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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日,是石黄镇赶集的日子,也是刑明宇去镇政府报道之日,为了领导和同事一个好的印象,刑明宇穿着件大一时就买的灰白衬衣和一双还算干净的皮鞋,单独一人早早地出发,来到镇政府里。
石黄镇,这个阳云县偏僻的大镇上,大多是土砖木楼,一副年限古老的老宅民房和一条长长的巨大青石组成的街道,用青砖、沙砖建的房子就相当少,不过镇政府这个象征着全镇面目的地方,却是另外一个样。
四年前看到的那个破落不堪的样子不见了,三年前,政府为了很好地树立政府形像,将以前的旧楼拆掉,重新新建了两栋五层的砖混大楼,一栋为政府办公的地方,另外一栋则是公家宿舍和镇招待所,与旁边镇卫生院的房子呈开口字型立在石黄镇马路中断,是整个石黄的现代标志建筑。
站在那**又不失和谐的镇政府大楼门口,一股豪情由然而升。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负就从今天开始,从这儿开始,就要实现了,这让刑明宇如何不激动,如何不兴奋。
此时他整个眉毛都舒展开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一阵春风拂面的样子微笑地看着来来往往办事的人们,轻轻地踩了踩地上的平整的水泥道路,迈开轻快的脚步向办公大楼走去。
饶是刑明宇大清早就来了,才刚到八点半,就看办公楼里的人影重重,暗想,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点儿,不过今天是二、五、八石黄赶集的日子,办事的人肯定多,平时应该不是这样吧,恩,是去办公室报道,不过这办公室在哪儿?该不会要我一层一层地找吧?得找个人问问,哦,传达室外人还挺多的嘛,传达室?不是跟县人事局传达室一样的嘛,都是为办事的人指路的地方,呵呵,得去问问。(所谓二五八,实则是每月号数的尾数是二号、五号、八号的)
一楼传达室里坐个五十来岁、穿着制服的老头,嘴角轻快地应付着前来问路的人们,“喂,老哥,计生办怎么走?”一个五六十岁、穿着件麻布衣服、头发花白的大爷张着干枯的嘴唇,那从黄黑的牙边蹦出一句话带着浓浓地烟熏味的话来,臭得四周围着的人们连忙挪开,硬生生地让出一块空地出来,让刑明宇捡了个便宜,闭住呼吸,挤了进来,在传达室老头给那位麻衣大爷指了路后问道:“大叔,麻烦您,政府办办公室在几楼啊?”
“哦,在三楼右边第三个房间,你就从旁边楼梯上去就是,对了,你找哪个?”一般情况,办事的人都不会找到办公室的,镇政府办公室在当时是专门为领导服务的地方,因此传达室的老头又多问了句,不过当听到刑明宇回答是新分来报道的,原本崩起的脸笑呵呵地接过递进来的红塔山香烟,说道:“原来你是新分来的大学生啊,昨天就听到冉主任说了,你上去吧,到308找他就行了。”
四周原本有些不满的人们都一愣,敢情就朴素帅气的小伙子是政府新进来的大学生啊,怪不得这老头笑脸相迎的,不过大学生分到镇里来,倒还是个新鲜事,顿时,全都议论开来。
刑明宇道了谢,也不管旁边的人怎么议论,就抬脚从旁边楼梯向三楼走去。刚到二楼,还没开始上三楼时,刑明宇就听到楼上“叮叮叮”的一阵清脆的皮鞋脚步声老远地传来,嘴唇向上微微一翘,暗笑道:“这儿的人怎么还在鞋底下钉个铁片啊,显摆给人看自己穿得是皮鞋么?还是想引起别人注意?”
正想着,那铁片皮鞋声从楼梯上传来,到了转角处,刑明宇就看到一个穿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底面、蓝色条纹衬衫,头发用摩丝水向后梳成光亮条纹、腋下夹着个黑色公文包、冷着个四方脸的中年人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用着他那细成一条缝的眼睛轻轻地瞟了瞟正在上楼的刑明宇,顿了顿,又抬着脚,挺着腰,继续向下走来。
在成都,识人无数的刑明宇眼睛一亮,从眼前这人的穿着、神态、走路的姿势就可以看出,此人在镇政府里肯定是个上位者,自己一个新来的,想要以后日子好过,就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因此,聪明的他恭了恭身,笑着打起招呼来:“领导早上好,出去检查工作啊?”才来不知道名字,只得用领导称呼。
胡须刮得干干净净、下额有些返青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再次转过头,看了看刑明宇,发现不认识,不过那淡淡的书生气和恭敬而又不失大体的年轻人让他心里升起一丝丝好感,特别是那声别居一格的领导称呼让他心里特别受用,因此嘴角僵硬的肌肉微微抽动一下,停了下来,用着那指头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右手,相当自然地摸了摸返青的下额,淡淡地问道:“恩,好,你找谁的?”
刑明宇连忙倒退了一步梯子,站在中年人的下方,微笑地回答道:“我是新分来的刑明宇,现在来报道的!”
中年人眼中精光闪了闪,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很懂事的年轻人,右手手指还在轻捏着下额的一点儿微薄的肉,脸色不显一丝变化的表情回答道:“哦,你就是我们镇四年前那个唯一的大学生小刑?恩,不错!”说完又抬脚走了下去。
刑明宇心中清楚,这人在镇里肯定是个角色,常年养成的领导气质可不是一般人就具有的啊,虽说不知这人的想法,不过自己刚才表现应该不错,刑明宇自我感觉有些满意地笑了笑,等到中年人消失在楼梯里了,才抬脚向上爬。
308号室那淡黄色的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几个男男女女嘻嘻哈哈地笑声,刑明宇整了整衣服,拍了拍皮鞋上的灰尘,轻轻地敲了敲门,慢慢地推了开来,看到二十来个平方的办公室四周立着人多高的书柜,里面密密麻麻地存放着很多白色文件,中间里摆着几张刷成黑木色油漆的办公桌和几个同样颜色的木椅,最里椅子上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白衬衣中年人,正指着他对面是位三十多岁、脸上光洁却有几颗麻点的妇女开起不晕不素的小玩笑来,旁边另个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埋着头,苦头脸,拿着支赖克模样的钢笔写起文件来。而给刑明宇感觉最深是的门角饮水机旁边正弯着腰、面对着门的这位二十来岁、穿着花格子衬衣的年轻少妇正拿着个塑料杯子接水的情景,原因无他,这少妇弯腰时,胸前领门大开,里面那两个白花花的肉团晃得刑明宇有些脸红地转过视线看着她的白嫩清秀的脸,拿着通知单,微笑着问道:
“请问冉主任在吗?我是新来报道的刑明宇,不知道是不是这儿?”
里面所有的人愣了愣,全都望了过来,特别是接水的少妇发现自己走了光,脸色红了红,又迅速恢复正常地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这人帅气实足的年轻人回答道:“冉主任在那儿,专门等你啊,没有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说完又指了指里面那个翘着腿,红通通的大鼻子中年人叫道:“冉主任,这个大学生刑明宇来了!”眼光还时不时地往刑明宇那赤铜色、显得非常健康的俊脸上瞟了又瞟。
里面冉主任正了正身,感觉到什么似的,又翘着腿,收起笑脸,有丝傲慢地淡淡地哦了声道:“进来吧,你就是刑明宇啊?”
这冉主任说到这儿,停顿了下,傲慢地端起原本不太多的茶杯,轻轻地喝了口,仰着他那尖瘦的脑袋,俯着眼仔细地瞧着刑明宇,过了半响,才仿佛审讯犯人般高傲地冷声道:“把你的通知单给我看看!”
红鼻子还摆出个架式出来,欺我是新人么?操,等老子发了,有你老小子好受的。但现在还得做做样子,恩。刑明宇心里一阵暗骂地快步走了上前,将通知单递了上去,低了低身,拿起冉主任的杯子,微笑地说:“冉主任,这是通知单,您先看看,我去帮您倒点儿水,呵呵,这天气还真热,九点不到,又热了起来!”
说完,刑明宇不顾冉主任假意推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转身在门角边的饮水机里接起水来。自己第一次来,得跟着这几人打好交通,政府办办公室里的人都是天天接触领导的,俗话说,阎罗好见,小鬼难缠嘛,自己不能因为这几个人,把前途都误了啊!
轻轻地放下杯子,刑明宇又对着那中年妇女和旁边的年轻人问道:“大姐和这位兄弟要不要加点儿水!我帮你们倒起!”他不好意思只为主任服务吧,旁边这些也要做做样子,不然以后这些人在背后说小人话,就大大不妙了。
旁边那中年妇女模样还算不错,才三十来岁,如果不是脸上那几个小小的麻子,她这姿色,在整个易产美女的石黄镇上来说,也算中等偏上了。
这麻子女人穿着条长长的黑色裙子,翘起二郎腿,露出了里面大半个雪白的、肉花花的大腿来,命起一个小小的扑扇,如同电视里妓院的老妈子般轻轻地扑打着自己的胸前,让那高高堆起的两团大肉上下抖动着,阴阳怪气地笑道:“哎呀,我们怎敢劳架大学生来倒水哦,嘻嘻,不用,不用,我这儿是满的!”
虽说嘴里叫着不用,但却挥动着露出了大半的雪白手膀子,拿起还有大半的茶杯,咧动着嘴色的一个豆大的红痔,嘻笑着将杯子高高地递了过来,让刑明宇一阵气结。
不过,刑明宇没有看到,这时坐在麻子女人对面的冉主任一双小眼却眯起了一条缝,喉节里狂吞着口水地从那女人短袖口处,向里面那肉白花花的抛抛肉盯去。
另外一张桌上的青年抬起头,刚好看到冉主任的色样,脸上的削瘦的肉微微抽动了下,摇着头说了声“不用”后又低下去头,继续写起他的东西来,丝毫看不出表情来,仿佛这一切,都相当正常不过样。
红着大鼻的冉主任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眼光,转过面带微笑地看着才进门就忙碌开来的刑明宇,轻轻地点了点头,喝了口开水,暗道:这小子,懂事,不摆架子,不过呢,大学生倒的水,他妈的就是不一样,喝起来这微苦的茶水就变成甜的了,嘿嘿,想到这儿,他左手食指轻轻地摸了摸那红通通的鼻子,笑道:
“恩,不错,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呵呵,小刑,恩,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办公室里的人员!”说完又指了指对面那中年妇女介绍道:“这位是肖玉秀肖主任,这个美女叫王倩,是我们镇政府里的第一美女,不过呢,已经结婚了,老公是小学里的欧阳主任,你这个大才子就没有机会了,呵呵,这个是张毅,也是我们办公室里的帅哥,他两个就是我们办公室的笔杆子啊,比起你这个大学生,可能差点儿,不过也是全镇里有名的文人。”
冉主任语气干练,毫无拖泥带水将办公室里的几人给刑明宇介绍起来。
微躬着身的刑明宇连连点头,早已练成的那皮笑肉不笑的功夫笑呵呵地递上烟,连连说道:“久仰久仰!”他心里清楚,这里面除了那个白脸瓜型的张毅外,其它三个都是有门道的主儿,不能轻易得罪!为什么说那张毅平常呢,只是因为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苦苦地工作,其它三人都是翘起腿,打骂着,仿佛什么事都不关心似的。
冉主任拿起烟点了起来,深深地吸了口,又看了看,笑着对刑明宇嘿嘿道:“也,大学生就不一样啊,抽烟都比我们好多了,红塔山,八块钱一包吧,抽起那味硬是不一样啊!”
刑明宇心里一阵大骂,这大红鼻头,抽就抽吧,说话还带剌,敢情是老子烟好了,看不惯啊!他对这冉主任的印象可是相当不好,同时,心里给这老头打了个评语来:“好色、傲慢、欺生、而且肯定还是个巴结领导的马屁虫!”
不过刑明宇的嘴里却恭声道:“冉主任,看您说的,我也只是买回来装装门面的,呵呵,其实我还是觉得那狗儿烟抽起带劲些,这红塔山也没有抽,家里还有两包,赶明儿我回去拿来给您抽抽!”
冉主任一听,向对面的肖主任吐了个烟圈,呵呵道:“那怎么好意思,既然小刑你有这个心,我就抽抽,呵呵!我这人别的不喜欢,就好点儿烟酒!”
这年头,公务员的工资一个月就那三四百块,如果把钱花到烟上,谁都会心痛的,必竟当时抽红塔山的人,都是有钱的主,这冉主任一见红塔山,他还真没有抽过几次,只记和上次去县里为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想进县农校,求人时,就狠下心来,买了包这红塔山,都特心痛的,想不到这小子,穿着朴素,居然也学起领导来了,抽好烟啊。
刑明宇还没有回上话来,坐在对面的肖主任腰一挺,两手轻轻地扇了扇那在空中转得溜圆的烟圈,胸前的两团又轻轻地抖了出来,完全一副如果不上去扶下,只怕又掉下来般让人勾魂夺魄,更是晃得对面的冉主任眼睛明显亮了又亮后,才装起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般地娇声叫道:“刑大学生,哦,刑大学好听些,你怎么就只给男同志发烟,那我们女同志呢?应该意思什么?嘻嘻,我们的倩妹子最喜欢吃糖了,特别是那棒棒糖!你自己说吧,该怎么办?”
棒棒糖,刑明宇心中一愣,瞬间明白过来,敢情这婆娘在拿老子开荤玩笑,看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不然那红鼻头也不会对着吐烟圈了,恩,多半这两人有一腿儿。
旁边的冉主任哈哈大笑起来,结果一口烟给呛了下,又疯狂地咳了起来,半响,才指着肖主任笑骂道:“好你个秀妹子,你,你也太搞笑了吧,棒棒糖?亏你想得出来,小刑才刚来,就开这种玩笑,啊。。。你。。。”冉主任笑道半途,突然眼里余光一扫,刚好瞧见肖玉秀胸前那盆大的**将上衣的那颗纽扣给涨了开来后,露出了一小半,顿时,愣住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继续道:“你想把我呛死啊!”
肖玉秀笑成了花的脸猛地一收,狠狠地瞪了眼对面那正猛瞧的红鼻头,右手轻轻地抚,趁刑明宇他们没有注意过来时,飞速地将纽扣扣好,才一副无事般地笑看着那边正坐在办公桌前的王倩来。
那王倩脸色通红,偷偷地望了眼旁边高大帅气的刑明宇,两只白嫩的小手在老远处就作势往肖主任拍了过来,低声咕噜道:“肖主任,您。。。您就乱说!”
一张玉色的嫩脸红得滴出水来,精致无比的小鼻头下那张嫩红的小嘴一张一合着,时不时的露出里面那两排玉白的小牙,而且还作出了完全一副青涩少女般的娇媚,看得刑明宇脑里嗡嗡着响,忙有丝慌乱地扭过头来暗思道:“妈的,怎么镇政府里还如此诱人的女人,难道,这里当官的都是色狼,硬是要弄些极品美女来养眼,不,恐怕不是养眼那样简单,只怕,这女人,是镇上某些大人物的小姘头吧。”
“那是我的错,我的错,忘了,忘了,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吃饭,算是给肖主任和王倩两位女士赔礼道歉,如何?”刑明宇明白,自己要想在这办公室里好好地混下去,不得不把眼前这几位喝好点儿,不过既然要请客,不如把以后常打交道的同事都叫来一起请了,顺便也请请派出所里的几个一起啊,因此,又递了支烟给冉主任,笑道:“要不把政府里的同事们叫来一起聚聚,如何,大伙一起喝酒也热闹,冉主任,你说是不是?”
冉主任瞬间明白刑明宇的意图,敢情这小子想拉拉关系,一下子全都请,那行,今天就好好宰你顿,嘿嘿,想拉关系就行么?不管你是龙还是蛇,到了我这儿,都得给老子趴倒起,哼,去哪儿呢?恩,去看看那美女儿,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了,吃不到,看就行噻,恩。
接着冉主任就哈哈笑地指着刑明宇道:“你小子,呵呵,也好,大伙一起才热闹,你刚来,又不熟悉情况,今天就暂时不安排工作给你了,就让你熟悉熟悉各部门的人,以后也好开展工作,等下我带你去认认门,随便叫他们一起去望江楼喝酒!”
办公室里的其它三人一听望江楼,都忙叫好,嚷着要冉主任和刑明宇马上行动,特别是肖主任站了起来,看着冉主任带刑明宇出了门,脸都笑开了花,那几颗小麻子,也一下消失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