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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前,她从离墨笙府上走后便径直回到了沁洁那里。
看着沁洁一脸愁绪,感慨万千的模样,瑾瑜问道:“大姐不想入宫做皇后吗?”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沁洁感叹,脸上看不出一丝即将成为一国之母的喜悦。
“是因为皇上也是嫌疑人之一吗?”可能要嫁给仇人,想来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是。养父不久前亲口告诉我,皇上也旧案无关,我相信他。”沁洁摇摇头,思绪万千,“一入宫门深似海,有些莫名的感慨罢了。”
“妹妹知道了。既然大姐不想嫁,那就让瑾瑜代嫁好了。”真正的原因瑾瑜了然于心,郑重地说道。
“嗯?”沁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听错了。
“放心好了,妹妹我那么多宝贝,随便一样就叫那个皇帝乖乖听话。而且我要是腻了,大不了就跑出宫,我相信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不顾自己大姐的惊讶,瑾瑜自顾自说着,还不忘拿出她那些瓶瓶罐罐炫耀一番。
正想当沁洁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香味,然后脑袋一沉就失去了知觉。
白天,在芽儿的要求下,瑾瑜进行了一番礼仪的恶补。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瑾瑜好在扮过温婉的婉婉跟苏姑娘,再加上刻意模仿过沁洁的行为举此,倘若不深究还真有那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不过要求苛刻的芽儿还是不满意,所谓越了解沁洁,越是觉得两人的不同。
虽然瑾瑜与沁洁容貌与身形都有几分相似,尤其瑾瑜现在的着装发型都照着沁洁的习惯来的。就连瑾瑜一向垂下来的齐刘海也第一次被掀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可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的秋天,两人在□□怎么也重合不到一起。
特别是言行,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容易发生差错。看着笨拙的瑾瑜,芽儿前所未有的后悔,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答应三小姐一起来搞什么代嫁,这可是玩火,稍有不慎便会引火自焚。不仅是三小姐跟她,就连整个相府也别想抽身事外。
就在芽儿忧虑后悔的时候,一个好消息传了过来。皇上体恤皇后的凤体,因为昨日的操劳皇后凤体不适,特意将家宴取消了。闻言芽儿终于舒了一口气。而瑾瑜则是若有所思,然后扯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看来昨天皇上说的是真的,他并不想她暴露在人前。
离夜染说到做到,大婚一月有余,瑾瑜都还没有见过她那传说中的皇帝夫君,而且就算是有什么宴会活动需要皇后出席的,离夜染一概以她凤体不好为由推掉。可怜偌大的皇宫,除了皇后外就再没有其他妃嫔。
宫女太监唯唯诺诺,过多的接触只会暴露她的身份,所以这一月下来,整日无所事事的她除了芽儿便没可以说话的人。
“哎~我现在总算能够体会到大姐的心情了。这才一个月我都快疯了,若是三五年非疯掉不可。”
神农谷底虽然与世隔绝,但瑾瑜是自由的,反倒是皇宫处处是耳目,一言一行都得小心翼翼。锦衣玉食却哪是享受,简直是坐牢啊。
瑾瑜学着沁洁的神情趴在窗台,这种日子她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皇后嫂嫂。”就在瑾瑜愣神之际,一只纤细的玉手拍在她肩膀上,紧接着像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陌生的声音让瑾瑜吓了一大跳,赶紧别过头来,只见一位甜美可爱的女子站在她身后,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俏皮地看着她。眉眼弯弯,迷人的酒窝镶在脸颊,让人见之欢喜。
“皇后嫂嫂可真漂亮啊,难怪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女子一脸认真,干净的眼睛中写满了赞美。
“你是?”瑾瑜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年龄看上去比自己略小一点,对方穿着华贵,而且能够自由出入凤藻宫,若不是知道离夜染没有其他妃子,她真怀疑是哪宫的娘娘。可话说回来,就算是其他宫的娘娘也不能在未经禀报的情况下自由出入皇后寝宫。
虽然瑾瑜不喜欢那些宫婢跟太监近身伺候,但凤藻宫外围的人数可不少,若是有人想不惊动外面的人进来,定然是有极高地位之人。这后宫有身份的除了妃子就是公主,而且对方叫自己嫂嫂,看来应该是一位公主了。
与瑾瑜所想不差,来人正是当今皇上异母同父的妹妹九公主离梓歌,因为在先皇的儿女中年龄最小,自小便备受兄姐的照顾,也是唯一一个留在皇宫被离皇看着长大的皇族,受尽了离皇的宠爱。作为离国最受宠的公主,在没有女主人的后宫中地位尊崇,一众宫婢太监都得看她的眼色行事。
“嘻嘻,一高兴就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梓歌,因为排行老九皇兄们都喜欢叫我九歌。皇后嫂嫂可以跟着皇帝哥哥一起,叫我九歌就可以了。”九歌笑嘻嘻地说着,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九歌。”瑾瑜点头,回笑道,“你也很漂亮哦。尤其是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嫂子也好生羡慕。”
同是寂寞宫廷之人,因为身份的原因,与瑾瑜一般九歌也鲜有可以说体己话的人。无聊了十多年的她终于等来了一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而且还是如此和善美丽的皇后嫂嫂。两个同样无所事事的女人,一来二往便熟络起来。
几番接触,瑾瑜也是喜欢上了这个天真可爱的皇妹。有了九歌这个地主之后,瑾瑜每天的生活终于出现了一丝乐趣。但乐趣也是有限的,这位在宫中长大的公主,除了带瑾瑜逛逛御花园,看看小花小草小鱼小动物外,就是讨论针线女红,水平也只限于讨论。喜新厌旧的瑾瑜很快就没了兴致。
半个月后,就在瑾瑜把御花园光临了无数遍后,多的都可以闭着眼在御花园中走路时,瑾瑜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正一脸兴致叫她去看鱼的九歌说道:“九歌啊,咋们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这御花园每天都去,难道不会腻吗?”
虽说聊胜于无,走走总比在凤藻宫内窝着好,但有些地方去多了就审美疲劳了,而瑾瑜散步已经单纯退化到活动筋骨了目的。所以有时候她宁愿待在宫中捣鼓些药,也懒得出去。
九歌一脸茫然,看着瑾瑜不知道怎么回答。除了逛御花园,还能干什么,她从小这就样过来的,也不觉得腻啊,因为每次去都有不同的体会。
看着九歌模样,瑾瑜不禁觉得可怜,从她脸上很快就知道了她所想。九歌只比她小一岁,但心智上却比她小了不是一两岁的问题。虽然她也是从小在深山中长大,但至少秦无忧偶尔还是会带她出山见识。而九歌就不同了,从出生起就在封闭的皇宫,周围接触的唯有一帮宫女太监,根本谈不上话。而跟他亲近的皇兄皇姐,一个个不是远嫁就是大忙人,很难抽出时间来陪她。所以,理所当然的觉得生活本该如此。
“我跟你讲讲宫外的世界吧。”
瑾瑜像知心大姐姐一样,不想九歌再这么坐井观天下去。于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市井故事讲给了九歌听。当然,其中也包括她的一些经历,但都抹去了有关于她的成份。
瑾瑜毕竟才出世不久,所以知道的也不多,很快就讲完了,但对于第一次听说的九歌完全是另外一番感触。接触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九歌不禁沉迷其间,对宫外的人和事非一般的着迷。
流风回雪的媚姬与琴姬婉婉,还有那翠微楼的美味佳肴,无不刺激着九歌,恨不得立刻就出宫。只是出宫岂是一件容易之事,将欲望转化为动力,小丫头很快又废寝忘食盘算起如何出宫。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肯动脑自然有法子的。
“我去元乾宫查探过了,最近皇帝哥哥每晚都有事要外出,正是我们出宫的大好时机。”御花园中九歌挽着瑾瑜走在回宫的路上,悄悄地在瑾瑜耳边用两人可闻的声音说道。
瑾瑜无奈,为出宫而走火入魔的九歌做足了准备,心甘情愿当起了间谍,自告奋勇跑到离夜染的寝宫查探情报。
九歌的心情,瑾瑜完全理解。而且她也正有出宫的打算,只是在她的计划中,并没有九歌这个拖油瓶。
忍耐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瑾瑜都快憋出病来。一半是因为自己才入宫,虽说大婚当晚说了互不干涩,但她也知道伴君如伴虎,在不清楚对方的脾气前,在地皮没有踩暖和前,她不敢轻举妄动。另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九歌的出现,自打那日初识九歌便天天缠着她,所以更没有机会脱身。若是带着对方,可到底无亲无故,再加上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着诸多的不便。
不过通过这半个多月来的观察,瑾瑜确信九歌确实是表里如一的单纯后,出宫的计划又提了出来,怎能错过眼下的大好时机。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九公主。”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一位英气逼人的侍卫半跪着给瑾瑜、九歌行礼。
“平身吧。”瑾瑜随意地瞟了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转回了九歌身上,“你说的事情还要再考虑一下……”
说着,瑾瑜跟九歌的身影越来越远,只留下侍卫一脸受伤地站在原地。
“皇后嫂嫂,楚侍卫好像你的义兄吧,怎么感觉不认识他一样?”两人已经走远,九歌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