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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若回到宿舍十分疲惫地一头倒在床上,这一战他消耗得很大,对手毫无疑问是个实力派。过了一会儿,桃愁眉苦脸地走进宿舍,扁着嘴说道:“我第七轮就跪了,看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环啊,我的对手是那个火系魔法师克星尼古拉斯,那家伙在管狐的狐火里跟没事人一样的。”
“那人据说被称为‘不焚者’,遇到他你实在太背了。”怜司一边看着书一边说。
“你们说的是那个赤龙会的老大吗?”蓝若起身问。
银彩说道:“就是他,尼古拉斯是武道院的人,据说有进前八席的实力,战斗风格粗犷豪放,而且……他似乎免疫火焰的魔法。”
“我讨厌赤龙会那样仗势欺人的组织,不是多数人决定的规则就一定是对的。”蓝若似乎想到了什么厌恶的事情,眼绽寒芒。
桃问道:“话说,银彩……你闯过第七轮了?”
银彩怔了一下,摸摸头愣笑道:“哈哈,运气,运气啦。”
蓝若看了银彩一眼,总觉得银彩有些奇怪。
最后一轮预选,蓝若在公布墙前仰头找着自己的名字。一只手拍了拍蓝若的肩膀,那只手十分有力,蓝若能感觉到炽热的斗气在那只手的脉络里流转,蓝若侧过头,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个子的少年,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肉线条匀称,头发和瞳孔都是艳丽的枣红色。
“有事吗?”蓝若感觉到了对方的眼中有一种敌意。
少年冷着脸说道:“我是尼古拉斯,你就是那个很嚣张的新人蓝若吧,前几天我的小弟们可是受你照顾了呢,那个被你手刀切伤胳膊的都没能参加三院会武,这笔帐我们怎么算好呢?”
蓝若:“那人的武器实在太过危险,我出手的确是重了点,但是你的小弟……”
“够了,”尼古拉斯打断了蓝若,把脸凑近他,森然道,“别以为你有红月撑腰我就不敢动你,你就努力撑过这第八轮预选吧,裘伊那家伙可不好对付,我在十六强赛等你。”说完他就走了。
蓝若抬头一看,第八轮的对手正是武道院的裘伊。
擂台上,对面站着一个白衣青年,正是武道院的裘伊,武道院学生的典型代表就是肌肉大汉,而他却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战锣敲响,蓝若随手一指,一道空气刀向裘伊斩去,裘伊不愧是武道院的,身上蓝色的水系斗气一亮,宛如雨燕般敏捷地避开了空气刀,蓝若用“观之眼”预判了他的闪避,爆步爆发,蓝若以全武化中的爪技向他袭去,同时眼睛观察着裘伊的每一个动作。
蓝若突然发现,裘伊手的动作说不出的怪异,柔缓而迷幻,宛如一条丝滑的绸带飘动,向上轻拂,蓝若下意识地向上看,当他和裘伊对视的瞬间,他突然发现裘伊的眼睛如此清晰,以至于虹膜上辐射状的花纹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裘伊的瞳孔仿佛一个无底黑洞,把蓝若的意识吸进去了。
这是幻术的一种,瞳术,施术者能以自身的动作和灵的波动暗示和诱导敌人陷入幻象之中,是只有天生精神力和对灵的控制力异常强大的人才能习得的秘术。裘伊人称“幻象拳”,他的斗气和武道都平平,唯独瞳术十分棘手。
幻术是一把钥匙,能打开人记忆深处被埋葬或者封存的记忆,蓝若看见一个绮丽的女子背影,怀抱着一个男人的身体轻轻地啜泣,一切都毁了,倒塌的房子,一地碎裂的花盆和将死的花朵,洛丽玛丝玫瑰的花瓣散落在泥土里渐渐腐烂。
忽然,开始下雨,周围的景色一变,空旷的街道,破败的孤儿院,女子的声音凄凉而悲恸:“姓氏和安宁,你自己选择吧。”
蓝若忽然默念起炼和蓝若讲解幻术时说过的话:“镜花水月,皆是虚幻。”蓝若迷茫的眼睛突然一亮,看见裘伊的拳头正冲着自己的脸打来,蓝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手攥住他的手,另一手托住他的腋下,身体一沉,腰一拧,臀部用力,过肩摔用的是巧劲,蓝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裘伊掮到肩上,肌肉紧绷,所有的力量在裘伊被摔过肩的一刻爆发,裘伊只觉得身体瞬间加速了,然后狠狠摔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
蓝若不理会裘伊,怔怔地发呆,两行清泪滑下脸庞,刚刚看到的一切莫名地刺痛他的心脏。
裘伊呻吟了两声,眼中流露出一丝决然的神色,他从怀里拿出一面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的眼神渐渐沉浸幻境中,疼痛感和理性都一起消失了,直挺挺地站起来,全身水蓝色的斗气暴涨,他居然对自己使用幻术,强行压榨出了自身的潜力。
裘伊像人形野兽一样咆哮一声,一记侧踢踢向蓝若,蓝若下意识地抬右臂一挡,向后退了好几步,站稳,蓝若低头看了看,发现右臂肿起来了,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眉头都没皱一下,缓缓抬头,目光渗人:“我有必须进八席的理由,挡我者……”
蓝若腿上附上了青色的斗气,脚下亮起了三重空爆法阵,空气叠爆,擂台都被炸出一个坑,蓝若一个膝撞把裘伊撞下了擂台。
“……我必攘除。”蓝若如是说。
很快,预选赛就结束了,观战台上,言灵院院长“雷光”利兹公布了三院会武十六强的名单,蓝若听到好多熟悉的名字:青子衿、岚茨、红月、白罗刹、黑蜘蛛、莲、尼古拉斯、蓝若,蓝若突然听到了一个很让他意外的名字——洛拉,那位在大螺旋回廊顶上遇到的金发青年。
武道院院长“薇红指尖”阿修罗宣布了三院会武的决赛三天后举行,对战名单已经张贴在墙上了。
代表学院最高权威第三个人,世界上唯一一个六阶星辰炼金术士,炼金院院长“星屑”帕斯卡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三院会武预选结束,都散了吧散了。”说完,这个干瘪矮小的老头就背着手走下了观战台。
刚刚看到的幻象还在蓝若眼前回放,他有些神情恍惚地走出训练场,忽然,他看见墙上公布的对战名单,自己的名字后面,赫然是尼古拉斯的名字。