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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翎才刚点了点头,便见沈云菲一脸欣喜地伸出双手要连盒端走了,她忙出言阻止:“这一盒且先让同学们尝尝,秋水苑里头还给你留了一整盒呢。”
沈云菲闻言,噘着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食盒。
这时沈庆松和大舅家十一岁的沈庆丰才欢喜地凑上前来问:“我们也能尝尝吗?”
姜翎颔首:“当然!快来尝尝吧。”
她给两位小表弟也递了碟子和小木叉。
沈云菲不时看一眼吃得香喷喷的两个弟弟,又不时用哀怨的小眼神看一眼姜翎,满脸都是控诉:不是说专门给我做的吗?
姜翎只得好言安慰:“家里留的那一盒,比这盒还多呢,以后你想吃,我又让人给你做。”
沈云菲这才开心起来。
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学生,几乎都是一来就围着自己的书案和凳子一顿欢喜,待摸够了,试坐够了,便来向姜翎道谢,顺便混几块糕点尝尝鲜。
就连每日都踩着钟声进教室的礼课周夫子,今日也特意提前抵达,来看看新的桌椅是什么样子的。
夫子的书案比学生的大很多,几乎是两倍大小了,配的是一把圈椅,不仅加了绒布棉垫,就连靠背上也有垫子,垫子上还有绣花,看起来十分精致。
周夫子十分满意,待收到姜翎亲自端来的一叠点心后,就更加满意了。
上课钟响后,教室里安静了下来,周夫子肃容道:“众所周知,每年的腊八节,便是四国竞技开启之日,但凡十八岁以下的年轻人,无论身份,不分男女,皆可以前往各地书院报名参赛,经过当地遴选获胜后,由当地学官带领入京。”
“而我们京都的学子,因地利之便,可以免去车马劳顿,而且还比地方学子少遴选一次,腊月初四报名截止后,可以直接参与腊月初六的总遴选,前二十名便可以参加腊月初八的四国竞技,为国争光。”
“四国竞技共有九个项目:诗词、对联、书法、乐器、算术、骑射、画、文章、围棋,其中只有骑射项目分了男组与女组,其他类别一视同仁,各位可以视自身能力酌情报名,我先做一次初步记录,今日乐课时,秦夫子会做最后的统计,明日起,各位就要分开行课了,报名各个项目的学子会集中训练,没有项目的则如常行课。”
“好了,我念项目,有意报名者请举手,各位一定要量力而行,否则遴选之日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也算是另一类的扬名立万了。”
“第一个项目:诗词……没人报名吗?好吧,你们六艺班确实还没有即兴作诗的能力,只能看精读班的了。”
“第二个项目对联,沈庆忠,萧琇儿,二殿下,怀玉公主。”
“第三个项目……”
……
“第五个项目,算术,遗玉郡主,只有一个吗?”
“第六个项目,骑射,沈庆隆,沈庆忠,二殿下,闵柔郡主,清河郡主,唐婉秋,遗玉郡主!”
……
“第九个项目围棋,二殿下,怀玉公主,沈庆忠,萧观潮……”
从这份名单不难看出,有的人多才多艺,一个人报了好几个项目,还有的人一个项目也没报。比如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严二姑娘严惜春,还有庶出二人组里的妹妹沈云梦,皆是一个项目都没报的。
姜翎报名了两个项目,算术和骑射。
算术她没什么把握,主要是前世记忆里,参加全国奥数竞赛,被那些变态牛人们打击得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但在骑射上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毕竟擅长以理(物理)服人,腿脚工夫还是过硬的。
报名结束后,周夫子整理好名单,开始讲课。
……
临近午时,京都的天色却依旧昏暗,仿佛天还没亮似的。
西门外,四人八马顶着风雪而来,哪怕一开口就会被迫塞一嘴寒风与雪花,也无法阻止马背上裹着裘皮斗篷的年轻人碎碎念:“我说老头子……”
赵畅以袖掩面,又开始吐槽他那不靠谱的师父。
卫长风嘿嘿一笑道:“臭小子,到了乾国你可别再这么喊了。”
赵畅嘲讽道:“怎地,怕在我姑姑面前坠了你神医的名头?”
卫长风摇头失笑:“在乾国,老头子这种称呼,一般是老迈的妻子唤自己的相公,你仔细品品……”
赵畅一愣神,顿时被灌了满嘴风雪,当即一串呸呸呸。
卫长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赵畅呸了一阵后,沮丧地问:“师父,乾国的京都还有多久能到,我觉得赤阳丸好像失效了,冷得厉害,再给来一颗呗。”
卫长风“哼”了一声道:“你当赤阳丸是糖豆豆啊,说吃就吃,忍着吧,马上就到了。”
赵畅只得碎碎念道:“也不知道赶什么这么急,脱离使团换马赶路,这一路我都快被颠散架了,什么给我寻摸未婚妻,我看你就是着急见我姑姑,我那未婚妻比我小一辈儿呢,算起来还是我表侄女儿……”
“爱要不要,你人都到乾国京都门口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不信你还能现在就回去!”卫长风一副极不负责的渣男口吻。
赵畅顿时怒了:“所以你根本就没诚心给我找媳妇儿?”
卫长风爽快地承认:“是啊,你才晓得吗?那可是殿下嫡亲的孙女儿,一根独苗苗,能凭我一句话随随便便就说给你?你在想屁吃!”
恼羞成怒的赵畅嗷嗷叫道:“臭老头儿,我要欺师灭祖!我要杀了你!”
卫长风双腿一夹,座下骏马顿时加速狂奔,将赵畅甩在了身后。
师徒二人像赛马似的,你追我赶,一溜烟儿跑了。
两位随从骑马跟在后头,手里还牵着四匹轮换的马,根本跑不起来,只得眼睁睁看着主子们跑得人影都没了。
“但愿今日能到乾国京都吧,这一路,心好累。”赵畅的长随黄沙,一只手拎着座下骏马的缰绳,一只手抓着另外两匹马的缰绳,哪怕戴着厚厚的棉布手套,也觉得浑身哇凉哇凉的。
冷月应道:“卫神医说马上就到了,且忍忍吧。”
黄沙哭丧着脸:“这话卫神医从大宋国都出来就天天说,就你还信。”
冷月:“……”
两人同沮丧,板着脸顺着官道又跑了一段后,冷月惊呼:“黄沙,你看那是什么,黑黢黢的,很高,是不是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