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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良辰,正适合写诗,不如咱们随便写些高兴的事情吧。我年长,我先来,如何?”玄悲是一点也不客气。
“道长要是有意的话,也好。”高克明倒是没什么想法,反正练字是需要漫长的功夫,自己也不急在这一时,而且之后也要学写诗,现在练练手也好。
“嗯。”少女点点头。她心里倒是有些欢喜的。怀春的少女,总希望能看到自己情人优秀的一面,同时也能彼此逗趣。高克明写诗水平中等,偶尔会有些好作品,这也是少女所期待的。
“那我就先来了。”玄悲毫不客气地从高克明手中接过笔,抬头想了想,又左右看了看,接着就挥毫泼墨,笔走龙蛇。顷刻之间,就完成了。
不得不说,从小生活在道观里,加上观主的监督,玄悲的字还是很漂亮,飘逸洒脱,看起来是行草的一种,不过细品又觉得还是更接近行书,有点本朝书法家晏家庆“青花体”的味道。不过这诗作内容的话,就有点让人不敢恭维了。
“来,我已经完成了。二位是先品鉴一下呢,还是先写,到时候都写完了,再一起点评?”玄悲大大咧咧。
“嗯……都行。”高克明对此无所谓,反正是写着玩的,增加自己和怜儿姑娘的美好回忆。对于玄悲这个人和作品,他并不怎么在意。
“还是先写完在一起点评吧。”怜儿姑娘说道。她没别的心思,只是想自己的作品和高克明的同时作比较,这样更有意思一些。一个一个地写完点评再继续,总感觉少了那么一些趣味。
“那好。”高克明伸手从玄悲手中接过毛笔,然后也开始左顾右盼,瞧瞧有什么可以入题的。
怜儿姑娘也是,面前是纸张笔墨,自己却坐着发呆。
写什么好呢?没什么好写的啊!高克明愣是没发现什么能做题目,可以写的事物和景色。突然,他灵光一闪,有了。
这种随便写的最难办,什么也没指定,什么都可以,反而不知道要写什么好了。怜儿发愁,要不就写早春吧,自己看过的诗句不少,现在也正好是这时节。
玄悲倒是优哉游哉,还偷吃了高克明花大价钱买的果子,要知道这可是高克明特意买来给怜儿姑娘吃的啊,一斤果子二十多文,都快赶上肉贵了,当然,这里的肉说的是羊肉,不是猪肉那种骚货。猪肉向来便宜,有时候一斤猪肉都比一斤米便宜。
“写好了让我瞧瞧?”玄悲见高克明放下笔,凑上去。
“等等,墨干了再说。咦?!你偷吃我果子!”
“吃一个嘛,不要这么小气。”玄悲神色自然。
那是老子买了给自家媳妇吃的。高克明恨得牙齿咯咯作响,但是又不能真的翻脸。
“我也好了。”一边的怜儿起身说道。
“来,先看看我的,丑话要在前边说,好东西要留在后边尝。”玄悲一边吧唧吧唧地吃着,一边说道。
“小小青城四方观,烟火缭绕眩目光。俗家羡慕出家爽,出家羡慕俗家娘。”
高克明诵读。
“质朴直白,言浅意深,真不愧是修道参机之人。”怜儿姑娘说着客气话。
“哪里哪里!”被一个青春美貌的小姑娘夸,玄悲还是有些小欢喜。
“朴实凝练,不事雕琢,言简意赅,颇有玄理。我觉得你其实还是适合做道士。”高克明玩笑道。
“一辈子吃斋念经我可受不了,像师傅那种吃饭前都要嘱咐少油少盐不要酱醋的苦修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啊。”玄悲摇摇头。
“我听说不是有几个门派,不戒荤腥,还能娶妻生子吗?”怜儿跟着父母去过不少地方,虽然没接触过多少人,但事情还是听过不少。
“姑娘是指的融合了巫觋跳大神的那几支流派吗?我记得主要是金城郡那边的,他们那根本就不算道家,纯粹是大杂烩。弄个十字形状架子,认为火是世界的本源,还崇拜月亮,新月升起时,在野外点篝火,篝火中间竖立十字架子,然后一堆人穿着道袍绕着火堆跳,也不知道是从哪弄的这种大醮仪式,完全不庄严肃穆。鬼气森森。”玄悲说道。
“道家门派也很多?”身为一个草原来的少年,还以为是和草原一个样,萨满都信长生天,然后这个靠水,崇拜湖水女神,那个靠山,崇拜雪山女神,大家一样绕着火堆跳,不过听着这跳大神也有区别啊。
“多得很,之前玄悯和你说过三山两台五宗的事情吧。”玄悲说道。
“没有。”高克明摇头,自己和玄悯两个年轻小伙,聊得都是姑娘,这燕止郡好玩的地方,四方的风土人情,这道家玄学的事情基本没怎么说,还不如介清来讲经的那几天给自己说得多呢。
“算了,咱们也不说这些了。我们这些宗派多得很,你只要知道,有时候一个山头上的五六个道观可能有七八流派就行了。”玄悲说道。
“什么?”高克明惊了,不同道观流派不同还是可以接受,一个道观里还有两种流派?
“总有云游的道士借宿嘛,来,还是先看看你们的诗作。让我瞧瞧!嗯,不错啊!”玄悲赞叹道,随手递给怜儿姑娘。
“二月春风催,南雁双双飞。候鸟尚北回,行人何所归。”怜儿姑娘读到。
“妙啊,写得好,写的真棒,让人读了不觉哀痛。”作为一个半吊子,玄悲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夸赞诗篇。
“写得确实精妙,二月春风,雁儿双飞,本来是温暖祥和,行人却无所归,更加反衬出行人的孤单和悲苦。寓情于景,借景抒情,篇法紧圆,中间增一字不得,着一意不得,一气蝉联而下。实在是诗中的上品啊,我看克明诗作水平是越来越高超了。”怜儿姑娘夸赞道。
“过誉过誉,咱们还是来看你的诗歌吧。”高克明摆摆手,随即拿起了怜儿姑娘的诗作。玄悲也凑过来。
“随风一蓬蒿,落籽重檐中,寒暑香烟缭,春秋自枯荣。”玄悲朗读道,“真是精妙,缘起随风,缘灭归尘,任你世间寒暑来往,我自春生秋亡。红尘熙攘,孤芳自赏。怜儿姑娘真有我道家超凡脱俗之念啊。”
“我曾听老师说过,最精妙的诗作,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语言创作。文人要么喜,要么悲,而怜儿的这种超脱淡然,喧哗中品味清幽,自在却又不孤苦,感动却又那么平淡,人间有味,是一抹自然。”对于如何拍彩虹屁,高克明还是非常擅长,即使玄悲把赞美的路都给堵死了,高克明还是能将拦路虎一脚踢开。
显然,玄悲这种充满哲思的话语不如高克明的点评更让少女开心。不是别的原因,少年已经住进了心房,而道士只是路过的行人。
“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少女脸色绯红,这确实是她的得意之作,写时候没多想,写完了却觉得很满意。
“哎!实至名归。怜儿姑娘确实写得好。不过想来是我青松观钟灵毓秀,才能熏陶出你这才思啊。这么想想,青松观还是真是个好地方啊。哈哈!”玄悲自鸣得意。他便是这种性格,随性洒脱,还有点让人小讨厌。
“真是厚颜无耻啊。”对于玄悲这个人,高克明也是无奈,自来熟热心,但也不会跟人客气。
“真是,瞎说什么大实话。”玄悲笑着拍了拍高克明的肩膀。
我靠!劲儿真大。高克明感觉挨了两锤一样。
“师兄,玄悲师兄你在哪?”外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玄悯啊,我在你房间呢。”玄悲站起身说道。
“师兄,做好心理准备吧,师傅从吴大户家讲经回来,发现只有你不在前堂诵经,很是生气,派我来找你,我觉得你这次又要挨罚了。”玄悯同情道。
“额……你就当作没看见我,我回屋拿上法器,去外边募捐。要是师傅详细问你的话,就说中午那会见我拿着法器出去了。”玄悲郑重吩咐道。
“师兄,这个理由你已经用了好多次了,而且你又让我撒谎。”玄悯无奈道。
“这是撒谎吗?师兄这不是出去募捐吗?”玄悲瞪着自己师弟。
“咱们又不是秃头教和那些无赖闲汉,天天堵在人家门前,说什么化缘,说什么帮工。干得都是些土匪营生。而且师傅也知道你向来是打着这个名头上街闲逛的。”玄悯不满道。
“行了行了,都差不多,他们是堵门抢劫,咱们是跪地乞讨,半斤八两,谁也别看不起谁,都不是凭自己的劳动正当所得,没什么好说的。你就这么和师傅说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晚上回来自己会处理的。”说着玄悲就脚底抹油溜了。
“师兄……诶——师——”玄悯无奈,看着师兄跑回自己的房间,随后像撒欢的野驴一样从道观后门跑了。
“玄悲大师真是风一样的男子啊!”高克明不禁赞叹,自己好歹也是投过军、抓过匪的人,可是这身手啊,还是不如玄悲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