说毕竟是传说,总不能在实际生活中当成真格儿的。

    他之所以非要坚持跟着拖拉机一起回村儿,当然是担心那逃走的黑影,再一次袭击拖拉机,造成车毁人亡的惨剧。这是刘满屯绝对不愿发生的。所以他必须跟着拖拉机走,只要有自己在拖拉机上,好歹……能在第一时间内发现危险,第一时间内提醒驾驶员或者是救人。

    总比其他人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遭遇危机而不明不白的死去要强得多吧?

    拖拉机载着一车的人冒着黑烟往北驶去,不一会儿车上面的人就把刚才的不快给忘记,大声的侃侃而谈起来。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次拖拉机爆胎的事儿,只不过是一次偶尔发生的事故,很正常不过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也许是确实高兴,也许是为了烘托下气氛,村支书罗宏带头挥着手唱起了歌曲:

    我们走在大路上,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

    亲身建设锦绣河山,

    誓把祖国建成天堂……

    向前进,向前进……

    卷二火红完。

    第二卷终于写完了,呵呵,值得开心的是,沁园春、我们走在大路上,这两个章节和名字,早在动笔之前就定好了,并且一直期盼着赶紧写到这里终于算是结束了第二卷。

    第三卷黑白,明天开始正常嗯,说过不断更的,就得说话算数不是?

    所以因为俺的勤劳和,大家是不是应该多给俺票票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