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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陪着“干妈”进了一间看上去朴素低调却又装修高端上档次的客厅里,等待着首长的接见。
刚刚坐定不一会儿,一位六七十岁的白发男人走了进来。
“是小郑来了吗?”
那老人看上去精神健硕神采奕奕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官在高位而且保养非常好的样子。
“干妈”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体前倾用夸张的动作迎上前去激动的表情说:“首长好,小郑带来一瓶红酒,特意来请老领导鉴赏一下。”
“哦?是吗?”“干妈”口中的老领导叹了口气,“唉!是不是知道我马上就要退位了,所以特意带瓶红酒过来安慰我的啊?不过要不是我马上要退位了,我还真没有时间见你呢……呵呵1
“哪里啊?看您神采奕奕的样子怎么能说退就退呢?您要是退下来的话那可是我们全省人民的巨大损失埃”“干妈”卑微恭敬又慷慨激昂地说道:“我们全省的老百姓坚决不答应您让位……”
“呵呵,虽然我觉得浑身还有使不完的劲儿,还想再为党和国家人民多做一些事情,可是毕竟年龄到了杠杠了。”
“我看咱们国家的干部制度应当改革,应当根据每个人不同的状况定杠杠,像您这老当益壮精神矍铄的人就应当多干几年,干一辈子……”“干妈”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
“这个杠杠可不是看你老当益壮身体好就可以随便往后移动的,要把岗位让给年轻人嘛……我甘愿让位……”
“您的思想境界实在太高了……”平时伶牙俐齿侃侃而谈的“干妈”在首长面前却总是激动到语塞哽咽的地步。
“干革命干了一辈子,高风亮节是我们领导干部首先要具备的品格嘛。”
首长说着坐到沙发上,挥了挥手示意“干妈”也坐到沙发上。忽然发现了什么似地指着若非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司机,我的脚崴伤了走路不方便,所以我特意让他把我送过来的。”“干妈”不好意思地说:“请您鉴赏红酒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向您汇报工作。”
“你瞧你,在滨市给我当文书的时候吧就是急性子,到现在也改不了……呵呵,汇报工作也要等伤好了再说嘛。”
“我今天要向您汇报的这个项目吧,虽说不是滨市重点工作项目,可是在我负责的广播影视这块的近期工作中,却是重中之重的工作,尤其是纪念抗战胜利n周年的日期日益临近,我期望能够得到老领导的支持,将这项工作作为样本在全省范围内推广,甚至能够推向全国,使我省广播影视工作更上一层楼……”
“干妈”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她的老领导,“这是项目策划和工作目标,我都一一列好了,请您过目。”
“嗯——”
老领导从衬衣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举着“干妈”递过去的文件翻看了一下,嘴里不停地说着:“好,不错1
“这个项目做好了,不仅能够为滨市的文化事业增光添彩,而且也能够在您任职期间的赫赫战绩上增添一笔浓重的辉煌的色彩……”
“干妈”极力游说着。当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若非看到老领导的脸上掠过了激动兴奋的表情。
“嗯,不错,我看可行。”老领导放下手中的文件肯定地说:“我手头的工作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好有时间有功夫来做这样一件事情。就算是我正式退位之前的完美收官吧。你先放心大胆地在滨市将所有工作展开,我在省里下个相关文件支持就是了。如果能拿到国家级颁发的奖项,我给你们摆庆功宴1
“我就知道老领导高瞻远瞩一定会支持我们的工作的,所以我把庆功酒都给您带来了。”
“干妈”说完示意若非从茶几上拿起那瓶从梓涵那里要来的名贵红酒,递到了老领导的手中。
“这是我家亲戚从法国带回来的名贵红酒,据说已经窖藏了十几年了,我又不懂得品尝放在我那里还不是浪费吗。您老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这酒啊放在谁手里都不合适,就是放在您老手里最合适了。”
“呵呵,对于红酒我还真是略知一二,颇感情趣。”老领导笑逐颜开地拿起酒瓶,戴着老花镜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歪过头喊了一声,“给我拿酒杯来,我要跟小郑喝一杯。”
话音刚落,扎围裙的中年女人就拿来了三只高脚红酒杯放在茶几上。
“麻烦吴妈去把这瓶酒打开,然后给我们斟上。”老领导说完把红酒瓶递给了扎围裙的女人,也就是老领导口中的吴妈。
吴妈拿着酒瓶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功夫又抱着酒瓶回来了,只见酒瓶的木塞已经被打开,吴妈向三只酒杯里斟上了酒之后就离开了。
“来,为大家工作顺利干杯1老领导举起酒杯提议道。
“祝老领导龙马精神1
…………
若非架着“干妈”走出老领导的小院儿之后,忍不住吐舌道:“省长那么大的官儿,干妈您怎么只送一瓶红酒给他啊?”
“人家那个大的官家里能缺什么啊?其实送什么都是多余。送礼不在送什么,而是要送得投其所好正中下怀你知道吗?”“干妈”白了若非一眼,甩开了若非架在她腋窝儿的手。
“看来那老首长挺喜欢那红酒,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嘿嘿1
“你懂什么呀,今天这礼我们送得有点问题。”“干妈”说完径直走向汽车打开后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若非赶紧跟在“干妈”的屁股后面打开驾驶室的车门钻进去急切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啊?我们送得那瓶酒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看来是梓涵把咱们忽悠了。”“干妈”皱着眉头说。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说?”若非不解地问。
“你没看见老领导拿了那酒瓶子看了一下,立即叫吴妈把酒瓶子打开了?”
“那又怎么样呢?一瓶红酒而已,打开就打开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老家伙儿眼睛尖着呢,如果那瓶酒真的入了他的眼,他怎么会那么痛快地当时就把酒瓶打开了,怎么也得选一个合适的场合合适的机会吧……”“干妈”自言自语地说着。
“干妈您想多了吧,不就是一瓶红酒吗?能有那么多事儿吗?”
“你可别小瞧这一瓶红酒,学问大了去了。”“干妈”一下坐直了身子有些激动地说:“从法国进口的窖藏十几年的名贵红酒一瓶要上万块钱呢,不仅价格贵而且还稀缺你知道吗?”
“一瓶酒要上万块啊?”若非想了一下说:“可是梓涵并没有说那酒有十个年头啊,是您自个儿跟首长说窖藏了十几年了……”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干妈”不耐烦地闭上眼睛把头靠在了靠背上,不服气地嘟囔着:“马上就退下来的人了,干嘛还要那么矫情,装什么算碍…我这还不是帮他精彩收官吗?窃1
汽车刚一驶进滨市,“干妈”就把若非撵下了车,自己坐到驾驶室里对若非说道:“这车我自己开回去,你怎么回去自己看着办吧。”
若非无奈地朝“干妈”摆摆手,看到“干妈”的汽车甩着一屁股尾气不见了踪影之后,才坐了出租车回到了浅水湾公寓。
“这两天你和你那干妈都干什么了?见什么人了?我送给她的两瓶红酒派上什么用场了?”
一进门梓涵就冲着若非连珠炮似地问道。
“这两天……我和干妈没干什么啊,就是去省城见了一位老首长。”
“老首长?什么官位的老首长?长什么样儿?他们都说什么了?红酒是送给他了吗?”
“那个老首长好像挺神秘的。”若非干咳了一下,心里不停地盘算着,心里想着应该怎样和梓涵说。
说实话若非并不想把他和“干妈”的一举一动都向梓涵汇报得那么清楚。
梓涵原本就是一个多疑敏感的人,如果知道自己跟“干妈”有床上那么一腿,肯定又会胡思乱想,认为自己有什么图谋。
其实自己跟“干妈”上床,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渴望,仅此而已。
如果说若非对“干妈”动了心思,那还不如说是对“干妈”家墙上悬挂的裸#体画动了心思。至于“干妈”对自己什么想法,若非不想也不愿意多去探究。
“怎么神秘了?”梓涵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职位,反正他住的大院儿有荷枪实弹的警卫站岗,至于那老首长长得什么样,他们在一起都说了些什么……我真不知道,干妈当时让我在门外头等着她,压根儿就没让我跟进去……”
“嗯……”梓涵在房间里踱着步,低头沉思了好半天,问了若非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这两天你们住在哪里了?怎么睡的啊?”
“篆…住在哪里?”若非心头一惊,脸一下子红了,“我们……我们就住在宾馆里啊,不过我们是分开的在两个房间里……不是……是我们压根儿都不在一个宾馆篆…”
梓涵看着若非红着脸结结巴巴的样子,忽然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