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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顾玉珍见儿子还没有回来,心里有些发慌,今天是儿子去镇政府上班的第一天,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因此她做完饭,和老伴刑世国说了声,就一个人来到村口公路上等儿子回来!
刚到村口,遇到地里回来的刘大婶——刘明玉,外号牛快嘴,说话最为尖酸刻薄了,平时这牛快嘴对顾玉珍奉承有佳,这次看到刑明宇却分到镇里,哪有不讽刺几句的理,而顾玉珍本来心情极差,此时看到天都快黑了,儿子还没有回来,一急一气,就伤心得直掉眼泪。
却不想此时贺林东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气极上去对着牛快嘴吵了几句、再推了两把,吓唬吓唬这疯言疯语的刘明玉来,不想这牛快嘴不是个善家,大吵大闹着嚷着说贺林东打了她,在地上又哭又叫地要住院医生,要报警,结果搞得村子里的人全都来看热闹。
标着公安字样的吉普书“嘎”的一声停在村口路边,村口里的人群被洪德兵故意按了两声刺耳的喇叭震住了,全都瞪大眼睛,瞧着刑明宇和洪德兵从车上快步地走了下来,张大嘴巴惊呆了,就连在地上哭闹的牛快嘴面露骇色,闭住闹声,盯着两人,偷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在人后,慢慢地挪动着脚步。。。
洪德兵看了看场面,故意板起面孔,拉了拉正要开口询问的刑明宇,扯大嗓门,吼道:“刚才谁在哭叫,出了什么事?啊?那边那个,别走,恩,说的就是你,站到起,没有搞清楚之间,都别动!”他那粗大嗓门,把正在准备开溜的刘明玉吓得腿软了软,差点儿倒在地上。
贺林东从看到那石黄镇唯一的警车时,做过亏心事的他脸色一下变得有些苍白,不过看到宇子跟着石黄镇派出所洪所长走了下来,心里定了定,才堆起笑容,朝刑明宇走了过来,但刚走了两步,愣住了,那是警车啊,怎么跟着宇子来了,难道上次那事被人告了?来捉我的?正准备跑路时,却听到刑明宇向他叫道:
“东子,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妈怎么哭了?”刑明宇看到自己最敬的母亲正在擦着眼角,带着明显的泪痕望着他笑着。
贺林东把心一横,他知道,宇子不会害他,就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看刑明宇旁边的洪德兵,指着那浑身发抖的牛快嘴叫道:“就她,一张嘴巴乱说,把顾婶气哭了,我气不过,吵了她几句,再轻轻推了一下,就倒在地上乱蹦乱跳,不依教,这女人,说话最是恶毒,妈的,想起就是气!”不过又发现自己粗口,偷偷瞟了瞟旁边这个派出所的洪大所长,发现他没有一丝表情,也就暗暗松了口气,继续道:“顾婶看到天都黑了,你还没回来,就来路口看看,却不想。。。唉。。。”
“你,唉,算了,不说你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派出所的洪所长,恩,洪哥,这位是我妈,向这边走来的是我爸,这个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贺林东,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还有那边那女的是村里刘明玉刘大婶,唉,没有想到,今天让你送我,却遇到这种事。”刑明宇指了指自己父母和贺林东,给他们介绍起来。
九十年代,民怕官,就如老鼠怕猫般,而派出所的公安更是农民怕的对像,经常在电视里,现实中,听到某某某被公安抓走了,轻则坐牢,重则吃枪子,这种暴力机关,谁人不怕?
这不,一群村民听到刑明宇的介绍,全都吓住了,这不是一般的公安,而是石黄镇公安的头头,没有想到这样的大人物会亲自开车送刑老二家的小子,此时,大家心里一下把刑明宇的地位提高了几个档次。
那牛快嘴更是吓得哆嗦着,想走,又不敢,只得硬着头皮,在大家注视下,抖抖撒撒地走了过来,被洪德兵那凛利的眼神下,“轰”的一声,跪在刑明宇面前,哭道:“宇。。。宇子,是。。。是刘婶不。。。不懂事,你。。。你就看。。。看到这些年。。。年邻居的份。。。份上,你。。。你可。。。可别。。。别抓我啊!”
刑明宇哭笑不得,这农民的法制观点是弱的可爱,这点儿小事就要抓人,那不是大部分农民都被关起来了么?不过他可不敢让一个前辈跪在自己前面,连忙上前扶起牛快嘴,笑着劝道:“刘婶,没事,没事,你也是心直口快,有事憋不住的人,呵呵,以后别这样就行了,回去吧,呵呵,大家都回去吧!”说完又对着几十个村民挥了挥手,说道。
送走了洪德兵,刑明宇和贺林东这两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坐在门前地坝的长凳上,旁边放了个电扇呼呼地吹着,一人点着一支烟,端着茶,慢慢地聊了起来!
“你今天又去找他们了?唉,那些人,不比得我们两个,还是少接触的为妙,今天下午就有人去派出所告你,幸亏这洪所长中午一起吃饭,知道你是我兄弟,才给压了下来,但这事包不住,你明天就去找他,把案结了,我包里还有条红塔山,你拿去撒撒,以后不要再干这事了!”刑明宇转过头,看着呵呵笑着的贺林东说道。
“恩,好,明天我就去,嘿嘿,宇子,看来你混得不错啊,洪所长专门开车送你回来,这下好了,我看村里还有哪个敢说闲话,对了,宇子,你现在在镇里负责什么工作?”跟刑明宇从来都不见外的贺林东裂动着脸上那寸长的刀疤,呵呵笑着问道。
刑明宇往旁边挪了挪,给父亲刑世国让了位来,看着老人坐下接过自己递过的烟,点了起来后,才说道:“恩,从明天开始,主要负责全镇的经济调查,看能不能找条出路,让全镇的经济快速发展起来。”
“唉,这山沟沟里,还能怎么发展?就连镇上的主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更别说村路了,我看啊,每年缴它那么多的钱,全都给镇上当官的贪了,宇子,我给你说,你别像那些贪官啊,我不想有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啊,我刑家的男人,行得端,坐得正,不要做那些被祖宗咒骂的事啊!”刑明国听到儿子这话,咒骂起镇上当官的来,不过想到自己儿子现在在镇里工作,也仔细嘱咐起来。
刑明宇看着旁边头发胡子花白的父亲,心里又是微微一酸,自己这父亲可是个忠厚老实之人,最是看不惯那些长得胖头大耳的贪官,连忙点着头,瞪了眼正准备反驳的、一脸不为意的贺林东,受教地回答道:“恩,爸,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说我又没有当什么官,只是搞个调查,想贪也贪不到啊,唉,不过这石黄的公路,确实太烂了,得想得法子,重新修修,恩,这重修嘛,还得考虑三峡电站的问题,得修高点儿!”
刑明宇几人就这样你一句的我一句,聊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快到八点半,刑明宇就提着个大包,快步走进办公室,看到张毅正坐在办公桌前,拿着张报纸,静静地看着,旁边那电扇呼呼地转动,让感觉有些热的刑明宇凑到电扇前,看着抬头望向他的张毅,呵呵笑道:“张兄弟,你也来得太早了吧,我看其它办公室都是关着门的啊,呵呵,你小子也太勤快了吧,哦,这报纸哪儿来的?我们镇上好像没有报社啊!”
“恩,我们这穷镇,哪儿来的报社,这是县报,昨天客车从县城里带回来的,恩,你看,这三峡大坝真的在修了啊,妈的,这么大的工程,不知道要用好多钱?对了,昨天中午喝麻了吧,你到底喝了好多酒哦?醉成那个样子?”张毅看到刑明宇跟他打起招呼,原本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也笑了起来,拿起报纸递给刑明宇,似乎一改常态,呵呵地聊了起来。
其实张毅平时话并不少,只是办公室里的人都不愿意找他聊天,纯粹把他当作个工具在用,因此又不占关系的他只得一天闷闷不乐地做起事来,这次看到刑明宇一个堂堂大学生一进门,居然找他说起话,让他心里特别舒服,因此话也就多了起来。
由于今天不是赶集,没有多少人办事,所以办公的人都直到九点,才陆陆续续赶来。冉茂胜一进办公室,就看到门旁边那灰白的凡布大包,再看到坐在那儿看报纸的刑明宇,立刻明白道:“哦,刑大学来了啊,昨天喝多了吧?哈哈,没有想到你酒量如此厉害,下次我都不敢跟你喝了,我可是听汪镇长说你一个人空腹喝了两斤多啊,厉害,真是厉害!”说完看到刑明宇站了起来,向他问好,又佯装着想起什么来,继续道:
“哦,对了,等下我带你去后勤安排房间,这是昨天下午汪镇长专门交待的事啊!”
冉茂胜自己都不清楚,平时看什么人都看不惯的汪镇长为啥对这才来的小子这样关心,难道就因为他是大学生啊,不过也是啊,别人是大学生,水平肯定高比我们这些粗人高多了,那自然要得到重用的嘛,看来以后得好好对他啊,妈的,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昨天我可真的是失策啊,唉,谁会想到这小子才半天功夫,就傍上了上面的几个大爷呢?
刑明宇想起昨天说的话,虽说对这冉红鼻极为不感冒,也不好失言地从包里掏出两包红塔山,笑着脸,递给正在喝水的冉主任,笑道:“冉主任,这烟您拿着,呵呵,我还是习惯抽点儿狗儿烟,放着也是浪费啊。。。”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汪镇长背着手,仰着他那胖乎乎的头,挺着如七八个月的孕妇似肚皮,走了进来。
刑明宇连忙道了声好,趁汪明华还没有看到手上的烟,就偷偷地塞进了冉主任的手上,用自已那壮实的身体轻轻地挡着冉茂胜那干瘦的身材,随手掏出包里的烟,递上一支,笑着脸,说道:“没有想到汪镇长这么早就来了,呵呵,我说啊,您还是多注意身体啊,工作虽然重要,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哦!”
原来就面带笑意汪明华一听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刑明宇,说道:“你小子,呵呵,大学生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比别人听起舒服,呵呵,恩,我来找你了,你跟我来,我们几个党委上午开会,你也参加,老冉,小刑的寝室安排好了没有?”
刑明宇道了声好,跟着汪明华走了出去,转到门口时,他偷偷转过来头,对着后面站起的冉主任使了个眼色,让感激不尽的冉茂胜微红着脸,全眼感激得如葱头般直点头。
汪明华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刑明宇夸他工作认真、负责,虽说不是上级领导说这话,但出自一个大学生之口,也让他心里兴奋不已,越来越觉得这小子能干,比起下面那些傻不拉玑的同志好多了,而且还是自己这边的人,嘿嘿,汪明华脑里想着,所以也特地关心起刑明宇的住宿来。
上午,石黄镇七个领导全都碰面,在四楼小会议室开了个党委会!
会上,特别讨论了经济调查问题,由汪明华镇长提名,镇政府里重新设立一个经济发展办公室,主任由才分来的刑明宇担任,下面人员则从其它办公室里抽出前、去年分来的高、中专生,并且成立一个调查组,由卜杨书记任组长,汪明华任副组长,刑明宇则为干事领队,主要负责带领经发办的人员,对全镇各村调查。形成文件,即日执行,最后会议在刑明宇站起来对着这七个石黄镇老大表了态,一定按照领导的指示走,不辜负领导的信任而结束会议。
这样的安排,让刑明宇既是兴奋不已,又是哭笑不得。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正式上班第二天,就混了个主任职务,这种好事,可谓是祖坟上冒烟,百年难遇,没有想到,给他刑明宇这个农家小子遇上了。
只是,这两只老虎的斗争也太烈了,按理来说,只有一个领导任组长,他任副组长,现在却硬生生的搞了个什么领队出来,看来这两人都不想失去那份如果成功,将名留石黄青史的机会。
会议内容被很快执行下去,就在刑明宇从那住宿楼304、自己的二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里出来,经济发展办办公室就整理出来,在三楼12号房,一个二十平方左右的大办公室里。动作之快,让刑明宇大吃一惊,历年来政府的事都是拖拖拉拉,怎么这次却如此之前,前面不到二个小时,让刑明宇又感到两位大老板的急切心理,自己心里也感到任务重大,如果不成功,那就真的成仁了。
刚进办公室,刑明宇就看到三男一女四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整理着各种资料,依次地往旁边书柜里堆放着。里面赫然出现张毅和王倩的身影。
看到刑明宇进来,四人连忙停下手中的活,齐声叫道:“刑主任好!”让刑明宇听得心里直冒花,暗叹道,人人都想当官,看来当官的感觉硬是不一样啊,才进门,这些小子又是倒茶,又是递烟的,哈哈,更他妈的爽!
不过接下来就让刑明宇哭笑不得了,那穿着件黑色的紧身长裙、把胸口摭得严严的王倩摆了摆她那苗条的腰枝,皱了皱那可爱的小鼻头,嘻嘻笑着叫道:“刑主任来了,嘻嘻,你现在可是全镇的大红人啊,才来一天,就升了级做了主任啊,别人可是干了好几年都不一定能混到这位置的,看来,还是大学生厉害!”
看到那亮丽动人的王倩,刑明宇咧了咧嘴,故意板着面孔,指着王倩说道:“倩美女,我可没有得罪你啊,讽刺我干啥子?哼,看我以后不给你小鞋穿,才怪,呵呵,呵呵,你们,你们以后别叫我什么刑主任不刑主任的,我今年二十三,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叫刑哥就行了!”说着说着,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是啊,刑明宇做了经发办主任,这消息在机关里如打雷般传遍了,人人都议论着,有人说是他文平高,有人说是他会拍马屁,还有人在乱猜,说刑明宇是汪双耳的亲戚。一时间,机关里的所有人都为这石黄镇官场新贵议论开来。
不管那个地方,都有些无聊之人,喜欢给别人取些不雅的外号,书记卜杨,平时板着一张白脸,得来个“白脸虎”的称号,镇长汪明华,那两边耳门子上的子耳朵格外显眼,便得了个“汪双耳”的大号。
只是,这些,刑明宇还不清楚罢了。
刑明宇的确是走了狗屎运,县里刚给各镇下达了硬性任务,挖掘各镇的经济发展潜力,但镇里党委人员心里都明白,就他们那水平,当官管理下属还可以,找出快速发展经济的道路,那可是小屁孩挑水,全都压死,可县里硬性要求,必须一个月之内要拿出具体方案,否则追究领导责任,因此,党委一听这话,都不敢轻意成头,过了近十天,没有哪个领导自动站出来说句话,而刑明宇一来,就打破了这种潜在宁静,全都看到了希望,必竟是学经济的大学生,那水平,是一般人能比的么?所以卜汪二人任用刑明宇就又挣了起来,都想分点儿这巨大功劳。
经发办办公室里一阵笑声,五个人员都是年轻人,年轻人的性格活跃,而刑明宇又不是那种死板的人,因此两个刑明宇只觉得面熟的同事自我介绍起来。
高得白白胖胖的,一米七身高、二十岁的年轻人叫廖海,从文化办调来,前年从沙县财贸中专毕业,石黄镇镇上的人,财务方面有些专长。另外个则恰恰相反,瘦矮瘦矮的,只有一米六多点儿的是陈辉,从林业办抽来,去年从阳云农校毕业,熟悉农林业产业,今年才十九岁,石黄三田村人。
原政府办的张毅也才二十岁,去年从沙县水利学校毕业出来的,老家在石黄老屋村,以前学校是学习电力水利的,但是写作方面有一手,在刑明宇没来之前,可算是石黄镇第一杆枪。而王倩比这几个都大,二十二岁刚满几天,中师毕业,去年前还在小学教了二年书,后来因姐王丽的关系,调入政府办工作,不过在刑明宇眼里看来,这小少妇,弄来纯粹是为了养眼吧,除了教书,胡乱抄点儿文章,其它的狗屁不通。
整个办公室就刑明宇最大,也当之不愧地称起大哥来。
五人上午收拾完后,开了个短会,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这个经济发展办是新设立的部门,以前没有一丝经验,全凭五人捣鼓起来,而且现在领导只看成果,不管过程,让他们全都感到压力重大,特别是张毅,如果这次失败,那他势必又要回到原来办公室里去继续受罪了,因此行动也最积极,到底翻资料,找数据。
整整一个下午,五人全都忙碌开来,但是以前资料有限,而且很多东西都是假报、谎报,从资料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让刑明宇心里一阵揪心,自己可是在领导面前立了军令状的,搞不来了,那他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那主任的位置恐怕也要易主了。
至到晚上,刑明宇和贺林东从洪德兵家喝了酒回来,心里还在思考着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