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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秀一整晚都没有睡。
当她看到桃乐丝回来向她报告任务完成,小女仆的丰胸回复到原来的样子时,罗秀瞪大了眼睛,竟然情不自禁地去捏了捏。
是真的,不是用海绵垫做出来的假货。
陆斯恩再一次展示了他的神奇,而罗秀旁敲侧击地旁问起这个神奇的过程时,桃乐丝扭捏起来,脸颊上露出十分可疑的潮红。
一定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罗秀觉得可惜,刚才应该去监听一下,是不是有羞人的声音传出来,然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太可耻了,太疯狂了,这不是格利沙尔塔小姐会做的事情。
只有那些热衷于传播绯闻和小道消息的无聊贵族小姐,才会去偷听。
为了不让自己太生气,罗秀停止了盘问。
当然,这是因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仆人们做出这种羞人的事情而生气,并非因为是陆斯恩参与其中而生气。
罗秀也忘记了是自己命令桃乐丝去做这种事情的。
她把桃乐丝赶回去之后,躺在床上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担心潘娜普洛伯爵明天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拥有和桃乐丝一样吓人的胸部。
但潘娜普洛伯爵的身材娇小,胸部那么大的话,一定很吓人,陆斯恩这个追求完美而多事的家伙肯定会给她休整出最完美的比例。
罗秀几乎可以想到这位女伯爵会如何昂首挺胸面带不屑地从自己身前经过,而陆斯恩的笑容又会是如何的怪异可恶。
罗秀恨得牙痒痒的,在床上很没有淑女风度的滚来滚去,反正也不用担心陆斯恩闯进来对自己说这种动作不符合一个淑女的形象什么的。
潘娜普洛伯爵现在不会已经闯进陆斯恩的房间里了吧?罗秀担心地坐了起来。
她和陆斯恩说不定已经在做那种事情了...罗秀从床上爬了起来。
潘娜普洛伯爵才十三岁,陆斯恩如果和她做可以生出小孩子的事情,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罗秀想自己要不要去上议院高发陆斯恩,毕竟受害者是一位尊贵的伯爵,上议院一定会处理。
但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伯爵肯定会为陆斯恩辩护,她应该还会承认是她主动勾引陆斯恩,告发也没有用,罗秀失望地回到了床上。
更何况陆斯恩如果真的被告发了,说不定会因为玷污了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名声而被赶走,那么就再也没有人记得罗秀在喝鱼羹时要用刻有《日经》名句的塔木漆勺了,这大概是陆斯恩唯一的优点了吧,罗秀觉得为了让自己能够不为喝鱼羹的事情操心,还是不要告发陆斯恩好了,等桃乐丝记得自己的这个习惯以后,再去告发他。
梅薇丝说骑士小说里英俊的骑士和美丽公主亲热时,要有非常浪漫的环境...虽然罗秀不知道浪漫的环境是什么,但想想如果他们在亲热的时候,玻璃窗被砸破了,一定算不上浪漫。
罗秀觉得这真是一个好注意,她穿上鞋子,离开了房间,避开仆人们的注意,跑到了外面。
陆斯恩的房间在二楼,所以罗秀也不知道里边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她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了陆斯恩房间的窗户。
不等观察陆斯恩的反应,罗秀匆匆忙忙地逃跑了。
回去后,罗秀躲进了被窝,一个人偷偷地笑了起来,这就是惩罚!
但是很快罗秀又开始担心另外一个问题,潘娜普洛伯爵如果不在陆斯恩的房间里,而是带着陆斯恩到了她的房间,那自己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罗秀很沮丧,不过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因为她一直注意着隔壁的动静,潘娜普洛伯爵虽然有从窗户里进进出出的习惯,但和陆斯恩一起,她应该不会不顾形象地带着陆斯恩爬窗户吧。
隔壁的门一直没有打开过的动静,罗秀稍稍放心,从被子里钻出来,尖起耳朵注意着。
于是,这样的一晚上过去了。
罗秀觉得自己一晚上没有睡觉的主要原因,肯定不是关心潘娜普洛伯爵和陆斯恩做出羞人的事情,而是月亮惹的祸,月光透过窗帘依然太过明亮,晃得罗秀睡不着。
罗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努力睁大眼睛,为自己找这样那样不睡觉的理由。
这时候她也没有忘记竖起耳朵偷听。
当月沉之后,天边拂晓的地一抹阳光照射进窗户时,罗秀已经差点支撑不住了。
这时候隔壁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罗秀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门边,轻轻地打开门,这时候她已经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了,伸了个并不淑女的懒腰,然后才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似乎才刚刚起床。
潘娜普洛伯爵穿着一身丝绸睡衣,几近透明的细丝肩带挂在她柔弱的肩头,单薄的身体会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中怜爱,纤细的胳膊抱在胸前,潘娜普洛伯爵不是为了挤出***她只是用这样的姿态,配合着她那不屑的眼神。
罗秀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这位伯爵就这样看着自己,好像在某件事情上以绝对优势压倒了自己一样。
罗秀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瞟了一眼潘娜普洛伯爵的胸前,那一刹那罗秀紧张的不能呼吸,生怕看到一堆超过自己的突起。
还好,罗秀微笑起来,潘娜普洛伯爵并没有获得陆斯恩的帮助,而且透过潘娜普洛伯爵身后打开的门,里边似乎也没有陆斯恩的身影。
"你笑什么?"纱麦菲尔很恼火,这个罗秀似乎总觉得自己很好笑。
"我高兴。"罗秀走进卧室,重重地关上门,故意留给潘娜普洛伯爵一串得意的笑声。
"无聊。"纱麦菲尔转身准备离开,想了想,又回去敲开罗秀的门。
"什么事?"
罗秀抱着手臂在门口看着纱麦菲尔,和刚才她的姿势一模一样。
"昨天晚上我和陆斯恩出去散步了,刚回来不久...所以一会我不去用早餐了,也不用仆人送上来了。"纱麦菲尔微笑着,慢悠悠地走回了卧室。
罗秀再次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散步有什么了不起,一副得意的模样,真是讨厌!
更讨厌的是,居然是一整晚都在散步!
楼下克莉丝汀夫人正准备用餐,却发现尊贵的客人和女儿都没有准备来吃早餐,老布尼尔可是准备了他最拿手的芝士焗透虾,这种虾个头不大,却肉质鲜嫩,最重要的是它属于软壳虾,它那半透明的虾壳会在受热后转化成一层薄而美味的粉糕,搭配着芝士的营养能够让女人保持最紧致的肌肤,常吃这种透虾,即使五十岁的女人,也不会在眼角出现鱼尾纹。
陆斯恩没有在跟前服侍,克莉丝汀夫人总觉得早餐缺少了点什么,她让多琳唤来了蓝斯特罗。
刚刚早训完毕的蓝斯特罗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餐桌前,浓重的汗味让他自觉地和克莉丝汀夫人保持了一段比较远的距离。
让尊贵的公爵夫人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而且是在早餐时,蓝斯特罗将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多琳唤得急迫,他觉得自己应该先洗个澡才能出现在夫人面前。
以后的早训要提前一段时间,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洗澡,蓝斯特罗下了决心。
"蓝斯特罗,一会你守住庄园门口,不能让任何人进入庄园。记住,是任何人。"克莉丝汀夫人看到蓝斯特罗点头答复,补充道:"你也知道,以后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管家会是陆斯恩,所以从现在起,你应该执行他的命令,下次就不需要我来转告了。"
"是,夫人。"蓝斯特罗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去执行任务。
...
...
布鲁斯林里发现了十九具尸体,震惊了整个西里尔区。
警务大臣吉尔伯特亲自察看现场,那种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让只看过巡骑警操练,枪与花骑士团列队表演的吉尔伯特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死者,就像樱兰罗帝国成立以前的领主时代,两个领主互派骑士虐杀对方属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农民。
地上散落着制造精良的武器,但许多未出鞘的长剑表明,他们死得太快了,甚至来不及闪出锋利剑刃上的寒光。
钉穿胸骨的短弩,是军方最精良的装备,弩箭头部经过改良,更具有杀伤力,会撕扯皮肉,让伤口无法愈合流血不止。
这大概是唯一的线索,杀人的一方属于军方重臣下辖的骑兵或者家族骑士。
从军部退下来,担任警务大臣顾问的杰拉尔德子爵很快就根据地形和马蹄痕迹认定这是一场失败的伏击战。这些死者埋伏在树林里企图发动袭击,却被目标发现了埋伏,迅速反攻,进行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最诡异的是一个满脸凝固着血斑的死者,专业的验尸官在检查了死者的咽喉口腔和鼻孔后断定,这个人是被窒息而死,导致他窒息的只是那一小洞的鲜血。
虽然有挣扎的迹象,但是死者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和被强迫的痕迹,没有人知道杀人者是如何让这个死者窒息在并不多的鲜血里。
屠杀的一方似乎也是肆无忌惮,甚至不屑于处理尸体,就让这些死尸暴露在树林里,等待着被人发现。
没有目击者,也查不到这些死者的身份,那些武器也是没有登记注册的私坊作品,查不到来历。
除了那些弩箭,不管是杀人者还是被杀者,再没有留下任何给吉尔伯特可以利用的线索。
吉尔伯特先生十分头疼,红衣大主教的谋杀案还悬着,西里尔区又发生了这样惊人的凶杀案,如果是其他地方,吉尔伯特先生大可以交付给下属去办,实在破不了案,也可以拉个替罪羊出去了结。
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没有这么容易对付过去,杰佛理伯爵听到这个消息后,放弃了原定于去李谢尔河上钓鱼的计划,联名几个庄园里的老贵族,上书加布里尔三世,要求陛下重新考虑吉尔伯特先生是否适合警务大臣的位置。
其中居然还有奥斯顿先生的签名,虽然说菲尔兰多总理没有发表意见,但谁都知道奥斯顿先生的签名,足够代表他父亲的意思。
吉尔伯特先生叹了一口气,红衣大主教的凶杀案,或者可以通过转移注意力,让那些大贵族老爷们把心思放到争夺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人选上去,但西里尔区的这件凶杀案,发生在这些老爷们的家门口,他们不只会觉得西里尔区的尊严受到挑衅,他们更会认为警务部无能,让他们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占据了上议院最有表决权的席位,只要他们在某项人事决议上达成共识,陛下绝对会牺牲吉尔伯特先生,来安抚这些自尊和骄傲受到刺激的贵族们。
吉尔伯特先生向始祖祷告,他还想在这个位置上干几年,那个不懂事的贾艾斯男爵悄然消失了之后,吉尔伯特先生感觉自己在部里的权威再次巩固,下边那些孩子也都知道了,警务大臣看谁不顺眼,依然可以轻易地让他们不明不白地丢掉前程。
他的祷告在当天下午就生效了,夏洛特庄园出面说明,烈金雷诺特的家族骑士在布鲁斯林里干掉了一批伏击者,这些伏击者企图袭击格利沙尔塔小姐的马车,他们极有可能是三年前发起对烈金雷诺特家族血亲复仇的裴迪家族残党。
自从上代烈金雷诺特公爵将把和海盗勾结的裴迪家族族长送上断头台以后,这个以海盗起家,血液里依然流淌着海盗残忍暴虐血液的家族,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复仇的念头。
既然是血亲复仇,那就只是烈金雷诺特家族遭受到威胁,并非是针对西里尔区尊严的挑衅。这会让大贵族们认识到,伏击者只是一群被仇恨吞噬了理智的疯子。
虽然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警务部不得不将有限的力量再投入一部分保护夏洛特庄园,但总比要受到整个西里尔区的压力要强。
谁都知道克莉丝汀夫人可以调派欧德修凡克家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老修士,还有威名赫赫的夏洛特十骑士,夏洛特庄园并不需要警务部那些巡骑警的帮助,警务部也必须做出这种姿态,以示对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的尊敬。
警务大臣在下令追击裴迪家族残党的命令之后,还来不及去喝口下午茶放松一下,尤金芬妮庄园传来消息,芬格尔斯小姐的教义老师,颇受玛吉斯家族信任,菲尔兰多总理倚重的沙芭丝蒂安修女失踪了。
这才是菲尔兰多总理允许奥斯顿先生在杰佛理伯爵的上书中签名的真正原因。
玛吉斯家的家族骑士证明,最后一眼看到修女是在前一天晚上临近午夜,修女想出去走走,就再也没有回到庄园。
沙芭丝蒂安修女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更不会不告而别,她在尤金芬妮庄园生活了多年,她早已经把芬格尔斯小姐当成自己的亲人,尤金芬妮庄园就是她的家。
菲尔兰多总理坚持认为,沙芭丝蒂安修女是被绑架,奥斯顿先生向古斯塔夫庄园求助,坎斯拉夫家族的骑士配合着玛吉斯家的家族骑士,在整个西里尔区展开了搜索。
奔腾的铁蹄打破了西里尔区的宁静,吉尔伯特先生带来的巡骑警们畏畏缩缩地看着那些全身重铠,杀气腾腾的骑士们,无法理解菲尔兰多总理为什么会如此重视一个修女。
西里尔区不再是伦德最平静安全的地方,喧嚣的马蹄声惊起了丛林里的小兽,伊苏河浅滩上的河水被马蹄踏的浑浊,再也不曾澄清下来,鸟群在杂木林上方盘旋着,不敢落回树梢,密集的搜索不会放过任何一片可以藏匿的地方。
各大庄园虽然设立了一些禁止进入的区域,但是他们还是开放了庄园,在家族骑士的陪同下,和玛吉斯家族的骑士们一同搜索,现在绝对不是讲究领主权威的时候了。
除了夏洛特庄园。
蓝斯特罗骑士和夏洛特庄园的十骑士,背着他们的短弩,左手臂上挂着风筝型的骑士大盾,右手持着可以贯穿铠甲的尖锐长枪,腰间挎着利剑,彪悍的塞尔塔马在黑色甲盔的保护下,无畏地甩着马蹄,仿佛随时会用它们护头上的尖刺发起攻击。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中间有没有混进裴迪家族的残党,所以我不能让你们进去。"面对着自告奋勇前来搜索沙芭丝蒂安修女的马歇尔骑士,蓝斯特罗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西里尔区的安全遭到威胁,本区的每一个家族都有义务配合搜索。"马歇尔骑士也毫不犹豫地抬出了整个西里尔区的大义,"尊贵的公爵夫人才能决定是否拒绝配合,这件事情你不能做主。"
"陆斯恩大人说,克莉丝汀夫人正在午休,不能受到打扰。"蓝斯特罗冷漠地看着那位依然穿着护卫洛德之凯的马歇尔骑士,虽然他很不服气陆斯恩,但他更瞧不起马歇尔,"你难道不知道吗,夏洛特庄园已经是陆斯恩大人的领地,他可以代表夏洛特庄园做出任何决定,当然也包括是否将这个无聊的消息告诉克莉丝汀夫人。"
提起陆斯恩这个名字,马歇尔的牙齿咬的咯吱做响。
"唐吉士骑士,我不能给你太多的时间,请迅速离开。"蓝斯特罗讥讽道。
马歇尔身后全副武装的骑士们发出难以抑制的低低笑声,尽管古斯塔夫庄园的骑士们憋得脸部僵硬,但那些零落的笑声已经足够让马歇尔恼羞成怒。
马歇尔在和陆斯恩的决斗中虽然没有被打倒,但是他险些伤害到芬格尔斯小姐,骑士长剑也被夺下,理所当然地获得了"唐吉士骑士"这个头衔。虽然马歇尔已经再三责令他的骑士侍从和侍童不得外传,但尤金芬妮庄园的仆人们,在碰到其他庄园的仆人时,还是忍不住将那精彩的决斗宣扬一番。
这个头衔让马歇尔在伦德贵族圈名声大震,已经有好几位贵族小姐推掉了和马歇尔的约会。
和一个拥有意味着疯癫白痴称号"唐吉士"的骑士约会,会让这些贵族小姐身价大跌,没有谁会做这种蠢事。
反而是陆斯恩的蜜蜂骑士头衔,让贵族小姐们多了一份浪漫甜蜜的幻想,再加上芬格尔斯小姐矜持而得意地夸赞那位为了获得和自己共进晚餐机会的骑士,是多么的温柔而具有绅士风度,为了保护她,甚至不惜以血肉的躯体抵挡锋利的长剑,这种完美骑士精神和浪漫的作风,让陆斯恩的名字在不知不觉中被伦德的贵妇小姐们所熟悉。
两相对比之下,马歇尔现在最痛恨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陆斯恩,蓝斯特罗在这时候提起陆斯恩和唐吉士骑士的称号,无异于狠狠地扇了马歇尔一巴掌。
马歇尔恼羞成怒,下意识地右手搭在了剑柄上。
几乎是同时,十把闪烁着嗜血寒光的短弩对准了马歇尔,弩箭尖锐的箭头在阳光下乌黑发亮,虽然没有涂抹能够瞬间夺去生命的毒蛇獠牙里提取出来的毒汁,但也足够震慑人心了。
即使是穿着凯尔维尔大师制造的板甲,马歇尔也没有信心可以在两个马身的距离抵御这些军方骑士短距离最强杀伤力的武器。
"你的手最好马上离开剑柄,否则我将认为你在向烈金雷诺特的家族骑士挑衅。"蓝斯特罗目光凌厉,他的后方是代表烈金雷诺特家族至高荣誉的荣耀剑塔,在这里他就无需顾及马歇尔骑士坎斯拉夫的姓氏了。
马歇尔松开手。
十骑士将短弩收回,和他们的首领蓝斯特罗一样面无表情地守护在夏洛特庄园的大门前。
人多未必就有足够的气势,背靠着荣耀剑塔,蓝斯特罗和十骑士稳稳压住马歇尔身后来自尤金芬妮和古斯塔夫两大庄园的骑士们。
没有谁敢真正地在这里向烈金雷诺特的家族骑士拔剑相向,这是会遗祸家族的最愚蠢行为。
但是如果就这么撤离了,马歇尔以后将完全丧失在骑士阶级里的威望和人心,他是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而他面对的蓝斯特罗只是夏洛特庄园的护卫长。
如果马歇尔甚至无法在夏洛特庄园的护卫长面前展现出强势的力量,这将是坎斯拉夫家族的耻辱。
马歇尔不想让坎斯拉夫伯爵失望,也不能让自己的哥哥小看。
他琢磨着要说两句场面话,蓝斯特罗却失去了耐心:"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迅速离开,如果惊扰了夫人,马歇尔骑士,你就无法离开了。"
"你是在威胁我?"场面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噎下去了,烈金雷诺特家族确实是帝国豪门,可是坎斯拉夫家族也不是没有什么底气和势力的小贵族,马歇尔如何能容忍一个庄园护卫长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无礼?
马歇尔身后的骑士也十分气愤,虽然蓝斯特罗确实有充分的理由拒绝这些骑士进入领主的私人领地,但对方的态度也未免太强横太目中无人了。
"我只是告诉你这样做的后果,或者说是即将发生的事实。你也可以理解为威胁,这是你的事。"蓝斯特罗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水梧桐树上吃榛子的娇小身影,"飞马家族的潘娜普洛伯爵做客夏洛特庄园,坎斯拉夫家族如果还想顺利地在蓝斯大草原上采购马匹,你最好现在就走。这位伯爵可不如我这么好说话。"
蓝斯特罗依然没有想明白,潘娜普洛伯爵如何是一脚把自己从楼梯上踢倒滚下去的,力量分明不大,那小腿骨蓝斯特罗很自信可以用两根手指头掐断。
没有哪个骑士愿意得罪飞马家族,更不用说坎斯拉夫这样的骑士家族了,要想得到最优良的纯血马,除了在喜拉雅雪顶捕捉珍惜的伯德纹马,就只能在蓝斯大草原上寻觅,绝大多数人都选择后者。
纯血马的役使期一般在五年到二十年之间,但是想让马匹总能爆发出最迅猛的冲刺力量,足够富裕的骑士会在十年左右就换一匹纯血马,整个骑士生涯会换下三匹以上的坐骑。
没有坐骑的骑士,就没有办法上战场,甚至耻于向别人介绍自己的骑士身份,一匹优良的纯血马坐骑是和骑士徽章同等重要的荣誉和骄傲。
战马对骑士如此重要,一个骑士去得罪潘娜普洛家族,那等于拿自己的荣誉和骄傲开玩笑。
蓝斯大草原的新任领主来到伦德的消息,早已经传入有心人的耳中,坎斯拉夫家族每年都要在蓝斯大草原采购马匹,坎斯拉夫伯爵原来想亲自接待这位尊贵的潘娜普洛伯爵,哪知这位伯爵来到伦德后居然完全没有了消息,直到今天马歇尔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早已经做客夏洛特庄园。
"希望没有打扰尊贵的克莉丝汀夫人和潘娜普洛伯爵午休,请向伯爵转告坎斯拉夫家族的问候,古斯塔夫庄园随时欢迎潘娜普洛伯爵,希望伯爵在有暇时能够和克莉丝汀夫人一同做客古斯塔夫,我们会为夫人和伯爵准备盛大的宴会,欢迎两位尊贵的客人。"马歇尔趁机下台,他身后的骑士都能够理解,将马匹视为第二生命的他们,也不想因为马歇尔而让他们以后在向蓝斯大草原采购马匹时遇到麻烦。
"没有办法,我们不能得罪潘娜普洛伯爵,为了让尊贵的伯爵能够在夏洛特庄园享受舒适的午休,我们还是先走吧。"马歇尔骑士回头和身后的骑士们解释,他转换了自己从对峙中撤退的理由,因为一位尊贵的伯爵而不是因为庄园护卫长的威胁而离开,没有人会再耻笑他了。
马歇尔骑士觉得,自己做得很漂亮,保全了体面的骑士风度,还不会得罪人。
一众骑士轻提马缰,和来时策马奔腾蹄声滚滚不同,此时他们整齐舒缓的马步没有发出任何可能打扰克莉丝汀夫人和潘娜普洛伯爵午休清净的声音。
陆斯恩缓缓地从庄园外走了进来,微笑着道:"谢谢,护卫长。"
"既然夫人觉得你足够统领我们,我可以执行你的任何命令。当然,如果你需要忠诚敬服的骑士,你最好和我来一场公平的决斗,我可以保证不伤害到你树枝一样瘦弱的身体。"蓝斯特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或者你向我解释下,潘娜普洛伯爵怎么可以一脚把我从楼梯上踢下去,我不认为那是巧合。"
"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去问吧,还有既然你可以执行我的任何命令,我就不需要你的忠诚敬服,你在一旁对我破口大骂时,只要还愿意挥剑护卫夏洛特庄园,就足够了。"陆斯恩摘掉礼帽,手中握着黑色的古旧手杖,一副结束外出拜访,刚刚回来的样子。
蓝斯特罗冷哼了一声,带着骑士们离开,他原来接到的命令是,在陆斯恩回来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庄园,现在他的任务已经结束。
"以我现在的力量,还只能让桫椤在空间上独立,利用珞巴契夫弯曲空间原理建立简单的魔法空间模型,将桫椤和夏洛特庄园所在的空间联系起来,制定简单的进入和限制离开规则。"陆斯恩看到纱麦菲尔从水梧桐上跳了下来,朝着他走来,自顾自地解释着,"还好蓝斯特罗挡住了这批骑士,否则的话这么多骑士在进入夏洛特庄园时突然消失,麻烦可不小。"
"你说的,很难懂。"纱麦菲尔问道,"昨天晚上那颗我以为是世界之树的就是桫椤?真够高大的,可以和月之地的那三颗树相比了。"
"是啊,它和桫椤圣殿一样,都是专属于恶魔的小道具,以前只是用来玩乐的东西,现在却是我最后的倚仗,真失败,不是吗?"陆斯恩自嘲地笑着,"我甚至不能完全掌握这些玩具,能够让桫椤里的时间割裂独立,才算成为它真正的主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陆斯恩进入桫椤空间后,就算他在里面停留一万年,再离开桫椤空间,回到多米尼克大陆空间的时间序列里,多米尼克大陆也不会有任何时间相对陆斯恩而流逝。
"谁知道你是真的失败,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纱麦菲尔嗤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就像昨天我问了你几个问题,可是你拿了一颗桫椤树来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好像证明了你对我的信任,但是回来后我才发现,我问的问题,你一个答案都没有给我。"
"很重要吗?"陆斯恩没有否认。
"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说明你是在利用我。"纱麦菲尔昂着头,冷漠的表情一如既往,蓝紫色水晶镜片下的黑色眸子,依然没有任何情绪,空洞洞地装着陆斯恩一个人的影子。
"你不愿意我利用你?"陆斯恩微微低下头,和纱麦菲尔对视着,在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距离中,他的眼睛里有着让人心颤的温柔。
"这是我跟随你的意义,还是你让我看着你的侧脸,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纱麦菲尔退后一步,冰凉的手指上有着粉红色玉片般的指甲,平平整整晶莹剔透地依附在手指上,手掌绵软细滑,毫无瑕疵。
她的手指抚摸着陆斯恩的脸颊,尽管她依然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手指却在微微颤抖着。
陆斯恩没有回答她,缓缓地离开。
陆斯恩在桫椤空间里停留了很久,却没有从沙芭丝蒂安身上得到他想要了解的真相,天使显然是神制造出的最复杂最完美的存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根据最普遍的应用模板制造,陆斯恩可以轻易地通过积累的经验和简单的研究掌握世界运转的规律,再将这些知识转述给梅林,梅林用其中可以让人类使用的规则解析神术,创立了魔法。
他却无法像了解人类的身躯一样了解天使的身躯,这种纯灵力的身躯绝非简单或者复杂可以形容,那是一种从来不曾出现过的特殊存在,设计完全独立的规则体系,陆斯恩所掌握的知识和世界规则中,并没有可以创造天使的相关或者近似内容。
更何况当天使这种纯灵力的存在拥有了人类的身躯后,灵力和身体的结合也是一个未知的过程。
纱麦菲尔也无法向陆斯恩解释这个过程,因为她觉得这只是一种本能,无法描述。
陆斯恩并没有太失望,沙芭丝蒂安并非单纯的研究对象,她还有别的用处,她被陆斯恩的木桩伤得不轻,一整晚的时间里都在昏迷着,也让陆斯恩可以尽情地研究她的身体。
沙芭丝蒂安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再在陆斯恩面前摆出那副圣洁的表情了。脱光了的天使,其实和花街女子没有太大的区别。或者有人会觉得玷污神圣是能给人带来极度愉悦的事情,但陆斯恩似乎没有神圣这个概念。
把沙芭丝蒂安丢在了桫椤空间里,马歇尔带着的那批骑士,刚才没有坚持闯入夏洛特庄园,哪么他们就是把整个樱兰罗帝国翻一遍,也找不到那位尤金芬妮庄园的黑衣修女了。
桫椤空间一直覆盖着夏洛特庄园,除了夏洛特庄园原来的人马可以自由进出不受影响外,其他的外来者都会因为珞巴契夫空间弯曲魔法模型的连接而进入桫椤空间。
这就是蓝斯特罗执行的命令真相。
...
...
看到陆斯恩出现在庄园里,已经是下午,罗秀隔着窗户看着他和潘娜普洛伯爵短暂的交谈后走进了门廊。
罗秀走出房门,在楼梯上碰到了陆斯恩。
"陆斯恩,你昨天晚上和潘娜普洛伯爵在西里尔区散步?"罗秀随口问道。
"是的,小姐。西里尔区的夜景让潘娜普洛伯爵赞不绝口,能让来自蓝斯大草原的客人领略完全不同于草原的伦德郊区美景,我感到非常骄傲和荣幸。"陆斯恩站在低一阶的楼梯上,刚好和罗秀的眼睛平视。
"哦,那就好,昨天晚上我听到有玻璃被砸破的声音,今天才知道居然是你的房间。我以为昨天晚上你和潘娜普洛伯爵在你的房间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那么这种砸破玻璃的声音,一定会惊扰到那位女伯爵。作为主人,可不能让客人受到这种待遇。"罗秀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天下午和我去一趟伦德吧,我记得和你提起过,你可以带凯莱儿小姐一起去,我想见见这位凯莱儿小姐。我对你的要求,你从来都不会拒绝,是吧?一个合格的仆人,不会连主人要求的这么点小事情都做不好吧?"
"陆斯恩,你一向是个合格的仆人,这可是你说的话。"罗秀看着露出为难脸色的陆斯恩,微笑着道,陆斯恩的这种表情可是很少见啊,罗秀一直很希望见到他这种表情。
让她失望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一点愉悦。
为什么?罗秀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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