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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楼应悔在半梦半醒中辗转,她隐约感觉有什么黏腥的东西从身体流出来。
那种触觉,好熟悉……
不好!
楼应悔猛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果然看见床单红了一小片,虽然只是一小片,但在雪白雪白的棉质床单上好明显。
楼应悔锤了一下小脑袋,懊恼不已。
要是拿剪刀剪下那块染红了的布料,可不可以?
蠢货,当然是不可以的。
貌似……现在最严重的问题不是被毁掉的床单……
楼应悔低下头,明明知道于事无补,但还是忍不住埋怨来势汹涌的大姨妈。
这是萧权家,他一向一个人独居,绝对不可能准备女人专用的卫生巾。现在又是凌晨两点,外面普通超市早就关门了,那她怎么办?
大姨妈大姨妈啊,你怎么昨天不来,前天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你就是明天来,也比现在好啊。
虽说是个糟事,但已经来了还能怎么办。
楼应悔只能面对,她走进客房附带的洗手间,将纸巾叠起来,充当姨妈巾。
特殊情况特殊分析,这时候也只能这样了,听说古时候还有用草木灰的呢。对比之下,她的状况不算太差。
随即,楼应悔又将那块脏了的床单抽出来,争取能洗干净。
要是让萧权知道她把他床单弄脏了,还是以那种方式用脏的,那她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
……
楼应悔就睡在隔壁房,萧权睡的并不深。
在深更半夜,听见隔壁房传来隐隐的洗刷声,萧权更是睡不着了,
他屏息侧耳听了一会儿,不是他的错觉,隔壁房间确实在洗什么东西。
想了想,他下床,来到隔壁房,敲了三下。
“谁?”楼应悔扬声喊了一句,喊完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傻。
这屋里就她和萧权,敲门的还能是谁?
怎么办怎么办,要东窗事发了吧?
楼应悔看着盆子里的床单,欲哭无泪,这么大一块东西,并且都湿了,藏都不好藏。
“应悔,你怎么了,没事吧。”萧权蹙起好看的剑眉,声音隐隐透着关切。
楼应悔赶紧将手洗干净,将浴室门关上,走去开门。
“是你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打开门,只见萧权着一身墨黑睡袍站在门外,头发微翘,和平日里严谨自持的贵公子模样不同,慵懒中带着几分性感,有点诱惑人。
萧权挑了挑眉,“该是我问你吧,你在干什么?”
他的视线,往浴室的方向看去。
楼应悔移开一点身子,想要不动声色挡住他的视线,殊不知这番举动在萧权眼里太过明显了。
“没有什么,只是……”
话还没说完,楼应悔的嘴角就僵住,这大姨妈太不给她面子了吧,她才刚刚说完没事,大姨妈就闹起革命,痛得她肚子痉挛。
你是大姨妈啊,就不能有点长辈风度,体谅一下晚辈吗?
楼应悔痛的受不了,捂着肚子佝偻下腰。
萧权见状,赶紧将她扶起来,半抱在怀里,“哪里痛,是不是因为之前淋雨,我先送你去医院?”
楼应悔的手紧紧攥着腹部的衣服布料,指骨像是要从苍白脆弱的皮肤下迸射出来。
她连连摇头,开玩笑,要是她因为这种事情去医院,绝对会笑掉医生的白牙。
“真的没事,只是女生特有的那种痛,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望着他,羞耻的话语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萧权微微蹙眉,想着“女生特有的那种痛”是什么痛?
楼应悔看见萧权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不知道,懊恼同时又有些好笑。
他到底是有多纯情啊?连女生那个都不知道!
咬了咬牙,楼应悔只得放弃和他打哑语,实话实话,“是我大姨妈来了,现在肚子痛是痛经,这个没关系的,每个女生都会有,尤其是第一天。”
再不说,他说不定真会将她送去医院。
这下,萧权明白了,月事就月事,怎么还编造一个新词,“女生特有的痛”。
他转念一想,随即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话音刚落,萧权就回房,换下睡衣,拿着车钥匙出门。
“喂,等一下,你去哪里?喂,萧权……”楼应悔叫了好几次,想要拦住他,但门已经关上。
他出门了。
楼应悔跑到阳台上去,寒风呼呼刮来,渗进衣内,腹部又是一阵火烤的沸腾,痛的难以言说,或许跟晚上淋雨着凉有关。
但她并没有进屋,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一辆车驶离前庭中央花园。
虽然距离太远,她看不清车牌子,看不清车型,但也能知道那是萧权……
半个小时后,萧权才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他将袋子递给她,面无表情,镇定自若道:“我去看一下阳台上的花。”
楼应悔接过黑色袋子,狐疑的打开,里面是各种牌子的卫生巾,萧权这是将24小时营业超市扫荡了吗?
她内心淌过一阵暖流,但更多的是尴尬,连忙提着袋子低着头跑进浴室,不敢看站在阳台上背对着她的男人。
比起纸巾,卫生巾果然是人类伟大的发明之一,再也不用担心侧漏问题了,满满的安全感。
只是连累了萧权,来回折腾。
不过……楼应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萧权故意避走阳台,那是……不好意思吗?
楼应悔从洗手间出来,萧权问道:“身体好点了吗?”
楼应悔点头,“谢谢,我今夜能睡个好觉了。”
多亏了他体贴而细腻的心意。
萧权想起那客房没有床单的床,扬起眉头问道:“所以,你刚刚是在洗床单?”
楼应悔点头。
“我好像听说过,女生这个期间不能碰凉水。”
楼应悔又点头,“是这样的,不过碰一点也没关系的。”
“你难道不知道有洗衣机吗?”萧权又问。
“……”她知道,但洗衣机甩洗的时候会有杂音,她担心深夜吵醒他,而且,床单上有经血,让她用洗衣机,她怎么想都有点别扭,始终不太干净啊。
萧权轻叹一声,挽起袖子,将床单塞进洗衣机里,按下洗衣机按钮。
暖白灯光,为他冷硬的轮廓打上一层瓷釉的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