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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儿啊,你现在是镇长了,得注意穿着打扮,现在家里又不缺钱,好好在镇上买几件好看的衣服,不要让人瞧不起!”一大早,顾玉珍拉着正在洗漱的儿子刑明宇叮嘱着。
在两位老人眼里,不论刑明宇有多大,做多大的官,永远都是他们那需要照顾的儿子,这一点,也是天下所有父母亲的共同特点,刑明宇自然是狂点着脑袋,连连叫好。
昨天,也是曾部长来石黄宣布刑明宇等人任命的这天,消息就由贺林东嘴里传到刑世国他们耳朵里了,虽说他们搞不清镇长与副镇长的区别,但他们自己,自己儿子是真的做了大官,比主任更大的官,因此,两位老人在村子里众人的献媚声中,专门将猪圈里那条准备过年的猪儿杀了,大摆酒席,请了很多亲戚朋友、乡里村亲的来喝酒祝贺。
结果,当刑明宇在镇食堂里请了客后,赶到家里时,屋里屋外还人山人海,好不热闹,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凡是与刑家沾点儿亲的,全都赶了来,让刑明宇又是一顿狂喝。
现在,刑家不再是以前的刑家了,而是整个石黄镇有名有姓、声名远播的万元户了,为了儿子升官,这点儿挥霍,又算得了什么呢?
“宇儿,昨晚成都那妹儿又给你打了电话的,你跟她两个,到底有没有戏哦?如果没得,就趁早算了,这样扯起,也不是个事,昨天,你大伯母也给你介绍了一个,这个妹子,据说在县里银行上班,我看还行,好久,你抽个时间,去见见?”
顾玉珍老生常谈,这断时间,给她儿子做媒的,那是太多了,如果要排对,都不知道可以排多长了,只是她这儿子,从来都没去相亲过一回,时间久了,也让她烦了,只是,这次是刑明宇的大伯母做的媒,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劝儿子去看看。
“唉,妈,我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对了,爸呢?这么早,去哪儿了?”刑明宇忙转过话题问道。
“他啊,去厂子了,这些天,忙上忙下的,比起挖地都还很,人又瘦了几斤了,唉!”顾玉珍想着刑世国的身体,很是担忧道。
不过顾玉珍这么一说,又让刑明宇难过了,这断时间,他不是没有劝过,只是他这老头,只认死理,说什么没有他去盯着,怕那些招来的工人坏事,因此,刑世国天天跟着贺青山一起,天还没亮就往厂子跑,甚至两人还每晚轮流去厂子照看东西,仿佛有好贵重的东西般,生怕别人偷了,搞得刑明宇、贺林东两人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就是不听,而且还指责两人想败家。
“妈,你也劝劝爸吧,恩,这样,等几天国庆节时,我再想办法招个管理的,到时,再带您们去医院作个全面体检,你别说了,就这样定了,好了,妈,我先走了,今天第一天,得早点儿去!”说完,刑明宇披起衣服,发动摩托车,“扑。。。扑。。。扑。。。”地向镇里赶去。
刑明宇从小到大,当了不少代“长”的官,小学里的组长、中学里的班长、大学里的部长,甚至还弄了个主席的帽子戴着,也是什么领导,就连忙经发办主任,也只是充其量管个手下三四人而已,而今,却真正是个实打实的领导了,一个管着镇十几万老百姓的领导了。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飘飘然起来,但与其同时,又感觉到一份责任感、一分十几万百姓吃饭穿衣的责任感在他肩头压了下来。
刑明宇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镇政府的,只知道,刚到政府大门里,就听到身后一男子的声音传来:“刑镇长早啊,吃早饭了没有?”
刑明宇还没愣过神,向四周望了望后,才突然想起,后面计生办的李冬是在叫自己,扭过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呵呵道:“呵呵,是李冬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现在八点都没得,一般镇政府上班时间,都在八点半,他没有想到,这个自己以前在计生办经常聊天说地的三十年青年李冬,会如此之早。
“呵呵,今天要下乡,就起来早点儿,哦,刑镇还没有吃饭啊!您等等,我马上去张记包子那儿给你买来,呵呵,我晓得,您早上喜欢稀饭下包子!”李冬话还没完,人都已经走出了老远,让刑明宇愣住了。
“妈的,怪不得人人都使劲地往上爬,原本这感觉真他妈的爽啊!”刑明宇暗自咕噜了一阵,以前,他刑明宇哪儿有这种待遇啊,每天早饭,不是自己跑到镇上唯一一个包子店:张记包子那儿吃,就是倩美女帮忙带来,哪里会。。。
想到王倩,刑明宇浑身打了个颤,王丽两姐妹在广州这么久了,都一直没有个音信,自己叫范志刚问刑警队的莫长林,传来消息说,一切都很好,可。。。为啥不打个电话回来呢?
办公室里,刑明宇看了看这间独立的办公室,摆设跟卜杨那间差不多,红漆木办公桌上一叠文件静静地放着,电话机子旁边一个黑色笔桐里插着几个钢笔,一个随风飘荡的五星小旗帜和墙上那面“公正严明”的字幅让人一种**、公正感。
这间办公室是以前刘海波副书记的,本来政府办李洁玉李主任将汪明华的办公室准备给他的,刑明宇感觉有丝不对,如果他真钻到那豪华办公室里了,卜杨心里肯定有想法,几天前,他可是对那办公室的人恨之入骨,此时刑明宇去了,那不是怀疑这个他器重的小子准备做第二个汪明华?再说了,汪明华那倒霉蛋,自己绝不能去沾点儿晦气啊。
不知道是不是越穷的地方就越封建、越迷信,阳云人对这种晦气的事看得特别重,虽说刑明宇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也不相信这些,但是说的人多了,多多少少也能同化一些的,比如说石灰厂开始修建打地基时,就杀过鸡、撒过血、烧过香、拜过佛的。
不管怎么样,刑明宇都不会去汪明华那样豪华的办公室的,否则,本来都被人妒,如果真去了,那不更给人留下口舌么。
刑明宇记得当时李洁玉挺着胸脯,松着领扣,让他暗地又做了回色狼后才开玩笑地说:“刑镇怎么也怕那事?嘻嘻,放心吧,我让人散过鸡血,烧过香,拜过神将晦气除了的,不会有事的。”
“张有才,来四个包子,一碗稀饭,带起走的!”镇街头张记包子店外,李冬那大嗓门吼道。
“哦,你小子,不是刚吃完么?怎么?又饿了?”张有才跟李冬以前是技校同学,毕业后一起分到桐柚厂,不过前些年,桐油厂垮了,李冬找了点儿关系,就转到镇政府计生办,张有才没有关系,只得出厂来跟着一家子人开了家包子店。
“呵呵,你当我是猪啊,恩,给人带着,唉,我说,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快搞,我还赶时间!”这种拍领导马屁的事,李冬自然不会说出来,更何况,他拍的这个,还比他们小七八岁呢。
想起自己拍个小仔子的马屁,李冬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没办法,他两年前花了大精力调到镇政府,一时得意忘形,一次上班时,看到前面正有些吃力地爬着楼梯的汪胖子忘了问候下,而且还从旁边几步超前而去,却不想这一动作,给石黄如日中天的汪明华记恨上了,年终先进没评上不说,倒搞得务绩不合格,要到手心的住房也跟着泡了汤,副主任的位置更是被后来者抢走,这个过失,直接让他在计生办苦苦呆了两年时间,没有挪动过一丝地方。
“恩,来,我说,兄弟,你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以后,还得拉兄弟我一把哦!”张有才轻热地拍了拍李冬的手膀子,轻声道。
李冬的事,他也很清楚,而今,汪明华倒了,凭着人精一个的李冬,以后的前途,自然不会说,因此,张有才也巴结起来,他也不想一辈子跟包子打交道啊。
在石黄镇呆上两年没有挪动过的人很多,不过都是些没能力的,不会拍马屁的人,而他李冬,既有能力,又精通人情事故,唯独一次不开窍,给人打入冷宫,这种气,让他李冬如何甘心,因此,汪明华倒下后,他感觉机会来了,良思了很久,才演出了这一彻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刑明宇心里的那丝兴奋,清醒过来,坐在办公椅上,端了端身板,努力做出了以前在卜杨办公室里看到的领导样子来,叫了声:“请进!”
原以为是刚才去给他买早饭的李冬回来了,却不知道,过门的,是陈辉这小子。
“呵呵,刑镇啊,早上好!”陈辉跟着刑明宇时间混长了,知道刑明宇的性格,笑嘻嘻地推开门,啧啧有声地四处瞧了瞧,献媚似的夺过刑明宇手中的空茶杯,在旁边饮水机上倒满了杯,笑道:“怎么样?这领导位置感觉不错吧!刑哥!”
这小子的表情,让刑明宇哭笑不得,笑道:“你小子,都副主任了,还这样一天活蹦乱跳的,这些事,不需要你来做,你只要好好地将事情办好就行,别到时让人说闲话就行了!”
“呵呵,还有谁敢说闲话?宇哥,你现在不晓得,这楼里好多人都在说宇哥你绝对比卜书记有前途的,现在他们巴接都来不急,还敢说闲话?”陈辉不以为意在笑着道。
刑明宇做副镇长了,以前跟他一起跑的几个小子都沾了光、升了职,镇里其它人眼红的不得了,但不敢乱说什么,以前汪明华的那套还影响着这些人,都怕到时新升的刑镇长听到消息后,给小鞋穿,因此都不敢说什么,即使说,也是背着其它人跟自己老婆孩子什么的讲,根本不敢当作陈辉他们乱说什么。
“啥?谁说的这话,乱扯,你不要跟他们一样,这话说不得啊,你小子给我记好,否则我不念兄弟之情的啊!”刑明宇一听这话,感觉很是不对,才坐副镇长位置,就有人如此说,那不是让卜杨面子难堪么?
陈辉整个人一愣,他可从来没有看到刑明宇说如此话,以前办公室几人都是嘻嘻哈哈着,什么话都说,今天才转述一下别人的话,咋的平时和气无比的宇哥就变了个口气呢?难不成升了官,说话什么的都变了?将《鹿鼎记》翻得烂熟的陈辉反应相当不错,忙笑道:“放心吧,这些话,我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说起,这不是我们两兄弟单独一起时嚷嚷么,呵呵!对了,刚才上来时,廖海跟我说,中午我们以前经发办的一起吃个饭,咋样?宇哥!”
从上次邱华跳水被贺林东救上来后,刑明宇对廖海的印象就有些改观,虽说他自己认为如果他自己摊上这种事后,也有可能做出如此决定,但看到邱华的样子后,感觉很不是滋味,不过还好,邱华现在人恢复得不错,才一个星期不到,从经常照顾她的贺林东口中得知,这女人,现在开口说话了。
呵呵,东子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除了以前那初中那个黄佳外,再也没有见他对哪个女人如此好过,没有想到对这邱华,却是。。。唉,这小子,不会真喜欢上她了吧,不过难说,那种如此痴情的女子,却是比黄佳好上无数倍,廖海那哈儿却不知道珍惜,刑明宇心里暗骂道。
“算了,算了,昨晚我都喝惨了,中午就不去,改天吧,反正有的是时间!”说这话,刑明宇并不是不给他们面子,也不是因为廖海不知道邱华的情况而感觉有丝不快,而是昨天晚上两场酒,铁打的人,也得休息几天啊。
正当陈辉再劝时,办公室门被轻轻地敲响了,刑明宇叫了声“请进”后,就见李冬提着稀饭和包子,笑着弯腰地走了过来。
陈辉看见是李冬,微微愣了下,眼神里的那丝疑惑没有逃过李冬的眼睛,他知道,陈辉这人,是刑明宇的亲信,以前跟自己一样,没想到,两个月多月时间,就一下提了上来,心里,更对自己的举动感觉到前途光明一片。
“谢谢你啊,李哥,呵呵,这好多钱啊?”刑明宇接过早饭,掏出钱包,准备拿钱来。
“不,刑镇,这点儿钱,算了,算了。。。哦,如果刑镇你硬是要给的话,不如这样,下次请我就行了,呵呵!”李冬一脸推辞着,眼见推托不过,忙改口道。
“呵呵,那好,下次再请你!”刑明宇心里知道李冬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再次通过请客,拉近点儿关系,这些,他刑明宇不在意,多一点儿自己的人,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这李冬,在镇上无论是口碑还是能力,都相当不错。
陈辉见刑明宇开始拿起包子啃了起来,很是识趣地跟着李冬一起道辞道:“刑镇长,您忙,我先下去了!”
李冬说这话,刑明宇不奇怪,他没有想到,陈辉也这样说,让他很有意味地点了点头,暗道“陈辉这小子还是不错,分得清场合,知道什么时间该怎么说话,比那肖玉秀却是好上很多,昨天在食堂吃饭时,那女人却是左一个刑主任,右一个小刑。。。”
直到那时,刑明宇才知道,一个人升了职后,对别人叫他以前称呼时,特别是公开场合下叫时,心里再宽广之人,都感觉有些不适,此时陈辉这句刑镇长,叫得刑明宇心里暗叹,看来再怎么受过高等教育之人,也不能免俗啊,这刑镇长与刑副镇长之称,一字之差,意境硬是大不一样啊,这镇长比副镇长听起来硬是要爽些,怪不得几乎所有副职都不喜欢别人称他什么副局长、副书记之类的哦。
正吃着早饭的刑明宇在计算着时间,计算着成都报社开始上班的时间,却听到门又响了起来,恍然地叫了声:请进后,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的李洁玉抱着一堆材料走了进来。
“呵呵,不会吧,这么多材料?李主任,你不会是想把我压死吧?”
“刑镇,这么大堆,是你想把我压死才对啊。。。啊。。。我。。。”李洁玉放下村料,也开起玩笑来,不过刚说完,才发现这话说的不太对头,我。。。我。。。半天,脸色一下变得微红起来。
李洁玉这女人,虽说有三十岁了,但样子,却保护着二十六七的靓丽模样,身材什么的,都不用说了,绝对跟邱华有得一比,而且那成熟的味道,很是让人抓狂,以前汪明华在时,也是打这女人的主意特紧,不知道是不是真给那胖子上了?
恩,应该没有吧,刑明宇暗处安慰起自己了,同时,内心里又鄙视自己:“咋的老子就看不得美女呢?妈的,是不是最近很长一断时间没有碰过女人的缘故了么?”
半响,李洁玉被刑明宇那有些怪异的眼神看得一阵缅甸,轻轻地摆了摆眼前的那丝挡着眼睛的长发,拿起那堆材料最上面几张纸起来,淡笑道:“刑镇,这上面是一些注意的东西,你看看,下面是那水泥厂厂商的资料和前几个月政府的一些工作纲要!”说完就飞一样的逃了开来。
三十左右的李洁玉不是没有跟人开过些玩笑,只是跟个比自己小上七八岁的小男人说起这话,心里也很是缅甸,很多事情都没有仔细说清,就逃一似的穿门而去,留下刑明宇苦笑了一番,并暗自告戒以后说话要小心些,现在不比往日,下面有无数眼睛盯着的,那些心有不甘的家伙对自己一点儿小口误,绝对是抓住就不放的。
当刑明宇拿起最上面的材料看了起来,才知道,自己这个楞青头越着权利变化,待遇也跟着变了,不说别的,就三餐吃饭,就可以报销,而且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在规定时间上下班,并且有事时,完全可以不来,只要给办公室打个招呼,让他们有事能找到人就行,这些刑明宇并没有感觉多惊讶,必竟以前也听人说过,最让他惊讶的事,镇政府两台吉普,除了卜杨一台外,另外台居然给他专用,就连司机都有,这种待遇,才是刑明宇感觉真是权利带来的好处。
当然,权利大了,责任也跟着大了,刑明宇慢慢看完那堆如山的资料,是真的头都大了。。。
就在刑明宇感觉头疼时,县委办公楼里的一间标有“政法委书记办公室”牌子的房间里,四十八岁的白家树睁着双炯炯有神的浓眉大眼,看着跟了自己三四年的秘书陈石,沉声道:“你别丧气,等断时间,新城管委会成立后,我再想法,哼,那姓刑的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如何摆平那些关系户,如果。。。哼。。。”
原本,白家树是想将自己的秘书陈石安排到石黄镇做副镇的,却不想,常委会上,有人居然推才进来二个多月的刑明宇,而且,县里两大巨都仿佛对此事同气连枝,这种气,让他如何咽得下去。
“恩,你先下去吧!”说完,白家树也不等自己的亲信陈石回话,便挥了挥黄黄的右手,看着自己的秘书走了出去后,拿起办公桌的电话,迅速拨了一组号码,对着电话里的人媚笑道:“王常委,您好,您好,给您汇报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