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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又安和他的十六位妻子隐居风光秀丽、气候宜人的荷叶岛上,每天吃喝玩乐,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要自在三分。所谓百人百性,此言不谬,不久之后潘夫人们的“队伍”就开始分化了,有人主张在海城建一公寓,像当初潘家圩子那个地方如果还在当然是最好了。又有人建议在京城设一办事处,那里发生什么消息,这里便立刻知道了,如遇上与荷叶岛有关的,也好早做个准备什么的,以备不测。还有人提出一年回要一次娘家(本条不适合全体),等等,等等,潘又安让他的老婆们吵得头都大了,老婆们不同于他的下属,或打一顿骂一顿,或军令从事打三十军棍,这些办法不行。老婆们必须要有特殊的一套办法,循循诱导,慢慢感化,不行就装熊装乌龟王八装孙子,反正是耳朵清净就是,再说怕老婆的海了去了,又不是他一个,有什么丢人不丢人?谁本事大给他十六个老婆试试?保证三天不闹出人命算他小子运气好。所以最后他经过反复琢磨再三推敲认真考虑,做出三条如下决定:
其一是买下海城潘家圩子那块地盘,修造馆舍,游乐场所,建蹴球馆,海岛和海城任其自由来往、居住。其二是京城设办事处就算了,既然已经退居二线了,就要说话算话,不再管人家的闲事。不过可以派一人带几个得力助手,时常往京城跑跑,有什么新鲜事,皇上民心如何、弟兄们哪个添丁回口了,以及物价如何等也了解一二。萁三关于探亲之事,人之常情。潘又安从小没爹娘不等于别人不能有父母。凡是父母在这儿的就算了,父母不在这儿的,可由本人选日子和丈夫一道去省亲。一个女婿半个子嘛,看都不看看,还算什么女婿?
消息一公布,立刻欢声雷动。
去京城的简单,舍南桥再无别人。南桥带了两个随从,收拾收拾就出发了。到海城的当然又是吕莲心了,莲心女和财务管家等七八个人带足银两划条小船直奔海城。探亲的遇到点麻烦,有父母健在的基本都来海岛了,没在身边的只有阮氏梅、天山雪(母)、雪里红、尹天雪、魏新梅,这几家住得都很遥远,潘又安全都陪走过来至少也得三年。小潘后悔说那一句,什么一个女婿半个子,不看看良心上又说不过去。无奈之下,潘又安决定实行抓阄的方法,这样公平合理,抓上的和抓不上的大家都没有意见,提前说好只能有两个名额。当然没有抓到的随时可以自己回家去探望父母,海岛除了派人护送之外,路费全报,还有一大笔安家费。最后抽中夫妻同行的是尹天雪和阮氏梅,两人欢天喜地,其他人则嘴噘脸吊、满肚子不高兴。
潘又安办事从不拖拖拉拉,向来是行动军事化,稍事准备,大家立刻分头行动,选吉日出发。他和尹天雪小两口悄悄收拾了一下,二天就上路了。不表。
师爷孙丕乾知道自己万一要是错拿了皇上,那将会铸成滔天大祸,自己受死不说,肯定还要牵连九族,九族就不管那么多了,家中娘亲妻小等一家九口算是全完了。但是他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这不可能,天子只有一个,多少人一辈子都难见一次,怎么这么巧,让他就绳捆索绑的给弄回来了?
在快到府门口的时候,师爷多了个心眼,他让人弄了块黑布蒙住张大户的眼睛。好不容易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子,态度也委婉了许多,细心地吩咐说:
“回去后,领张大户到后院小屋里,弄点茶水让他喝喝,另外绳子解开,门关好,给人家好好找个坐位。”
这一切做完之后,他立马跑到相爷那儿,心急火燎地说:
“老爷老爷,您快起来一下。”
“噢,你回来了老孙?等你们一个晚上,我刚躺下,没啥要紧事吧?你让我迷稍糊一会行吧,等会还要上早朝去呢!”
“老爷老爷,不行你快起来!”
“啥事呀这么紧张?”
老华无奈穿衣趿鞋,把孙师爷让进屋里。老孙咕咚一声趴地下就给老华子磕起了响头,浑身颤抖,口里不住点地唸叨着:
“相爷救命啊,咱们可是多年的老关系了,咱们可是多年的老关系了,咱们是多年的老关系了啊!”
华世雄有点纳闷,刚出去时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回来就成这样子了?他不认为老孙会疯,他想可能是夜晚出去招了什么邪气或者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遂安慰道:
“丕乾,你起来,有话慢慢说。”
老孙从地下爬起来,腿肚子抽筋,颤颤抖抖好半天才站稳了身子。他把手捂在老华的耳朵门子上,一五一十,如此这般,老华没听完,转身就给了老孙一个大嘴巴子。骂道:
“你他妈的也不想想,人家已经‘朕’了,你还骂人家‘鸟人’,天下有几个自称‘朕’的?你这不是年初一拍阎王爷的后脑勺子,想死也不挑挑日子?好了好了,这样的大罪我可帮不上你。”
孙师爷扑通又跪下,哀求道:“相爷相爷,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佛面,什么佛面?”华世雄不解。
“就是我老娘亲呀,今年已经八十几了。”
“老孙你给我一个准话,你妈八十几?”
“八十八,华哥你取笑我,俺娘的岁数俺能忘?八月十八的生日,我都记着哩!”
“你多大?”
“我二十……”孙丕乾的“七”字没有吐出口,他知道着了华老爷的套了。
“你妈六十一生的你?”
“华哥,我记成俺奶了。”
“混怅,谎都不会撒,这样的城府还能办成大事?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相爷,”孙丕乾恭恭敬敬地站立一旁,心说,“干啥的吃饭,不佩服不行啊!”
老华说:“眼前有三种方法,你看哪一种可行?”
“相爷您说。”
“第一种,乘天未大亮把皇上偷偷送到皇宫门口,然后撒丫子走人。”
“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把皇上请到相府大堂,摆酒为皇上压惊。”
“第三种怎么说?”孙师爷咬了咬牙。
“第三种就不说了,你懂的。”华世雄做了个往下剁的手势。
孙丕乾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里跟着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