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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小心,迎敌!”
朱季川抽出长枪,抢上去直刺要害,逼得白面无须男立刻从棺材边抽出长刀迎了上来。
双方瞬间打成一团,对方虽然人少,但战斗力却明显要强一些, 尤其善于近身作战。
朱季川感觉到了诧异。
这些人的战斗方式,和父亲平日里教他的竟有几分相似。没有花拳绣腿,只有让对手必死的杀招。
而且这五人在行动间,竟然将马车拦在身后,分明是极为重视马车上的棺材。
他觑着个空子,一枪扎向拉车的马屁股。
骏马长嘶一声,疯狂的奔走起来,和另一匹马做不到齐头并进,马车顿时一歪,一个颠簸之下,那口棺材便从马车上倒扣着滑下来,在河堤的草地上“哗”的一下就打开了。
一个身着浅色衣裳的女子从棺材里滚了出来,趴在棺材盖子边的草地上。
阳光下,她穿的竟不是寿衣,而是风情万种的抹胸裙,连对襟褙子都没有披,线条美丽的肩头就那样从轻纱下半露了出来。
不是小七。
小七的肩头比这女子瘦。
但不知为何,这女子这样跌出来,对方的人立刻就有些慌张起来,朱季川的枪便使得更加行云流水,一把大刀舞到眼前的时候,他的一杆长枪已经扎进了对方的心窝。
一股热血登时喷了他一身,又热又腥,让他既兴奋又想吐。
而棺材盖子里的女子“嘤咛”一声,缓缓抬起头来。
竟是京都第一美女梅大小姐。
朱季川大吃一惊,动作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没听到身后已有刀锋逼近,后背一痛,已被砍中。
朱季川挣扎着一看,自己这方已然落了下风。
他喝令一句:“走,找其他人来救援。”
出城搜找刺客的人分了几个方向,此刻得求援。
顿时有人趁机脱身上马,往其他方向而去。
白面无须那人又说:“都杀了。”
有人立刻追了上去,一刀削了马足。
骏马一声长嘶,轰的一下倒在地上,将人甩到一边,伤马收势不住,从河堤上滑进了河里。
摔出去那人被敌方一刀刺死。
朱季川看得分明,砍马腿这一举动,倒像是军中之术。
这些人竟然有可能是军中之人!
朱季川吹了声口哨:“长风,跑。”
他的骏马长风听话的从河堤上像箭一样往外冲去,对方有人想拦,被朱季川的长枪一枪挑中了胳膊。
骏马转眼就冲得没有影子了。
得手后,朱季川大喊:“我爹乃是江南两路节度使朱合洛,若是杀了我,我爹一定不会罢休。你们现在就走,我保证绝不追究。”
那几人交换了个眼色,攻势稍缓,朱季川立刻抢上去,护在梅大小姐身前。
“我们的人就在附近转眼就到,留下这女子,我让你们走。”
白面无须那人不说话,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随着他的动作,攻势又猛了起来。
而醒过来的梅大小姐惊慌的环抱着自己的双肩,害怕的看着厮杀的人,嘴里不停的喊着“娘亲”。
朱季川这一方很快就落了下风,他还能支撑,但已经显得左支右绌,顾此失彼。
眼看有人越过他,拿着滴血的刀逼近了梅大小姐。
梅大小姐怕得厉害,抖抖瑟瑟地终于爬起来,弱风扶柳般地往后退,却被人一把掐住,挣扎不脱。
那人拖着梅大小姐,将她一把扛在肩头,径直走向棺材,将她又塞了进去。
梅大小姐一双纤细而柔嫩的手无力地扒在棺材上,但很快就被人推倒了。
她根本没有力气做任何的反抗,绝美的脸因为惊惶而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
推她的男人顿时发出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笑。
朱季川想去救,但他已经自顾不暇,白面无须男出手都是杀招。
就在这时,棺材边的男子一声惨叫:“我的手……”
他的右手不知为何齐根而断,血就像水幕一样喷溅而出。
而朱季川差点被白面无须男一刀砍中左边胳膊。
棺材却开始缓慢的滑行起来,梅大小姐捂着嘴半坐在里面,断手男痛得跪倒在地无力阻止,白面无须男顾不得杀朱季川,抢到棺材前面去拦。
一道灰影从棺材另一边弹射而起,一把剔骨尖刀劈面而至,白面无须男只能往后一撤。
朱季川趁机赶上去,长枪一挑,正中白面无须男的后腰。
立刻有人上前来救白面无须男,朱季川被围攻住,紧张中只见银光一闪,有人舞着那把剔骨尖刀,已经一刀砍断了白面无须男的脖子。
白面无须男像被杀的年猪一样颓然倒地,一滩污血漫进了草地里。
是那个人!
她杀了人,又毫不避讳的将带血的刀背咬在嘴里,单手推着棺材往河堤边滑去。
她形容狼狈,身姿瘦弱,左手被她自己用布条绑在身上,血沿着刀尖滴落在她的衣裳上。
但她用一往无前的势头,闷声不吭的单手将棺材推下了河堤。
就在滑下去的那个瞬间,她侧头朝自己看了一眼,将嘴里的剔骨尖刀拿在手里,用尽全力往自己这边一甩。
朱季川下意识的一躲,那把刀却径直朝他身边飞去。
身旁有人“阿”的惨叫一声,手里的长刀掉在地上,捂着手跪倒在地。
她伤了一个来杀他的人。
她们不是一伙的?
朱季川长枪一刺,又将跪倒这人杀死。
白面无须男一死,又死了这一个,场上的敌我优势顿时被扭转了。
而那个她单手吊在棺材边,跟着棺材往河堤下滑去,待要进水时,纵身一撑跳进了棺材里。
棺材轰的一下,从河堤上滑进了河道里,顺着河水漂了起来。
朱季川急切的追了两步,又嘱咐自己这方的人:“务必留一个活口。”
他学着那个人将棺材盖子推下河堤,自己在河堤上助跑后跃上了棺材盖子。
但显然棺材盖子的形状并不适合当船,他才刚跳上去,棺材盖子便不是这边倒就是那边歪,给他忙得东扶西倒,忙碌中抬头,就见那人像脱力般的靠在棺材里大口呼吸,仅用下巴支在棺材上回头看他。
棺材在河面上漂浮得四平八稳,而自己踩的棺材盖子已经要翻了。
但她没有武器了,而他的长枪还在手里。
朱季川的脚尖在棺材盖子上使劲一点,借着这点浮力纵身跃起,一把长枪直刺向棺材。银枪头钉进了棺材里,他又借着这点支力,翻身跃进了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