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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山里的清晨，总是令人神清气爽。
早晨砂铭叶的课上，她今日教学子炼制的也是一种令人保持清醒的香，愁生睡不着，只能在雷运骞的课上小眠一会。
孙世敏时不时回头看一看愁生在做什么。当她看到愁生在雷运骞的课上冲瞌睡的时候，不同于往日的厌恶，她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眼带笑意，望着愁生出神。
肖越突破才刚刚告一段落，百惠院的课程就恢复了，今日的课程，又是上到晚上戌时。
愁生离开教室时，已经是黄昏过后。
伸了一个懒腰，愁生离开了教室。服下一枚三品隐气丹，他朝着廖先生的住处走去。
肖越是廖先生的关门弟子，他的住处也不和普通学子在一起，应该在那里没错。
廖先生住的地方，叫方林院。是百惠院竹林最茂盛的地方，被方形竹林包围，倒是不难找。
问题就是，廖先生也是四品药师，他很容易识破隐气丹，愁生必须小心谨慎，毕竟他的实力被手镯封印，没有把握搞定廖先生。
灵识力三十层与四十层的差距，愁生是知道的，三十层可以感知自身三百米内的事物，四品则是四百米。
林修玉的灵识力刚刚到四十层，愁生和他对打过，如果不是林修玉留手，愁生也没有胜算。
他进了竹林后放轻了脚步与呼吸，漫步行走。
不到一里的路程，磨了近十分钟。他终于看到了一个简陋的木阁楼，高三层，它颤颤巍巍立在一片空地上。
“什么人？”突然一声暴怒，一阵强悍的灵识力从屋内传来，震得漫天竹叶纷飞。
愁生只觉内脏被震得有几分疼，看来是廖先生发现有人靠近了。他停下了脚步，拼住呼吸，观察屋里的情况。
过了一刻钟，屋里还是没有动静，愁生一步步缓缓退出了竹林。
无奈只能先回硕灵阁，见今日愁生居然在亥时未过半就会来，王奇疑惑：“怎了？今儿墨师兄不去风花雪月了？”
愁生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奇，莞尔一笑：“王师弟今日气色不错，不知可否帮师兄一个小忙？”
看到愁生这样的笑颜，王奇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在他心里，只要愁生笑得很灿烂，准没好事。
“那个我还有事，玺药师最近找了好多书籍给我背诵，我真没时间陪你玩了。”王奇说完推着轮椅转身就往屋里走。
愁生轻轻拉住他的椅背：“我还没说是什么呢，师弟别啊。”
接下来，在一番交流中，愁生开出了一天一副四品丹方的天价，当天结算，王奇终于选择了妥协。
四品丹方，整个染城所有的四品丹方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二十种。富贵险中求，这个价格，王奇没有理由不要。
翌日早晨，愁生下午的课程都去上了，唯独晚上廖先生的课程，他没去，去的只有孙世敏带去的一张假条。
上面写着王奇感上风寒，病情恶化，需要愁生留下照顾，不时给他换药。上面还有王奇和墨生的名字。
老头看着假条上未干的墨迹，一只手理着自己白花花的长胡子。
这理由，廖济宁一点不信。王奇的伤是他治的，他自有分寸，可是一日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没有在意。
另一边愁生服下三品敛气丹和二品化音丹，披上一件黑袍。
他坐在铜镜前，拿出那日林修玉给的一个如白玉雕般，薄如蝉翼的精致面具——人面蛊。
戴上人面蛊时，感觉冰凉清爽，随后脸部有一丝麻意，好像面具上有无数小口在吸附脸庞，脸像是被剥了一层皮，痛觉传来。
愁生赶忙伸手去想要扯下人面蛊。他的手刚刚触碰到脸部，人面蛊和痛觉都消失了，仿佛刚才不过是一场梦。
他调动灵识力游走全身，身体没有异常，只是灵识海中多了一个小小的白玉面具。
人面蛊静静地飘在灵识海上，毫无动作，它始终与三簇丹火保持距离，不敢靠近。
愁生往人面蛊中注入一些灵识力，脸部立刻有些滚烫起来。
他心中默默想着王奇的样子，只见他的脸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不一会，他的脸真的变成了老王。
再次注入灵识力，心中默默回忆林修玉的模样，愁生的脸真的变成了林修玉。黝黑的脸与白净的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随后愁生变成了越来越多的人，哪怕是柴小霜，廖先生等，都是活灵活现。
就在他玩的不亦乐乎时，人面蛊开始了抗议。
它在灵识海中左右摇晃，扑腾起一圈圈涟漪，赤焰不满的靠近，包围了它，它才消停下来。
只不过人面蛊精致的白玉脸上，唇角撇向下，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宣泄它的不满。
于是愁生停下了动作，他的脸又恢复正常。他已经知道了人面蛊的使用方法，而且这种蛊很好饲养，它只需泡在灵识海里，自己就会吸取一部分微不足道的灵识力。
愁生在陌医阁灼家见过不少蛊，知道人面蛊的价格也不菲，没有百万铜板，也是买不到的。
做好了万全准备，愁生离开了硕灵阁，再次朝着方林院走去。廖先生不在，服下了三品敛气丹的他，不需要小心谨慎，直接近入竹林楼阁。
在楼阁下，愁生用沙哑的嗓音，对楼上喊道：“肖越可在？”
闻言楼上一阵骚动，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探出了头，他面无血色，唇色有些发紫，冒着冷汗，死死盯着楼下的黑袍人。
帽檐遮住了愁生的半个脸庞，肖越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但是感受到对方身旁涌动的灵识力比自己雄厚，他提高了警惕。
愁生步履如风，上了楼，进入屋子后。看到一个虚弱的男子，他静静靠在墙边，无力地杵着床沿，冷冷抬眼看着愁生走近。
一步步走到肖越身旁愁生看清了他的容貌，默默记下。愁生淡淡开口：“你就快死了。”
后者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缓缓叹气，带着些许悲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