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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之事已然告一段落,但断风寒却马上将要面临着新一轮的挑战。因为在过个把时辰,便是议朝时间,他做为蔡邕参奏何进不法的一名人证,少不得要在朝上当着当今天子刘宏以及朝中文武百官的面前与那何进周旋一番。
先前在丽阳宫中,断风寒早与“十常侍”等人谋划好了一切,最终的结果乃是认为何进势大,不可卒屠,需择以良机而除之。
但以蔡邕的品性,他是决然不会放任不管的,即便没有胜算,他亦不会退缩,向他人般甘愿臣服在外戚恶党的淫威之下。
因此,断风寒被牵扯其中也是在所难免的。
如何能够在朝上避开这许多不必要的正面冲突,却正是他要在这短短个把时辰里需要思考的事情。
正所谓不谋官政,不知其险。自古历来官场政争尤其险恶,在高位者难谋其身,保不住那天就被政敌抓住痛脚,轻者贬离官场,重者身死以至灭族。总之只有是在封建君主制度中,自皇帝以下的臣子中,不管是忠是奸,说白了都是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是黑是白那就得看当政的皇帝了。
当然自古以来也不乏圣明之主,在这些圣明君主手下办事的大臣们,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幸福的,例如宋朝的包拯就是其中之一,但倘若把他放在这个时代,想必他也蹦达不起来。
而如今这个蔡邕就似乎就处于这么一个危险的位置上,如果说历史因为断风寒的到来而改变,那么一个时辰后的朝议便很有可能是这当代大儒的死难之期。
时间匆匆的流逝着,短短的一个时辰眨眼便过去了。
可与蔡邕同车而行的断风寒却仍旧没有想出个具体的办法来,懊恼之中只得想到见机行事这四个字来。
少时,蔡邕车仗便以行至内城黄门之外,而这个地方更是早已聚集了不少朝中官员,这种情形让断风寒不禁想起了宫廷剧中文武百官大清早等待皇帝临朝之时的情景。
看这些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想必亦是提前交流心得,互通声气,以免朝议之时触犯天子龙威。
蔡邕自然也不例外,他亦有自己的圈子,虽然看上去人数少了点,不过这些人却也多是一些身处文职,敢于柬言的清正之官。其中与蔡邕很是投机的更有谏议大夫刘陶与司徒陈耽。
经过一番倾谈,蔡邕遂将断风寒介绍与二人相识。
二人在得知断风寒乃是深夜救驾之人,今日又被蔡邕举为人证,当也没有对他的布衣之身感到任何介意,相反亦是客套一番,问起了他与何进集团的交恶过程,断风寒无奈,只得又将陈留一事娓娓道出,但却因为眼前的形势,他并没有过多的涉及到有关何进的话题,这倒是让蔡邕感到颇为意外。试想如果这些人得知断风寒昨夜进宫私会“十常侍”一事后,也只会更加鄙视于他。
当然蔡邕是知道此事的,但生性正直的他却也不会想到断风寒早与“十常侍”有了暗中交易。
就在此刻,远处一群官员突然发出一阵恭迎之声,断风寒细看之下才知,乃是众多官员迎奉着一名神气十足,身材魁梧的官员的到来。
一旁的蔡邕气恼道:“诸官如此迎奉何贼,成何体统,由此看来,何贼早有篡权之心!”
断风寒闻言一惊,心中暗会蔡邕口中所指何贼必是当朝大将军何进无疑,仔细打量,果见其彪悍无比,十足的屠户形象,只是如今穿着朝服,看上去却多像一名专横跋扈的士绅。
恰在此时,那何进受到身边一名官员的指点,亦向蔡邕等人望来,紧接着更是狠狠的瞪着断风寒,随即嘴角发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而后便领着一些官员入得黄门之中,蹒跚而去。
此时断风寒脑子里对于方才何进留下的那一丝暗含深意的笑容感到了无比的震撼,由此他也更加判断了何进昨夜所为必然不是愚蠢之举,细细想来,这其中定然还掩藏着更深的陷阱,一个不慎,那么今日自己便很有可能横着离开这洛阳皇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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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恭敬的站立在龙榻之侧,静待着两名小太监服侍着当今天子刘宏洗漱更衣。
不知为何,这名历史上有名的昏君昨夜并没有临幸任何妃子,而是出奇的呆在了自己多年以来基本没怎么用过的龙临殿之中。
这龙临殿乃是当朝皇帝披阅奏折之处,而如今的灵帝整日花天酒地、无所事事,又怎会突然想到跑到这龙临殿呆上整整一个晚上,想来这倒是个奇怪的现象,而这一现象亦使一旁的张让也感到十分的诧异。
刘宏穿戴整齐,挥退两名小太监,缓缓走到张让的身前,感慨道:“阿父可知朕为何夜处这龙临殿之中?”
正如历史的记载般,堂堂一国之君竟然称呼一名太监为父,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这要是高祖,武帝泉下得知自家后代出了这么一个皇帝,不知会作何感想。
“皇上深意,实是奴才不可妄测。”张让脸上摆出一副惶恐,但内心亦很想知道。
“唉……”岂知灵帝又是一声叹息,神色黯然道:“世人皆道朕昏庸,却不知朕之难也,朕又何尝不想励精图志,兴我大汉,可奈何……”
说到这里,灵帝突然泣如雨下,急步走到榻几之侧,哀声言道:“奈何这几上却无有朕所阅之章啊!”
张让闻之心中更是大为惊奇,暗想皇上日日欢歌,好不快活,又何曾想起要过问朝政之事,每日上奏书表皆为朝中公卿代理,这龙临殿中又岂会有奏章。
“皇上日理万机,以至天下太平,这无章可阅亦证明皇上乃是有道明君,我大汉得皇上这样圣明之主,实乃我大汉之幸,奴才能够侍奉皇上,亦乃奴才之幸也!”到底是张让,纵然此事在怎么怪异,他却并不急于了解,只是想着法恭维。
“哦……果如阿父所言?”灵帝闻言,立时破涕为喜道。
张让躬身道:“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岂敢欺瞒皇上。”
“哈哈哈哈哈……”灵帝当即大笑起来,随后复又一阵欢喜地言道:“即是如此,朕日前梦中所见实不足忧矣!”
张让一旁仔细揣摩,暗明皇上之所以行此反常之事必然与这梦中之事有关,故而忍不住好奇,道:“见皇上如此忧心,想必皇上您发的这个梦必然有所不妥,不如说将出来,奴才为皇上一解其忧。”
灵帝闻言大喜,道:“阿父可会解梦?”
“正是,奴才对此道倒有几分研学,皇上不妨将梦中所见说将出来,奴才好为皇上您解化一番。”张让说到此处,心里却不住的偷着乐,暗道什么解梦之道,管你怎么说,我尽往好处说就是了,保管没错。
灵帝一看天色尚早,心想多让宫外的那些大臣们等一会也没什么,索性便将前日所发之梦一一告知了张让。
原来,灵帝这梦中乃是见到了刘氏列祖列宗,先朝西汉高祖,文景,汉武一直到东汉光武等帝,无不化做阴魂一一找上灵帝,皆指其大骂,说其昏庸无道,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日日笙歌,却不问朝政,以至大汉天下民心向背,暴乱四起,汉庭颓威。若不及早悔悟,汉室迟早将要灭亡在他手中。而后便见一道白光闪现,一众帝王身后紧跟着出现一名好似天神下凡的青年武将,众帝王推荐曰:“上苍不忍我大汉灭亡,特遣派一得力之人以挽我大汉百年之基,且后日临朝自可得见,汝需好生加以用之!”众帝王说完,便一闪而去,独留下青年武将一人。灵帝惶恐问之来历,其人答曰:“我自天上来。”灵帝闻之则拜,后起身却不见其踪……
当灵帝将所梦之事娓娓道与张让知道时,张让眼珠一转,立时联想起昨夜救驾的断风寒,当即伏地跪倒,高呼道:“奴才恭喜皇上,此实乃皇上鸿福也!”
总之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或者真如灵帝所想一样乃是列祖显灵,既然张让得知此事,自然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原本他就打算在早朝之前将昨夜何进派刺客刺杀殿下刘协一事告知灵帝,现在有了这一茬,那就更需详细说道一番了。
灵帝看张让眉飞色舞,不知所以,当即便问:“朕何福之有?”
张让立时回禀道:“皇上有所不知,昨夜二殿下已然祭祖归来,只是入得城中显遭刺客谋害。”
“什么?竟有此事!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灵帝闻言当即爆怒,随即却又焦急道:“现今皇儿安在,阿父快些将其唤来与朕相见!”
张让欣然道:“皇上无需担忧,殿下一切安好,现正在丽阳宫中,由王娘娘看护。”
“哦,当真无有损伤?”灵帝稍微放下了自己一颗崩紧的心。
“殿下鸿福,毫发未伤!”张让很干脆的言道。
“虽是如此,朕还须得前往丽阳宫看望皇儿。”灵帝当即松了口气,但随即却又想到了什么,遂有些不悦道:“阿父何故诓骗朕,先前阿父言寡人鸿福,此等事情岂是鸿福所至?”
见灵帝有些愠怒,张让却没有表现出惊惶的表情,反而欢喜道:“倘若无有皇上梦中所见,奴才必然惶恐不安,如今听闻此事,方断定此实乃皇上鸿福齐天之相矣。”
灵帝被张让这一说,搞的倒有些糊涂了,遂问:“此言怎讲?”
张让欣然道:“夜间殿下城中遇刺,数百名侍卫尽皆效死,蹇硕为保殿下亦身负数创,可殿下之所以能够安然而归,却多得一人相助也!”
灵帝接问道:“哦,何人相助,朕定当厚赏!”
“此人姓断名风寒,字凌云,陈留人士,现今乃是当朝议郎侍中蔡邕蔡大人府中幕宾,正是此人凭借勇武杀退众贼,救得殿下。”张让一边具实回禀,一边又添油加醋,应将方才灵帝所梦之事结合起来,言道:“奴才观此人相貌不凡,勇武过人,却正如皇上您梦中所见之神人也!”
(第17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