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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尘听过南音的解释,心里鼓捣着葛老头坑骗了她,她和那位世外高人本就不在红尘之中,更不要说是什么仙凡之恋,情缘劫不过是无中生有。
长长吁一口气,心里总算是踏实下来,一股脑将心里的疙瘩给抛开去玩个痛快。
用过早饭,慕尘没有跟君德仁去学堂上课,她被云娘拉到房间,“尘儿,今天娘要好好的教你怎么缝制嫁衣,眼看婚事近了,这新娘没有嫁衣会闹笑话的!”
“娘!”慕尘撒娇回道,“娘,尘儿不想嫁人!”
云娘坐到慕尘的身边,伸手爱怜的摸摸她的长发,微微的叹息道,“尘儿,娘知道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舍不得爹娘,可是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既然潘公子和你早有婚约,他又一表人才,还是云水镇的太守,这样婚事是我们家的荣幸,尘儿,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就够了。”
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慕尘何曾不是这样想的,要么就像第一世那样青灯古佛的大智,要么就如第二世授人学问的自在,唯独这第三世让她总有心无力。
慕尘早就参透尘世,云娘的执着让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点了点头,跟着云娘学做嫁衣。
原先嫁衣在慕尘眼中和平常衣饰并无差别,只不过是布绸更为鲜红亮丽,云娘说大婚当日凤冠霞帔,逶迤拖地的长裙,锣鼓喧天的热闹,加上当天火红炙热的气氛,那将是女人一辈子的向往。
后来云娘还说了些什么,慕尘就再也没有心思听下去,她不想嫁人,不想渡劫,不想待在人间,有谁能懂她这个遗落在凡间的神仙?云娘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慕尘也不知道,看看窗外的日头,心道南音出去也有一段时间,皱了皱眉捞起桌上的短剑,挽了简单发髻便出去寻她。
走了一路慕尘便嘀咕起来,“死虫子,就知道乱跑,最好别被什么人抓住了!”
转念一想南音是灵虫,总不至于被凡人抓住吧!可毕竟南音是她从无虚山上带回来的,要是出事她也有责任,便到云水镇附近的几个林子去找她。
正是春意盎然,慕尘寻了许久也不见南音的身影,正打算回去,远处忽然嬉闹着跑过来三四个小孩子,他们一个个脸带微笑的从慕尘的身边跑过去,嘴里嚷着,“快,快点。”
“虫子!”慕尘眼见一个小孩手里捏着一柄竹竿,上面套着丝线网子,她立刻跟了上去,拦在他们面前,“小朋友,你们是不是见到过一只蝴蝶?”
小孩子见到慕尘摇摇头,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子站了出来,将拿着蝴蝶的小孩护在身后,“没有,我们没有看到一只全身是花点的蝴蝶!”
明显孩子们不愿意把新得到的玩物交给慕尘,他们孩子天性连撒谎都不会,慕尘只好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玉身光滑剔透,是人间难得见的上好玉。对于慕尘而言这样的玉算不得什么,她将玉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我拿这个和你们交换,怎么样?”
小鬼们聚在一起小声嘀咕了几句,大孩子接过南音然后将手摊开手,“好吧!不许反悔!”
“嗯!”慕尘点头,换过之后,小孩子们高高兴兴地离开。慕尘看着手中奄奄一息的南音道,“你不是灵虫吗?”
南音闭着眼睛躺在慕尘的手上,大口的呼吸着,她懒得睁开眼睛,“灵虫也有打盹的时候,我是被暗算的。”
早晨的露水甘甜好喝,她就多饮了些,没想到吃饱喝足她便不想动弹,落在叶子上晒太阳,谁知一群调皮的小孩悄悄的捕了她,她再想逃去也来不及了。
慕尘将她收到白瓷瓶里,“罢了,你就在瓶子里好好的修养几天,下次出来我陪着你。免得你贪吃到最后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
接下来几日慕尘都是陪着南音到林子里收集露水,每当南音在树叶之间游戏的时候,慕尘就坐在一边痴痴的看,她突然好羡慕南音,像个孩子一样,可以没有烦恼,就算是被凡人抓了去,也就念叨了几天便忘了此事。
云娘好几日都不见慕尘吃早饭,她好奇了好久,但是孩子大了,她也知道慕尘的脾气,所以也就没问。只是眼看婚期将至,这嫁衣却丝毫没有进展,慕尘是一针一线都没有再动过,她不禁愁眉苦脸起来。
慕尘坐在林子的树枝上看南音在树叶上来回的滑走,她拖着下腮望着千姿百态的花朵,紫色的诱人魅惑,她一阵失神,以前在天宫之上,见过琼浆玉露和仙果,漫漫天宫却没有人间的花草。
都说神仙最无欲无求,其实也不是,她见着的神仙可不是这样的。长寿的还想要更加长寿,法力高强的还想要更高深,而人间就不一样,这些花花草草,没有情感,永远只开于一春,落于一季。
“慕尘姑娘,真是好巧啊!”
闻声望去,慕尘瞥见一袭白衣飞至身边,那人飘飞的长发落在脸庞,像极了她的梦境,她记得那梦中的人一点一点的消失,她皱着黛眉,会是眼前的白衣人吗?究竟那个梦到底是真是假,为什么她会看不清那人的脸?
等她看清那人的脸,清冷的脸上挂着她极其讨厌的笑意,不知为何她很不喜欢他眉间那自命不凡的羁傲,和那一日去君家提亲富家公子判若两人,她厌恶的想要离开,却一把被潘莫凡揪住了手臂,他白净的脸上微微淡开的微笑,眉角间净是戏谑,“就这么不想见我?”
“潘公子!”慕尘嘴边的皮抽了抽,愣是挤不出一星半点的笑意,她淡然回道,“不是不想见你,是看到你小爷头会痛!松开!”
“慕尘姑娘原来这样讨厌我,那可如何是好,不日你我便要成亲了!”潘莫凡故作惊讶,眼看慕尘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成亲,我看是成不了的!嫁衣都没来得及做,嫁你免谈!”慕尘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飞至地面,再不回头看他,对着还在树叶上晒太阳的南音叫着,“死虫子!回家了!”
南音得令便跟了上去,没走多远,潘莫凡突然在她身后大叫,“君慕尘!你一定会嫁给我的!”
慕尘内心呵呵一笑,切!小爷嫁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