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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什么…”娇娃瞥了一眼自己的上衣下摆,又迅速移开了目光,“没什么…”
雪琪没有说话,只是顺着刚才娇娃目光所至的地方搜寻过去,却见她上衣下摆处斑斑泥点,虽然不仔细看确实不容易注意到,但是如果看到了还是挺惹眼的,至少对于娇娃、雪琪这种极其注重自己外表的美女来说,这绝对是不能容忍的,更何况是在一个男人面前,而且似乎两人对这个男人都挺有好感…
娇娃见雪琪和彭岳此时都注意到了,便也不再做遮掩,轻声嗔道,“姐姐,都怪你,非要让我走偏门,你看看这衣裳,可笑…可笑我还在这站了老半天,肯定都瞧见了…”娇娃边说边睨了彭岳一眼,又把目光微侧,转移到自己肩头后面,“哎呀,这竟还有点土渣,是了,方才推门的时候…那肯定头发上也有…”娇娃边说边又摸上了自己那柔顺黑亮的发丝,就差拿个镜子照一照了。
“不行,我得去梳洗一下,换件衣服…”娇娃说着,便要作势出门,“大人宽坐,贱妾去去便回…”说罢,便也顾不得多看一眼,一阵风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其实彭岳对于这种行为是有些不能理解的,他不知道为何几个泥点子、几粒尘土就能惹得一个女子如此。记得娇娃走路的时候总是款款而行,腰肢轻摆,翘臀慢摇,真是好不风情,饶是彭岳刚才在来的路上定定看了一会,便有些脸红心跳了。可现在却是连走路的姿势都顾不得了,风风火火的,不免缺了平日那般妩媚味道,不过其实她刚才快步走起来,腿形也挺好看的…
雪琪瞧着娇娃走了出去,心中不免也觉好笑。谁知道她这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不好意思,故意找个由头躲出去呢,还是真的女为悦己者容呢?不过她出去也好,叽叽喳喳的,省得一会儿坏了“大事”,她在这里自己还不放心呢。
“大人,就先由贱妾陪您坐一会儿吧,娇娃说是去去就回,不过以贱妾对她的了解,她一时半会…是回不来啦…”雪琪笑得有些柔媚,此时彭岳向她望去,却见她娥眉上挑,朱唇微启,一双眸子仿佛要说话一般,彭岳心中一动,一个念头一下子蹦了上来:她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叫我来这?
此时彭岳与雪琪独处一室,他才真正开始思索起这个问题。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娇娃费尽心思地拉到这来,也不清楚为什么还要走一个小偏门。现在细细回想,自己甫一进门,便是寒暄谈天,话题似乎也一直在被自己引领着,但是她们把自己“请”到这来不可能没有什么目的,而只是单纯地想找自己闲扯一会儿,自己看似主动,实际上正陷入一片未知。譬如她们主动提出资助学堂,事情真的只有那么简单吗?彭岳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大人可是在想些什么?”雪琪手托香腮,在一旁柔声细语道。她刻意离彭岳又近了些,彭岳能够数得清她长长的闪动的睫毛,也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有些灼热的气息,“难道娇娃妹妹一离开,您就觉得不自在了么?”
“嗯?没有没有,姑娘说笑了…而且我也没想什么…”彭岳不知怎地,娇娃这一离去,只剩雪琪在这里,彭岳倒有些紧张。虽然上次色诱自己的是娇娃,但是彭岳知道这个女子并没有什么心机,甚至还带些孩子气,但是眼前这个雪琪就不一样了,她相比娇娃来说聪明得多。
彭岳不欺心地说,他第一次见到雪琪的时候,对她是非常有好感的,这种好感远胜于娇娃,甚至甚于同样抱有好感的那个顾婉儿。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且是因为她周身自带的那股气质,好像紫菱和仇青歌为自己所喜欢的地方,都在雪琪身上或多或少的有所体现,这种熟悉感要比她的美丽更具有杀伤力。
当然,只是见那么一面,而且是在如此机缘巧合的状态下,甚至彭岳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还会有什么机会再和雪琪见面接触,所以也就没对雪琪抱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而且当时彭岳知道雪琪是一个青楼女子,虽说彭岳对她这种身份没有太多偏见,但是他也没有想过娶一个青楼女子做自己的老婆。
后来彭岳知道了严世藩是雪琪的恩客,心中就更是警惕异常了,理性与自控力让彭岳没有对雪琪产生什么情感,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严重的防范心理,但是现在这种情景却又让彭岳有些不知所以,他不知道雪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她现在这副样子,莫不是要学娇娃色诱自己一次?可是想想雪琪也不是如此蠢钝的人,联想到几次接触下来的种种,彭岳更加疑惑了,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彭岳的余光注意得到雪琪正在幽幽地盯着自己看,而且那神情娇俏动人,说不出的美妙,道不尽的风情。可偏偏她今日穿得又白净素雅,布料轻柔,与她曼妙的身材相得益彰,彭岳似乎嗅到她发丝间散出的淡淡的清香…自己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总想这个,难不成这茶中放了什么药?可这种暗暗滋生的感觉却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让彭岳有些心烦意乱,意乱神迷…她只不过是长得漂亮些罢了,何况她是严世藩的人,彭岳又在心中提醒了自己一遍。
“大人心中似有忧虑之事?”雪琪在一旁柔声探问道,“是不是朝中又有什么烦心事?”
“嗯?没什么烦心事,一切都还好…”彭岳眼眉微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是么?”雪琪轻咬红唇,目光闪动,斜睨了彭岳一眼,“难道大人这次不需要从贱妾这里知道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消息需要贱妾代为传递了么?”
彭岳听到这,心中忽地一动,眉头也微不可抑地皱了起来,不过他还是迅速地舒了口气,冲雪琪轻松一笑,“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真没听懂…”
雪琪莞尔一笑,似是意料之中,不过她很知趣地没有再看彭岳的眼睛,“大人是聪明人,贱妾呢…也不糊涂,大人既说没有明白贱妾的意思,那么贱妾也就不纠结于此事了,其实贱妾刚才的话也不一定非要大人听明白,只要大人能明白贱妾的心意就好了…”雪琪说罢,便又微微一笑,睇了彭岳一眼。
彭岳听雪琪说着,也不接话,只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但雪琪那句“只要大人能明白贱妾的心意就好了”实在是令彭岳有些纳罕,说实话,彭岳现在还真不敢确定雪琪到底是个什么心意。
“大人可知今日为何由着娇娃带您由偏门而入?”,雪琪拣一颗红红的樱桃放入嘴中,又笑笑地看着彭岳发起问来。
“这个…这个娇娃姑娘和我说了,说是为了我的清誉着想…”彭岳舔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这也没什么,来这丽水院…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用如此遮掩,还害得娇娃姑娘把衣服弄脏了…”
“大人是真的不知道我们为何如此么?”雪琪睫毛翕动,闪动的大眼睛竟给人一种有些无辜的感觉,“贱妾也不清楚大人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就容贱妾把真实目的给大人说了吧,我们之所以这样,自然是想替大人隐瞒行踪,后面那条巷子没什么人,方便遮掩嘛,不该知道的人也就很难知道了…”雪琪故意把“不该知道的人”几个字加重了语气,彭岳自然也是听出了端倪,她这“不该知道的人”难道指的是严世藩,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切的种种彭岳似乎又能理出一条线,明白个大概了。
“朝中是不是有位叫王廷相的官员?”雪琪又说话了,不过这次她却是坐直了身子,表情也异常严肃,好像是要向彭岳表明自己确实是要说正事了。
“对啊,姑娘为何要提到这个人?”彭岳此时对于雪琪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提问非常不解,同时也有些微微的愠怒,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一个人完全操控,而自己却毫无预知与应对能力的感觉,尤其是对方是一个女人。
“王廷相曾得罪过严氏,因此这次严氏想趁机告倒王廷相…”雪琪顿了顿,目光微凛,“王廷相是郭勋的人对吧?”
“姑娘这话是从何处听说的呢?”彭岳对于雪琪说出这话来,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皱。
“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么?”雪琪没有看彭岳,那秀气的眉毛不经意间的一撇也被自己抬起的手挡住了。
“那姑娘为何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彭岳仍然没有放弃追问,他也不确定到底能否从雪琪那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他觉得自己总归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的,毕竟现在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头绪。
“因为…我想从大人这里得到一份信任。”雪琪紧紧地盯着彭岳,一字一顿地说道。
“哦?信任?”彭岳笑了笑,桌下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难道我对姑娘有什么不信任吗?刚才我们不是还畅聊一番吗?”
“大人,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思,也理解您现在的心思,但是贱妾希望您回去能够综合前事,好好地想一想,贱妾方才的那两个问题也不是随意提及的,希望大人能够明白贱妾的心意…”此时雪琪的语气也变得有些软腻,眸子似含着些水一般,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大人应该清楚贱妾今日说出这种话到底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其余的事情贱妾不能说,也不敢说了,还望大人能够理解…”
“雪琪姑娘你这是何故?”彭岳喉结动了动,大脑也在飞快地思索着,“娇娃姑娘就快回来了,我看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大人,其实贱妾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还有很多,但大部分对大人来说都没什么意义,所以贱妾便挑了一件自认为对大人最有用处的事情来说…”雪琪说着话,语速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她此时害怕彭岳不给她说完的机会,所幸彭岳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其实此时贱妾真的想把所知道的有用的事情一股脑地都告诉大人,但是大人应该也明白贱妾也不会知道太多有用的事情,可贱妾会尽己所能,帮助大人…”
彭岳微眯着眼睛,有些怔怔地看着雪琪,通过这一番对话,他似乎已经明白了雪琪的用意,可是他却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姑娘和我说这些话,就不怕会被某些人知道吗?”
“怕!”雪琪轻声应道,目光却很坚定,不过气势终究还是有些弱,头也跟着慢慢垂了下去,“可是贱妾想试一试,贱妾有自己的苦衷,只要大人相信贱妾,贱妾认为这一切就值得…”
彭岳听了这话,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雪琪可以不顾忌地说任何话,但是自己不能。因为雪琪可能会把自己说的不妥当的话告诉严世藩,而自己却不可能向严世藩说自己帮你“抓了个内奸”。
“姑娘,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感谢你能告诉我这件事情…”彭岳拂拂绣袍,便作势起身,“今日时候不早了,我想我也该回去了,铺子里还有些事情要做…”
“大人慢走…”雪琪见彭岳离开,不禁有些着急。
“嗯,好的…”彭岳站起身来,冲雪琪微微颔首示意,“烦请雪琪姑娘替我向娇娃姑娘道个别,我就不等她回来了。”
“我是说大人请留步!”雪琪一紧张,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高了起来。
“嗯?”彭岳本已推门欲出,听到雪琪的话,不禁有些迟疑地转过身来,“姑娘还有话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