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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盘古大帝开天辟地,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为地,天地间仍联通着一条道路,地上之万灵可吸取天上灵气,从而升仙成神。然而颛顼绝地天通,将天地彻底分隔开来,从此地上之人吸取灵气的渠道被打断,人与神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从此,神是神,人是人,而神人二者,堕落到地狱者,便成魔。
万幸之事,凡间山水万物中,仍有些宝物上封存着残留灵气,人们便在世间拼命寻找收集,拥有宝物至多至珍贵者,便可汲取愈多灵气,从而也可施展愈强仙力。
就这样经数段悠长岁月,人间的贵族手中本身掌握了最强的资源、权利、人力,由此特权,更是将带着灵气的物品一揽而空,而自身平凡者,也无途径取到珍宝,便更加低人一等。自此之世际,人世间的等级愈来愈分明。
有灵气之物收藏者,定是地位显赫,仙力出众,高众人一等。
而无仙力者,便以奴仆身份苟且生存,这是命根里所带,世代无法改变的命运。
此乃混灵元纪。
“给我追!要不惜任何代价!
这孽种,是违背天地法制而生的怪物,休要让他逃脱了!此时若不能杀死他,等这厮长大了,便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之后三界再不会有人能灭掉他!”领头之人四肢粗壮,呈古铜之色,浑身均是散金光盔甲,像是将太阳之光也汇聚于此,让人不敢直视。
他声音洪亮粗犷,双目更是瞪得巨大浑圆,不敢近望便会心中生畏,最特殊之处乃是右手异于常人的宽大,寻常男子的两三倍之大,混着粗壮青筋,握着把大刀,刀尖幽蓝,说是他用此刀击杀三界太多孽障,挥刀多且凶猛,以致持刀之手也更是宽大有力。
此刀名为尽破,乃是神界为斩杀违背三界原则所产之物专门造制,三界生灵,只要挨上一刀,就算仅是余刃之气,三魂七魄也会瞬间散尽,散得细碎彻底,就连专职的神使也无法寻回。
有幸挽回命者,也必然留下独特的蓝色疤痕,三界中绝不会有例外。
队伍浩荡从天而降,引得人间尽处慌乱,哪里有人见过这番浩大阵势,各个皆是神兵天将,装备精良,带着神独有的震慑,这队伍是天帝,用于铲除三界异种所设立。不过他们此刻面露紧张之色,怕是为捉拿之事而头疼。
“将军,我看那只是个十几岁男孩,虽说是混生的孽种,带着如此精良的队伍,这般赶尽杀绝,是不是有些过了。我倒不认为他日后有那么大的力量。”属下有人问道,他不明白,为何一个男孩,竟让将军如此紧张。
领头之人听到此话,转头将其一掌拍飞,打了几丈远,“你在给我说什么胡话?!这男孩,虽现在构不成太大威胁,若是日后激发了体内藏在血脉里的力量,魔族和神族力量混合后的通天之力,定是谁都制不住他!”
“这种违背法制所生的孽种,一定要铲除得干净彻底,神君眼中可搀不了一粒沙子。自创世以来,神,人,魔,三界分隔是必然之事,若是跳脱自己的种族,去寻他族,甚至是产生结合。这种愚蠢的行为就会打破三界的分隔,扰乱血脉的安宁,我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对于跨族产生的孽种,我见一个便要杀一个,把多余的东西铲除掉,这才能维持世间法界的干静!”
自古以来,魔便是一直被神压制的存在。神见魔,必杀之,也是千年来传下的规矩。
将军说到此处更是心中愤慨,怒视前方。神界与魔界的混生,是跨度最大的罪孽,虽能活着生出的可能几乎是没有,但若是产生,也将拥有着纯种的神与魔都无法企及的庞大力量,如果不在幼时将其铲除,等成熟后精通力量的控制,将是三界最大的威胁。
“将,将军教训的是。只是......那男孩狡猾得很,隐匿在人界,刚看到的踪影,稍不留神就不见了。况且......我们要遵神界之令,不能杀害凡人,这属实是困难。”那人面露难色,捂着刚被重击的肩膀,痛苦说道。
“报告!已探寻到踪迹!”一位天兵急匆匆冲来,口气掩饰不住的着急。
“好,速速前去,今日一定要将此孽障杀到魂飞魄散!等再过一日,他修出人形,隐在凡界,匿了气息,再要找到就绝非易事!若真要触及神界规矩,也绝不能手软,出了事情,由我来顶着!”
队伍众天兵神将齐声应和,如雷通天般巨响,“得令!”
那日是早春,初雪消融,万物均是生机勃发之态。暖阳正好,清风拂面,叶玄丘独自在河边寻着什么。
娘亲说是万物皆有灵气,若是诚心寻找,能汲取到一丝片点的灵气,便是幸运的福气之事。但她心中,还有更加重要的事。
在条潺潺小河,世上有人传说,乃女娲娘娘造人时所用的,通着天上神力,若是诚心寻找,便可以遇见自己独有的守护神。若是被欺负了,守护神会护着;若是遇到不如意之事,纵是世间无人能依靠,守护神也会不离不弃,帮自己渡过今生劫难。
她曾说了守护神的事给旁人,他们皆是不信,说那只是有人的痴心妄想,心生幻象罢了。神都是高高在上,在天上,尊贵的很,享着凡人整世都修不来的灵气,哪里会有神来守护自己?
不知为何,她愿意相信这个传说,在七岁的叶玄丘心中,她愿意相信很多东西,善良的,有趣的,充满盼望的,这些看着荒谬的说法,她都相信,也诚心寻找着。
在河中摸寻了许久,感受着河水的清爽,她满足地起身,还未站稳,迎面却撞见了一个男孩子。
他看着十几出头的个子模样,身上破破烂烂的,脸上,脖颈,手,能露出的地方都是密集的伤痕。最让叶玄丘惊讶的是,这个男孩手是小兽的形态,长着两个獠牙,尖尖的,在他清秀的五官上显得有些奇特。他头发是黑色,但混着蓝,混着灰,像是狼的光泽。
还未反应过来,男孩已摔倒在她面前。
他遭受了漫长的追杀,已是耗尽所有的气力,想向人求救,却不愿开口。在心中,他谁也不期望,谁也不相信。
男孩不说话抬头只是看向她,虽脸上尽是灰尘伤疤,却愈显得这双眼睛清澈明亮的很。
她从未见过这种眼神,这种带倔强,但更多的是极度的害怕与求救的眼神。这些神态,叶玄丘心思细腻至极,二人相视的这一眼,瞬间便能领悟得到。
正欲用哨子唤来在很远处等待的侍从,还未拿起,没料到从天上杀来众多穿戴金色盔甲的将士,气势汹汹,向他们这而来。
她一个小姑娘,哪曾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向转身就跑,却未想到不知怎的没有跑动,反而险些绊了一跤。
男孩用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腕。
她来不及挣脱,便听到领头的将军喊道:“孽种,放开这个凡人!莫要拉上她做你的人质,今日无论如何你也要命尽于此,倒不如放了这个孩子,我能让你死得不这么痛苦!”
他仍是倔强地摇头,却也不愿放手。
“好!既然你如此不听劝告,那就休怪我无情!就算你拉个凡人,我也不会再顾忌神界制法,定要将你斩杀至此!”
将军说罢便举起尽破神刀,抬起刀时右手更是巨大无比,在叶玄丘眼中,那领头者举起刀时,连天都瞬间变暗了。
她不明白,为何大人们要对这个男孩这么残忍,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兽,自己都心里怜惜,为什么更懂事的大人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凡人?他口中的凡人应该说的就是自己吧,他们应当是不敢伤害自己的。
想到这时,她用尽全力挣脱男孩的束缚,跑到了他面前,抱住了他。用自己小小的背,挡下了的闪着火光,巨大无比连天地都震惧的刀锋。
将军本是算准了男孩的位置,虽说余下的轻微刀上煞气也许会伤到那女孩,大不了到天上时自己请罪,囚禁个十年百年便是。
怎想到,这凡人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挡在了孽种的前面!
他连忙用全部气力收回尽破,却还是来不及,虽未结结实实砍到她身上,却也深深在背上划了道大疤。从肩部一直到腰部,像是要将人劈成了两半。更不要说余下的刀上煞气,定是震得她五脏六腑尽是破碎。
这女孩,虽未当场魂飞魄散,身体从内到外毁得彻底,也绝不会再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