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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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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汪、汪汪!”院子里小黑洪亮的叫声将他吵醒,不知道又是哪个捣蛋的小鬼在院门外面逗小黑了,啊呀……还在叫……烦死了……李阿姨怎么不去管管……萧天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但他还是觉得非常疲乏,正想闭眼继续睡会儿,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看着身下柔软舒适的大床,心中一片茫然。

    自己怎么会睡在床上?不是在郊外么?难道昨天晚上是在做梦?他只觉一头雾水,想起一连串事件发生的顺序,目光立刻向写字台投去。

    只见平整的写字台上,母亲给小钰准备的水滴形铂金像坠完好无损的躺在中央,盖子向上,那块切割成钻石状的水晶粲然明亮,各个镜面反射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一片明亮的白色中隐隐透出游走不定的七彩光华。

    萧天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来真的是在做梦啊!像坠没有被破坏,那个会发光的蝶蛹也还在里面,连窗外强烈的日光也不能尽掩它流动的彩色光晕。他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全是受到惊吓渗出的汗水。他伸手摸了摸汗液黏糊的脖子,自嘲的笑了笑,想道:“幸好只是个梦而已。”

    昨天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做了这个很不得了的梦。先是梦到自己和小钰捡来的那个蝶蛹爆炸了,然后出现了一个玩具娃娃般大小,会飞、会说话的小东西,还要自己在半夜跑到郊外去帮她找什么指环,后来又无意间看见这个叫“莎娜”的小东西的裸体,小东西便硬是要“嫁!”给他……

    饶是萧天神经大条,又是在梦里,也给这句话吓了个半死。别说他心里只有一个小钰,就算他喜欢上了小东西,只要一想两人的体型差距,就让他觉得好恐怖,感觉就像自己将要和一只蜻蜓通婚一样不可思议。难道说自己看见一只剥光衣服的蜻蜓,也必须得娶它么?

    不过好像蜻蜓都是不穿衣服的,更不可能像小东西那么漂亮……呸呸呸,瞎想什么呢?萧天懊恼的举起双掌拍了拍脸颊,梦的后半段是怎么来着?唔……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那个可爱的小“莎娜”光溜溜的温软身子贴在他脸上,叫了一句“亲爱的”,他就晕过去了。

    好奇怪,又好真实的梦境,许多细节都历历在目,仿如亲眼所见。看来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自己心里整天都在悄悄打着小钰的主意,结果晚上就梦到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情。不过梦里那个叫莎娜的小东西还真漂亮,身材虽然娇小,比例却简直太完美了。要是有和梦中的小东西一模一样的玩具娃娃,小钰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的。

    小钰虽然十七岁了,可还是像个小女孩一般,最大的爱好就是可爱的玩具娃娃和布偶,她常常念叨的什么巴比娃娃露娜娃娃珍妮娃娃SD娃娃MSD娃娃DOD娃娃……要是和小莎娜比起来,简直都是粗制滥造的可笑土偶,拍马开车坐飞机火箭卫星也赶不上!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发了半天呆,终于回过神来,感觉身上滑腻腻的,全是干掉和没干的汗水,很不舒服。

    “呵呵,既然证实了是做梦,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洗澡去咯!空调明明开着啊?怎么还会出这么多汗?”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床边找到自己在家时穿的休闲短裤,坐在床上缩腿就穿。家里有保姆李阿姨在,身上只穿一条内裤可不象话,何况小钰随时可能到家里来,自己也不能在未过门的老婆面前失了风度。

    随着他穿裤子的动作,弹性良好的大床便“咯吱咯吱”摇晃起来。

    “唔……亲爱的不要吵嘛……人家还想睡……”娇媚的呢喃声自他身后传来,近在咫尺,似乎就从他背后的枕头处发出。

    萧天立刻全身僵硬,手脚保持着穿裤子的姿势,短短一瞬间,额角便有无数汗珠渗出。

    “幻听!一定是幻听!”他不敢回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决定不加理睬,干涩的关节活动起来,继续穿短裤。大床又开始“吱吱”的弹动着。

    “亲爱的……讨厌啦……叫你不要吵……快弄醒人家了……”又是一句迷糊的腻语传来,萧天的动作再一次凝固了。

    他默然半晌,“咔、咔、咔”的扭过僵直的脖子,往身后看去。

    只见自己枕边侧身蜷缩着一个大约十几厘米长的小小身体,淡金色的柔软长发瀑布般散开,铺满了她身下的床单,那几对彩色蝉翼全都折叠了起来,紧紧贴在背后。大概是由于睡相不好,翠绿色的薄纱长裙和里面带花边的白色衬裙都翻卷到了腰间,露出裙下两条自然摆放的细长玉腿,双腿尽头是一条可爱的洁白内裤,紧紧裹贴着那圆润小巧的屁股,臀部的内裤沿上还依稀缀满精美繁复的蕾丝花边……

    那个小小的身子忽然扭动一下,咕哝了一句“亲爱的……”又不动了。

    萧天机械的缓缓将头转回来,脸色木然,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好像不是在做梦。”一阵剧痛传来,他又猛然回头,满心希望入目处只是干干净净的床单。

    可小东西依然存在,好像还睡得无比香甜。

    他终于接受了现实,可脑中也随即变得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站起身来,木然提起短裤,走到写字台边,俯下身子观察着那个像坠。只见合上的像坠里面,水晶的正下方,一个色彩缤纷的光球缓缓转动,和昨天那个光蛹里的发光颜料流动的的感觉一模一样,难怪自己会认为……

    他又发了一会儿呆,转身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天,你起来啦?”李阿姨正在客厅擦拭家具,看见他从卧室出来,也没仔细看他恍惚的表情,便源源不绝的念叨道:“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哎呀,说过好多次了,方便面那个东西没营养,叫你不要吃了嘛!早上一起来就看见在厨房还有一碗方便面的面汤,真是……你饿了就该叫醒我嘛!”

    萧天渐渐回过神,才想起昨晚吃过方便面忘记了洗碗,一边拉上身后的卧室门,一边勉强笑道:“没事,肚子饿了吃什么都可以。”李阿姨走到他身前,见他挡着门口,说道:“好啦,快去吃早饭,小钰刚才就来了,看你没起来就在院子里逗小黑。你让开,我去给你收拾床铺。”萧天听见小钰来了,本是心中一喜,可听到李阿姨说要给他收拾床铺,不由得大惊,反手紧紧拉着自己卧室门的把手,急道:“不用了不用了,等下我自己收拾就好!”

    他床上还躺着个熟睡的小东西,怎么见得了人?他不禁头痛起来,今后该把莎娜藏在哪里才好?

    李阿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收拾?你会收拾就好啰!昨天家里才打来电话,说我家黎斌要动手术,让我回去几天,我却只能等你过完周末再走。要不是你不会做饭收拾家务,我今天就回去看儿子了!”

    萧天心中大喜,刚刚还在头疼怎么隐藏莎娜,李阿姨就要回家,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他脸上却装出一副担心的神态,关切的道:“小斌哥病了?哎呀!李阿姨,你快回去看看吧!今天就走吧!”

    小斌哥,你的病生得可真是时候啊!生得好!生得妙!生得呱呱叫!最好不要好起来……啊!不对!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怎么能这样咒别人啊?

    李阿姨道:“今天走?你不是要明天才回学校么?这两天吃饭怎么办?”萧天道:“没关系!没关系!这两天我到小钰家吃饭就是了!我上学之前给外婆打个电话,让她老人家每天过来喂一次小黑就可以啦!”

    李阿姨将信将疑的道:“这样行吗?我家小斌只是割扁桃的小手术而已,没那么严重啦,我也不是很着急……”忽然脸露恍然之色,像是明白了什么,扭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忍着笑道:“好好好,我这就收拾东西去。你们两个就在家慢慢玩吧!”说着笑咪咪的转身走了。

    萧天一转念间,便知道李阿姨肯定是想歪了,认为自己想趁着这两天时间和小钰单独相处,嘴巴张了几下想要辩解,却偏偏说不出话来,李阿姨又已走远,只好苦笑着闭上了嘴。

    走到客厅门口,萧天探头往院子里看去。葡萄架茂密枝叶下的浓荫里,秦小钰上身白色吊带小衣,下身白色短裙,斜挎着一个小巧可爱的挎包,一副清凉到了极点的装扮,坐在葡萄架两个水泥柱间扯起的吊床上,笑嘻嘻的逗弄着小黑。明亮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在她的头发、脸上、衣服上投下点点光斑。小黑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听话的按照她的命令作着“趴下”、“握手”“打滚”这几个动作,不时撒娇地用脑袋去挨擦小钰洁白光滑的小腿,痒得她咯咯直笑。

    萧天静静看着小钰逗弄小黑玩闹,耳中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只觉一片宁静,心情也不知不觉轻松了许多。

    小黑耳朵极灵,听见门口发出的微弱声音便转头望来,看见小主人站在门口,当即舍下小钰,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嘴里“呜呜”直哼哼,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停的左右摇晃。

    秦小钰随之也看见了他,仰起头故作不屑的“哼”了一声。萧天蹲下身子摸了摸小黑的脑袋,抬头问她道:“来了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秦小钰嘟着嘴道:“来了半个小时啦!睡得像条猪一样,我让小黑那么大声叫都吵不醒你!”

    萧天笑道:“原来是你让小黑叫的啊?我还说是哪家的调皮小孩呢!快进来,外面好热。”

    小钰坐在吊床上,荡秋千一样前后摇晃着,噘起嘴道:“你让我进去就进去啊?那我多没面子?至少要亲自过来请我才有诚意啊!”只要在人前,秦小钰一直特别注意,绝对不会叫出“老公”之类的亲昵称呼,不过在他面前撒娇已经习惯成自然,总是会不自觉的表露出来。

    这时李阿姨简单的提了个小包从她住的小房子里出来,笑眯眯的道:“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小钰站起身,奇道:“李阿姨你上哪儿去啊?”

    李阿姨道:“我儿子生病了,昨天孩子他爸打电话让我回家去看看,你们‘小两口’在家里要‘注意安全’哦!”

    秦小钰原本有些奇怪,为什么李阿姨听说儿子生病却好像不是很担心的样子,但这句加重了语气、一语双关的话让她一下子就胀红了脸,跺脚娇嗔道:“阿姨胡说什么呢!不和你说了!”不好意思的跑了开去,从萧天身边一下子钻进屋里,再也不敢露头。

    萧天暗暗好笑,扶着门框大声道:“阿姨帮我问候一下姨父和小斌哥啊!”

    李阿姨远远的应道:“知道了!小天,谢谢你啦!你们明天别忘了关好门窗,别忘了让你外婆过来喂小黑……”

    秦小钰藏在萧天身后,探头探脑的看见李阿姨出了院门,便伸出手指拧他柔软的腰肋,严刑逼问道:“是不是你让李阿姨回去的?你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想趁阿姨不在的时候欺负我?告诉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萧天“嘶——”的抽了口凉气,叫道:“钰儿,轻点轻点……”秦小钰皱起可爱的鼻子哼了一声,毕竟舍不得真的捏痛了他,便放开了手指,又心疼的揉了揉被自己掐过的那块地方。

    萧天转过身,揽住她的腰谄媚地笑道:“怎么会忘呢?你定下的家规第一条:‘老婆说的都是对的;’第二条:‘如果认为老婆说的不对,请参照第一条。’我可是早晚背诵,记得很清楚哦!放心啦,如果得不到你的允许,我不会乱来的。”

    看见秦小钰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他又嘿嘿笑道:“再说了,要是我真想欺负你,机会多的是嘛!又何必等到阿姨回家?”

    秦小钰白了他一眼,不禁有些害羞,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摊开白里透红的柔嫩小手,问道:“我的礼物呢?”

    萧天握住她的手掌,认真的道:“其实我让李阿姨今天回去,就和这事有关。昨天我们捡到那个、那个发光的蛹其实不是蛹、其实是……哎呀,怎么说呢?钰儿你来!我给你看样东西……小心些,不要出声哦!”秦小钰听得一头雾水,被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搞得大是好奇,兴奋的点点头,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拧开卧室房门,无声无息溜进房里,秦小钰被他那副贼忒兮兮的模样感染,也踮起脚尖悄悄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